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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爱游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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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边开着窗,但空气不通,车里闷热,他像一个巨大火炉,浑身散发热量。
  蓦然间,她鼻端闻到汗液味道,夹杂专属男人的气息和淡淡皂香。陌生的,熟悉的,令她一阵恍惚。
  余男借由开窗动作往外挪了挪。
  窗开了,空气流通,干冽的凉爽吹进来,沁人心脾。
  萦绕鼻尖那种味道也随风飘远。
  窗外,林宇茂密,树叶婆娑间掬起一缕阳光,在山涧恣意绽放。
  由于大丽高速尚未修好,他们走的之前老路,老路绕远,道不好走,全程需要四五个钟头。
  两小时后,终于下了盘山路。
  拐上一条土道,车外尘土飞扬。
  游松关了自己这边的窗,看向余男,余男没动,他直接顷身过去。
  她本来在他右侧,他却伸出左手去关她右边的窗,两人以面相对,整个庞大身躯压过来,他胸肌几乎擦着她鼻尖过。
  余男撇开头,游松维持这个动作,低头能看见她头顶发旋,翘挺的鼻尖,接着便是胸前的高耸。圆润饱满的弧度,随着呼吸延绵起伏。他靠回椅背,喉结一动,拿起旁边矿泉水喝下大半。
  这是个村落,零星出现几户人家,路边有卖当地水果的摊位和收费的卫生间。
  又行了几分钟,前面出现两家饭庄,三层小楼,规模不小。饭庄前方空地停了几辆旅游巴士,车身标注青旅或国旅字样。
  老胡找地方把车停好,几人跟着下车,都先抻抻筋骨呼吸新鲜空气。
  他们往饭庄走,游松走在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正当饭时,饭庄几乎坐无缺席,他们在角落位置坐定。
  叫来服务员点菜,六个人,六道菜。
  这种地方别提什么档次,几人都不挑剔,赶了一上午路,也都饿极,每个人闷着头风卷残云。
  余男吃了两口,和老胡说了什么,老胡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她。
  余男也没交代,转身离开。
  游松扒着饭,盯着余男背影,直至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他吃的极快,吃完一碗,又让服务员给添了一碗,没多久,饭碗又见了底。
  他放下碗筷,把刚才车上那半瓶水喝干,侧头点了根烟,用力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
  游松斜靠在椅背上,周围烟雾弥漫,表情看不真切。
  他看一眼旁边低头扒饭的老胡。
  叫一声“老胡。”
  老胡鼓着腮帮子;“嗯?”
  游松问:“余男呢?”
  老胡反应两秒,磕绊的说:“有事,回家一趟。”
  “她家在这?”
  老胡皱起眉头,骚骚脑袋“。。。阿婆?”
  游松想了想“你是说外婆?”
  老胡兴奋的‘啊’一声,连连点头,指指自己:“我家和小余家在这。”
  游松说:“你和余男都是这的人,是邻居?”
  老胡竖起拇指,笑了笑“我看她长大。”伸出左手比了一个高度,比饭桌高处半尺。
  游松看他动作点点头,吸了口烟,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半晌后,又问:“她是白族人?”
  老胡往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不经意说“她七岁。。。被捡来,很乖。”
  游松一滞,烟举到嘴边忘了动作。
  “她不是本地人?”
  老胡条件反射去看周围,那几人光顾低头吃饭,并没听到这边对话。
  他低头扒饭,察觉自己说多了,便不再回应。
  他不答,他也不再问。
  一根烟燃尽,他起身出去。
  张硕嘴里鼓着饭,‘唉唉’两声,“你上哪去?”
  他没回头:“透透气。”
  张硕喊;“那你别走远啊,一会不好找你。”
  游松来到室外,这会太阳比刚才还要毒,周围基本是游客,都披肩、墨镜、遮阳帽的打扮,就连男人也大多带了遮光镜。
  他走到背阴角落坐下,一会功夫,后背已被汗液浸湿。
  他一条腿踩在石板上,翻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小小的蓝色箭头动了两下,最后稳住。
  上面显示地名,三个字:板桥乡。
  ***
  饭馆离余男阿婆家没多远,走路要一刻钟,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她开了老胡的车回来。阿婆家和老胡家是邻居,他平常在大理拉活,周末才能回家一趟。
  余男把车停在路边,去副驾提出黑包,进院子前,她把左臀口袋的钱分出一大半塞到黑包里。
  她软软叫了声“阿婆”。
  阿婆在房下纳鞋底,她头顶挽髻,外包蜡染的布帕,穿着蓝色对襟上衣,领口点缀素色花纹,蓝裤子,黑布鞋。
  阿婆听了声音抬头,一见是余男,高兴起身迎过去:“我家男男回来了?带游客了?”
  余男把东西放下,拉着阿婆坐在门前矮扎上,“是啊,我回来看看,顺便给您带点东西。”
  阿婆捂唇咳两声,嗔怪道:“又乱花钱,自己多攒点,做嫁妆。”
  “我要再陪阿婆几年。”余男笑着说,她轻拍阿婆的背,帮她顺气:“您感冒了?”
  阿婆不住的咳“没事,可能凉着了。”
  余男起身给她倒水,阿婆喊:“把屋里的铝盆端出来。”
  铝盆里装了满满的琵琶,阿婆拈了一颗,剥开外皮,露出黄橙橙的果肉。
  她把琵琶塞到余男嘴里,咬一下,清凉多汁,甘甜爽口。
  余男说;“阿婆,搬去大理和我住好不好,让我照顾您?”
  她和她说过不止一次。
  这次阿婆还是摇头,“住习惯了离不开,你时常回来看看我就行。”
  余男握住她苍老的手,抿紧唇。
  时间紧迫,她并未久留,阿婆送她出去,在门口欲言又止。
  余男咬咬唇:“振阳哥最近挺忙的,我回来他还要我带话,让您注意身体,他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您别记挂着。”
  阿婆似乎一直等着这话,却嘴硬说:“我不惦记,你们平平安安的就行。”
  余男低头,没说话。
  阿婆摸着她脸颊:“是我们阿阳不争气,我也没福分有个疼人的外孙媳妇。”
  “做您亲外孙不是更好么!”
  阿婆忙不迭地:“好好。。。等会。”她想起什么折身回去,从屋子里找来干净袋子,把那盆琵琶装进去,拎给余男;“拿着路上吃。”
  余男看着满满一袋琵琶,嗔一句:“怎么吃得了?”
  阿婆捏她脸:“我们男男从小就爱吃,吃不完分给游客。”
  ☆、游&鱼5
  余男回到饭庄,远远看到游松坐在阴凉角落看手机。
  几辆旅游巴士已经开走,没什么人,周围比之前清净不少。
  她走过去,他有所察觉,抬起头直直盯着她走近。
  余男问:“他们呢?”
  游松朝右方抬下巴。
  那边有个集市。
  余男转身要走,想了想,回头问一句:“去找他们,你去么?”
  游松没动,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掌垂下来,握着手机。
  露在外面的皮肤,日光折射下,透着健康的古铜色。不知身上是不是也一样。
  游松没说去或不去,却问:“之前是青旅的?”
  “嗯?”她皱眉。
  游松食指触了触额头,又点点她“不敬业。”他说她吃饭中途离开的事。
  余男往庇荫处走了两步,玩笑说“吃饭还要人喂?”
  游松挺乐意:“下次可以试试。”
  “那要额外收费。”
  “还有这种服务?”扫了眼她大腿:“还有哪种服务?”
  余男冷了脸:“无聊。”
  她不管他,转身离开。
  游松眯起眼,看了一会起身追上她。
  ***
  其实算不上集市,灰突突的土道两侧几个水果摊,干果摊和杂货摊。
  这里水果都是村民自产自销,大多卖给过路游客,性价比不高。游客图个新鲜,多少买点,价格上不太计较。
  两人过去时,章启慧正拉着石明买干果,红的,绿的,个个葡萄大小,通体几近透明,尝了一颗,酸甜可口,勾的人垂涎欲滴。
  只是价格不便宜,30块一斤,章启慧买了许多,石明正掏出一百元打算付款。
  余男走过去,拦一下他的手,笑着和摊主打招呼。
  对面摊主笑起来,“是男男啊,这是带游客啊?”
  “是啊。阿爹。”她说:“阿兰在家吗?”
  阿兰是摊主女儿,两人之前一同上的中学。
  阿爹说:“不在啊,她去表姐家了,前几天还念叨你呢,还什么时候回来,来家里玩啊。”
  余男一叠声的好。
  阿爹把满满一兜干果交到石明手上“男男的朋友,给20块意思意思就行。”
  石明一愣,忙从钱包里抽出零钱,余男笑:“谢谢阿爹,下次给您带好吃的。”
  几人往回走,张硕凑到她身边,讨好说:“余导,也帮我说说呗,这么会儿花了好几百呢。”
  余男低头,才见他手里大的小的拎了一堆水果。
  余男瞥他一眼,往前走去“真是有钱人。”
  张硕看她背影:“诶,你不能差别对待啊。”朝旁边游松愤愤:“我要投诉她。”
  游松瞟一眼袋子,笑说:“自己吃干净。”
  张硕站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跟谁一伙儿呢?
  大伙陆续上车,老胡也从厕所出来。
  开车,上路。
  余男已经坐回副驾位置,游松旁边除了自己的黑包,还多一兜琵琶。
  章启慧拆开一包干果和大家分享,递到前面:“游哥,尝尝。”
  游松随便拿一颗扔嘴里,绿的,微酸。
  章启慧又朝前面喊:“余姐姐,要不要尝一颗?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恐怕要被宰了。”
  余男侧过身,摆摆手表示不吃,又说:“那里有琵琶,都是自己家种的,没农药,你们可以吃。”
  “呀!”章启慧欣喜,伸手拿出一个:“导游都你这样吗?简直业界良心,网上那些破口大骂逼游客购物的,看来还是个别现象,好人还是很多的。”她把皮拨开,咬一口,又问:“这样你会不会没有抽成?”
  余男没接那茬,只嘱咐说:“你们之后买东西可以先问问我。”
  张硕赶紧凑过来:“余导,那我们呢?”
  余男回头,对上游松漆黑的眸,又看看张硕“你们也需要?”
  张硕点头;“那当然,我们是穷人。”
  张硕说话浮夸,逗得章启慧咯咯的笑,一向话少的石明也跟着抿起唇角。
  游松半天没吭声,章启慧趴上来,好奇问:“游哥,你们做什么的啊?”
  游松懒散说:“民工啊。”
  章启慧不信。
  张硕补充:“真是民工,脸朝黄土背朝天,出苦大力的那种。”
  章启慧撇撇嘴儿,知道在逗她,不说真话也不问了。
  午后犯困,没聊一会儿,车上陷入沉寂,大家都在补觉,游松也靠着椅背,合着眼。
  余男没睡,她和老胡小声聊天,帮他提神儿。
  这条路余男跑了将近七年,一山一树,每个隧道高架都记得特别清楚。
  她最早在大理车站做野导,那时年纪小不爱说话,活很少赚不到钱。后来机缘进了青旅,不需要拉客,只要带游客逛几个购物店,一趟就不白跑。渐渐的收入多起来,生活转好。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又回到原点。
  老胡问:“怎么最近老不见阿阳?不在大理吧?”他感叹说:“他们这种搞艺术的就要全国各地的跑,上次见他半年以前了。”
  余男敷衍的回:“他可能忙吧。”
  老胡听出什么:“你们也没见面?”
  车子进入隧道,视线变暗,两侧射灯连成长龙,蜿蜒看不见尽头。
  老胡减速,和前面的车保持距离。
  余男云淡风轻:“我们早分了。”
  老胡一愣,插空侧头看她一眼,想了想:“差哪啊?都好那么长了?”
  “性格不合。”
  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老胡欲言又止,最终唏嘘了阵,没说什么。
  ***
  中途在服务区停车,大家醒来去了一趟卫生间,没做停留,直接赶路。
  这里距丽江古城不到一小时车程。
  又行了一段儿,透过车窗,几乎可以看到玉龙山顶。
  蓝天下,白雪皑皑,层峦叠嶂。
  天边还有最后一道霞光,披在山顶,红白辉映。
  老胡给几人送到古城南门,就开车离开。包车不包住宿,跑私活的规矩,长跑这条线的司机,都有自己固定的临时住处。
  古城里用不到车,老胡可以休息。
  进入古城,余男带几人先去住处,客栈是之前联系好的,她经常过来,和老板相熟,按照旅行社的内部价格,十分划算。
  余晖中的古城,依旧热闹熙攘。
  余男在前面带路,几人跟着。
  有人和余男打招呼,说很久没来,让她抽空过去坐坐。
  余男脚步不停,回过头与对方客套几句。
  “你人缘不错。”周围纷杂,他声音清晰入耳。
  那人不知何时已走在她旁边。
  余男敷衍:“还行。”
  游松问:“之前怎么离开旅行社的?”
  余男侧身躲过人群“打了游客。”
  游松并没吃惊,只哂笑:“你这小身板,打人还是被打。”
  余男没接茬,问别的:“晚上想吃什么?”
  “有什么特色?”
  “汽锅鸡,三文鱼,腊排骨”
  游松叼出一根烟,从臀后口袋掏出火:“那就腊排骨。”
  余男看他“好。”回过头,又看他一眼,眼神警告。
  游松先发制人;“你还欠我一根烟。”
  她纠正“是半根。”
  火苗发出微弱暖光,游松眯着眼,点燃后才说“好,想想怎么还。”
  两人走的有点快,站在僻静角落等他们。
  巷子很窄,两侧是沧桑老旧的城墙,地上是青石板小路。
  游松靠在墙边抽烟,屈着腿,肆意而懒散。
  相对无言。
  人声、歌声、叫卖声是巷子以外的世界,一切喧嚣成了背景乐,属于这里的空间格外寂静。
  余男听见烟头燃烧的吱吱声。
  游松抽完一根烟。
  三人终于看够热闹走过来。
  继续前行,上坡路。
  石明的拉杆箱碾压青石板,咕噜噜的响,像只无形手,猝然把人拉回现实。
  五分钟后,几人进了一间四方大院。
  客栈偏僻,但环境不错。
  亭台别院,古香古色。
  四合五天井,院子四周种满吊灯花,花冠紫红,形似吊灯又像风铃。有百年柳树翻墙而过,垂在地上。树下是红色帆布吊床,上面两个撞色靠枕。
  院子当中是红木桌椅和遮阳伞,上面放着茶海。
  前台在一楼,余男去办入住手续。
  房间在二楼,有外置木质楼梯可以直接上去。回廊里,客房一排排,每个门前都有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发着柔软的光。
  张硕提着东西往上走,口中叹惋:“这么有情调的地方,跟你来可惜了。”
  “要不你明天回去。”
  张硕梗着脖子:“不,我花了钱。”
  游松懒得理,直接开门进屋。
  余男给石明章启慧订的是温馨大床房,环境小资有情调。
  两人在房间腻味半天才舍得出来。
  晚饭在古城解决,不是有名餐馆,隐在僻静小巷,人很少,腊排骨却很正宗,而且价格公道。
  等菜期间,余男给大家介绍明天的行程安排。
  要去玉龙雪山,需要早起。
  菜上桌,还是六个菜,腊排骨、五香鸡翅、吹肝、琵琶肉、豆腐酸笋汤。
  余男又点了一个鱼香茄子。
  主食,特色豆饭。
  大家仍旧吃的热火朝天,就连闹着减肥的章启慧也没能忍住。
  游松最先吃完,还是两碗饭。
  他坐凳上抽烟,侧着身:“腊排骨不错。”
  是对余男说的。
  余男夹一筷面前的茄子,“嗯”一声,没抬头。
  ☆、游&鱼6
  从饭馆出来,古城被夜色笼罩,周围灯火霓虹,比白天更具情调。
  小路转出来,酒吧林立,乐声激亢。
  章启慧提议去酒吧坐坐,询问游松两人意见。
  游松无所谓,反倒张硕吵着要去。
  余男看几人进去,没跟着,打了一声招呼,先行离开。
  古城里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每次过来都会过去聊一聊。
  余男穿梭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四周浮华魅影。
  这里没有夜,酒吧街上慵懒、骚动的气息,迷醉多情的过客。
  旅人忘却疲惫,卸下防卫,不用去想生活的苦楚,人生的艰辛,可以活的最真实,最自在。
  这一刻,夜便是昼,夜便是放肆,便是所有。
  从朋友小店出来,已经两个小时以后。古镇依旧喧哗,人潮涌动,一派灯红酒绿。
  余男挑了僻静的巷子走,远处店铺里鼓声喧喧,入耳清脆,曲调流畅。
  越走越静,街傍水,水傍桥。到最后,耳边只闻水声潺潺,平静而缓慢的流淌。
  前面转角新开一家西饼屋,余男上次来时还没有。
  临街橱窗摆着各色西点和蛋糕,样子别致又可爱。
  余男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脚步踟蹰,最后推门进去。
  挂在门上的铃铛叮叮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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