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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最终变成了陌生人。
　　有一次周五，叶蓁蓁不用上晚自习。阮林江去学校找她时，两人正好遇到林泠和姜旭光。
　　林泠冷着脸，看起来面无表情。姜旭光拦在她面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似曾相识，正像他当初追求叶蓁蓁时一样。
　　阮林江看见这一幕，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叶蓁蓁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就笑着解释道：“不用怀疑，你没有猜错，他的目标又换了。从我，到唐潇潇，再到林泠。大概，永远也不会停歇吧。”
　　阮林江闻言转过头来看她，突然很想牵起她的手。可是想起叶蓁蓁说过的，她不喜欢有太多暧昧的肢体接触，所以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忍住了这股冲动。
　　“他不再纠缠你就好。”
　　叶蓁蓁仰脸看着他，挑唇一笑：“你总来，他也不敢呀。”
　　是的，自从跨年那晚，阮林江表白，万坤和陆兰琪确定了关系之后，阮林江和万坤几乎每个周末都往她们这边跑。大多数时间，为了防止有人说闲话，他们都是四人约会，这样就算被人看到也能稍微避一避嫌。
　　现在陆兰琪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万坤了。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经常当着叶蓁蓁他们的面虐狗。大多数时候，叶蓁蓁都是装作看不见的，假装和小阮聊天，或者玩手机，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可是有的时候，她是真的好羡慕啊！
　　这个时候，她就会心情复杂地看向阮林江。
　　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不是兄妹，不是情侣，也不是单纯的朋友……
　　暧昧很让人心动，可是暧昧太久了，就会变了味道了。
　　叶蓁蓁想了想，小阮哥哥这个人没什么感情经历，很有可能还没有完全开窍。
　　她这个刷了绿漆的“老黄瓜”，是不是应该把话稍微挑明一点啊？


第189章　迷茫
　　迷茫
　　时间进入六月份时；　就意味着他们离中考不远了。
　　六月一日当天，市二模的成绩公布后；　叶蓁蓁感觉她整个人像脱水了一样疲倦。
　　根据以往的惯例；　市二模一般都会比较简单，是给考生们树立信心用的。不过题目简单就意味着，分数的差距会很小；　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会拉开很多分。
　　叶蓁蓁原本会做难题的优势反而不明显了。这一次她只考了市300多名，可以说是很危险的一个排名。
　　她整个人的心情都低落下来。
　　虽说在实验中学，她排了年级第六，成绩还算稳定，可叶蓁蓁觉得市排名一出之后；　她整个人都被打击到了。
　　这种难受的心情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
　　叶蓁蓁低落的心情，她身边的小伙伴们自然都感受到了；　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是好。在他们这些人里；　叶蓁蓁已经是成绩最好的人了。
　　叶蓁蓁知道自己成绩算好的，不应该在吕烁兰他们面前表现得太失落，好像在故意装X似的，可她是真的心情不好。
　　她突然有一种放弃考长青的冲动。
　　就是这次二模的成绩出来之后；　叶蓁蓁忽然感到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累死累活的去考一个离家在外的学校干嘛。明明一高有她熟悉的一切；　在一高；　她也能不太费力地继续保持前几名的成绩，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哪根筋抽了，听说长青好就一定要去考长青。
　　宁肯做个凤尾；　也不肯留下来做鸡头。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连做凤尾的资格都很难够到。
　　叶蓁蓁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离她的目标越来越远呢？
　　人家重生小说的主角都是开了挂的，都不用付出多少就能轻松成功。可她呢？明明有在努力，还是不能像人家那样拔尖！
　　这种徘徊在录取线边缘的感觉，真是十分煎熬。
　　她胡思乱想了好几天。周日的时候，陆兰琪把她拖了出来，说是要带她去放松放松。
　　不用说了，还有齐子初、吕烁兰、阮林江、万坤他们一起。
　　一行人都没有开私家车，都是打了两辆出租车。让叶蓁蓁意外的是，这回他们没去市区，也没在L区本地的商业中心吃饭，而是去了金家村，也就是叶蓁蓁舅爷家附近的一家度假村。
　　叶蓁蓁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家度假村是陆兰琪家开的。
　　度假村名为“世外桃源”，装修得古色古风。不过说句老实话，门口桃花的材质看起来有些粗糙。由装修可以看出，这家度假村是比较平民化的，价格也很亲民。
　　陆兰琪领他们进门，笑着说：“让你们见笑了啊，这里是我爷爷开来养老用的，里面有钓鱼池，有温泉，不过最出名的还是农家乐的饭菜。咱们先去吃饭吧？”
　　他们是中午来的，先吃饭，大家都没有意见。
　　中午他们吃的，都是当地农家的传统食物。叶蓁蓁最喜欢喝他们这里做的粥，熬得十分香浓。她心情压抑，本来是没什么食欲的，不知不觉中却也喝下了一整碗。
　　吃过饭，陆兰琪问大家是想去睡午觉，还是出去走走。万坤好动，说今天天气好，建议出去走走，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难得出来玩一趟，睡觉的话太耽误时间了。
　　见大家都说好，陆兰琪就说：“蓁蓁，你舅爷家不是在附近么，你带我们去走走吧？”
　　叶蓁蓁想了想，就说好。几人去车棚骑了几辆自行车出来，一起向后山水库进发。
　　陆兰琪坐在万坤的后座，把着万坤的腰，看向一旁努力蹬车的叶蓁蓁，有些无语地说：“蓁蓁，你怎么不让小阮载你啊？烁兰都让子初载着呢，就你要强！”
　　叶蓁蓁小声说：“我嫌坐后座硌屁股。”
　　万坤坏坏地说：“蓁蓁，我听到了哦。淑女怎么能说‘屁股’这个词呢，那叫臀部！”
　　叶蓁蓁还没来得及骂他呢，陆兰琪先发话了：“闭嘴！就你话多！”说着还在万坤腰上掐了一把。
　　万坤戏多，顿时吃痛地叫唤了起来，甚至还把自行车夸张地抖了一抖，吓得陆兰琪尖叫着抱紧了他的腰。
　　万坤达成目的，得意地冲叶蓁蓁扬了扬眉毛，加快速度，驰骋而去。
　　叶蓁蓁气呼呼地对一旁的好友说：“当初咱们就不该帮这个坏蛋追兰琪！你们看看他这副痞子样！过河拆桥，哼！”
　　齐子初笑着为万坤说好话：“他就算是痞，那也是雅痞。兰琪跟他在一起挺好的，起码不会无聊。”
　　这倒是没错。陆兰琪平时是个挺文静的淑女，在外人看来应该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不过一遇到万坤，她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万坤最爱逗她，撕破她端庄的面具。陆兰琪气急败坏地去怼，万坤就一副享受的样子去受着，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心态。
　　到达山脚下后，几人停好车，跟着叶蓁蓁开始上山。
　　不用说，上山的过程中，万坤一直想尽办法地吃陆兰琪的豆腐，一会儿拉手一会儿搂肩，烦得陆兰琪一直打他，差点把万坤从半山腰上打下去。
　　“你们小心点，都别闹了！”既然是叶蓁蓁带他们来这里的，就要对大家的安全负责，“这里虽然不是很陡，但却没有一条修好的路，还是挺危险的，你们都注意点脚下好不好？”
　　“蓁蓁，干嘛这么凶嘛。”万坤悻悻地，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谁知阮林江在旁听到，却皱起眉，不大高兴地说：“你自己胡闹，还不让人说了？”
　　万坤装可怜，看看叶蓁蓁，又看看阮林江：“哟，你也凶我，你们两个是一伙儿的！”
　　被指控的两个人都不说话。
　　正常来说，处于暧昧时期的男女，被人硬是拉成一对儿，其中有一个人必定要跳出来反驳才对。可他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反倒让万坤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按套路出牌，这戏他演不下去啦！
　　另一边，叶蓁蓁忽然有些心情复杂。
　　关于她和小阮的关系，她本来是想好好理顺一下的。可是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中考。
　　她可以非常确定一点，那就是如果她考不上长青，她和小阮之间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她和小阮不可能再有未来。
　　所以在一切都还不确定的时候，叶蓁蓁忽然不想确定关系了。
　　她要先过了中考这一关。
　　抵达顶峰后，六个人一起趴在水库旁边的石栏上，眺望远处的风景。头顶有一棵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大树，树荫喜人，将他们所有人都荫蔽在怀中。
　　水面上，偶尔有微风吹来，轻柔地吹拂在脸上，令人舒服地忍不住想闭上眼睛。
　　他们闲聊着，说起未来。
　　“琪琪已经决定了，下学期参加长青的转学考试。”万坤开心地说：“等蓁蓁中考完，咱们四个就能上同一所高中啦！”
　　听他这么说，陆兰琪直接在他胳膊上赏了一巴掌，“乱说什么！我还不一定能通过呢！”
　　“你一定能考过的，我相信你！”
　　陆兰琪无语地说：“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因为你爱我爱得要命，太想来长青了啊。”
　　“你！”陆兰琪被他的无耻震惊了，控制不住地给他来了一套“兰琪十八掌”，打得万坤嗷嗷直叫。
　　吕烁兰和齐子初平白无故被虐狗，都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叶蓁蓁却不知道怎么，感到更低落了。
　　不过她表现得不是很明显，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出来。
　　齐子初有点沮丧地说：“我成绩烂，是没希望像你们一样考长青了。不过兰兰不是要考艺高么？我觉得艺考的话，我还是可以拼一下的！”
　　吕烁兰说：“好啊好啊，小学弟，学姐先去艺高等你哦。”
　　两个月前，吕烁兰已经通过了艺高的面试，现在只要等着中考完就可以去艺高报道了。去艺高学音乐的话，文化课分数要求并不高，以吕烁兰的成绩来说可以轻松考上。
　　说来说去，这些人里面压力最大的，还属叶蓁蓁了。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小阮哥哥。”
　　“嗯？”
　　“之前我跟你说，我家在长青对面买了房子的时候……你说，你在长青等我。可是万一……万一我没考上，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他侧首望着她，温柔地说：“我每周都可以来看你。”
　　老实说，叶蓁蓁不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的原因，她忽然感觉很恐慌，很没有安全感。她觉得是因为现在两个人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他还没有对她感到厌倦，所以才能坚持常来找她。时间久了，让他每个星期都来回坐三个小时车试试？
　　叶蓁蓁对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
　　往更悲观的去想吧，就算她去了长青，也只能和他在一起一年而已。等小阮高考完，上了大学，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呢？谈异地恋么？
　　她真的很不喜欢很不喜欢异地恋。
　　叶蓁蓁忽然觉得很迷茫，有种一头扎进水库的冲动。
　　小阮见她不说话，察觉到叶蓁蓁的情绪可能不大对，就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抚她突然低落的情绪，就只能静静地陪着她，等她慢慢地敞开心门。
　　暖风吹过，叶蓁蓁逐渐平静下来。她还是没有看他，而是盯着远处，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每周都来看我呢？”
　　这句话，可以说是很直白，几乎在等同于问他，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叶蓁蓁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她不想知道答案。
　　她怂了。
　　突然，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带着气音的笑声。
　　“傻瓜。”
　　面对着这声温柔的笑骂，叶蓁蓁怔住了：“啊？”
　　“我在追求你啊。”
　　……
　　叶蓁蓁突然感觉热血上涌。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的脸肯定红了。
　　追、追求……？
　　她还用追求？
　　她已经在心里答应了无数回了好吧！！！


第190章　抓包
　　抓包
　　叶蓁蓁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微风掠起她的头发；　长长的发丝调皮地触上身旁少年洁白的衣袖。
　　风在吹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
　　他们站着；　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出来散过心，再重返校园之后，叶蓁蓁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平静了不少。
　　中考半个月前；　小阮最后一次来找她。
　　为了不耽误她的时间，他们一起匆匆吃过一顿饭，他就又回去了。
　　“在你中考前，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但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在。”
　　他这样对她说。
　　叶蓁蓁心里暖暖的；　忽然很想拉住他的衣袖，告诉他其实她已经经历了三轮复习；　现在这最后半个月主要拼的就是心态。他不需要刻意从她的生活中隐身。因为对她而言；　小阮是她奋斗的动力之一，而不是让她停滞不前的绊脚石。
　　可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叶蓁蓁知道，阮林江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她；　的确不适合再分心了。
　　反正熬过这半个月，就可以柳暗花明了。
　　不过；　生活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也永远不会让人一直如愿以偿。
　　让叶蓁蓁意外的是，小阮最后一次来找她时，竟然被老唐亲眼看见；　被抓了个正着。
　　他们从饭店出来时，叶蓁蓁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老唐。她匆匆与阮林江作别，与他拉开距离，可还是迟了。
　　老唐已经看到了他们。
　　好在老唐还算给她留点颜面，没有冲过来把阮林江留住。周一上学的时候，她把叶蓁蓁单独叫到了走廊，问她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男孩子是谁。
　　想起小阮，叶蓁蓁觉得有点心虚，又觉得自己很无辜，有种说不出来的理直气壮。
　　“他是我的哥哥。”
　　嗯，小阮哥哥嘛，这么说没毛病。
　　“真的？”老唐将信将疑地说：“你们不是在谈恋爱？”
　　老唐一直觉得，像叶蓁蓁这种留长发、学跳舞的女孩儿，肯定不正经。就算学习好，那也只是脑子好用，一有机会肯定要“外精神”，搞对象，带坏班级风气。
　　“不是。”叶蓁蓁笃定地回答。
　　老唐见她这样肯定，也有点不确定了。那个男孩子看起来的确比叶蓁蓁大几岁的样子，如果真是她的哥哥也不奇怪。
　　“嗯，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哥哥，中考前都不要和这些杂七杂八的人见面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备战中考，知道了么？”
　　叶蓁蓁很不喜欢老唐把小阮哥哥说成是“杂七杂八的人”。不过在这种时候和老唐顶嘴，一点意义都没有。改变不了老唐不说，只会耽误她们两个人的时间。
　　叶蓁蓁随便应付了一声，老唐就放过了她，让她回教室去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时间都好像过得特别慢。
　　体育加试结束后，叶蓁蓁不用每天早起十五分钟去跑步了，只要六点半到校就好。早上能多睡十五分钟，看起来不多，不过对于叶蓁蓁这个早起困难户来说，只觉这十五分钟就像十五个小时一样宝贵。
　　白天上课的时候，老师们不会再向以前一样往他们的脑子里灌知识，更多的是传授一些答题技巧，说一些鼓舞士气的话。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终于，到了中考的前一天。
　　这一天，他们只上了半天的课。中午邻近放学的时候，老唐又让大家确认了一遍自己的考点和准考证之后，宣布开始大清扫。
　　大清扫就意味着，他们在教室里的所有东西，都要在今天搬回家。
　　叶蓁蓁不喜欢向别人借东西，所以她的“行李”很多。除了课桌抽屉里的书、本、练习册之外，她椅子上还挂着两个布袋子。一个装着卷子、错题集，另一个装着零食、纸巾、剪刀、装订器、固体胶这些小东西。看起来很零碎，真正提起来的时候还是挺沉的。
　　大清扫结束后，叶蓁蓁就身背沉重的书包，左右手都提着两个袋子，走出了校门。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甚至有些刺眼。叶蓁蓁刚走出校门，就出了一头的汗，却连擦汗的手都倒不出来。
　　“蓁蓁……”有一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女同学走了出来，不舍地叫住她说：“中考之后，咱们就毕业了，以后恐怕都很难再见面了……”
　　叶蓁蓁心知这是事实，却安慰她说：“没关系，还有拿成绩和照毕业照的时候呢。”
　　那同学一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叶蓁蓁拿着的东西太沉，无心站在这里跟她聊天，说了声“中考加油，拜拜”，就准备走了。
　　谁知那女同学感情丰沛，忽然冲上来抱了她一下。
　　叶蓁蓁怔了怔，嘴角扬了起来，由她抱着自己。
　　和同学告别之后，叶蓁蓁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身上负重的缘故，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
　　路上有很多和她一样，刚刚放学的初三学生。认识的人互相打着招呼，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笑意却不达心底。
　　就要中考了，大家都心慌。
　　忽然，叶蓁蓁觉得臂上一轻。
　　她怔了怔，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那个说好了在中考前不来打扰她的小阮。
　　“你怎么来啦？”她惊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