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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此地无声胜有声么？”
　　此地无声胜有声？
　　掌门一愣，这是什么？电光火石间看到了孔翎唇边露出的笑容，忽然脸色大变，“此地无声胜有声！你练成了？！”
　　“若是没有一点底牌我怎么敢闯姜国？”孔翎忽然朗声长笑出声，随着她的笑声，他们眼前的空间忽然出现了扭曲。
　　“《十二仙阵图》第一阵，幻影阵。”
　　孔翎明明就在他们十几米处，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这个时候他们中间的空间忽然扭曲了起来，似乎他们之间的空间被无线的拉长了，随后孔翎被扭曲成数个，本来空荡荡废墟上，忽然出现了几个人，这些人和儒林的掌门长老一模一样，几乎像是照镜子一般。
　　乐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不再是单个音节，而是真的曲调。


第406章　406
　　姜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燕国吞并，姜王死；　直系王室几乎死伤殆尽；　唯有一些宗室还幸存；　这个消息虽然让人震惊，但是最让人震惊的却不是这个。
　　乐府青翎在姜国王宫布下《十二仙阵图》；　包括儒林掌门在内的几位长老全都被困在阵中；　姜国王都毁于一旦。
　　《十二仙阵图》重新现世则是引起了诸国的震动，甚至律宗的宗主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打碎了手里的茶杯；　传说十二仙阵图只有仙人能够演奏；　凡人只能演奏前十个乐章；　她居然把最后几个乐章也融会贯通？她究竟到了何种层次？
　　等到姜国的消息传来后，他们更是震惊；　姜国其实算是亡在她一个人手上的；　燕国基本不上没有出力；　以一人之力灭了一国；　即便这是弹丸小国也足以让人震惊；　她是不是真的修炼到了那个层次？
　　若是修炼到了那个层次，为什么还要管这些琐事？若是能与天地同寿，眼下这些事情不过是犹如浮尘一样的小事。
　　仙门因为她的修为震惊；　那剩余的三国就是纯粹因为燕国而恐惧了；　孔翎更是他们头号恐惧的目标，几年前他们还能安慰自己燕国或许在吞并了赵齐两国后心满意足了，在它再灭了姜国之后，他们怎么会再次忽略它的獠牙？
　　越、陈两国也是冤；　他们在燕国对姜国动兵的时候已经如临大敌了，准备找个机会对燕国用兵，绝对不能让他们像吞并了赵、齐两国一样吞并姜国，可是姜国灭的太快了，他们还没有动手，姜国就已经被燕国收入囊中，顺便的孔翎名声大振，各国权贵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起，唯恐哪一天她就像毁了赵国、姜国的王都一样把他们的国度也给毁了。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着急的想要去见仙门的人。
　　为了防备燕国，两国频频往边境增兵，战事一触即发，在灭姜国同年九月，三国终于打起了第一次的试探战事，越、陈两国一起夹击燕军，纵然是这样，他们心里还有些没底，让他们高兴一点的是孔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这位刚刚用《十二仙阵图》震惊了世人的帝师再次宣布闭关，回了乐宫之后闭门不出，似乎姜国一战不过是她想验证一下自己所学。
　　姜国虽然已经灭了，儒林却还没归顺，他们掌门长老已经全都被困在了《十二仙阵图》中，孔翎当时更是心狠手辣的杀到了儒林宗门所在，最精英的一批弟子全都死在了她手上，儒林早已经和她不共戴天。
　　这一场战争怕是燕国打过最困难的一场战争，两国夹击，仅存的鲁国也并没有置身事外，面对三国，燕国压力太大，律宗、墨门、儒林和逍遥、蜃楼、纵横山庄之后纷纷加入战局，这大概是这上千年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事，死伤无数，燕国无数次陷入绝境，又奇迹一样的挺过来，最后居然反压制了三国，战线逐渐逼近陈国的王宫，这一打就是五年。
　　燕国已经占据了上风。
　　在一个决定性战争中，儒林临阵倒戈，他们的反水让墨门和律宗失去了大量的战斗力，伤了元气，之后鲁国境内再起波澜，前鲁王的旧部突然起兵，宣布了鲁王过世的真相，要给他的死讨回一个公道，墨门自顾不暇，不得不退出这场战事，到了此刻，燕国的胜利已经成为定局，律宗独木难支。
　　又过了两年，陈国、越国灭。
　　仅剩下的律宗弟子不得不归顺或者到鲁国避难，曾经七国第一显赫的宗门变成这样，真的让人不胜唏嘘，此刻他们最恨的恐怕不是孔翎而是临阵反水的儒林。
　　在最后只剩下鲁国的时候，燕国并没有一鼓作气的拿下他，而是再次休养生息，这近十年的战争死了太多的人，就是胜利者，此刻的燕国也疲惫了，反正只是到了嘴边的肉了，什么时候吃都行。
　　孔翎就是在这个时候出关，燕王经过这么久的历练，早已经是出色至极的君王，再不像之前那么冒失，“先生，一别经年，您风采依旧如往昔。”
　　燕王虽然拜入了逍遥，但是他最重要的还是治理燕国，之后是连年的战争，他放在修炼上的心思越来越少，同时他的资质就像孔翎当初说的那样，并非十分出色，他的修为只能让他延缓下衰老，并不能让他青春常驻，现在他面上已经有了风霜之色，而孔翎依旧如同二八少女一样的窈窕，气质更胜往昔，燕王眼底再次闪过一丝惊艳，由衷的道，“先生和孤当初见您的第一面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孤真的羡慕先生。”
　　“王上即将富有四海，威慑八方，成为大陆唯一的王者，即将享受无上的权利，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您。”
　　燕王道，“可是先生不羡慕孤。”
　　“我们所追求的本来就不同。道路不同，目标不同，更谈不上羡慕了。”
　　燕王眯起眼睛，用心去看她，若是有什么变化，那她就是更加的超脱，站在他眼前就像是要飞走一般，一颦一笑都似乎都蕴含着天地至理，他心道，就是手上染了这么多的血腥她似乎看起来还是这般，她到底在想什么？“先生这次出关是为了什么？当初先生为孤灭了姜国，孤想给予先生更多的尊荣，可惜先生闭关不出，现在先生出来，孤自然会把那些本该属于先生的尊荣全都归还。”
　　“若是先生有事，尽管开口。”
　　孔翎道，“王上可考虑过迁都？”
　　燕王一愣，就见她加深笑意，“王上即将统一大陆，成为前无古人的第一人，成就了盖世功业，燕都虽好，但是却比不上王上即将拥有的权利，况且燕都偏南，北方还有大片的国土，刚刚吞并，王上应该更仔细打理才是。”
　　“孤也想过这个，王都重建势在必行，可是鲁国尚未灭，依旧在北方，等灭了鲁国再提不迟。”
　　孔翎道，“我也是这么想，既然我现在提起，不如我就为王上解决鲁国吧。”
　　燕王一楞，再看孔翎，没看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也是，她从来不开玩笑，而且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已经没了的姜国就是最大的证据，她说帮他解决了鲁国，那一定可以帮他解决，而燕王却道，“先生若是能解决，孤自然高兴，但是若是要害先生再闭关近十年孤实在不安。”
　　“先生已经帮了孤这么多，孤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报先生，岂能让先生再为了孤的事情奔波？”燕王十分真诚的道，“先生留在王宫即可，鲁国已经跑不掉了，还是不必劳烦先生了。”
　　孔翎道，“原来王上以为我闭关是因为受伤么？”
　　燕王面露惊色，“难道不是？”他微微叹气，“先生当初归来后尚且不等孤为了先生庆祝就闭关不出，孤又向仙门的打听，《十二仙阵图》是仙人才能完整弹奏的乐曲，先生能以凡人之身弹奏出这样的仙乐，是先生天纵英才，可是总会有人力不能及。”
　　孔翎打量了他一眼，真的是从口气到表情都完美的找不出一点破绽，她心道皇帝果然最为磨练人，想要套话都做的这么自然，真的是成熟了。
　　孔翎道，“当初是心有所感，不欲错过这才匆匆闭关，今日出关已经把之前所得全都融会贯通，修为比之前更上一层楼，这才敢口出狂言帮王上解决鲁国之事，王上不必担心。”
　　燕王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孤之前一直认为先生是受伤才会闭关，孤心中一直愧疚不已，现在听到先生这一番话，孤终于放心了。”
　　之后帝师出关的消息传遍了王都上下，燕国的几个仙门纷纷来访，他们可是好奇死了，她现在的修为到底如何了，现在都要十年了，儒林的掌门还没从阵中出来，也不知道如何了，现在那《十二仙阵图》还没从姜国消失，依旧是灵光闪烁，因为要为此仙阵图要耗费无数的灵力，方圆近千里都被弄的灵气稀薄，若是谁敢忘了她，看看这仙阵图就立刻能想起来。
　　儒林的人更是全都出动——当初在战场上让他们反手插了盟友一刀就是因为孔翎在当初承诺若是他们肯这么做，她就把他们的掌门长老放出来。
　　现在都又过两年了，他们能不着急么？
　　可惜他们都没能堵到她，拜见燕王得到的消息就是孔翎已经赶往了鲁国。
　　虽然燕王没有透露她到底为什么去，但是现在就剩下鲁国硕果仅存，她去鲁国能做什么？
　　之前姜国的前车之鉴还不算太远，又知道她修为深不可测，可谓是当世第一人——在她用仙阵图困住儒林掌门和长老之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她为了当世第一人，得知她即将来鲁国，现任的鲁王差点把正在温存的王后推出去，面如土色，侍候他们的宫人也不差。
　　这位可是一手毁了两个王都的煞星！
　　墨门的门主深呼吸一口气，见门下的弟子脸色发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什么叫威慑力啊，这就是威慑力，别说她就是十年不出乐宫，就是她二十年不出乐宫，估计也有人怕她怕的发抖。
　　沉吟片刻后，他一挥袖，下令道，“跟我一起出城去迎接。”


第407章　407
　　赵国王都被毁是因为赵王意图染指孔翎，姜国王都被毁是不管究竟是为了什么；　表面原因就是姜王待客不周；　之后儒林气势汹汹；　姜国王都在他们的打斗中被毁，儒林在其中也出力颇多；　也完全怪罪不到她身上。
　　墨门门主没有亲眼见过孔翎；　只是从各种事件调查中揣摩分析这个人，他决定不给孔翎留下任何的把柄；　甚至他作为一个前辈；　一个仙门的门主都不惜带着弟子去亲自迎接；　给了孔翎十足面子。
　　墨门的弟子也没有一点不甘愿，实际上年轻一辈的还是比较想见一见这位传奇人物；　当今仙门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孔翎这一路并没有掩盖行踪；　墨门想找到她的踪迹并不难；　等到真的亲眼见到她的时候；　无论是门主还是弟子都是一愣；　因为孔翎实在有些不太符合他们的想象，没见过她的人只听过她的行事，想象之中她应该是个无比张扬的人；　或者说是个嚣张无比的人；　可是无论你怎么看她都找不到一点张扬嚣张的影子，甚至她的气质都是偏向内敛的，踏空而来如同神女临世，举手投足似乎都锲合自然。
　　这个时候那些墨门弟子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燕国人称呼她为了乐神；　若是有神，或许就是她这样的。
　　墨门门主道，“听闻帝师来鲁国，鄙人带弟子来恭迎。”
　　孔翎道，“甚好，我正有事和门主商谈。”
　　墨门门主带她回墨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把墨门给拆了，挥退弟子后，“帝师来我何事？”他拱拱手，“希望帝师不要怪我招待不周，现在就开门见山，实在是帝师来访，我和众位弟子都十分忐忑，若是帝师不把来意说清楚，我想我们恐怕不能安心招待您。”
　　孔翎道，“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说了，我希望墨门带鲁国归顺燕国。”
　　听到这话，墨门门主苦笑一声，心道你还真的敢说，这也真的够直截了当，“帝师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
　　“燕国吞并鲁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长痛不如短痛，至少现在归顺还能保留自己的实力，不用像律宗和儒林一样分崩离析。”她看了眼墨门门主，“墨门不喜欢战事，现在即将实现大一统，燕国统一后再无战事，这难道不是门主所追求的夙愿？现在这个夙愿即将实现，门主应该高兴才是。”
　　门主心道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儒林弟子会说他们掌门那么果断的动手是因为忍受不了她的嘲讽，这刚刚没有嘲讽，这和嘲讽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墨门门主实在不想和她动手，这会儿怎么着也要反驳一二。
　　见他沉默不语，孔翎忽然轻笑出声，“门主是不是特别想和我动手？若是我这个时候势必也要动手了。”
　　“帝师既然知道还要嘲讽我？”门主苦笑道，“我没有把握赢过帝师，也没有把握留下帝师，只能这样，希望帝师看在我还有一两分薄面的份上不要动手。”
　　“我来没想和门主动手。”
　　对于这句话，门主第一个字都不相信，你不想动手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考察？
　　孔翎道，“门主知道我是怎么成为乐府弟子的么？”
　　门主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改换话题，疑惑的看向她，孔翎道，“我生在赵、齐两国交界的地方，连年灾祸，在我拜入乐府之前差点饿死，还差点被人当成食物吃掉，若不是我遇到了我的两个师姐，门主现在也不会看到我。”
　　门主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实在很难以想象她居然还有这种过去，而且这种经历并不算美好，他和她不过初次见面，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只能沉默的看着她，他觉得他不需要流露出同情，不管过去如何，她现在已经是无人得罪的大人物，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战争每次都要死很多人，若是有意义的战争，那这死亡还有些意义，但是毫无意义的战争根本没有进行的必要。”
　　“若是没有纵横山庄、蜃楼，赵、齐两国的国君早该已经因为这无意义的战争而被推翻，而非继续坐在高台之上享受。”
　　“我从那个时候就在想一件事，为什么仙门要和凡人一起生活呢？他们在一起，在同一个天空之下，普通人就永远处于底层，反抗都没有办法，这是必要的么？”
　　门主已经因为她透露出来的信息而彻底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希望她可以否认，她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如果真的是，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而且这真的能成？不觉得荒谬么？
　　“就是门主想的那个意思，实际上我一直在朝着目标努力，也有相应的计划。”
　　“那——”门主不由自主的插嘴，“那为什么告诉我？”他们并不熟吧？他之前还担心孔翎会对他动手，你这么坦然——他有些莫名其妙，也不觉得孔翎是在糊弄他，因为她之前的很多行为都没有办法解释，所有人都不懂为什么她要一力帮燕王，甚至不惜自己手上染上数不清的人命。
　　“这件事很难——”真的很难，不然早已经有人成功，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人这么想过。
　　“再困难也要试试，如果不尝试，永远不会成功。”
　　听到这句话，墨门门主觉得自己莫名的热血沸腾了下，居然有些向往起来，她并没有用特别激昂的口气来说那句话，但是你却能听清楚她的决心，并且被她的决心和坚决感染。
　　“门主知道现在燕国是什么样子么？”在门主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孔翎再次转换了话题，门主再次跟不上她的思路，就听她慢慢的道，“之前数年战争，仙门也上战场，刀枪无眼，在哪里都适用，仙门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他们还要在燕国争夺更多的资源，比方说刚刚打下来不久的陈国和越国，如何在这里开设更多的学馆，增加自己更多的影响力，怎么样燕国一些决策偏向于他们，他们都需要和燕王沟通。”
　　“在燕国，君王不需要对仙门毕恭毕敬，也不需要讨好，仙门的人应该讨好他，甚至他现在的后宫当中都有几个仙门的女弟子，都被封为夫人，即便这都是外门弟子，可是这已经可以看到部分未来。”
　　“随着燕国真正的实现统一，仙门的地位还要再降低一些，等他们都对燕王有所求的时候，燕王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恕我直言，等仙门真正和普通人无线接近走下神坛之后，吃亏的肯定是仙门，他们没有过人的修为，但是相对应的，他们的心机都比较过人，一旦失去敬畏，仙门——呵。”孔翎看他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轻笑一声并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才是你帮燕王的原因？只有实现了统一，才能让修仙人看清楚现状？心甘情愿的离开？”
　　“不，他们永远不会心甘情愿，但是他们不会想看到那种局面，所以他们必须走——”
　　她端起桌上的清茶在手上转了转，一饮而尽，“听到我这番话，门主现在不妨考虑一下我开始所说的，我之所以和门主这么坦诚布公的说出来是我觉得门主应该会理解我，墨门不喜欢战事，但是有人的地方就不会缺少争斗，我的办法不说完美无缺，至少是目前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