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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号线到广场口，然后打车或者坐502路公交车都可以。”黎恩答。
　　许书书赶紧把信息发给项靖，对方回复了一个“等我”。
　　她不是不紧张激动的，分别才几天，项靖就转成从C市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见她，她的一颗少女心都要爆炸了。
　　项靖进火锅店的时候自带光环，许书书不断跟他招手。
　　他笑了下，跟服务员说了什么就被领了过来。
　　苏蓝小声惊叹：“好高啊！好帅，还有酒窝！”
　　林东杨笑了声，不知道什么意思，反而对黎恩说：“黎恩你要不要再点菜？”
　　黎恩听不懂他只是故意想无视苏蓝，不懂配合的摇头：“不要了。”
　　项靖终于走了过来：“嗨，你们好，打扰你们聚会了，我是书书的男朋友项靖。”
　　苏蓝：“久仰久仰。”
　　林东杨点了点头。
　　黎恩礼貌道：“你好。”
　　许书书伸出手，项靖就握住了她的，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却自带着情侣气场。
　　服务员来加了凳子和碗筷，许书书吃得差不多了，就让出位置给项靖，自己坐到加的位置上去。
　　这么一换，许书书旁边就变成了黎恩。
　　项靖风尘仆仆，脱掉羽绒服之后才落座。他身高足有一米九，长相俊朗没什么距离感，加上为人大大方方的，苏蓝话也挺多，气氛倒是融洽。
　　连林东杨偶尔也会插几句嘴聊一聊篮球，算不上是故意找茬，只算是某种类似于朋友的考核与试探。
　　黎恩注意到，项靖坐下之后，左手就一直搭在许书书的腰上，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姿势。
　　许书书推开了一次，项靖又搭了上去，倒是规规矩矩的没乱动，许书书也就没再抗拒了。
　　黎恩淡淡地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第23章　
　　因为项靖的加入，这顿饭吃得晚了些，原本打算去KTV的行程也临时取消了。
　　亲眼看许书书男朋友打飞的过来喂他们吃了一碗狗粮，苏蓝表示她和林东杨还是尽快消失比较好。林东杨一直处于找茬和微妙不爽的状态，许书书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项靖以为他和苏蓝是一对，也没在意。
　　最后那两人打打闹闹的走了。
　　项靖人高马大，牵着个子同样高挑的许书书，在街上格外惹眼，金童玉女好一对颜值高分的小情侣。
　　黎恩跟在他们身后，倒真的是个毛头小孩，乳臭未干的那种电灯泡。
　　项靖问许书书：“你弟怎么还不回去？”
　　许书书脸在火锅店蒸的红扑扑的，配上白皙的皮肤更加水灵，她茫然：“嗯？什么？”
　　项靖子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你该不会今晚上还要一直带着他吧？我怎么办？我住哪儿？”
　　许书书这才后知后觉，是哦，项靖突然跑到A市来，她也没来得及订酒店安排住处，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作为A市人和主人，是应该解决这个问题的。
　　显然两人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许书书用手机寻找附近的酒店团购，想看看哪一家又干净又划算，小旅馆她是不会让项靖去的，对方平时也是个很讲究的人，花钱大手大脚，一看就家境不错。
　　“谁要你付钱啊。”手机被项靖捂住，“怎么能花女朋友的钱？”
　　许书书满不在乎拿开手机继续看：“无所谓啊，又没有规定男孩子就要负责全部的开销。”
　　最后项靖还是把手机抢了，举得高高的，许书书跳起来也拿不到。
　　两人打打闹闹抢了半天，黎恩在后面观看了全程。
　　他只有一个想法：这对情侣真的很幼稚。
　　“亲我一个就还给你。”项靖举着手机往前走。
　　许书书气：“我才不要！”
　　项靖露出酒窝：“那你别想要你的手机了，从现在次我正式绑架了它。”
　　许书书：“项靖！”
　　项靖稍微弯了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碰一下就行。书书，亲我就还你。”
　　许书书整个人一下子像被蒸过一样，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他们还没接过吻，许书书并不反感，她只是害羞得不行，任她平时大大咧咧污言污语，实际操作起来还真是很有难度。
　　“亲你的大头鬼。”许书书冒着热气吼，“快点还给我啦。”
　　项靖的脸凑得近了些：“真的……不亲一下？”
　　话音刚落，有人从他的手中把手机拿走了。
　　黎恩把手机递给许书书，生硬地打破了这暧昧的冒着粉红泡泡的气氛，语气淡淡地：“别闹了。时间不早了。”
　　许书书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还有一个黎恩在旁边。
　　为了掩饰自己在男朋友面前露出了娇软做作一面的尴尬，许书书赶紧很努力的维护着自己凶巴巴的女汉子人设，她夺过手机就大步朝前走。
　　项靖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稍微低着头看黎恩，语气生硬：“小朋友，不如你先回家。太晚了回去你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
　　黎恩眸色幽黑冷静，身高矮了一大截气势却不减：“我和书书姐一起回去。”
　　项靖嗤笑：“管得还挺宽。是吗？先告诉你吧，许书书今晚不回家，你等了也白等。”
　　许书书不知道他们在后面说了什么。
　　她平静下来后订了附近的连锁酒店，不算太贵，但是足够干净典雅，招待项靖够了。
　　到了酒店之后，项靖去登记。
　　许书书和黎恩安静等待在一旁。
　　黎恩说：“你今晚不回家？”
　　许书书吓一跳：“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会不回家？”
　　黎恩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许书书本没觉得这个问题很怪，连续看到两对情侣牵着手去登记之后，终于回味出这个问题的真正含义。
　　什么鬼？
　　这小鬼以为她会在外面和男人留宿？！
　　她恼羞成怒，不由分说一把推向黎恩后脑勺：“小恩，你的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真的有在房间好好做习题，不是在偷看奇怪的东西？！”
　　黎恩被推得一个趔趄，不甘示弱回复：“是你太蠢，我当然要确定一下。不然你很容易被骗上去就下不来。”
　　“你以为我是你啊！”
　　许书书还要骂人，项靖回来了：“你们在干嘛？”
　　姐弟俩都不说话。
　　一个脸色通红，一个面无表情。
　　项靖扬扬房卡：“走吧，上去了。”
　　“啊？”许书书抓抓脑袋，“那个……我就先回家了吧。”
　　项靖委屈道：“我跑来这里找你，你把我扔在酒店就走，连送我上去也不行吗？”
　　许书书被抓住软肋，觉得自己是不太地道，只好说：“那好吧。在几楼？”
　　路过黎恩时，项靖看了他一眼。
　　黎恩却只对书书道：“我在这里等你下来。”
　　许书书说了句知道了。
　　这小鬼真是少年老成，明明是未成年，还把自己当成监护人了呢！
　　真麻烦，婆婆妈妈的，还说她蠢，下次她再也不会再带他出门了！
　　许书书把项靖送到房间，项靖刷了卡先走进去，然后出其不意地一下子把她拖了进去摁在门后。
　　“干什么！”许书书笑骂，“发神经啊！”
　　房门“嘭”的关上了，因为隔音效果良好，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开来，屋内安静得只剩他们的呼吸声。
　　房卡还没插上取电开关，又伸手不见五指。
　　项靖的呼吸和心跳声近在咫尺。
　　许书书还想问一句，感觉温热的鼻息靠近，项靖的唇一下子凑了过来。
　　她收敛了笑意，下意识红着脸一偏头，项靖的吻就落在了脸颊。
　　紧接着，项靖有点失落又低暗的嗓音在耳旁响起：“书书，我好想你。你太过分了，竟然一条信息也给我发，我以为你会哄我的。”
　　许书书被这声音痒得忍不住躲了躲，口是心非道：“对不起嘛。”
　　现在哄哄总行了吧？
　　项靖将她抱在怀里，宽阔的胸膛温暖极了。
　　他说：“给你弟弟打电话，叫他先走。”
　　许书书第一反应道：“他没手机。”
　　“现在的初中生还会没有手机？”项靖不信，又道，“那我下去跟他说。”
　　“不用了吧。”许书书说，“我待不了太久，不用这么麻烦。再说过年了外面环境比较复杂，我还是和他一起回去比较好。”
　　项靖叹口气，转身把房卡插上，玄关的灯一下子亮得刺眼。
　　房间里有一张一米八的大床，铺着雪白的床单，暖黄色壁灯照射得有种高级感，像是正等待着房客的入睡。
　　“你不懂我的意思。”项靖说，“我的意思是今晚你别回去了。”
　　许书书：“啊？！”
　　项靖又道：“你不要这么惊悚好不好，不经你同意，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许书书脸热……做？做什么啊。
　　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诶。
　　虽然都是成年人，可是他们在一起都不到半年，也太早了点吧。
　　“明天我就得回家去，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项靖说，“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阵儿。床这么大，一人睡一边就好。”
　　看着项靖诚恳的脸和不掺杂质的眼神，许书书有一瞬间的动摇。
　　寒假特地坐飞机跑过来见自己一面的男友提出这么正人君子的请求，她好像无法拒绝。
　　可是，黎恩……
　　“我怕你被骗上去就下不来。”
　　“我在这里等你。”
　　刚刚黎恩说的话言犹在耳。
　　她可不想那思想污秽的小鬼真的以为他们做了什么！
　　盖棉被纯聊天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还有，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她确实不太放心黎恩一个人回去。下次真的不要带他了。她心里这么想。
　　“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许书书拉住项靖，“你是下午的票吧？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听你说过。”
　　项靖的脸色说不上好看。
　　许书书只好再三保证自己一早就会来，越说项靖越不开心，她只好不说了。
　　最后她礼尚往来的，也在项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项靖这下才稍微缓和。
　　等许书书安抚好男友下去，一出电梯就差点撞上往电梯里面走的黎恩。
　　许书书无语：“你干嘛？”
　　黎恩看样子本来是准备上楼去找她的，这下只是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叙述：“你已经上去了二十分钟，我应该来提醒你回家了，让你清醒一点。”
　　这么快就二十分钟了？！
　　许书书倒是没注意。
　　她恼羞成怒地推一把黎恩：“好了别说了，回家！你思想太复杂了我得给你找点洗涤心灵的东西看看！”
　　黎恩却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你真的太单纯。”
　　只有你才以为不会发生什么，黎恩腹诽。
　　正如林东杨刚才偷偷跟他说的一样，他也觉得项靖不是什么好人。
　　许书书无语望天：“好了回家了好不好。”
　　所以她为什么要和未成年人讨论这么奇怪的话题啊！！
　　出门后黎恩递给她一瓶加热过的饮料：“拿去。”
　　“干嘛？”许书书不解，“我又不口渴，还是你要用这个来贿赂我？”
　　黎恩无奈，指了指她的内搭裙子和露在外面穿着单薄连裤袜的小腿。
　　然后他像看弱智一样看着许书书的脸，说：“我刚才在前台买的　。夜里又降温了，外面可能会冷死你。”


第24章　
　　第二天早上许书书出门前，黎恩已经起来了。
　　此时才早上七点半，冬天雾重，天都还没亮，天知道许书书给自己打了多少鸡血才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头昏脑胀的收拾好下楼，黎恩都在煎蛋了。
　　“你要吃吗？”黎恩问。
　　“不吃。”许书书起得早就吃不下，“我出门了。对了，他们今天要回来了是不是？”
　　几个没良心的家长浪得差不多了，确实是今天会回来。
　　黎恩点头，补充一句：“哥哥上午也会回来。”
　　许书书鞋子穿到一半听到这句话，有点不自在的说：“哦……我中午可能不会回来了。如果我爸妈到你家，你叫他们拿走我的行李，我晚上会直接回家去。”
　　黎恩没表示反对。
　　等许书书拉开门要走，他才说：“你去酒店，应该在楼下大堂等项靖。”
　　这是昨晚那件事还没过去呢？许书书气笑了，她看起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还有啊，这个小鬼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恩。”许书书皮笑肉不笑，“你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吗？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吗？”
　　不等黎恩回答，她又说，“你不知道！所以你不要管我了，我是大人，我自己有分寸。难道你觉得我会吃亏？”
　　黎恩站在厨房的光影里，背景是窗户外雾蒙蒙的灰色天空，他的脸是瓷白色，人水嫩得当真应了青葱少年四个字。无奈他的表情太淡，眸色太静，显得反而有点矛盾，又有点好笑。
　　“他不适合你，也不是真的喜欢你。”黎恩说，“你们不会很长久的，所以我才提醒。”
　　许书书有点生气了：“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懂什么啊？”
　　黎恩说：“你也不懂。”
　　许书书将羊皮靴一蹬到底，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说。”
　　许书书出门了。
　　路灯还亮着，早起的上班族们还在等公车，黎家外面的小公园里有老年人在锻炼身体，路边有一些卖早餐的小摊点。
　　她给项靖打了电话说自己马上过去，关于黎恩刚才说的那句“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却在脑子里回荡，气得她遇到流浪猫还把它凶走了。
　　臭小恩这是见不得她好吧，明明之前还警告她快过年了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反过来就说他们会分手，这难道不是故意的？！
　　他们姓黎的讲话怎么都这样？黎戊是，连黎恩也是，一点也不会拐弯抹角直给人当头一棒。
　　许书书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心里腹诽着，到了酒店她还真的没上楼去，项靖一直说叫她上去等，催得她也有点不自在了。
　　后来项靖下楼退房，他们一起去了A市的著名商业街约会到下午三点。一开始项靖兴致不高，看得出不太高兴，到了下午要分别时这种情景才有所缓解。
　　机场送别的时候项靖要求一个离别吻，许书书再次亲在了他的脸颊。
　　*
　　作为大学生，寒假是轻松愉悦的。
　　因为许明哲和梁秀珠和好的关系，这一年他们没有留在A市，反而回了乡下去过年，颇有种终于一家团聚的既视感，连舅舅一家也从外地赶了回来。作为晚辈，许书书的压岁钱挣了个钵满盆满，因为第一年上大学的缘故，比上初一的表弟还挣得多。
　　许书书的表弟叫梁砚砚，两个人的叠音都很搞笑，站在一起只能凸显家长的恶趣味。
　　好在平时并不常见面。
　　大年二十八晚上，两人被使唤去买烟花。
　　走在乡下宽阔的道路上，表弟瑟缩得又像一只鹌鹑。
　　“你过来一点，怕个鬼啊！”许书书扯表弟的衣服，“冷死我了，胳膊借我！”
　　她都习惯了和黎恩走在一起就把手掌塞过去了。
　　表弟：o（╯□╰）o
　　同样是弟弟，黎恩真的一点也不怕她啊。很多时候许书书甚至都不觉得黎恩是弟弟，两人的交流完全在对等层面——当然，黎恩肯定不这么想。
　　“你最近成绩怎么样？”许书书随口问。
　　表弟惊恐：“姐，我错了。”
　　许书书：“？？”
　　表弟要哭了：“我承认数学卷子是我伪造的，你别告诉我妈了吧。”
　　许书书：“……”
　　表弟真急了：“我不该谈恋爱，可是我是认真的啊！我以后还要和她结婚呢！”
　　许书书嘴角抽搐，要被不打自招的表弟蠢哭了，才初一就谈恋爱？？现在的孩子比她还早熟吗？
　　她又想到了黎恩，黎恩那天会那么说，该不会也是在谈恋爱，以为自己有“恋爱经验”可以教训她了吧？！
　　哼，臭黎恩。
　　还诅咒她分手！
　　买完烟花回家的路上，表弟不知道是不是没开窍，作为男孩子一点风度也没有，沉重的烟花硬是让许书书一个提回去的。
　　回家后许书书立刻在舅妈面前把表弟卖了，顺便欣赏了一场舅舅也加入的男女混合双打。
　　事后许书书觉得，小孩还是分智商的，不是所有人都像黎恩那样滴水不漏，也不是所有小孩都胆大包天，还试图管她的事。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换个表弟。
　　如果把梁砚砚换成黎恩的话，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半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夏天。
　　果然不出黎恩所料，她和项靖没有长久，他们在夏天闹掰了。
　　许书书从来没想到这种狗血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天下午项靖有一场篮球赛，许书书刚好有一场系里组织的学习不能去观看比赛。
　　项靖有点不高兴：“有时候我觉得除了女朋友的称号，你好像什么都不能做。我们真的在谈恋爱？”
　　许书书在电话里说：“你想我做什么？你有事的时候我也没强求你来陪我啊。”
　　“是吗？许书书，感情的事你要这么分？”项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