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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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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去洗澡,发现洗发水快没了。

  像往常一样,洗完澡出来她打开电视,认真看完自己台的新闻节目。关了电视,去阳台上把前一天晾干了的衣服收下来叠。

  外面,雨还没有停。

  按熄阳台灯的时候,陈岩望着那圆灯,暗自发了会呆。

  看看时间,快8点了。

  她换衣服出门,打算逛一下超市。

  路上没人散步,雨中的空气润进心肺,令人舒畅。她路过超市,没有进去。

  她忽略掉了那个拙劣的借口,顺着心中一股冲动,朝着想去的地方去。

  新城公园里也没人,只有植物的馥郁气味在空寂的四周暗涌,她平静地往山上去。

  偌大的公园,树木葱茂的山顶,空荡荡。

  然而凉亭里,立着的两个高大人影。

  他们背着朝上山的路,动也不动,像两个傻子。几处照明灯的微黄光晕,在夜雨中轻轻笼着他们的背影。

  他们来了多久了?

  隔着雨雾,陈岩遥遥看着他们。

  冷风吹来,吹走那些未经琢磨的冲动,她的心中,忽然一片清明。

  心中有个声音在轻轻叩问:

  陈岩,你来做什么?

  你明知道,再往前,那是一个沉得不能再沉、苦的不能再苦的人生。

  你自顾不暇,你确定要去么?

  如果不确定,就请你不要给他们一点点希冀,让他们在这样的冷风冷雨中执拗枯等。这,才是最大的善意。

  顺着伞骨滴落的雨在半空轻轻打了个旋,她转身下山,脑中空空荡荡。

  她想起,明早还有一个采访,要跟着市领导视察地质滑坡情况,估计是要去三四个点查看情况的,希望这雨能早点停。她又想,等下回去的路上要买几个面包做明天的早饭。对了,还有洗发水。

  有太多要烦的事。

  下到一半,风里忽然卷来了一阵香气。原先淡淡的,过了会儿,那气息却浓了。她忍不住停下,张望过去。

  身侧的山坡上,一株细瘦的桂花树在树丛中半探出身,淡黄色的小花细细碎碎,布满枝叶,被雨水轻轻湿润,暗暗散着微不可察的芬芳。

  那清甜的香气将她萦绕。

  她呆呆立在了那儿。

  听见身后的声音,孙飞和孙鹏同时转过身来。

  今天的孙飞很安静,他穿着深色的长袖长裤,看见陈岩,只傻傻笑了下,又回过了头。

  孙鹏看着陈岩进亭子,收伞,安静走过来。

  三人并肩而站,谁也没开口说话。

  孙飞一直微低头,看着侧前方的一簇草丛被雨轻轻打着,入迷的样子。

  过了会儿,陈岩问:“他在看什么?”

  孙鹏:“……不知道。”

  “那你呢?”

  “……”

  她问,“下雨天,为什么还来锻炼?”

  “你不是也来了吗?”

  树声婆娑,月光朦胧。

  雨停了。

  在这格外寂静的一瞬,孙飞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异常明显。

  陈岩看向孙飞,孙鹏却低头看向她。

  他们目光交织。

  “吃过饭了吗?”他问。

  陈岩摇头。

  “一起去吃吧。”

  她看看他,“好。”

  他们走进附近一家烧烤店。下雨天店里生意一般,地上又脏又潮,老板拿着拖把来回拖污渍。

  隔壁桌有人喝了不少酒,面红耳赤地胡说着心事。点了一些烤串后,陈岩翻了翻油腻腻的菜单,又加了两瓶勇闯天涯。

  孙鹏看着她点,心里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

  烤串上来,孙鹏把其中几串的签子除掉,放到孙飞面前的小碟子里,“吃吧。”

  孙飞等不及了,直接拿手抓鸡腿吃。

  孙鹏今天回去迟,把孙飞拉出来的时候,在半路上匆匆给他买了一包饼干。孙飞在山上闹了一会儿,后来又安静了,忘记了吃饭这回事。他知道他饿了。

  孙飞吃得很快,孙鹏没想到,陈岩吃的也很快。

  孙鹏不饿,点了根烟,看着她吃烤串。

  他淡淡问,“晚上怎么没吃东西?”

  “家里没菜了。”

  “下次没做饭,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靠的也不远。”孙鹏觉得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又加上一句,“强子他们都常来的。”

  陈岩看着他,笑了下。

  她擦手,端起杯子默默和他碰杯。

  陈岩喝酒像她平时的行为举止一样,姿势很优雅,喝得很慢,但却连着一口气喝完了。

  看着她手边的空杯,孙鹏想让她喝慢点,但他抽了口烟,什么也没说,端起面前的杯子也一饮而尽。

  陈岩看着挂着浮沫的空酒杯,又看看他,说,“上午碰到你们公司的人,在宝山寺里面,我以为你也会在的。”

  “我去了,”他看着她,“后来送人去机场,先走了。”

  她点点头。

  陈岩帮他把酒满上,又给自己慢慢满上。

  孙鹏看着她的动作。

  怕泡沫溢出来,她倒得很慢很温柔,握着酒瓶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上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这是他以前没有注意到的。

  “你上午去工作的?”

  “没有,陪朋友去玩。”

  孙鹏点头,把一串烤翅放她面前,忽然看见孙飞满嘴满手的油,他在桌上的纸巾筒里用力拽两下,把纸塞他手里。

  孙飞慢慢擦手,动作很拙。

  陈岩问,“你是一到这里就开始帮周总做事了吗?”

  他目光从孙飞身上回来,“没有。”

  “那还做过什么?”

  “在这边的散打馆也呆过。”

  “散打馆?”

  “没去过?”

  “没有,是私人会馆?”

  她只知道一线城市会有这样的专业场所,应该类似击剑馆、射箭馆之类,并不公开,只在小圈子里。没想到这座三线城市也有这样的地方。

  他点头,“我去的时候那边也刚开始,教练都是退役的散打运动员。馆里是会员制,平时不接散客。”

  陈岩点点头,眼神认真。

  “我在那干了半年多,做助教。”孙鹏看着她,觉得可能解释再多也不形象,“你要是有兴趣,下次可以带你去看看。”

  她看看他,“好啊。”

  “那等你哪天有空。”

  “好,也等你有空。”

  但翻过来的这个星期,陈岩都很忙。先是接连的雨水让城市有了几处小滑坡,她跟着做了几条稿子。加上专题片的拍摄进入扫尾阶段,陈岩一行在周三的时候去上海拍了最后的素材。

  五六个人坐着一辆商务车,一到上海就被带去了名扬集团位于郊区的总部厂区。

  厂区沿着一座小山而建,近400亩,里面全是钢筋结构的厂房,进出需要出入证,许多大型车辆在里面慢慢行驶。

  前期已经做好牵头工作,第一天的拍摄很顺利,一路都有人接待。

  名扬房产只是个子公司,他们总公司的主要产业是化工产品,包括大家熟知的是液晶屏幕,和一些除尘环保材料制造,还有个分部在美国。公司整体势力在业界处于前端位置。近年,为了发展,他们跨足了包括电子、房产等不同产业,旗下已有两家上市公司。这些,陈岩做功课的时候都在电脑上查过资料,但眼见为实的感受,还是很不一样。

  “房产不景气,已经没有再拓展。下一步可能要是试水商业综合体。”其实张永生也只来过总部两三次,但说起这些,却似老生常谈,掩不住口吻中的骄傲。

  中午吃饭的时候,饭店定在市区一家五星酒店。

  十来个人宽宽松松地坐在二十人大桌子边,餐具摆放精美,杯子里的淡紫色手帕叠成了天堂鸟的造型,背后的墙上挂着大幅抽象油画。

  每道菜上之前都用圆玻璃罩子罩着,排场很大。

  总公司一个负责外宣的经理一路作陪,席间对陈岩他们十分客气,吃完饭还给他们一人开了一间标间休息。

  摄像师私下调侃,“这次玩大了,这有厅级待遇了吧。”

  作为地方电视台,他们出差虽多,但很少有高档次安排。

  下午采访了些主要部门负责人,他们在日落前回到酒店。

  回去后陈岩先洗了澡,出来时手机上已有两个未接来电。

  是张永生,她回过去。

  “陈记者,我们周总正好过来了,他明早要在这开会,你正好过来跟我们聊聊你们的拍摄创意,也让周总提提意见。”

  陈岩想了想,问,“要不要叫摄像一起来?”

  “不用了,2004房,我们都在,你快来吧。”

  “好,稍等一下。”

  头发来不及完全吹干,她换上带来的衬衫长裤,拿着手机和门卡出门。

  可能知道她要来,房门没锁。敲了敲,里面叫她进。

  2004是个大套房,欧式装修,深色家具,客厅里一组黑色大牛皮沙发,靠窗的大的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

  周思鸿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办公桌旁的转椅上,江永生和另一个人坐在他对面沙发上,三人都抽着烟,正在谈笑风生。

  张永生看见陈岩进来,赶紧起来朝她招手,让她坐,给她倒水。

  周思鸿看着她,身体靠向椅背,在烟缸里按灭了烟,脸上还留有刚刚说话时的的淡淡笑意。

  他口吻很随意,像朋友一样,“今天拍的怎么样?”

  陈岩说,“都很好。”

  周思鸿笑,“他们要是招待的不好,你直接跟我讲。”

  张永生笑着插嘴,“周总,你这个真是冤枉死我们了。我们跟陈记者他们现在已经是老朋友了。你绝对放心。”

  张永生是个老江湖,很会调节气氛。几个人又说说笑笑了几句,氛围倒也轻松。过了会儿有人进来把他叫出去,似是有什么事要处理。

  他再进来时到周思鸿面前低声汇报了下,然后沙发上另一个人也跟着他出去了。

  一下子,屋里就只剩下了陈岩和周思鸿。

  窗外,天光彻底暗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海

  他探身碰了下沙发旁的落地灯,周围亮了。

  他就着刚刚的动作,没有再坐正,身体斜靠在一侧,在发黄的光线里看着陈岩。

  他问,“还有两个星期了,来得及吗?”

  “没问题。”

  “那就好。”手指在桌上无聊的扣了一下,周思鸿看着她,“前阵子我在外面碰到文杰,他听说你在帮我做事,叫我照顾你一点。”

  名字太过久远,话题太过亲近,陈岩滞了一下,而后平静的说,“替我谢谢他。”

  贝贝说过,他们是朋友,她差点忘了。

  周思鸿点了下头,“他快结婚了,听到你这么说,一定很高兴。”

  他的目光静静定在她脸上,有些不明不白的意味。陈岩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脸上也没有任何波澜。

  他在怀疑,她的平静是做给人看的,还是真的不在乎了。那天碰到范文杰,他在她身上用了很多词,清高、上进、不势利、不虚荣。他对她恋恋不忘。

  周思鸿说,“大学我在国外,和他联系的不多,其实我们也算是发小了,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不错。”

  陈岩不想听他说这些无关的话,简短回应,“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停了下,她站起来大方告辞,“如果没有其他……”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不好意思,”周思鸿笑了下,悠悠起身,过去开门。

  走廊上光线暗沉,门口的人却光鲜夺目。

  他在开门的一瞬怔了下,转瞬又恢复从容。

  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冯贝贝站在门外,微微偏着头,一侧的面颊被卷发遮着,有种撩人的温柔。

  她唇边含笑,“不请我进去么?”

  顷刻,她从他侧让开的身体旁走了进去。

  陈岩看见进来的是贝贝,短暂的惊讶后,脸上有了笑容。

  冯贝贝也愣了下,对着陈岩一笑,转身淡淡问周思鸿,“你们正在谈事情吗?”

  周思鸿慢步走来,没回答。

  “你怎么来了?”陈岩问。

  “下了班没事,就开车过来玩了。”

  “……”

  陈岩想了想,又问她,“明天回去?”

  “看情况咯。”

  陈岩看看他们,感觉氛围有些异样,“那我先过去了,”又看看贝贝,“晚上找你。”

  贝贝抿着唇若有似无笑了下,在沙发上坐下,“好呀。”

  周思鸿提醒陈岩,“晚餐在10楼的汇兰厅,等下记得来。”

  “好。”

  陈岩没有回房,下了电梯,穿过了气味芬芳的酒店大堂,她想出去逛一逛。门口,几个司机样的人正靠在一辆车边抽烟聊天。陈岩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孙鹏,朝他走过去。

  孙鹏也看见了她,愣了下,迎上去。

  工作场合的相遇,他们在门前的廊柱边简单打了招呼,也没什么话说。

  天色已黑,短暂的沉默后,陈岩说:“你现在有事么?”

  “嗯?”孙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没事的话一起出去转转吧。”

  他想了想,“等一下。”

  她看见他大步朝那几个人走过去,像是把车钥匙交给了其中一个,叮嘱了两句,重新过来,“走吧。”

  窗外彻底黑下来。

  周思鸿坐在沙发上,抬手向后捋了下头发,点起烟。

  “怎么突然来了?”

  冯贝贝隔着光与烟看他不冷不热的脸,声音很轻很细,“不能来么。”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三个月,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就冷淡了。他已经半个月没有主动联系她。这算什么?

  她坐在他对面,化了精致的妆,但他只看着烟,不看她。安静了会儿,冯贝贝忍无可忍,压抑地维持着最后的形象,“你不想我来,我走好了。”

  她起身往外走。

  走出两步,他终于过来拉她的手,轻轻在门前搂过她的腰,“好好的发什么脾气,我说什么了吗?”

  她默不作声。

  他的唇贴在她耳鬓,放轻了声音,“想我了,是不是?”

  她挣扎了一下,他扳过她别扭的身体,猛地一下把她压上门板,低头吻她的嘴。

  陈岩和孙鹏沿着不知名的街闲逛。

  陈岩小时候很少出远门,她一度以为上海是个堆金砌银、高不可攀的城市。以为这里的人从头到脚穿着名牌,走在路上时会拎着公文包,眉头紧锁,行事匆匆。上了大学后到此一游才发现,上海的楼虽高,人却没有想象中高。街上有太多普通人,他们身穿地摊货,眼神茫茫然四顾,根本不知脚下去向。从此之后,她对过度繁华的城市,就没有了过多向往。

  中途接到电话喊她下楼吃饭,陈岩说自己已经出来了,让他们不用等她。辈分比她大的摄像劝了几句让她回来,她不听,他们就有点动气了,觉得这个小年轻太不懂人情世故。她没说什么,微表歉意后挂了。

  他们一路上各看各的风景,也没说什么话。

  在一家小吃店门口,陈岩说,“去吃点东西吧。”

  孙鹏看看,是家卖馄饨的店,店里面很小,烟雾缭绕的,全是人。

  “再往前走走?”他还没好好请她吃过一顿饭。

  陈岩张望了下,“前面可能没有什么了,就这里吧。”

  周围是个居民区,店里生意很好,很多人点好了没位子坐。他们吃完东西没多停留,自觉把位子让出来。穿出小巷,再回到大街上,万千霓虹已在闪烁,与路灯车灯交相辉映。他们聊了刚才的小店,聊到他楼下的面条店,聊到了创业。

  陈岩说,“孙鹏,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

  “……我这样的条件,很难找像样的事情做。”

  周思鸿慷慨大方,待他也不错,很多人都羡慕他跟到这样的老板,加上能有很多自由时间,也能照顾到孙飞,他没想过换工作。

  “上次听强子说,你是高中才辍学的?”

  “嗯。”

  “高三?”

  “……高二。”

  “我以前接触过一个人律师,原来是高中文凭,后来参加自考拿到了大学文凭,三十几岁的时候继续读了法律硕士,通过了司法考试,现在他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她紧接着说,“其实高中学历底子不算差,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找人问问自考的程序……当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其他打算了,只是和你随便聊聊。”

  她的发披在肩上,刚出来的时候发梢还是湿的,此时已经全干了,几缕被风吹得轻轻扬扬,刮到他胳膊上。她转头看他。

  孙鹏避开了她的注视,摸出烟低头点上,沉默望向道路上的滚滚车流。

  他的脸上尽管平静,心中却早已暗流涌动。有深深的感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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