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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内。一场开颅手术正在进行。

　　　　“纱布~止血钳。”

　　　　“血压持续下降。”护士看着仪器对主刀医生说道。

　　　　“不行，又泵出来了。止不住。”轰地一下，血再次从腔内泵了出来。纱布一块又一块地被湿透，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沾上了血了。口罩，护眼罩没有一个例外。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无望了，突然，仪器嘀地一声，显示出血点找到，止血成功。

　　　　“正常了，血压心跳恢复。”

　　　　“OK！后续交给小罗你了。”主刀医生退开手术台，走到垃圾桶那，将手套衣服丢进去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手术室门开的瞬间，靳谦言也恰好到了。

　　　　“医生，怎么样？我爸严重吗？”顾恩屹没有看见刚拐进来的靳谦言，手术室门一开，顾恩屹和顾明玦便凑了上去。

　　　　“已经没啥问题了。血止住了。之后，再观察了看吧。”医生漫不经心地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走了。大清早的本来是要接班了，结果还是被新送来的患者给耽搁了。一天一夜都没睡了。

　　　　“哦，好。谢谢您了。”顾恩屹也察觉到了医生漂离的眼神，也就没有再说多的了。让到一边，等着顾裕民被推出来。

　　　　“江医生。您好。”靳谦言走到中途，对迎面走来的医生说道。

　　　　“您好，您好。”

　　　　都是一个医院的医生，少不得要打各种交道。科室之间，合作的机会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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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8：其实是来找媳妇

　　　　“你这是来会诊？”江医生扶了扶眼镜，他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也就是这了。

　　　　“额，就是过来送点东西。不会诊。”说到这，靳谦言手顺势往口袋表面摸了摸。看拿过来的东西还在不在。他刚刚去找顾恩屹的妈妈，事情他没有说很严重，她也就没太大反应。从一个男士皮包里拿出顾恩屹父亲的身份证递了给他，之后就没有了后话，他有点感觉好像是他说了顾恩屹父亲之后，她情绪变化的。他进病房的时候，还没说明来意的时候，顾恩屹母亲对他还是很亲切的，这之间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哦，是吗。那快去吧。我也该去交班了。”江医生看见了靳谦言手的变化。但是也没作多问，他实在没啥力气了。前段时间，急诊里面也传了些关于靳谦言的绯闻。击破了科里好大一片姑娘的心。不过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他当年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打酱油了。

　　　　“好，您去忙吧。”靳谦言对江医生礼貌地点了点头，双方会意过后，他才朝着顾恩屹的方向过去。

　　　　顾恩屹老早就注意到靳谦言了。他和那位江医生说话的时候，她看到他的。看着父亲被推出来，询问医护人员没事后，顾明玦跟着车过去了，她就留在这，等着靳谦言。

　　　　“东西拿到没？”顾恩屹靠在走廊里的扶栏上，下雨天，她的腰有些疼。站不了太久。

　　　　靳谦言没有说话，将手伸到了衣服口袋里，点了点头。

　　　　“给。”

　　　　顾恩屹接过靳谦言手里递过来的身份证。拿在手里看了看正反面，确认无误后，便转身朝楼下的缴费处跑，就一楼的距离，她就选择了楼梯。

　　　　靳谦言看着顾恩屹奔去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这气呼呼地跑一趟，一句谢谢都没有，用过之后，就被随地丢了。

　　　　心中无奈，又能怎样。只好，背过身，朝自己的内科大楼走去。

　　　　“您好，这是您之前说要的证件，登记。”顾恩屹排了一会儿对后，轮到了她，走到窗口，顾恩屹将顾裕民的身份证递了过去，又从包里拿出钱包，等待着工作人员说出金额数字。

　　　　“顾裕民！”接过身份证的工作人员突地惊叫地喊出了顾裕民的名字。那张拿着身份证的手颤抖着，瞬间就变得惨白的脸色让顾恩屹很不解。

　　　　“怎么了？您认识？”顾恩屹问着窗口那边的工作人员。

　　　　谁知，工作人员却颤抖着将身份证放到桌上，低下头，对顾恩屹刚刚的话不予理会，给顾恩屹打着单子，盖章。

　　　　“5000，住院统一先交5000，最后多退少补。”那个工作人员依旧低着头，对顾恩屹说着。不知道是不是顾恩屹太过敏感，她感觉这位女士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顾恩屹没再多想，后来排着队的人越来越多，速战速决对哪个都好，她从钱包里拿出卡递了过去。到了输密码的时候，那位女士没有像往常的便利店啊这样的工作人员那样说“输入密码”，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将输密码的机器放到了窗口外面。

　　　　顾恩屹也懒得计较，输完密码，待单子打印出来后，拿着收据就走了。这位工作人员的举动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二十几年的印象中，她可没听说过家里还有在医院工作的亲朋好友。再说，那位女人，她实在看起来面生。算了，不多想了。越想越乱。习惯性地顾恩屹将手伸进口袋，驱寒，却又碰触到了那枚戒指。

　　　　“烦躁。”顾恩屹越想越烦，脑子都要崩了。捏着收据的手，越收越紧。单子在她的手里渐渐被捏皱。

　　　　尽力平复心情，顾恩屹走到护士站将收据交了，才有时间静下来，联系胡凌。现在快九点半了，她已经迟到了。得向副编解释下，免得报社里又起乱子。各种帽子往她头上扣。去A国的事，她有些动摇。可是她又不想让这个机会从指尖溜走。竞争太激烈，也就头一次大家意识不到这个机遇，下一次就不见得是这种爆冷局面了。

　　　　顾恩屹走到楼梯间，楼梯间人少，打电话也更合适。

　　　　“顾恩屹，你怎么回事。最近这个月，老是迟到不来。咋的啦，是不想干了啊。”胡凌看见来电是顾恩屹，一肚子火总算找到人了。大早上的，点名，结果，这丫又缺席。冯德操就在边上看着她点，点顾恩屹名的时候，没有回音，冯德操的眼神，盯得她背后，汗夸夸夸地往下流，里面的衣服都给汗湿了。明明是寒冬，室内温度也不高，结果她像是经历的是三伏天。忽冷忽热的，她心脏都要被吓出病来了。点完名后，冯德操又是拒绝任何口头解释。检讨，扣工资一并执行。她虽然是个副编，可是工资也经不起这样扣啊。这一个月来，她因为顾恩屹的事，真是操尽了心。她儿子她都没这么操心。

　　　　顾恩屹一直等着胡凌把话说完后，才吭声。她也知做的有些不尽人意。迟到，请假，太频繁了。

　　　　“副编，我爸刚刚抢救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耽误了些时间。我还在医院，现在事情差不多了，我这就从医院过来道胡凌有多生气。毕竟这一个月来，她是相比之前，很多地方都。”

　　　　“你爸？那你奶奶是？”胡凌好像之前听的是顾恩屹的奶奶出了事，在住院，那一天早上，签到的时候，她是擦点过来的，眼睛周围一圈都是肿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她印象很深。那是顾恩屹来的这几年里，头一次，她在这个姑娘脸上看出了沧桑。

　　　　“我奶奶也还在医院住着。高血压突发，大出血。”顾恩屹说着，眼睛又湿润了，她还做不到像她哥那样，坚强，平静地看待生死。

　　　　顾恩屹抽了抽鼻子，从包里翻找着纸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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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19：哎呦，不得了啦

　　　　那边的胡凌听到了顾恩屹的抽泣声，这么一来，她再大的火气都被顾恩屹的眼泪浇灭了。平日里看着一大大咧咧的，处事不惊的，再艰难的现场，被人指着鼻子破骂，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她都是亲眼见着了的。现在这种情况，她一结婚了的，为人母亲的，都不见得能撑得住。

　　　　“好了，别哭，坚强点。我认识的顾恩屹可没有这么脆弱。迟到了就迟到了呗，家人重要，把自己也要顾好，别把自己也给搞垮了。”胡凌轻下声音，就像是往日哄自己的儿子那般，试着安慰着顾恩屹。这时候，她隔着电话听了都心疼，忍不住就母爱泛滥了。

　　　　“嗯。那我现在就往回赶。”顾恩屹因为眼泪的原因，鼻子给堵住了，鼻音有些重。脑壳闷得晕，又抽了张纸巾，擤鼻涕。

　　　　“好。路上慢点。”

　　　　“好，谢谢副编。”

　　　　顾恩屹收好手机，又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把脸，化妆后，才朝外走。下了楼，临出口时，顾恩屹下意识地朝窗口望了眼，惊讶的是，之前缴费的那个窗口，已经换人了。最近的一些事情，让她不得不细思起来。她的心最近老是慌。睡眠不足？压力太大？这些或许有部分原因，可是口袋里的那枚戒指好像占了更大比重。她可以打包票，那枚戒指绝对不是她妈妈的，也不可能是她奶奶的。那戒指也有些年头了，但是那尺寸太小了。她妈妈的手，是纤长，但并不是纤细。她奶奶的手骨头更粗些。

　　　　这次父亲回来后，他和老哥之间的气压更奇怪了。虽说以往，老哥就不是很愿意贴近顾裕民，可是这次父亲回来后，好像这两人除了奶奶住院头一天，两人碰到面后，之后，老哥总是若有若无地躲着父亲。明明律所没有事，他却说有事。就这个，还是她看到他的合伙人，他哥好友的朋友圈知道的。案子结束了，律所的人那晚上都去聚餐了，她哥和澜澜姐都在那张照片里。在一大群人里，他哥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

　　　　走到路边了，刚巧有人在医院这下车，顾恩屹连忙招手拦住那辆的士，坐了进去。

　　　　“师傅，社会观察报社。”

　　　　靳谦言回到科里的时候，刚要进办公室，却被拐弯处的声音给叫住了。靳谦言扭过头。看向来者。却被来者身后的人吓得脚轻微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强装淡定，两只手藏到袖子里，默默捏紧了，平复自己的心情。

　　　　“梁主任~”靳谦言礼貌地笑了笑。手还在袖子里，捏的更紧了。

　　　　“小靳啊，你看，这就是Y研究所过来的交流人员。你们这些个月就要一直合作了。缘分啊！”梁主任转过头，指着后面一排人说道，说完，还大笑了几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哦，幸会，幸会。”靳谦言朝前走了几步，朝对方伸出手。

　　　　“幸会，靳医生。日后，请多指教。”身后的阮歆将手伸到靳谦言的手里，主动握了握，语气中，好似带着丝丝挑衅。

　　　　靳谦言明明特意避过了阮歆，将手伸到了她身旁的一位外国友人面前，结果她却突然这样，让他惊呆了眼。印象中的阮歆可不是这样的。沉默，安静，与世无争，天大的事，也只会淡淡地说一句“嗯”，前段时候，回来也不是这样。可是，今日归来，他却在她身上嗅到了“王者归来”必胜的气味。

　　　　靳谦言带着疑惑看着对面眼神里都带着霸气的阮歆。

　　　　“嗯~”阮歆对靳谦言直白不加掩饰的打量，弯了弯嘴角，挑了挑眉。

　　　　靳谦言不知道，今天他看见的光鲜骄傲的阮歆，昨日内心里挣扎了多久，她想以全新的姿态再次回到靳谦言的身边。从前以往的她，总是唯唯诺诺，一碰到靳谦言，就变得躲避，缩头缩颈的，不敢表达出自己。

　　　　但是这次若想翻局，她必须改变自己。变得像她那个女朋友那样。

　　　　“你们认识？”梁主任听着阮歆脱口而出的“靳医生”，有些吃惊。这群人都是国外名府的佼佼者，在国际上说不上多有名气，但也都是做出了不一般的成绩了的。难道说，靳谦言的名气都打到国外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得小心了，免得被人挖墙脚？

　　　　“这您就要问问靳医生，我们的关系了。”阮歆故作暧昧地含糊着。将梁主任的这个问题抛给了靳谦言。时隔多年，她躲避了那么久，这次她倒想清楚地知道，她在靳谦言心中的具体定位。

　　　　梁主任依着阮歆，看向了靳谦言。

　　　　靳谦言被一众人打量着，后颈开始狂出汗。

　　　　双手悄悄地伸到背后，开始了绞手指头。这个动作，不知道哈时候就从顾恩屹那学过来了。

　　　　“呃，那个，梁主任，阮歆是我从小到大的好友。妹妹。”这句话，靳谦言说的也是坑坑巴巴。他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可是他的确一直拿阮歆当妹妹。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过。

　　　　“哎呦，不得了了。这么说，你俩是青梅竹马喽。”梁主任心里为自己脱口而出的文艺的词感到欣喜。他一个理科生，其实也蛮喜欢小清新，哪个少男少女没有幻想过文艺。只是，他脑子生成了理科思维，像今天这样的词语蹦出来，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梁主任，您说笑了。”靳谦言被梁主任这么一说，脸都跟着发红了。这太容易让人误会了。他们这现在又是站在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定还会被顾恩屹的母亲听到。到时候，他可怎么解释地清楚。

　　　　“就是这样嘛。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说的不是吗。别看我这把年纪了，记性好着呢。李白的嘛。当初可是勾起了我不少幻想呢。”这梁主任越扯越远，颇有回忆往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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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0：根本就是一个人

　　　　靳谦言见这趋势不对，赶紧把手伸到了前面，偷偷扯了扯梁主任的衣服，止住陷入回忆中的梁主任。

　　　　“哦，不好意思，说正事。说正事。”梁主任被靳谦言这么一提醒，发现自己也是说多了。赶紧转过来。靳谦言也是松了口气。

　　　　“这样，小阮，小靳呢，是你们这个研发团队的一员，是代表我们科室去的。你们也认识，这合作肯定有默契的。我也就不作多余的担心了。正式开展时间定在下星期一，这样你们也都能做好适应。就这样。今天也是带过来先互相了解。那我现在带你们去心外？”再聊下去，就剩干瞪眼了。科室里也忙。

　　　　“好的。”答应完，阮歆回过头，对身后的人解释着刚刚梁主任的话，当然那段青梅竹马，自然是要忽略的。

　　　　靳谦言见梁主任这么说，便对梁主任说了句后，进去办公室了。今天十点左右，协助肿瘤科有一个手术。患者长期患有心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并发症导致心衰。病历治疗显示，一年前，曾在院进项过一次心内起搏器的安置手术。这次是血管瘤，风险系数很高。技术要求很高。几乎集结了全院的精英。

　　　　靳谦言确认了手术方案无误后，才出去找护士，询问顾奶奶的病情发展。早上给顾恩屹拿东西也是挺急的，没来得及问，去病房的时候，也是匆匆看了眼。不过，顾奶奶气色看起来好像不错。应该是没有大碍的。但是还是得用数据来说话。

　　　　靳谦言用护士的电脑看了眼记录后，又问了问顾奶奶的责任护士一些问题后，才放心下来。情况恢复得还算正常。只是年纪大了，可能的确是波动性大了。要是顾恩屹的父亲也有个好歹的话，老人家可能就受不住这个打击了。这件事，无论怎样，还是得瞒着。想到这，靳谦言拿出手机，叮嘱顾恩屹不要向顾奶奶透露她父亲今天早上的事情。

　　　　刚发完消息，就跑过来了一实习医生，通知靳谦言上监护二的病人监护提示室速了。得去抢救。

　　　　“刘护士，您帮我多盯着些。有什么事情，就联系我。”靳谦言指了指手上的病册，递给了护士后，就朝CCU的方向奔去了。

　　　　这边到了报社的顾恩屹也开始忙了起来，事情已经堆积成山了，不能拖了。本来这个行业就讲究时效性。

　　　　“顾恩屹，你新田县的那份稿子什么给我啊。版面都已经拍好了，你内容还没搞好。”一位穿着红色毛衣的女人斜眼翻着眼睛，语气很冲。明摆着欺负顾恩屹。

　　　　俗话说的好，人红是非多。顾恩屹被胡凌看得重，大家都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年纪比自己小，长得也不赖，比不过，只能暗地里使绊子，出点气了。

　　　　“哦，好，我马上。马上就送过来。”顾恩屹对这样的冷嘲热讽也习惯了，或许她在家里，在朋友面前可以使小性子，但是工作不一样。哪个还不是忍气吞声过来的。再说，她也很珍惜这份工作，做的也有些名堂了，更不能因为别人而放弃了。

　　　　这样想着，顾恩屹心中宽明了许多。她之前纷扰的思绪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A国，她不能放弃。不管发生什么，她也要坚持下去。听医生说的话，父亲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奶奶，她有些放心不下。她争取在那边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来，应该就没什么了。

　　　　此时的顾恩屹想得再周全，却忘了一点，天不遂人愿。你始终无法预知想象与现实隔着多少山河。

　　　　顾明玦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就他一个人，他被护士强烈地留了下来。案子也多，顾明玦干脆打电话让办公室小秘书给自己送电脑过来。这样也方便些，不耽搁时间。

　　　　现在闲的没有事，顾明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