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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座的？兰香却是怔怔的，貌似想说很多，可看了看我，又瞄了几眼煞煞的霍毅，最后，只能缩了缩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半个小时后。
　　车子停到了大院门口。
　　我披着军大衣推门就要下车，霍毅在驾驶室没动。也没看我，“伞。”
　　“哦。”
　　我低着眼拿过那把雨伞，下车后撑开，让？兰香进来，“大哥，那我先回……”
　　“霍老师！！”
　　一记清脆脆的女声就打断了我的话，我很自然的看过去，第一眼，只在雨雪中看到了一把飞奔过来的红伞。
　　很艳丽，很刺目的颜色！
　　伞下。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身段，高挑，腰盈，军裤下，露出一双尖头的女士高跟皮鞋，踏着雨雪，跑出‘咯咯’的悦耳响音儿。
　　“霍老师！”
　　跑近！
　　她站在副驾驶的车门外就收起了伞，手里，还捏着一厚厚的笔记本，对着半开的车窗。“我的报告昨晚赶出来了，一直等您来着，您给看看行不行？”
　　说话间，她又扭脸看到了我，“呀。这是，师母吧！”
　　我喔了一声，扯着嘴角笑笑，“你好，金多瑜。”
　　“哎！你好，我是云莱，军医大的学生，现在和霍老师实习！”
　　她大方的笑，唇红齿白，白大褂里的军服没配衬衫。而是件高领的鹅？色羊绒衣，显得皮肤白嫩，脖颈修长。
　　气质中，有医生温婉，亦有女军人英姿。
　　大概是一路跑来的关系。皮肤透着着一丝说不清的粉嫩……
　　近距离的打量，我承认这是个美女，但，也就仅此而已。
　　我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有清香入鼻。“我知道，你快上车吧，霍毅正好也要回医院，淋湿了会感冒的。”
　　“嗯！”
　　她看我笑笑，“师母好年轻啊。回头，我上门去看你！”
　　“不用客气。”
　　我淡淡的应着，“你们先忙。”
　　云莱含笑点头，扭脸又看向车里，“霍老师，你是回医院吧，那我上车啦，你帮我看看报告，这个……”
　　霍毅僵着五官一直没应声，只是在我和云莱说话时微微侧脸看向了我，我没有看他，只是站在雨雪中目送着云莱上车，她扭头甩起的马尾有些迷眼，尤其，是别在脑后的那抹妃红——
　　蝴蝶发夹？
　　只是和霍毅送我的那枚样式不同，翅膀没那么多层，也不是镂空的，小蝴蝶形状，小小的，镶嵌在发丝中，别致耀眼。
　　“妹子……”
　　兰香一看到发夹就睁大了眼，手在下面不停的捏我胳膊，“你看到了吧……”
　　我没应声，看着驾驶室里霍毅接过了云莱递去的笔记本，垂眸，略有些严肃的开始翻页。
　　云莱却是坐在副驾驶冲着我笑，手挥着，“师母！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师母？
　　舌尖不自在的顶了顶腮帮子，我扯出一抹笑撑着伞和？兰香转身进院！
　　走出十多米，回头，霍毅的车还停在大院门口，云莱正扭着身子冲着霍毅，头朝方向盘位置探着，貌似，正在和他研究那份所谓的报告。
　　“妹子！你看到发夹了吧，这大院谁不知道霍医生给你做过一个蝴蝶发夹，回头她就戴上一个，勾搭人的举动也太明显了。”
　　兰香撇着嘴，“还有那股味儿，腻乎呼的，她一跑近我就闻到了！啥玩意儿啊。”
　　“她手很软，很嫩。”
　　“什么？”
　　我移开眼，踩着湿湿的地面进楼，雨夹雪也不好，雪站不住，落地，就化了。


第123章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妹子，你说啥呢！”
　　兰香上来就握住我的手，：“这小手多嫩啊！软乎乎的，不比那云莱强多了！咱差哪，也就差个小粉色儿呗，我咋那么不乐意听她说话呢，霍老师……师母，叫谁呢，都把你叫老了！”
　　我低头轻轻的牵了牵嘴角，“我对云莱的印象不错，大大方方，很有气质。”
　　和大哥，很相配。
　　兰香惊悚，“妹子，你没事儿吧！你还对她印象不错！她就跟那一开始找你哭的夏雪菲一样样的。只不过路数不同！她……”
　　“小兰。”
　　我正了正神色打断她的话，“别说这些了，我不想听。”
　　“啥！？！”
　　兰香发懵的看我，眼珠子瞪得很大，憋着口气跟我回家。一进门就插上了腰！
　　“妹子！你哪不对啊！下雪的天哪！霍医生多有心！你不感动就算了！还纵容别的女人了撩扯他！你这么聪明一人儿怎么就在霍医生这犯糊涂啊！！”
　　我闷闷的，脱下军大衣就走到窗边，抱起胳膊，望着外面的洋洋洒洒，没应声。
　　“妹子！！”
　　兰香来劲，“你不感动啊，啊？霍医生来接咱你不感动？！”
　　“感动。”
　　哥们矫情！
　　酸！
　　谁对我好一点就感动的不行不行了！
　　“那不就得了！妹子，你俩在伞里头不是都亲嘴了么！心咋还这么大呢！”
　　“亲嘴？”
　　我看着小兰喷笑，“谁说的？”
　　“用谁说！我亲眼看的！”
　　兰香理所应当的样儿，“那伞都压低了。正好把你俩上身都包进去了，霍医生还抱着你，老紧了，不是亲嘴是……”
　　“没有。”
　　我缓了口气，“是我说了没良心话。惹得他不高兴了。”
　　“没良心？你说啥了？”
　　“情商低呗。”
　　我扯着嘴角，“我狼心狗肺。”
　　兰香理解不了我这态度，眯眼分析——
　　“我就说呢，霍医生这车咋开的那么快，脸色还吓人，我本来想告诉他，你脚伤了，让他给你处理处理，愣是没敢……”
　　幸好她没说，这算是啥啊！
　　“不说了，我真累了。”
　　我坐回沙发，头靠着，“小兰，让我缓缓。”
　　兰香无法理解的叹出口气，陪我坐着，没在发出声音。
　　秒针‘滴答’‘滴答’~的转着。
　　我眯着眼，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霍毅在伞下抱着我小小声说话的样子……
　　他真的，是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哪怕在火儿，对我也是大气的隐忍。包容。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应有的样子！
　　似狂野生长，肆意妄为，有强悍的体魄，亦有生根的思想。能拔刀出鞘，又坦荡惬意，洒脱不羁。
　　正如他所言，对我，他拿出了几乎全部的耐心，并且，不吝被我看到，不遮不掩，豪放磊落。
　　我很清楚，问题全部出在我的身上！
　　只要我退一步，或是，稍微服个软，那结果，就会截然不同，但这一步，我不能退。
　　也不敢。
　　越优秀的男人往往越强势，他身边的女人，必定要符合柔顺的特质，通俗来讲，就是占有欲吧。
　　我理解。但我做不到。
　　他越好，我越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并不是个纯粹的女人啊。
　　怕。
　　很怕。
　　……
　　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在睁眼，是被疼醒的，头很昏，看不清东西，身上冷的厉害，但是脚疼，疼的要命。刺辣辣的！
　　“我脚……我脚……”
　　“马上就好，听话……”
　　好像是大哥的声音，我疼得哼哼，眼前全是白茫茫的光束，“别动我脚啊……疼啊……”
　　“很快，我很轻。”
　　大哥的声音很柔和，“擦完药很快就好了。”
　　我记忆有些紊乱，他不是应该生着我气呢吗？
　　迷迷糊糊的想问，说出的话却是断断续续，脚终于不疼了。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审判厅。
　　肖鑫，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天。
　　“大胜！！我爸呢！！”
　　大胜高举着，“你爸再来的路上出事儿了！！”
　　肖鑫疯了一般的冲向他，“给我！给我！！！”
　　一片混乱，肖鑫挺着青紫的唇发狂一样的抡着胳膊，大胜踩着椅背哭嚎着举着奔近，快接到时，却被执法人员打到地上，免提声响。“肖鑫……”
　　那一刻。
　　万籁静寂。
　　肖鑫被按在地上，胳膊伸着，够着，里面的男音却是沙哑而又无力，“肖鑫。好好改造……爸爸没事……没生你气……”
　　只一声。
　　就断了。
　　“啊！！！！”
　　他大声的叫，发了疯一样的要去捡过，“我爸怎么啦！我爸怎么啦！！”
　　抽搐——
　　没出息的开始抽搐，耳边只剩大胜崩溃的叫喊，：“药哪！你们把他的药放哪啦！！放他走！！人是我捅的！是我捅的啊！！”
　　……
　　“肖鑫，你朋友来看你了，十五分钟，情绪不要激动。”
　　“嗯。”
　　肖鑫被管教所的狱警带出来，大胜顶着张白苍苍的脸坐在他的对面，大臂外侧。围着？纱——
　　“肖鑫，医生说，肖叔叔这是术后并发症，内脏严重感染出血，就。没有抢救过来……”
　　“喔……”
　　肖鑫低着头，似乎很平静。
　　大胜擦了把泪，“丧事都做完了，我替你戴的孝，肖叔叔临咽气前。我还在旁边了，他让我告诉你，他不生你气，要你好好活着，有没有出息不重要。千万要好好的……”
　　肖鑫木木的站起，转身，“我知道了。”
　　“肖鑫！！”
　　大胜‘噗通’！一声跪倒地上，“是哥们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就不会捅他！肖叔叔也不会出车祸！肖鑫！！哥们欠你一辈子！！”
　　“大胜，你没欠我……”
　　肖鑫背对着他幽幽的开口，“对或是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
　　“肖鑫？”
　　我身体仍是忽冷忽热的，隐约的，看到一个男人从门口进来，他叫着我的名字，恍惚，他还是十年前的模样！
　　爸……
　　嗓子好干，我没叫出来，直看着他走到我身边坐下，一眸一笑，似全无变化，“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出去玩吗。”
　　我点头，记得。
　　看枫叶……
　　你说的，秋越浓，叶越红！
　　在萧瑟的环境下，它热烈如火，朝气蓬勃。
　　你让我好好活，哪怕周遭冰凉，我也要活的红红火火……
　　我都记得。
　　爸，我都记得……
　　他定定的看我，笑着，没说话。
　　我用力的想睁大眼，想要仔细的看他，却见他起身，着急的抓住他的手臂，“别走……”
　　胳膊很软，没力！
　　我挣扎着爬起来，用力的抱住他！
　　终于，抱上了。
　　这么多年——
　　“我会听话，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做错事，我好好学习，我不在打架了，我考大学，求求你，活过来，不要离开我……爸，你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不哭，没事，不哭，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嗯？”
　　我用力的拥着他，这怀抱，和小时候真的一模一样，“那你答应我，不生我气了……”
　　“我不生你气，不生你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第124章　算你狠！

　　……
　　“妹子~”
　　我抓了抓脸，好像听到了黄兰香的声音。
　　“退烧了啊，妹子，妹子？”
　　是她！
　　我睁开眼，灯光还有些刺，伸手揉了揉眼，这才看清黄兰香是坐在我床边的，“小兰……”
　　嗓子很哑，“我怎么睡着了啊，现在几点了。”
　　“哎呦喂！真是烧糊涂了！”
　　黄兰香给我递过一杯水，“先喝水，霍医生说你醒了就得多喝水！”
　　我咕咚咕咚干了一杯，是渴了！
　　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蒙圈的，“小兰，谁烧糊涂了。”
　　“你啊！”
　　黄兰香心有余悸的样子，“三天啦，你烧了三天！”
　　“什么！三天！”
　　我惊讶了。：“那今天星期几了，不会厂子放假了吧，咱还得去城南呢！！”
　　“妹子诶，你长点心吧！”
　　黄兰香苦着脸帮我整理了下被子，“都病了你还合计你找工作的事儿啊，那天没给我吓死。倚着沙发睡的脸通红通红的，怎么扒拉都不醒！幸好霍医生离得近……这要是出事儿了怎么办！烧出毛病了呢！”
　　发烧……
　　我脑袋才算是转了转，“我发烧了啊。”
　　“啊！！”
　　黄兰香要疯的样子，“你自己没感觉吗？”
　　我摇头，“没……啊，有！忽冷忽热的，好像，还梦到我爸了！”
　　记着的！
　　肖刚进屋了，这么多年，我真的很少梦到他！
　　“妹子啊，你梦没梦到你爸我不知道，可是真把霍医生给折腾够呛啊！”
　　黄兰香拧着眉。“你这哭的啊，没把霍医生心疼死！”
　　“哭……哭？”
　　我咝了口凉气，好像，是哭了！
　　妈妈诶！
　　我心抽抽的，“小兰，我怎么折腾他了……”
　　“还说呢！”
　　黄兰香自己先脸就红了。“就昨晚，我陪着霍医生照顾你，他进来要喂你吃药，你醒了，就抓住他胳膊不让他走，然后就哭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什么你错了，别不要你啊，霍医生那真是……”
　　我这听的浑身发麻，“真是怎么了？”
　　“要化了！”
　　黄兰香说的激动还抱了我一下，“就这样，就这样抱着你，说你以后说什么他都答应，那眼神就跟我爹哄我侄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啥？
　　我挑眉，“感情，我成霍毅他孙子啦。”
　　“你正经点！”
　　黄兰香横眼，“我就没见过一男的那样，那小心的哦，哄得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玩，你还闹，说药苦，再也不想吃，那就加糖，反复的加。咋喂的你知道不！”
　　我眼珠子转了转，本能的捂住嘴，“不会是……”
　　黄兰香憋气，“嗯！我看的脸红心跳的……”
　　靠！
　　我用力的抓了抓头发！
　　甭活了！
　　哥们以前最能吃药的，吃了二十九年啊！
　　这是发烧吗，还是发cun……
　　“我要是发烧了。不应该给我送医院吗？”
　　憋了好一会儿，我看着黄兰香继续问，“怎么还在家啊。”
　　“霍医生说医院环境不好，不到万不得已，不送你去。”
　　我哦了一声没在多问，掀开被子就想下地，啥也不用说了，脸丢到太平洋了！
　　哥们记得神搂那茬儿，这是把霍毅当我爹了！
　　“哎……”
　　看到脚！
　　我又懵了一下，脚后跟整个都贴着胶布，“这是……”
　　“你发烧那天下午霍医生就回来给你包的，你还疼的直叫唤呢，我在……”
　　“得！”
　　我抬手，“别说了！”
　　丢人！
　　看了一眼窗外，很黑，“几点了，霍毅呢？”
　　“八点多了，霍医生刚接到电话出任务去了，所以我在这照顾你。”
　　我嗯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儿！
　　稀里糊涂的还发上烧了。
　　先去上了趟厕所，好在，除了腿发点软以外身上没什么难受的了。
　　看了眼日历牌，周四了，还行。明个还能出门！
　　黄兰香一直陪我到半夜，就是描述啊，恨不得把我生病这个过程细致到头发丝儿。
　　主要就是强调霍毅多照顾我，我多能胡闹！
　　我闷闷儿听啊，头还有点沉，梦里的东西不愿想。
　　现实的东西，更不敢想。
　　……
　　再睡去，终于无梦，隐约醒来，额头痒痒的。
　　睁眼——
　　魂儿差点没吓飞了！！
　　“咝~！！”
　　对着距离只有寸厘的眸眼，没敢动！
　　霍毅弯着身子，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眼底的血丝很红，鲜厉冶冽的勾勒在深眸处。
　　“嗯，不烧了。”
　　他像是在自说自话，大方的直起身子看我，身上的消毒水味儿还散着阵阵清寒，“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傻乎乎的摇头，颤颤的，没答话。
　　霍毅颔首，解开军服的风纪扣转身，“没事的话就起来吃东西，我带早饭回来了。”
　　“哦。”
　　我应了声，眼见着他走到门口就叫了声。“大哥！”
　　霍毅站住，没回头，我张了张嘴，“谢谢你照顾我！”
　　“果然，还是生病时的金多瑜，比较招人喜欢。”
　　我晃神，直看着他走了出去，阖下眼，嘁的笑了一声，是啊，真实的肖鑫就是狼心狗肺的！
　　起床！
　　收拾完毕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着嘴角笑，大病初愈。也算是神清气爽！
　　霍毅已经坐到餐桌旁吃饭，早餐有粥有馒头，应该是他从食堂带回来的。
　　我也没多问，坐下后就开始吃，好一阵子，还是他先开的口。“今天还要去找工作？”
　　我嗯了一声，没抬眼。
　　霍毅轻笑，眸眼冰凉，“够刻苦。”
　　我佯装听不出好赖，傻笑一声还是继续吃，喝了一碗粥，我抬眼看向他，“大哥，你昨晚忙一宿吧，今天在家就好好……”
　　“我还要去医院，金多瑜，场面话少说些。”
　　霍毅锐着眼看我。：“听多了，又假，又烦。”
　　我呵呵着，“也是哈~那我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我吃好了……”
　　放下碗筷。我转身就回到卧室，换了一身衣服死活找不着鞋了！
　　低头朝着床底看，恨不得拱进去，：“鞋呢？”
　　找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