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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向阳离开后，秦穆终于忍不住把朱小诺拉坐在了自己身边，向大哥，老婆真的好乖哦，不过，也就你看见向阳的脸能笑得出来哦，还笑的挺灿烂，我想那家伙这会一定躲在办公室里脸红。

　　　　朱小诺无语的远离了秦穆。

　　　　秦穆把柠檬水递给朱小诺，又给她细讲了一些关于向阳的事情，直白点说就是因为面瘫所以容易产生生人勿近的气场，公司里的女职员也都一致的将向阳放在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位，向阳这种情况完全就是宝宝心里苦，宝宝忍着。

　　　　向阳完全就是只有一种表情的人啊，幸好他是不会笑，要是他只会笑，那律师的威严这种东西完全就可以去喂狗了。这是秦穆的原话。

　　　　朱小诺瞬间无比同情向阳这孩子。

　　　　一周后终于开庭。

　　　　她坐陪审团的位置看着这场几经周折的民诉案开始庭审。

　　　　法庭永远是个神圣的地方，不仅仅是因为真相在这里抽丝剥茧般得到升华，更重要的这里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要求公平公正的审判场。

　　　　而这里，是律师的主场。

　　　　一个律师的成功不是因为学历、天赋，而是技能。手中的法典不过是一块砖，没有一个律师能用一块砖轻易制胜，真正的招式都蕴藏在一字一句之间。

　四十九　了解（2）

　　　　一个成熟的律师，因为无数案例在庭上口若悬河，唇枪舌剑；在庭下调解谈判，调查取证，从而磨砺出了天衣无缝的口才。因为无数案例在纸上信笔驰骋，文采飞扬；以情动人、以理服人，从而锻炼出了妙笔生花的文采。

　　　　在朱小诺的心里，只有站在法庭上的律师，才是最精明的赌徒。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明确的是非，法庭之上的赌徒，只不过押的是生命和时间，不论大小，只比成败罢了。

　　　　朱小诺之前也参加过学校的辩论赛，一个正方一个反方，无所谓输赢，重在精彩，反正最终表现优秀的人都会被留下组成新的战队，直到筛选出校队代表，再接着换个大一点的场所继续吵架。

　　　　但法庭上的律师不仅拥有庭辩技巧，他们还讲究庭辩艺术。

　　　　如果说庭辩技巧是律师为实现诉讼目的，运用己方的有利条件和执业技能进行巧妙论证的话，那么，庭辩艺术则是让人在接受论证过程的同时，得到美的享受。换言之，愉悦的接受你的观点和主张。

　　　　把庭辩上升至艺术境界，使庭辩收到艺术效果，让人分享你的精神产品，就不能单凭对技巧的熟练掌握和对案件全面了解。还要有律师平时的经验积累和全方位的素质培养。

　　　　总之，有更高、更全面的要求。才有可能在法庭之上应对自如，收到一定的艺术效果。

　　　　律师在庭上从证据到法条干巴巴的说辞。会让人感到索然无味，呆板无趣。显得知识面和眼界很狭隘。境界不高。更无法感受你的人格魅力。当然，要想艺术化处理辩词，还是要解决一个心态问题——内心里必须强大起来。

　　　　大量实战的历练，经验，适应庭审氛围的能力，在这场较量中，起码要具备与对方，特别是公诉方平等的心态，然后在此基础上突破对方的境界。

　　　　看似一起简单的民诉，但一件件证物，一套套说辞轮番较量，却让朱小诺看的触目惊心，她清楚的记得，中间休息的那半个小时，和秦穆搭档的女律师紧张的快虚脱了。

　　　　朱小诺不知道秦穆和她说了什么，下半场这个女孩发挥的特别好，或许是对方低估了这边的实力，下半场开始不到二十分钟对方明显就开始捉襟见肘。

　　　　朱小诺看着秦穆这边游刃有余的将对方步步紧逼，直到最后一锤定音，原告夫妻双方紧紧相拥。

　　　　出了大厅，秦穆一眼就捕捉到了人流中的朱小诺，他轻轻一拉将对方带入怀中，终于结束了，今晚估计会有庆功宴，要不要一起去。

　　　　赚了很多吗？朱小诺笑着说，那对夫妻看起来不过就是一般的中产家庭。

　　　　没有，这单是免费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委托人对我们产生了信任危机，认为我们一定不会竭尽全力帮他，所以稍微被威胁了一下就躲掉了。秦穆叹了口气，看来以后还是做个名副其实的吸血鬼比较好。

　　　　朱小诺只是笑着不说话。

　　　　果然当晚还是举办了庆功宴，朱小诺被他生拉硬拽的扯过来挡酒，美名曰为民除害，要是他喝多去祸害其他小姑娘，多罪恶。

　　　　聚会什么的朱小诺从来就没怯过场子，相反，文婧说过，喝多了的朱小诺简直就是小火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可是秦穆并不知道这一点呐。

　　　　于是朱小诺替秦穆挡着挡着，渐渐的就和这一帮人喝嗨了。

　　　　朱小诺的酒量是真的不小，把全场的人都喝遍几巡了还想着调戏秦穆今天的搭档的小美女，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朝他扑上来的时候，秦穆一把抓着朱小诺的衣领躲开，接着一个公主抱就把朱小诺带走了，一片群魔乱舞之中只有还稍微清醒着的向阳给两个人挥了挥手。

　　　　好在朱小诺酒品不错，秦穆一把她放进副驾驶，她就乖乖睡着了。

　　　　第二天，他带来了各种新鲜的食材，还有一大包的食谱，宿醉的朱小诺捧着脑袋，满脸黑线的看着大清早就愉快的穿梭在厨房和冰箱间的的秦穆。

　　　　天，她到底招了个什么妖。

　　　　朱小诺冷着脸去取水喝，秦大律师，你是要闹哪样。

　　　　秦穆看到朱小诺就想起昨晚小宇宙爆发的能量，他皱着眉压着朱小诺的脑袋，看不出来你还有把酒当柠檬水喝的体质啊，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接着，秦穆就把他接触过的酒精中毒案，喝酒误伤案，酒驾理赔案一桩桩的列举了出来。

　　　　说的朱小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苍白。

　　　　打住，朱小诺一把按住秦穆的肩膀，我还没睡醒，你让我再睡会。

　　　　秦穆把她肩膀一掐拎进厨房，回笼觉也是会睡死人的，就不给你举例了，来我们做早餐，八九点钟的太阳也是要吃点饭的。

　　　　这么一闹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思。

　　　　看到秦穆挤进来帮忙，朱小诺本来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啪嗒，鸡蛋破了一地。。。。。

　　　　哐当，朱小诺最喜欢的白瓷碟光荣牺牲。。。。

　　　　终于安静了一会后，朱小诺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秦穆？

　　　　啊

　　　　秦穆！朱小诺就洗个西红柿的功夫，转眼看着秦穆怡然自得将酱油倒进她辛苦熬了快一个小时的红豆粥，终于忍无可忍的将秦穆一脚踹了出去。

　　　　别再进来了。

　　　　阿拉欢喜的跑过来蹭着他的裤腿，秦穆跟个没事人一样抱起它开始挠痒痒。

　　　　即便把秦穆赶出去，朱小诺也没了做饭的心思。

　　　　出去吃吧，厨房都快拆了，回来你把它收拾干净。朱小诺摘掉围裙换衣服出门。

　　　　出了小区，朱小诺径直去了马路。

　　　　秦穆在后面喊道，老婆，你要出去吗？引得路上的人纷纷侧目。

　　　　朱小诺留下一句，我约了文婧，立刻绝尘而去。

　　　　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脸呆萌的男人牵着一条同样懵懂无知的阿拉，朱小诺的三观都要毁尽了。

　　　　昨天法庭之上那个舌灿如莲的男人呢，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五十　摄影艺术

　　　　等待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

　　　　我们在磨合中小心翼翼等过漫长的一天又一天，却在突然某个瞬间撞的彼此血肉模糊。

　　　　朱小诺和文婧约好今天一起去安东尼的公司挑一些珠宝。这一季度的素瓷娃娃朱小诺以奢华的舞台剧为背景，所以之前特地和安东尼打过了招呼。

　　　　上了车之后，朱小诺就一直给文婧打电话，却不想对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却被接通了。

　　　　文婧？朱小诺试探性的叫了一她的名字。

　　　　那边传来安东尼沉闷疲惫的声音，是我，她不见了，护照，相机，除了这两样，其他的东西她都扔下了。

　　　　朱小诺觉得有些意外，前两天还好好的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吧，十二点以前我还在她家楼下。我找人查了出境记录，她还在国内。

　　　　我现在过去，你在她家是不是，等着我。朱小诺匆忙挂掉电话，对着还在打哈欠的司机喊，师傅，去颐和园小区，我姐家里着火了。

　　　　司机一个激灵踩下油门，那得先报警啊，你坐稳。

　　　　看着瞬间满血复活的大叔，朱小诺感慨着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到了目的地，大叔说要不要等她，

　　　　朱小诺摆摆手，转头进跑了进去。

　　　　司机看着朱小诺飞奔的身影，感叹了句，这姐妹感情真好。

　　　　朱小诺进门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干净空荡的客厅，文婧的香水味还飘散在空气中。

　　　　她径直去了卧室，一样的整洁，安东尼即使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依旧保持着文婧离开时候的模样。

　　　　安东尼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直到朱小诺出现，他才冷冷清清的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看到这样子的他，朱小诺也不知道安慰，她只能说，别担心了，文婧不会出事，她最多就是出去散散心，这是她唯一可以发泄的途径。

　　　　我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安东尼一手遮着眼睛，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你强迫她了？朱小诺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安东尼没有说话。

　　　　朱小诺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是我疏忽了，忘了告诉你，因为父母是黑道的关系，她一直被那些人找茬，小时候的文婧就是个假小子，发起狠来谁也惹不起。但是初中的时候，她还是经历了一次绑架。两天过后我们才找到她，她从路边稻草人身上扒下来烂衣服包着自己，半边脸还肿的老高。那个人没有侵犯她，但也给文婧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朱小诺说到这顿了一下，太多的往事她不想去回忆，那不仅是文婧的伤疤，也是埋在自己心头的一根刺。

　　　　但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文婧极其讨厌和陌生人肢体接触，尤其是男人，她在街上看见脏兮兮的流浪汉第一反应不是同情而是迅速逃离。此外在那之后，文婧只要在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第一时间都会惊慌失措，她还讨厌喝醉酒的人，我猜想，她红肿的脸就是那个人喝多了干的。

　　　　所以安东尼，那天在酒吧，应该是你们第一次接吻吧。

　　　　安东尼起身看着朱小诺，清醒着的朱小诺确实犀利无比。

　　　　别这么看我。这次的问题也在我，不过现在不是我做检讨的时候，你应该派人盯着的吧，所以直到现在文婧还在国内。朱小诺一边环顾着房间一边分析着她可能的去向。

　　　　拿着护照有两种可能，一是幌子，二是躲过这段风头，两种想法都有很大的可能。

　　　　安东尼笑着说，文婧可没你这么精明。

　　　　朱小诺看了一眼，那就是你们男人太不了解女人了。

　　　　朱小诺从卧室转到文婧的工作室，这个房间的采光效果最好，所以当初朱小诺建议她把窗子改的更大一些，然后留出的墙壁可以贴照片，房间里除了照片，就是悬挂照片的细麻绳。就连地板都是她特意定制的拼图，那张照片是朱小诺取景时在湖边随手拍出来的，文婧却格外喜欢。

　　　　朱小诺看着叹了口气，对于文婧来讲，相机就是她的眼睛，照片就是她对世界的感悟。

　　　　一个摄影家知道在花朵后面有全世界的苦难，经由这朵花，他可以触碰到别的东西。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是这一切的旁观者，可准确来讲，她既是旁观者也是当局者。文婧说过，相机给了她一种魔力，在光与影的交替中，她找到了自己存在的理由。

　　　　朱小诺让自己穿梭在这些图片之中，她本以为这里更多的会是婚纱照，但是眼前变幻的阳光，行云，流水，气球，蒲公英，打滚的哈士奇，晒太阳的老人，龟裂的土地，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这些随处可见的点滴被文婧凝聚在了这个房间里，朱小诺看着这些照片就能想象到

　　　　她记录这一切时嘴角上扬的样子。

　　　　朱小诺邀请安东尼一起欣赏，两个人细致的将屋内的每一张照片都看过之后，她才把注意力放在安东尼身上，朱小诺看得出来安东尼也喜欢这些作品。

　　　　你还打算找她吗？

　　　　暂时不了。

　　　　我欠你一个人情，一定会还你，不过现在还不到时机。

　　　　嗯，安东尼在一张照片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之前和文婧一起去日本看樱花的时候拍到的，当时他站在樱花树下接完电话，恰巧一阵风带来了一场樱花雨，文婧突然在背后喊了一声，安东尼，他用一只手挡着眼前的花瓣回头对她绽放了一个微笑。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声安东尼带给他的那般悸动的心跳，现在，他也感受到了文婧的那份。

　　　　尽管安东尼说暂时不找，可不代表朱小诺不会动手。

　　　　按照文婧最近一段时间拍的照片，朱小诺把地点定在了s市的一个小村庄里。

　　　　s市距j市并不远，但是居于青山之间的它却很偏僻。朱小诺小的时候和妈妈去过一次，妈妈还在寺庙里求过佛。

　　　　佛曰：一切唯心造。

　五十一　路

　　　　在我们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

　　　　稀罕的是我们遇到了了解。

　　　　文婧看着楼下安东尼的车久久还不离开，她无奈的在窗边坐了下来。

　　　　晚饭结束后，两个人还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聊天，因为之前接吻的关系，文婧已经在接受安东尼偶尔的肢体接触。所以当安东尼笑着吻了上来的时候，她没有下意识的拒绝。

　　　　随着不断加深吻，由柔情变的热烈，当安东尼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文婧猛然间推开了对方。

　　　　那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那双蓝眼睛里的错愕，很快便转化为歉意的微笑，是我心急了。

　　　　文婧把自己陷在灯光的阴影中保持了沉默。

　　　　安东尼过来打算亲昵的抱抱她，都被文婧轻轻推开。

　　　　她听见自己说，你先离开好不好。

　　　　安东尼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胳膊。好，那你早点休息。

　　　　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文婧在心里默默地掐着时间去了窗边，望下去的那一刻，安东尼的身影刚好出现在楼下。

　　　　他钻进了车子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直到她反应过来已经十二点，看了一眼楼下的车子，还在。

　　　　于是她熄灭了所有的灯。

　　　　再看过去，车子缓缓发动着离开。

　　　　文婧的心情变得很乱，这样的状态下一定会失眠，所以她起身带着相机就离开了。

　　　　半夜的街道上除了灯光再也看不到其他。

　　　　她走了好久才拦到一辆的士，去客运站。

　　　　司机看着她脖子上直挂了一个相机，记者还真辛苦，大半夜也要跑新闻吗。

　　　　文婧笑着说，大姐你也辛苦了，这么晚还在外面。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计，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小心点，客运站那边乱。

　　　　谢谢大姐，不过那边的同事已经在等着了。

　　　　司机大姐看着她点点头，那你坐好，送完你，我也好早点回家。

　　　　文婧进了客运站，夜间的候车厅寥寥无人，有几个民工已经靠着行李袋睡着了。

　　　　值班人员漫不经心的盯着手中的小平板。

　　　　文婧站在电子屏幕前看了半晌，最后买票去了s市。

　　　　夜车真的很寂静。

　　　　一车的瞌睡虫，惹得司机都在打哈欠。

　　　　所以车走得很慢，慢到远处公路上的灯光带好像漂在河里一般晃啊晃。

　　　　文婧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昏睡的行人，寂寥的摄影师。

　　　　天蒙蒙亮的时候，文婧才到达s市，强忍着晕车的感觉，她在便利店买了瓶水漱了漱口。

　　　　因为出来没有带手机，顺便在里面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明显还没有睡醒，哎？文婧？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

　　　　方静，我打算去你支教的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在市里的客车站了，告诉我怎么过去就行。

　　　　啊？真的？嘿嘿，那我现在去接你。

　　　　不用了。

　　　　这里很远的，没有直通车，刚好我今天也要去市里。你在那等着，两个小时，别乱跑，哦对了，那边附近有个寺庙，觉得无聊可以去那里，之后我过去找你。

　　　　方静是她在参加一次环保小组认识的在校大学生，因为名字的发音相同，自然就走的比较近，后来方静来这边支教一年，文婧也给孩子们带过两次学习用品。

　　　　本来她就是散散心，没想着去多远。

　　　　以安东尼的能力，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找到她，文婧叹了口气，又或许，他这次真的生气了，再也懒得去放下脾气。

　　　　天亮后，文婧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