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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你今天穿得比结婚的时候都像新郎官。”岑末跑过来挽住严瑾的胳膊，无意中将两人的对话打断，“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都要拍照了……”

　　　　趁着这个机会，岑家也拍了一张全家福，三个姐弟也单独拍了一张，照相馆的老板都夸他们拍得好，可以挂在门口当样板了。

　　　　一群人忙活了近两个小时才把照片全部拍完，严瑾顺便把林琼华他们送去火车站，路上岑末才知道，林琼华早上是去找李言修了，言家的人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来找她。

　　　　上火车之前，岑三水依依不舍地对她说道，“你本来就该是言家的孩子，如果你想跟他们回去……”

　　　　还没说完，岑末就打断他，“爸，你不要我了吗？”

　　　　岑三水眉眼泛着苦涩，“怎么会呢？”

　956、掣肘

　　　　“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您还要我回哪去？”在她看来，生活在一起的才叫家人，她从来也没想过要进言家，“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永远是您的女儿。”

　　　　“闺女，我对不住你啊。”他不知道林琼华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否则就是拼死，也要把她们母女俩送回言家

　　　　“爸，您说这话是想让我夸您吗？”她打趣了一句，然后抱住岑三水，不想对方再胡言乱语，“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爸爸。”

　　　　或许岑三水真的没什么过人的本事，他不聪明，也不够厉害，但他在岑末的心里，是无私到令她动容的人，岑三水一直在用他薄弱的力量，帮家里的所有人撑起一片天，他在岑末心中是无可替代的父亲。

　　　　回去的路上，严瑾问她，“刚才在车站你跟咱爸妈说什么？你要回哪去？”

　　　　岑末微微侧目，“你听到了。”

　　　　他听力本来就不差，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听得到大概，严瑾开着车，只能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出什么事了吗？”

　　　　“说来话长，简单讲就是我知道我爸是谁了。”岑末将事情的经过大概叙述了一遍，自己也觉得挺离奇的，“现在我妈已经把事情的真相跟言老爷子说了，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两天太忙了，严瑾有时候也照顾不到岑末这里，却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俊雅的眉峰微微皱着，“你是言军长的女儿？”

　　　　“你也觉得像假的？”这样的事情说出去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岑末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吹牛皮，“我不是故意要瞒者你，只是这件事，我也还有点迷糊。”

　　　　严瑾扭头看了她一眼，中肯地给出评价，“眉眼看着是有点像。”

　　　　“像言军长？”

　　　　“嗯。”其实岑末长得跟林琼华比较像，只是偶尔严肃起来，神态就会带上些许凌厉，看来这是出自言守之的遗传，“听你的意思，你不准备认言军长？”

　　　　“现在对我来说，他还不如邢政委亲切，我为什么要认他？”严瑾没有因为她身份的改变而变化，岑末还是挺欣慰的，“还是你觉得娶一个军长的女儿，对你来说更体面？”

　　　　“看到我变成邢怀瑾，你觉得比以前体面吗？”严瑾将问题抛回去给她。

　　　　“……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家里热闹了，还有很多人想拍你的马屁。”

　　　　严瑾跟着她笑了笑，“那我也一样。”

　　　　岑末的身份是什么，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倒不如说，他更希望岑末就是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就不会因为程美莲受那么多罪了。

　　　　“我们的情况不能混为一谈。”严瑾的家人都对他很好，他回去是名正言顺的事，所以岑末之前才那么支持。

　　　　而相反的，她的身世特殊，林琼华和言守之现在又各自有家庭，一旦揭穿，两边都会受到波及，她更没办法坦然接受言家的人。

　　　　严瑾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掌，“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若言家是个普通的家庭还好说，直接把程美莲赶出去，帮林琼华出气就行，但言守之是军长，当年林琼华的年纪又那么小，这事捅出去势必会形成掣肘，影响到言家的地位，也不怪要慎之又慎。

　957、放马过来

　　　　“先看看言家的态度吧，反正我没想当什么军长的女儿，太主动了人家还以为我多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你本来也不是麻雀，我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岑末好笑地抓着他的手亲了一下，她跟严瑾说这些，无非是将对方视为可以依赖的对象，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罢了，“我不是哪家的人，我现在是你的人，最要紧的就是尽快给你生个孩子。”

　　　　想到邢怀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严瑾眉目微敛，“真的要生？你之前不是没打算那么快要孩子吗？”

　　　　“……以前我总觉得有孩子会毁了我的前途，但是这个想法多少有点自私吧，而且家里人都希望我们能有自己孩子……既然怀孕的几率不高，那就更要加油了，你说是不是？”

　　　　以前她自诩理性，好像什么都看得开，今天她突然想到以后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跟严瑾分开，心里还是害怕了。

　　　　“不用勉强自己。”严瑾知道邢保国他们急切的心情，但是他更不想因此随便左右岑末的人生，她之前那么努力，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如果突然有了孩子，肯定会打乱岑末的步伐。

　　　　岑末知道一个孩子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她也确实不想这么早要孩子，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她不忍心看着几个长辈黯然伤神，岑末将他的手一点点扣住，“顺其自然吧……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被她这么一提，严瑾也开始憧憬，“我觉得，生个姑娘最好，一定长得像你，说不定可以生个双胞胎……”

　　　　“你比我还贪心。”说实话，岑末也喜欢女孩子，可以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对于严瑾的迷之自信，她还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眼神里带着笑意，“还生个双胞胎，你有那么厉害吗？”

　　　　“小瞧我？”

　　　　“……”

　　　　岑末瞥见他危险的目光，心里有点讪讪的，仿佛这要不是在车里，她就被当场给办了，“对了，昨天我看到你和程老师在聊天，你们和好了？”

　　　　见她默默转了个话题，严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媳妇的话，不敢不听。”

　　　　“瞧你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程老师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说完，岑末脑子里灵光一闪，“除非程老师喜欢我，否则我想不出你们有什么理由能闹翻。”

　　　　“……”

　　　　见严瑾半天不说话，岑末脸上的笑容一僵，后知后觉地问，“程老师真的喜欢我？”

　　　　她只是想开个玩笑来着……

　　　　“你想得美。”岑末不过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严瑾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像是要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揉没了，“都当我媳妇了，还惦记着别人喜欢你，又欠收拾了？”

　　　　岑末腰一扭，面目含春，声音甜腻，纽扣半解不解地望着他，“那就放马过来啊……”

　　　　“滋啦——”

　　　　绿色的吉普车突然在大马路上拐了个“Z”字，幸好开车的人技术过硬，否则非得出车祸不可！

　958、凭本事撩的汉

　　　　……

　　　　外头的军号声将岑末吵醒。

　　　　昨天一回来，严瑾就和发疯了一样，要把她拆分入骨。

　　　　想到缠在一起衣服都还没收拾，岑末默默地叹了口气，不应该在开车的时候开车的。

　　　　……不对，应该说她凭本事撩的汉，越辛苦说明效果越显著。

　　　　乐观地安慰完自己，岑末像只猫儿一样趴在男人的胸口，眨了眨眼皮子，肌肤间的贴合使得她心头的小鹿躁动起来。

　　　　岑末格外享受这一刻的缱倦，发现时间还早，懒洋洋的不想动，“我饿了。”

　　　　幸好今天还可以休息，不然估计走路的时候都疼……

　　　　男人餍足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声音格外性…感，“想吃什么？”

　　　　“随便吃什么……要你喂我。”既然他昨天折腾了她一宿，现在换她折腾一下，不过分吧？

　　　　岑末平日里要强，还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严谨喜欢她这个撒娇劲儿，宠溺地亲了她一口，临走前手指在她身上一探，“这样能怀上吗？”

　　　　岑末没想到又来这么一下，身子微颤，往旁边挤了挤，拿眼睛瞪他，“才一个晚上，怎么可能那么快。”

　　　　严瑾追上来，恋恋不舍地咬着她的耳垂，“是没那么快，要多来几次。”

　　　　岑末用脚把人踹开，眼尾的妩媚一闪即逝，“你想得美！”

　　　　他闷笑着摸着她的小腹，似乎里头已经有了个小生命，又细细地吻着岑末，让她再睡一会儿，然后披了一件衣服出去洗漱。

　　　　她虽然吵着让严瑾喂她，不过临到头岑末还是觉得又慢又麻烦，干脆自己动手。

　　　　两人吃着早餐，她用脚尖蹭着他的小腿，“要是以后生了孩子，你喂还是我喂？”

　　　　“你喂他，我喂你。”

　　　　“为什么不你喂？”

　　　　“都疼孩子，谁来疼你。”

　　　　“……油嘴滑舌，我看你就是不想带孩子。”虽然这么说，岑末的眼底还是带着笑意。

　　　　自从“造娃事业”提上日程，她没说两句话就能扯到孩子的身上，完全把这件事当做了第一要务，严瑾嘴上不说，心里却像是喝了蜜一样。

　　　　“过段时间我安排几个人，去你家里装个电话。”

　　　　“那我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林琼华不想那么快搬过来，她也正想给家里弄个电话，这样联系起来也方便得多。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严瑾的生日过后，她也要回剧组继续拍戏，虽然说要开始备孕，但在怀孕之前，岑末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次拍戏要去别的地方取景，她没办法每天都回来，只能跟着剧组住在招待所里，临走前，严瑾还是帮她准备好了行李。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严瑾把人抱在怀里，抓起她的手腕，“我上次送给你的手表，怎么一直不见你戴？”

　　　　“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而且要拍戏，戴个手表多麻烦，万一弄丢了怎么办。”难道这个他也要吃醋？岑末安慰道，“等开学了再戴。”

　　　　严瑾却不赞同，帮她把东西找出来，“最近外面不太平，戴着吧。”

　959、不能坐以待毙

　　　　“戴着一块手表？”

　　　　岑末想说，一块表能顶什么用？

　　　　而且剧组里都是人，应该不怕出什么意外。

　　　　“这个手表我动了点手脚。”严瑾在表冠的地方按了两下，一个小刀从里面弹出来，“外头鱼龙混杂，不定你会遇到什么人，这个你带着防身。”

　　　　“这么高科技？”岑末有点被惊艳了，想不到手表里还藏着这样的机关，她摸着那个锋利的刀片，“这么小，能干什么？”

　　　　“如果遇到坏人，你可以用这个划他的脸，趁乱逃跑。”

　　　　体积太大的东西不适合随身携带，转身就忘还是小事，万一被坏人反过来利用，只会得不偿失，女孩子在体力上本来就不占优势，攻击的时候最好挑对方的弱点下手，走为上策。

　　　　“你想得还挺周全。”既然是严瑾特意帮她准备的，岑末乐享其成地收下。

　　　　这次没有宁佳桦的戏份，她一个人在外面，严瑾很不放心，再三叮嘱对方，“到了那里万事小心，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严老妈子。“

　　　　她不过就去个几天，严瑾跟生离死别似的，仿佛要送女儿去外地的老父亲……搞得她都有点嫉妒未来的小宝宝了，如果真的有孩子，他指不定要怎么疼呢。

　　　　……

　　　　言家。

　　　　“贱人！”

　　　　程美莲将手里的照片一摔，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揉着额角——林琼华居然跟李言修见面了，这个贱人，什么都要抢她的！

　　　　“妈，你怎么了？”言如沁端着东西进来，就看到程美莲绷着一张惨白的脸，再看到旁边的照片，眉头跟着拧了起来，“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这世上能惹她生气的还能有谁？

　　　　程美莲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从前说的那么好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现在呢？

　　　　见她这个样子，言如沁心里跟着难受不已，她觉得自己好没用，以前似乎样样都厉害，可如今碍于外头的流言，只能每天关在家里，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无力感使得言如沁的精神都萎靡了不少，脸色也变差了许多，她从旁边拿来水果，“妈，别想那些事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程美莲余怒未消，突然被电视里的男声吸引过去：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经警方确认，816无头女尸案又出现新的遇害者，凶手的作案手段十分残忍，并且已经扩大范围，有关部门提醒市民，不要单独到郊外游玩，如有重要线索或者知情人，请尽快与警方联系……”

　　　　言如沁见程美莲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电视屏幕，忍不住后背一凉，“妈，怎么了？”

　　　　程美莲面色发冷，“我现在不方便出门，你去查查岑末最近都在干什么……”

　　　　之前她一直想着要怎么对付李言修，岑末那边便松懈了些，结果这两人转眼就搅和在一起了，他们肯定已经在准备要对付她了。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妈，您上次不是跟家里人保证，不再去招惹岑末了吗？”这才刚从看守所出来，就是言如沁也知道要适当地收敛，何况现在岑末是邢家的儿媳。

　960、瓶颈

　　　　不再招惹岑末？

　　　　再不出手，她们娘两连栖身的地方都没有！

　　　　程美莲眸光一凛，将言如沁瞪了个哆嗦。

　　　　又想到自己的女儿不知情，只能重重地呼吸了两下，又看了眼电视屏幕，最后才冷静下来，“算了，待会儿我写封信，你悄悄帮我寄出去，千万别让人看到了。”

　　　　*

　　　　岑末坐着电影厂的车子到达拍摄的地方，脑子里就稍稍有了印象，这里后来变成拍摄基地了，她也是来过几次的。

　　　　早在她放假的这几天，剧组已经先安排了其他人的戏份，所以接下来岑末的占大多数，时间紧迫，岑末到了那里，范升就开始跟她讲份。

　　　　自从红莲被太后当做红颜祸水，弄出宫之后，又辗转被卖到了窑子里。

　　　　而皇帝没了红莲，虽然伤心了一阵，但很快他就有了其他的妃子，也慢慢遗忘了红莲，在宫里继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在宫里头受了气，和太监出门暗访。

　　　　皇帝长这么大第一次出宫，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在此之前，皇帝甚至不知道在外面买东西是要钱的。

　　　　看到庙会上的表演，他啧啧称奇，更是放下身段，坐在路边吃小摊，跟着百姓放鞭炮，天子与庶民同乐，也不过如此。

　　　　本来这一切都没什么好诟病的，只是没想到皇帝连窑子也去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重新遇到了红莲，却早已物是人非。

　　　　“你先跟艺博对一下戏，晚上再好好揣摩红莲的心情，明天正式开拍。”

　　　　沈艺博就是饰演皇帝的那个男演员，由于元宵节马上就到了，范升想争取在这几天拍到最完美的画面，所以演员的发挥很重要。

　　　　而这段戏的难点，在于红莲前后的变化。

　　　　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变得蝼蚁都不如，岁月虽然格外地眷顾她，未曾在她脸上留下过重的痕迹，只是范升却要求岑末要演出沧桑感。

　　　　当时红莲不过二十岁左右，因为经历了种种变故，内心早已不再纯粹，所以每个眼神动作的把控，都十分重要。

　　　　由于马上就要开学了，岑末打算在开学之前把剩下的戏份拍完，免得影响到学习的进度。

　　　　结果阿坤听说了之后却告诉她，估计没那么快。

　　　　岑末奇怪，“为什么？”

　　　　阿坤估计也是积累了不少的埋怨，摇摇头说道，“这几天的拍摄不太顺利，你没看到导演的脸色不好吗？……皇帝出宫之后的戏，导演重拍了好几次，我看沈艺博这段时间没在状态。”

　　　　“怎么会这样？”就算沈艺博现在的年纪还小，可岑末的印象中，他明明是年少成名，不然也不会拿那么多影帝了。

　　　　阿坤苦笑着摇摇头，“你也不用太紧张了，演员偶尔是会遇到瓶颈的，你演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

　　　　剧组的女孩子比较少，晚上岑末被安排和两个姑娘睡在一起，一个化妆助理，一个服装助理，这地方条件简陋，岑末也没办法要求太多。

　961、锦上添花

　　　　大家都第一次住一起，就算觉得有点累了，还是没那么容易睡着，大概是年纪小，两个工作人员对她颇为照顾，还跟她讲起来到这之后的所见所闻。

　　　　“我听说这附近还发生过杀人案，犯人到现在还没抓住。”

　　　　“别说这个了，我听得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