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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明这个笑容，现在他也拥有了。
　　两个人相互看着傻笑时，李可薰的手机响了起来，而这通电话终止了两人的笑容。
　　李可薰拽着手机，微微皱起了眉：“星阔？”
　　因为屋子里很安静，原城几乎能听清楚南星阔每一个字。
　　南星阔的声音低沉：“子琪刚刚跟我说了你的情况。”
　　南星阔不满又无奈：“就不能不考虑原城吗？我不放心你。”


第七十三章　：很安全，是假的
　　李可薰没想到忙着任务的南星阔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来电话，还一开口就提原城。
　　其实在原城来之前，屋子里只有王子琪跟李可薰，那时候，王子琪跟李可薰说起过南星阔的事情。
　　“我觉得星阔最近……有点不正常。”当时的王子琪有些担忧地半垂着眼皮，“最开始是某一天，我加班到很晚回来，以为星阔早睡了，但一开灯，发现他瞪着眼睛坐在洗手间的地上。问他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
　　“没多久之后，他就说工作忙，整天加班，忙得精神差了不少，顶着黑眼圈硬说不累，还经常带着一身办案的伤回来。再后来，干脆工作到家都懒得回，困了就直接睡警局宿舍里。”回忆这些时，王子琪的表情越加凝重。
　　李可薰想起南星阔最近的表现。
　　上次可衣不见，她打电话跟南星阔求助时，他的室友说他失眠好些天，吞安眠药才睡着。他第二天要出差，她都想着不打扰他休息了，他还拖着不太好的身体赶来。
　　李可薰不觉也有点担心起来：“说起来，他这差也出得太久了点，你都出国考察回来了，他还没回……”
　　王子琪表情更严肃了：“我出国前有让人帮我留意星阔的事情，今天飞机刚落地，得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王子琪拿出手机，将其他人跟他的聊天记录递给李可薰：“星阔这任务，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是一起专门针对警察的跨省武装团伙犯罪。已经死了两个警察了，很危险，可以说，随时可能有去无回。”
　　李可薰手不自觉拽紧，她突然就想起那天，南星阔来南斗等她，反常地说想叫子琪和她一起吃个饭，反常地嘱咐她，他不在，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李可薰又想起南星阔拖着有点差的身体半夜出来帮她找李可衣，她恼怒地责备他不顾身体时，他苦笑两声说，太久没被她骂，有点怀念。
　　李可薰不愿意这么想，但她突然觉得南星阔这些话真的很像……遗言。
　　接到这么危险的任务，为什么不说呢？知道这么危险，就不知道拒绝吗？怎么一工作起来，就什么不管，什么都不顾？
　　李可薰掏出手机，被王子琪叫住。
　　“别打了，我打过了。”王子琪拧了拧眉心，“他说这案子不破不行，让我别管，还说会小心。”
　　李可薰想不明白了，南星阔不是还在追叶轻箐吗？跑去这种危险的任务，叶轻箐怎么办？“叶轻箐同意他去？”
　　“据我所知，星阔已经很长时间没去找过轻箐了。”王子琪摇头，“甚至……提都没提一下。”
　　“为什么？”
　　“不知道。”王子琪无奈，“他说是不喜欢了，你信吗？”
　　不信。李可薰早就听够了南星阔说的不喜欢叶轻箐，他永远都说不喜欢，但没有一天真正放下过。
　　他不喜欢叶轻箐了，还能突然去喜欢别人不成？
　　“星阔是说目前很安全，让我别瞎担心。我跟你说这些，也就是提前把我掌握的情况告诉你，万一他回来受了些伤，你至少知道前因后果。”
　　想起王子琪说的这些话，李可薰总归不能完全放心，她有些天没跟南星阔联系了，其实是有意让自己少去想他，少去接触他，直到南星阔打了电话过来。
　　【子琪刚刚跟我说了你的情况。】
　　【就不能不考虑原城吗？我不放心你。】
　　“这个你就别不放心了。”李可薰的态度冷淡了一些，“我会自己判断。倒是你……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南星阔显然没想到李可薰会反过来问他：“我没事，你又不是知道子琪，向来爱操心。”
　　不光王子琪担心，李可薰也是担心的。
　　人又不是木头做的，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撇开对南星阔的特殊感情不谈，南星阔依然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是没有家庭的她的半个亲人。
　　南星阔小时候为了她和王子琪不被人欺负，就跟人打得一身伤。长大了，也处处都护着她和王子琪。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和王子琪怎么可能不操心？
　　李可薰冲原城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便往窗户边走去。
　　原城嘴唇不悦地动了动，没表示什么，自己转身去桌子边上倒水。
　　李可薰有声地呼出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有些不在意地答：“快了。”
　　“赶紧回来，上次找可衣时你给我的卡还在我这里，等你回来还给你。”
　　“好。”南星阔停了停，“还卡就行了，别总跟我算着还钱的事。”
　　“放心，这次没有还钱的事。我没用里面的钱。”
　　“为什么？”
　　“你回来再说。记得注意点，别死在外面了。”
　　南星阔笑出声：“怎么你就不知道说稍微好听点的话呢？”
　　“我语气好一点你就会听吗？”
　　电话里又是一声南星阔的轻笑：“行，回来再说。”
　　李可薰挂电话前嘱咐了一声，这次语气温和了些：“小心安全。”
　　“知道。”
　　李可薰挂完电话以后，看向原城。原城几分钟前在倒水，现在还在倒水。
　　她也不知道她跟南星阔的对话，原城能听到多少，便下意识解释一句：“星阔那边出了些事情，我……”
　　“没事。”原城故作大方地端起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毫不在意的模样，语气都比平时夸张两分，“没事没事，你处理你该处理的就好了。”
　　不管原城是真不介意还是假不介意，既然他这么说了，李可薰当然不会再硬驳他面子的坚持解释下去，她可不想把两人间的气氛搞砸。想起王子琪探病带了不少好的水果，李可薰决定包一些给原城带回去。
　　人才转身过去，刚刚满脸不在意的原城又从背后叫住她：“他不让你考虑我，是不是南星阔反悔，喜欢上你了。”
　　见原城十万分认真的表情，李可薰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城怎么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她呢？好像在原城的眼里，王子琪喜欢她，周禹喜欢她，连南星阔都喜欢她，他以为她是什么香饽饽吗？
　　李可薰一边笑一边挑了几个最大最漂亮的水果，满意地用袋子装起来，递给原城：“放心，他不会喜欢我。”
　　原城撇头，不太高兴地看着天花板：“万一他这次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现你的好了……”
　　李可薰好笑的挑眉，直接将水果塞原城手里：“怎么可能？”
　　原城抱着水果，声音更洪亮：“怎么不可能？天问都说他好长时间不找轻箐了，他要不是另有目标，怎么可能断了念想？”
　　李可薰才没想过原城说的这些，她觉得原城纯属操心过度。
　　南星阔会不会喜欢她，对于她而言可不是个愉快的话题。
　　“好啦，不说他了。”
　　李可薰推了原城一下，但原城没给什么反应，就半垂着头看前方。
　　原城在竭力说服自己少去想关于南星阔的事情。李可薰喜欢南星阔那么多年是既定事实，他一早就明白，要把一个在乎了那么久的人从记忆里驱逐有多么困难，在几个月前，他甚至都还以为李可薰一辈子都不会看他一眼。
　　现在李可薰也说在意他了，他那时不就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李可薰需要多长的时间来忘记那个人，他都会有耐心耗着，耗到她彻底走出来，最终走向他。所以现在惴惴不安做什么呢？
　　李可薰见原城不答，只能起身，提起原城带来的营养品，打开墙上的柜子，踮着脚尖将东西往里放。
　　“柜子那么高，我来吧。”原城接过李可薰手里的营养品，他越过李可薰，十分轻松地将营养品依次摆好。
　　李可薰抿嘴，出神地仰头看了看跟前的原城，她不得不得承认，原城是好看的，尤其是侧脸，线条和轮廓都像是雕刻的，让她一盯着就移不开目光。李可薰觉得奇怪了，她以前是怎么做到心态平和地面对这张脸的呢？
　　“谢谢原先生的营养品，我会全部吃完。”
　　原来有些不高兴的原城也跟着笑笑：“李小姐别客气，不够吃再给你买。”
　　原城看着李可薰便没看柜子，他顺手要关柜门，但柜子上面一格有袋东西突然失去平衡，发出一声闷响的从上面掉了下来。
　　前后的时间不到一秒，原城从李可薰紧张的表情里推测出他不小心弄掉的大概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可原城来不及去接，眼看袋子要着地，李可薰便直接扑过去，整个人跌到地上，护住了袋子里的东西。
　　这一摔，李可薰的手肘擦破了皮，隐约带着点血。
　　原城赶紧过去扶起她，李可薰摆手，表示没事。
　　“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对不起。”原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赶紧道歉，“我帮你放回去吧。”
　　他接过袋子，打算将东西放回原处。
　　但接过袋子的那一瞬间，原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零零散散的几个装饰品。
　　看上去都好好的装饰品，为什么不摆在外面，而藏柜子里呢？原城正疑惑，便看见了里面的卡片。
　　他下意识将头转向原来摆放这袋东西的壁柜，这一看，神色有些滞住。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李可薰自己跌坏也要护着。
　　足足两大排柜子，摆的都是不太像会放在密封储物柜里的东西。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有的拿袋子装着，有的按次陈列。
　　装饰品、首饰、化妆品……该用的都没用，跟新的似的。还有一些卡片、书籍、合照，一看就知道李可薰有多宝贝这些东西，连用都舍不得用。
　　卡片上全是南星阔的署名，书本全是写着南星阔名字的教科书，而合照……
　　都是李可薰跟南星阔站在一起，咧嘴笑得最开心的模样。


第七十四章　：没心病，是假的
　　原城的视线在壁橱里短暂的停顿，很快将手里的袋子塞回原处，面不改色地关上了柜门。
　　李可薰正看着他，他什么都没说，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继续讲营养品的事：“这些要坚持吃，水痘好了也别停，提高免疫力的。”
　　“好。”李可薰怎么打量原城都看不出他表情上的破绽，让她都不确定原城究竟知不知道壁柜顶上方的两排究竟是什么。
　　每次涉及到南星阔的话题，两人都会小心翼翼的。不解释怕误会，解释太多次又怕显得过于突出南星阔的重要性和存在感。
　　那些东西原来是摆放在房间各个角落的，上次被南星阔伤得寒了心，李可薰便把能收拾的都收拾起来，统一塞在这个地方。
　　眼不见心不烦，塞在那么高的地方，她的身高平时是看不见这些的，就在刚刚开柜子的时候，她确实都快忘记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也就原城长得高，能轻易看清这些。但是……他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出来他是没看见，还是不在乎。
　　原城回去以后思想还有些飘，满脑子都是那一柜子的东西。
　　他不愿意多问，毕竟不管怎么问，只要是关于南星阔的事，两个人都不可能聊得高兴。
　　其实李可薰最初哭着跟原城说，她心里还有人，所以一直不敢接近他时，原城心里觉得是女性太敏感，可能将一些问题放大了来看待。但是现今看着……南星阔确实不是一个小的问题，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李可薰大概永远都不会正式点头接受他。
　　黄黎生气地抱胸：“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神游的原城可算回了魂，莫名地看着母亲：“怎么了？”
　　黄黎兴高采烈地挑眉，递给原城一张照片。
　　是一张女律师的照片，穿着律师袍，坐在装修简洁大气的律所办公桌前，桌上竖着她的名牌和各种荣誉证书，看上去约莫二三十岁，帅气、自信又漂亮。
　　黄黎问：“好看吗？你觉得做我儿媳妇怎么样？”
　　“不好看，不喜欢。”原城没兴趣地扔在一边，无可奈何，“妈！都跟你说了我有想找的人，这个时候你还给我介绍什么对象？”
　　黄黎不满地捡起照片，敲了下原城的脑袋：“谁要给你介绍对象了？！人家这么优秀你配得上人家吗？介绍给你哥的！”
　　原城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他再次拿过照片端详：“看上去挺精干，跟我哥挺配的。”
　　黄黎赞同地拍了下掌：“那你负责晚上把你哥骗去相亲。”
　　原来黄黎说了半天是打这个主意。原城无奈地撇嘴：“你不会都没跟我哥商量吧？”
　　黄黎不满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他要是听商量他能单到现在？你可帮帮你哥吧。总不能被人骗一次一辈子都不敢谈恋爱了吧？他这心理障碍什么时候能好啊？世界上也有好姑娘不是？我跟你说，你就把你哥约到我们跟这女律师约好的地方，然后介绍给他说是你朋友，再找个机会离开，让他俩自己聊。”
　　真是粗暴又老套的骗子女相亲套路。
　　原城对于做媒人真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那你自己约我哥不就行了？”
　　黄黎又敲了原城脑袋一下：“你哥见我约他吃饭就自己擅自改地点，打死不去我约好的地方。”
　　原城小声嘀咕一句：“那是你这招用太多了吧。”
　　黄黎倒在沙发上，带威胁地用手指指着原城：“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这个，以后你哥你爸反对你跟那个小姑娘，你也别想我帮你。”
　　原城服了他妈能闹腾的程度：“行行行，我约，我约我哥行了吧。”
　　在黄黎的反复嘱咐下，原城随便找个理由约了原镇。显然原镇从不认为原城会坑他去相亲，便原城说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
　　为了确保不让女方等，原城报给原镇的时间比约定的早十五分钟，怎奈出发前，原镇公司临时出了些事务要处理，结果还是得晚点到。
　　原城一个人坐在餐厅，电话里传来黄黎的念叨声：“这么重要的事他还迟到！第一印象多不好啊！你给你哥多打电话催催呀！律师可都很守时的。”
　　“他公司出事，催有什么用。”原城正讲着电话，餐厅外面的街道上出现一些吵闹声。
　　他透过橱窗往外看去，外面有个暴露狂堵在人行道一边，对着经过的女性拉开里面什么都没穿的风衣，引得路过的女性连连发出受惊吓的声音。
　　原城不悦地起了身，正打算出去将人弄走，一个一身黑色西服的年轻女性比他还快地从人群里冲出来，在暴露狂还张着风衣的时候直接反拧住他胳膊，动作干脆利落地直击要害，接而在人群惊讶的目光中借力使力地将身高体型都大过他的中年男人按在墙上，并面无表情地给了挣扎的暴露狂几拳，制服了他。
　　见外面情况这么快被控制住，原城惊讶地坐回位置上。
　　附近执勤的警察也很快赶到，一身黑西服的女性将人交给警察，越过周围或惊讶或赞许的人群，踩着有节奏的高跟鞋推开原城这家餐厅，一直停到他这桌。
　　女性自己坐下来，正对着原城。
　　原城有些目瞪口呆。
　　“还挺守时。”女律师淡淡一句，随意地将身前的头发拨到背后，动作快速而干脆，她放公文包的同时推过来一张名片，“梁雨听。”
　　原城有点窘迫：“不好意思，我哥公司有些事，可能得晚点到，所以让我提前过来跟您打声招呼。”
　　“我就说怎么跟照片长得不太像。”梁雨听嘴唇歪了歪，抬手看自己的表，“那他迟到了。”
　　梁雨听说完已经再次提起包，从位子上站起来。原城想着，要是相亲对象连原镇面都没见上就走了，黄黎还不拿他开刷？他赶紧叫住梁雨听：“其实我哥情况有点特殊，家里人是想我趁着我哥不在，提前跟你讲一些情况。”
　　已经提包起身的梁雨听重新坐下：“说吧。”
　　她转身又招来服务员点了杯咖啡：“我看过你哥的照片，长得还可以。家里产业也足够大，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交过女朋友？”
　　原城稍微有些犹豫：“以前是交过一个的，喜欢了挺久……”
　　“多久？”
　　“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追了六七年吧，所以我哥这人还是对感情挺专一的。”
　　原城说这些，本想跟原镇拉些好感分，怎知梁雨听直接打断了他：“那我看这事可以算了。”
　　原城完全没搞清楚梁雨听这就觉得算了的理由来源。
　　梁雨听抿了口咖啡：“我绝对不会跟心里喜欢一个人太长时间的人交往，尤其长时间单恋这种。这类人心里永远放不下偏执，就算跟我在一起了，心里依然有个白月光，我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