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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尼卡)-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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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她看着那串号码,关了机。虫
        松子太太忧心忡忡地说这次地震恐怕非常严重。
        屹湘没有多少应付地震的经验,但刚刚过去的那可怕的几分钟,的确让她有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的感觉……但又像是在荡秋千。好像多年前那在院子里荡的高高的一伸手便能摸到天际似的游戏,只是那时候总觉得荡的再高,也会觉得那双手在她即将落地的时候扶住她的后背……她摁住额头。
        走在她身边的雅代关心的问她怎么样了。
        她说没事的。这点儿小伤。
        说的好像出生入死在她看来时寻常事一般……
        她们随后便往避难场所集结。路上遇到了小镇上的其他住户。与松子太太互相问候。表情沉重,但都算镇定。雅代跟屹湘解释说,他们的房屋也有不同损失,总体上还算好。
        到达紧急避难场所是一个小时以后了。这个紧急避难场所设在一间教堂内。神职人员在他们到达之后给每个人做了登记,特别查看了屹湘的护照,给她们分配了应急用品。安顿下来,天已擦黑。
        屹湘与雅代和松子太太占据了一坪大小的地方。屹湘打开毛毯坐下来,听到松子太太在说着什么,雅代小声安慰。
        不时的听到有人在拨打电话。信号偶尔接通,也只是几秒便断了。然后又是长久的等待……
        “郗桑应该给家人报个平安。”雅代已经打通了在仙台市中心家人的电话,两句话没说完就中断了,还好能确认家人都平安,正在汽车里,“不敢回家,只好在车里呆着。”
        屹湘捏着手里的电话。
        屋子里的的小型发电机在运作,应急灯并不很亮。她看着手机。仿佛中学时学投掷铅球。人会被铅球压的倒塌半边。是的,她害怕。说出去有没有人信,天崩地裂的时刻也没有怕,她怕给家人保平安。
        旁边有人拨通了不知是谁的号码,“莫西莫西”之后,竟是低啜。但那低啜在头疼欲裂的屹湘听来,不啻为嚎啕。她按住电源键。信号只有微弱的两格,又忽然变为一格……给vincent,不同;姑妈,无人接听;joanna,无法接通;陈太,占线……信号时断时续,她在反复拨打中,消耗着仅剩的电源。
        有人从外面进来,冷风呼呼的跟进。
        雅代小声说,飘雪花了……地震后两次海啸,状况非常惨。
        她刚刚去打听过消息。
        屹湘发了呆。
        手机放在地板上,她盯着。信号那一处是空白。
        屏幕黑了,又忽然亮起来,竟是vincent的电话。就在这时又有一阵剧烈的摇晃,十几秒钟,她以为信号必然又会断,可手机再次贴在耳边,vincent那狮子吼仍然在,还有里面那些人的大呼小叫。
        她急忙说vincent你替我转告大家我平安。
        vincent说vanessa我们在这里等你一起回纽约你这个笨蛋只要你平安回来你就老死在纽约吧我们哪儿都不派你去了……
        她说好的vincent好的等我回去。信号持续到她收了线。
        她揉着眼睛。笑了。
        雅代叹口气,说郗桑你怎么办呢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我听说仙台空港都被海水浸了。
        “不怕的。我们一定会熬过去。”屹湘握住了雅代的手。也握住松子太太的手。松子太太点头。屹湘心里一阵难过。雅代告诉她,松子的家人都在海边……“会平安的。”她说。
        “灾难来的时候,才知道什么都比不过家人平安。”雅代轻声。
        屹湘靠在墙上。头顶剧痛。
        有人过来问她们要不要用电脑,网络可以用了,虽然也不稳定,比起手机讯号却强太多了。雅代立刻爬起来,一把拉起屹湘就去排队。屹湘站在规规矩矩排成行的队伍后面只一会儿,转身走到门边去。
        手机已经在提示电量即将用尽。
        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雪随着风吹的方向飘,呜呜的声响像是呜咽……她眼中充泪。正要拨号,一串数字闪了起来,接通,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问她:“请问是不是郗屹湘小姐?” 





     第四章 没有云彩的天空 (二十)
   
         号码标明是本地的。对方显然笃定她的身份,直接用了中文提问。
        “我是。”她也用中文。待他报上自己的名字和头衔,证实了她的判断。
        “终于联络到你。请你告诉我……”
        屹湘平静地打断他,说:“辛苦你了。我目前安全,不需要特别关照。我马上会跟家里联系。再见。”她挂断电话,推开门走出去,外面细雪飞扬,吹到她脸上,刀割似的疼。奇迹似的,此时信号竟然接近满格。她便不再犹豫,手哆嗦着按下号码。懒
        听筒里传出一声:“总机,请问要哪里?”
        她报了数字。
        “请稍等。马上接通。”
        只响了两下,话筒被拿了起来。
        “叮”的一声。
        是的。是父亲桌子上那架老式的电话。接起来会有“叮”的一声、挂断会有“咚”的一声,她在叮咚之间过了很多年……她忽然哽咽。
        “我是邱亚非。哪里?”是父亲浑厚的男中音。
        她出不来声,呼吸粗重,一把握住了嘴。
        “湘湘吗?”邱亚非声音忽然提高,“是不是湘湘?湘湘?”
        屹湘蹲下去,她大口的吸着气。
        “湘湘说话,湘湘?”邱亚非急切起来。
        “是湘湘,是湘湘……爸爸。”她手扶着湿乎乎的冰冷的地面。地面在震颤。她觉得头晕,可是重复着,“爸爸,是湘湘……”虫
        “湘湘……爸爸妈妈哥哥都在这里……湘湘平安就好……我们等你回来……”
        电话又断了。
        屹湘把电话按在地上。
        爸爸、妈妈、哥哥……我还活着。
        我终于能亲口告诉你们,我还活着。倔强的活着。
        ……
        邱亚非照着玻璃板上印着的纸条上写明的号码顺序拨出,电话已经不通。这串号码,从下午至午夜,他坐在这里不知拨打过多少次,已经烂熟于心,但每次拨,还是要核对清楚,生怕拨错,错过接通的机会。
        他靠在椅背上。
        能听到女儿的声音,已经安慰。
        潇潇站在一边,担心父亲的身体,说:“爸,您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邱亚非脸色相当的差。他看了儿子一眼,说:“快去告诉你妈妈,让她放心些。”
        潇潇看父亲慢慢的缓过这口气来,才出去。迎面碰上母亲,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妈,湘湘打电话回来了。爸爸接的。”他说。
        郗广舒愣了有好一会儿,手里握着茶盅,“你确定?”
        潇潇点头。
        “我知道了。”郗广舒说,看看潇潇,“你回房去休息下吧。有她的消息就好。我们也可以暂时放心。”她转身进了屋子。
        潇潇站在门口。
        母亲发红的眼睛,看在他眼里,跟父亲难看的面色一样,今天都令他格外的难受。
        湘湘说,他这个哥哥总是感应不到她有危险……湘湘,你又能不能感应到家里人心里的难过呢?
        他慢慢的踱到了东厢房。
        房前的葡萄架,老藤缠绕,密密实实的。
        总记得盛夏时节,那葡萄架下的欢声笑语……
        比起隔三差五便来一下子的余震,屹湘头顶持续性的疼痛让她更为痛苦。一整夜辗转反侧,天蒙蒙亮,她才在止疼片的作用下睡了一小觉。蜷缩在睡袋里的身体成了一团,还是冷的厉害。
        “郗桑、郗桑。”雅代推醒她。
        屹湘睁眼。
        雅代告诉她,救援人员送来一批物资,而且可以带走几个人,“郗桑,回到仙台市中心,你再想办法回东京。在这里拖的久了,我们担心你的伤势。”
        松子太太不说话,眼神温暖的看着她。
        屹湘踌躇片刻,明白这是势在必行的。她可以留下来,但是留下来必然要消耗仅有的本来就不多的救援物资。她终有一天要离开,而雅代她们,是要花长久的时间应对这天灾造成的后果。
        “你呢?”她问雅代。
        雅代扶着松子太太的肩膀,微笑着说:“我和松子在一起。不要担心我们。”
        屹湘从睡袋里钻出来。她把自己的东西留给雅代和松子。想了想,趁松子不在,她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抽出来,塞进了她的睡袋里——回头看到雅代,她脸上顿时热了。
        可耻的,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安慰可能失去很多至亲的松子老太太。
        雅代理解的点头。
        上车之前屹湘与她们久久拥抱。
        她说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她坐在车子最后面的一个位置,看着那两个瘦小的身影慢慢远去……是的她一定会再回来的。
        一路上颠簸,车子时不时的遇到阻碍。路边的加油站排满了加油的车子。在等待加油的时候,屹湘下了车。
        抬头看着路边的指示牌,标明往东京方向去是多少公里。身后有人在用汉语争论这样去东京究竟要花多久的时间,她急忙回头。就在她乘坐的救援车前面,一辆斯巴鲁森林人上下来两男一女三个学生样子的人。
        屹湘果断的走向了他们。
        她已经知道仙台空港暂时封闭,新干线也已经停运,此时要立即赶回东京,只有乘车一个选择。
        也许是屹湘的模样够引人注意,也许是她的态度足够诚恳,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护照证明了她的身份是如假包换的中国人,他们带上了她。
        这一路的行走远比想象中的要艰难的多。
        他们将屹湘送到她下榻的酒店的时候,已经是13日的午夜时分。
        她在与他们告别的时候,告诉这几位要去使馆求助的年轻人:去找一位名叫阮尧的一等秘书。告诉他是郗屹湘要你们去找他的。请他为你们尽快回国提供一点儿力所能及的方便。
        他们开开心心的走了。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个“阮尧”和“方便”。
        多么乐观的人……
        屹湘裹了裹身上脏兮兮的外套。
        背上一阵酥麻感,她回了下身。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分明是望着她的方向,目光却好像穿透了她的身体,去了另外的地方……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她。
        她穿过旋转门走进大堂。
        脚下若步步生莲花那般从容镇定。其实长时间的乘坐车子,她的膝盖已经扭曲变形一般的酸痛;还有……幸亏她戴着头盔——这样的她,就算狼狈一些,总不至于看上去不堪入目。
        他没有动。而她,一步一步地接近他。
        他忽然拿出了手机。她甚至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是了,她全副身心都在控制自己的步子,怎么会听到声响。
        “喂……是的,我现在就要去机场……到了再说……”他经过了她身边。
        再次的,经过了她身边……真的过去了吗?
        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喂!”是他的声音。
        她转身。
        不,不是叫她。
        “你的东西掉了。”他的手机还贴在耳边,手里拿着一条黑色丝巾,递给一位年轻的女子。
        “董先生,车子来了。”李晋从外面进来,车子已经等了一会儿,后面的车在催促。
        董亚宁摆手示意知道了。对那年轻女子一笑,疾步离开。
        “vanessa!”
        屹湘急忙回头。是vincent。她牵了下嘴角。vincent扔下手里的包,快步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你这个笨蛋,终于活着回来了!”他将屹湘抱着左晃右晃。
        屹湘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就要被晃出来了……头疼。胸口也疼。
        疼的剧烈。如此剧烈的疼痛,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她傻傻的笑着。
        好。疼的好。
        他做到了。
        她也做到了。
        “vincent,我决定了,不能老死在纽约……我要去北京。”
        ……
        董亚宁上了车。
        那对男女拥抱在一起的亲昵样子,清晰的印在了他的眼底……
        李晋小声的提醒他该吃药了。
        他抓过药片。
        却没有吃,一把药都扔进水杯里。
        白色的药片把一杯水弄的浑浊不堪。
        他大口的喝着这浑浊的水。
        苦的。
        最后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
     



     第四章 没有云彩的天空 (二十一)
   
         他忽然咳嗽起来。掏出手帕按着嘴巴。鼻塞胸闷,这一咳又有些细微的疼。渐渐的额头冒汗。
        车子驶出酒店院门,在前方路口遇到红灯停下来。
        李晋看了看外面,“董先生,我们是不是改道?”他问。
        董亚宁将杯中水喝光。懒
        湿透了的药片,泥土一般铺在舌上,苦味逼到心头去。
        他咽下去,没回答。
        李晋看看他的脸色,自作主张,回身敲了敲搁板,对坐在前面的陪同翻译说了句告诉司机在市内兜一圈。车子在十字路口左转。平日灯火辉煌的东京,震后两三日内,用电骤然紧张,开始计划用电。故此夜色阑珊,显得比以往落寞一些。
        他膝上一个文件袋。装的资料是lw的。满世界都是lw的出品。短时间内能挖掘到的有价值信息却不多。只是他经过信息处理之后,立即明白为什么老板要他查lw。故此将郗屹湘的资料单独列出。文字资料只有短短的几行,除了几天前出现在慈善秀上的照片,有关她的信息,也少的可怜。
        她对着观众席鞠躬的姿势,谦卑而尊重。
        像一个习惯了随时向人低头行礼的人。
        可她的作品……她的作品,骄傲的令人不得不仰视。
        这是他看了那组“蝴蝶”之后唯一的想法。
        蝴蝶。她的名字,就是蝴蝶的意思。虫
        李晋把资料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董亚宁面前的搁板上,又替他换了一杯水。
        董亚宁转头看着外面。
        车子平稳的经过东京塔、御苑……路灯下的樱树,已经能看到一层细细的深粉色花蕾,只待春日见暖、微风吹拂,满树雪白嫩粉,指日可待。
        他们都沉默着。
        “告诉他们,往机场集结。我们这就回去。”他淡淡地说。
        “去了机场也是等,不如……”李晋说着,看董亚宁唇上起了一丝细纹,便说:“是。”他拿起电话,简单的说了几句,又跟翻译说马上去机场。收了线跟董亚宁说:“羽田机场的秩序已经恢复正常,就是疏散乘客还需要时间;国内那边已经准备好,我们落地之后马上就得乘最早一班飞机去纽约。”
        董亚宁点点头。
        如果不是大地震,想必此时,他们已经把合约都签好了。与img的合作峰回路转,只欠最后敲定细节。
        “让杨东方去把。”董亚宁说。
        李晋点点头。预料之中。
        “百达为什么最后关头撤出?”
        “最新消息,百达在两小时前宣布全面收购日本最大的映画株式会社。”李晋说。
        “趁人之危。”
        “也可能是声东击西。这次天灾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落井下石的机会。”
        “好狠。”董亚宁的精神似乎都集中到公事上去。这种意外之至的“成全”固然让人松一口气,可也缺少了巅峰对决之后的痛快淋漓。他得到消息的一刻,反而怅然若失。叶崇磬听他抱怨的时候骂他贱骨头。说亚宁你用我们大哥的行话来说,就是那句“不疯魔不成活”,办事儿悠着点儿成吧?
        他笑了一下。
        回去头一件事,是跟老叶好好儿喝一杯。给他压压惊。这一震他自己到没觉得怎样,他们跟着受惊不小。
        他是个祸害。都说祸害留千载。他才没这么容易出事。
        李晋的电话响,他一接通就握住话筒,看着董亚宁说:“董小姐。”
        “说我死了。”董亚宁说。
        李晋笑着把电话递给他,就听里面叫道:“董亚宁你tmd真死了还好呢,我们也好正儿八经的办丧事!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弄的家里三四天鸡飞狗跳,外公和爷爷都魔怔了……”
        他都能看见董芳菲那眉毛直竖的样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才怪!你tmd还是人不是啊,有本事你真死外面……我告儿你,你回来立马儿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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