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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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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出色的男女,到了这个年纪,都已过尽千帆,渴望稳定。双方家长很满意,加上中间人在里面撮合,很快就给他们订了婚,定了明年的酒。
看上去草率,其实背后都是深思熟虑。
在这段有点按部就班的爱情里,冯贝贝不断提醒着自己:这只是一个结婚的对象。是一个过日子的人。
可人的感觉并不可控,直到她和他坦白了过去,断了联系,她才发现,她对他的感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要真。
这个人博学上进、沉稳幽默,纵观她的感情世界,从没有遇到过比他更靠谱的。
他唯一的缺点不是他本身,而在于他们相识的方式,是最俗气的相亲。
她是谁,是魅力万千的冯贝贝,怎么会去爱相亲的对象?这个□□无形中削减了他的魅力。
长久的沉默后,他喉结动了下,看她,“对不起……”
冯贝贝默了下,笑了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继续说,“咱们俩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年纪都不小了,多少都有点过去。那天你跟我说的话,我回去仔细想了。”
贝贝视线落在前方的花坛里,不动声色。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再给我个机会……”他看她,视线聚焦在她脸上,“……再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好你。”
他说完话,周围再次静下来,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小区保安打着电筒路过,朝他们看了一眼,知趣地走开。
在他的静等中,冯贝贝慢慢转过脸,幽微的光线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其实今天,她想起了他一次。
就在陈岩那通电话里,听见了下雪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忽然想起这个人。毫无缘由的,柔软惆怅。
后来仔细想,可能是缘于有一次吃饭,他说印象最深的一次旅游是在东北,那是他第一次滑雪,在雪坡上摔了无数次狗□□。那顿饭不记得吃了什么,只记的两个人全程都在笑。
“都多长时间了,现在才来找我?”她冷声问。
“上回给你发短信了,你没回。”
“什么时候?”
“跨年的时候,我给你发了条新年快乐,你没回。”
她看着他,眼泪一个没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声音里有了哭腔,“那个也算?那个不是群发的?”
看见她泪水的一刻,他的心像是被手术刀划了个口子,也更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什么也不顾了,一把抱住她,“什么群发,你是傻瓜?什么时候看我搞过那些东西?”
她环住他的腰,身上披着的衣服滑落在地,哭着说,“那我怎么知道……真要找我不会打电话?
你发一条新年快乐要我回什么……我天天等着你找我……”
她直白述说着对他的想念,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掉在他脖子里头,烫着他的心。
程东平把她抱得不能再紧,整颗心都因为她的话抽着疼,“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难受死了……”
暗夜里,两人深情拥抱在一起,跨越了两个城市、无数的过往。
过了好一会儿,贝贝抽泣着微微和他分开,泪眼朦胧地摸摸他几乎被冻僵的脸:“程东平,你冻坏了吧,跟我一起上楼吧……”
亮着电视机的房间,声音与光线一样晦暗。
孙鹏抱着陈岩的腰,脸靠在她颈上。女性细腻的皮肤,清香的气味,给予男人无限慰藉。
“倩倩两岁的时候,不知道是想要看窗外的什么,那时候家里还是老房子,孙飞住在阁楼上面,就伸着手把她整个人抱出了窗子。二嫂在下面看见,以为他想摔死她,吓晕了,人送了医院才缓过来。”
他的声音平和、轻缓,从她颈间飘出来,像在述说一件不相干的事。
她抚摸他的头,“所以她不喜欢孙飞。”
“嗯。”
“所以你就把他带在身边。”
“嗯。”
“那以后……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
几分钟后,他说,“岩岩,他是我哥。我这辈子都丢不下他。”
夜风把窗吹得哐里哐啷响,陈岩望着窗外被白雪覆盖的屋顶,没有说话。
雪,还在下吗?
隐约间,她感受到脖子里有温热的水,一两滴,擦着她的皮肤,坠到了未知的地方。
“孙鹏,你哭了?”
她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脖根,脸颊贴靠着他的额。
“……”
没有更多的水滴,只有他更沉的呼吸、因隐忍而滚动的喉结。
她的手轻抚他横在自己腰间的胳臂,心跳变得很缓很缓。
“不要哭,为了我和孙飞,你要更努力才可以。”
这一夜,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语言了。他的头在她颈间埋得更深,拼命克制着脊背的颤抖。
她抱紧他。
你不要哭。
对着新年的初雪,我许下承诺。
我会和你一起,走出这幽冷的夜,最沉重的一段人生。
没有苦难无法穿越,没有黑暗寻不到尽头。
只要我们牵着手,一路向前。
作者有话要说:
安西教练,我好想打篮球!
☆、蛋糕
天上飘着蒙蒙的雨,乡间坑洼的小路上盖着残雪,一片泥泞。
怕打滑,车行得很慢,却依旧颠簸。
远处的山在雨中被云雾缠绕,影影绰绰,苍凉寂寞。
陈岩坐在副驾上,静静看着窗外流荡过的风景。雨丝顺着窗缝进来,湿了内侧的窗沿。
后排,孙鹏也看着窗外。孙飞已经被颠得睡着了。
因为她初六开始上班,他们原定是大年初五回去。初二的时候强子打了个电话过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孙鹏怕强子要急着回来看奶奶,决定提前到初三走。
知道他们要走,孙家一家人都极力挽留。
晚上吃完了饭,孙翔上来敲了他们的门。
过来开门的陈岩有些意外。他们住在这的几天里,孙翔很避嫌,一直没上楼。在里面收拾行李的孙鹏抬头看见他二哥,停下手过来,和他默默下去了。
外面冰天雪地,兄弟俩一人点着一支烟站在家门前被冻住了的小河沟旁。灿然的雪光里,很久都没人开口。
空气里隐隐飘来谈笑声、哗哗的麻将声,孙鹏抽了口烟,往隔壁亮着灯的几栋小楼看了看。
“不多玩两天了?”
“强子还没回来过年,我回去换他。”
“就不能关两天店,也不缺这两天生意。”
“……”
他们嘴里的青烟一呼出来就被冷风刮散,两个高大的男人像木桩一样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一阵大风,树上的几片积雪啪嗒啪嗒坠下来。
孙翔往那树看了一眼,目光移到孙鹏脸上,“大鹏……你二嫂说什么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嘴巴坏。”
“没有。”
“你把小陈带回来,二哥很高兴。明天你们回去,孙飞就别带走了,留家里给我们照顾。”
“二哥,孙飞跟我。”
夹着烟的手指头冻的有些麻,孙鹏抬手抽了一口,“这几年他习惯跟着我了,我也习惯他了。你们放心吧,在外面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他。”
孙翔动了几下嘴唇,低声问,“小陈她知道你这个意思?”
“嗯。”
“她同意?”
“同意。”孙鹏往地上弹了弹烟灰。
孙翔看着对面的灯火,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无言。
他是想了很久才下决心来和他说这番话的,跟谁都没商量。
这个家,他想自己应该还能做主。这个弟弟30岁了,还没成家,自己只比他大两岁,孩子都要上小学了。现在他好不容易能定下来,孙翔想着就算自己家散了,他也一定要给他把这事办成。
长兄如父,在这个家,他就是长兄。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孙鹏又先一步做了决定。他忽然就想起了孙鹏辍学的那一年,也是个冬天。十几年前的寒冬。
那时候孙父在镇上打零工的小厂子快倒了,被拖欠了几个月的工资。孙母为照应孙飞,一直没怎么出去工作,耕着自家的两亩地。他自己从小成绩不好,念到初中就不念了,一直在打临工补贴家用。
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的时候,孙鹏提出不想去上学了,要跟着村里几个人一起出去打工。
孙翔记得当时一家人正在吃饭,听见他的话,大家都停了筷子,没人回话。那时候,家里确实已经供不起他读书,他出去打工不光能省学费,家里还多出一分补贴。在这个村里,不上学出去打工的大有人在。只是孙鹏的成绩好,家里人以前是指望他能念出名堂的。
最后,一桌上,只有20岁的孙翔说了句,“把这个学期念完吧,学费都交了……”
多年后,他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咬牙扛一扛,把这个弟弟供出来。
夜空有云,半遮乡间明月。暝暗中,孙翔偏过脸看他。
前两年搬家的时候,他翻到了他上学时候的奖状,一张张发黄的四方纸,他全给他好好留着,在外面套了好几层塑料袋。
忍不住想,那时候自己再肯苦一点就好了,让他继续念下去、念出来,多好。
一根烟抽完,孙鹏扔了烟头,看看他,“太冻了,进去吧。”
孙翔在雪地里踩熄烟,看看他,“小陈要是有意见,就还把孙飞带回来。这家里……怎么说也有你二哥在。”
孙鹏点点头,“进屋吧,二哥。”
乡间的风景在雨中迅速远去。
可能是归心似箭的缘故,同样的车程,陈岩感觉回程的路比来时的路走得快许多。
回去的当天晚上,孙鹏带着孙飞一起去她家吃了晚饭,带去了一些乡下的特产。这是陈岩家里人第一次见到孙飞。
意外的,陈母和她外公外婆对孙飞都照顾有佳,陈岩心中动容。
吃完了饭在厨房收拾的空档,陈母提醒她,“下个月要去给你爸上坟,不要忙忘了,提前把时间空出来。”
“知道,”陈岩停了一下,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妈,谢谢你。”
陈母手上一顿,鼻子一酸,把剩菜倒进垃圾桶,打开水龙头。
水声掩饰着声音里的一点颤,“跟我说什么谢,自己看中的人,以后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好。”
陈岩嗓子发堵,简简单单地回了句,“嗯,我知道。”
一转眼,新年的假期就没了。
初七这天,很多人带着新一年的愿景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去年过完年的时候,冯贝贝在城南买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一直在带着装修。年前的时候家电进去了,现在房子也吹好了,她打算正式入住,也算是新年新气象。
她要请陈岩吃饭的时候,陈岩想了想,邀她直接去孙鹏店里聚。贝贝还没去过孙鹏的店,一口就答应了。
晚上下了班,她把程东平一起叫了过去。四个人靠着窗边的位子坐下,点了几个爱吃的菜。
正值饭点,厨房里一片忙碌,厨师带着帽子在灶台前被火熏得一身汗,服务员跑进跑出,不停催菜加菜。孙鹏进来跟厨师嘱咐了几句,头一转,发现后门开着。黑下来的小院子里亮着一盏灯,强子一个人站在风里抽着烟。
他一回来就让强子回乡,他嘴上说着好,却迟迟未动身。
听到身后的动静,强子半转过身。他弹弹烟灰,朝孙鹏笑了下,“菜点好了?今天跟老胡拿的几条鱼不错,江里头的,你记得弄一条。”
“一起过去吃吧。”
“不吃了,还有事。正好跟你说一声,我等下就先走了。”
“行。”
孙鹏看看他,最后拍了下他的肩,往里走了。
回到前面,冯贝贝正和陈岩说着今天台里播的一条有趣的新闻,两个人淡淡的说着笑着。程东平在一旁也带着笑默默听着,看见孙鹏坐下来,他朝他笑了下。
孙鹏朝他点了点头,打开两瓶啤酒,给四个人一一满上。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贝贝看看桌上香气扑鼻的菜,朝孙鹏笑着举杯,“今晚多谢孙老板款待。”
孙鹏回敬,“乔迁顺利。”
程东平看看陈岩,“那什么,就一起走一个吧。”
陈岩微笑举杯,四个人一起笑着碰了杯。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一开始有些拘谨,喝了两瓶,渐渐熟络了,气氛开始越来越好。贝贝和陈岩只分了一瓶酒,再要喝,两个男人都不让了。
她们本身也不馋酒,就安心吃菜聊天,看他们喝。
一顿饭一直吃到8点多才结束。之前说好了陈岩今晚去陪贝贝睡新家。程东平知道要喝酒,提前就找好了代驾,代驾打了电话过来说就到了,贝贝和他一起出去等。
“没喝多吧?”
“没事,要不是怕路上查,我就自己开回去了。”
他们沿着路牙子走,风很大,贝贝穿着长大衣,双手抱着臂,淡淡瞥他一眼,“省省吧你。”
他笑笑,没说话,搂着她的肩走了两步,忽然在她脸上亲了下。
贝贝瞥他一眼,用手背擦了擦。
他停下看看她,又朝着她嘴巴亲过去。
贝贝推开他,“发酒疯了?”
他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头发,呼出一口气,慢慢把她抱紧。
“冷了吧?脸都冰凉的。”他在她耳朵边喃喃,“没见过你这么重友亲色的女人,新房子怎么不叫我去给你压床,啊?”
贝贝觉得好笑,“你以为你是童男?还压床……”
抱了会儿,程东平牵着她的手往行道树下边走。
在和代驾约好了的路牌下面停下,他往后看看,说,“你这朋友是不错,难怪你成天提她。这姑娘看人的眼光也不差,挺好的。”
贝贝没想到程东平对孙鹏会对味,说,“人是个好人,就是不知道他们以后会过得怎么样。其实我很为陈岩担心。”
“你啊,知不知道咱们祖国有一句老话?”
贝贝抬起脸看他。
街灯的光映照在程东平脸上,他收起漫不经心的笑,缓缓说出五个字:“莫欺少年穷。”
“我们现在这社会啊,大家起点差太多了。很多人穷,穷的是家底,不是自己。男人年轻时候穷一点没什么,熬得住,吃得了苦,随便干什么行当,都能混出来的。怕就怕有人破罐子破摔,还没怎么着,就先自己可怜自己。那就完了。但凡社会底层出身的,有几个能做到真正的不卑不亢?”
程东平语气随意,“人从一出生,就是不公平的。但是你又不得不承认,老天公平的给了每个人向上爬的机会,得看你自己肯不肯爬。”
冯贝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笑笑,“怎么了,是不是这些话太无聊?”
她摇头,“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好。”
程东平笑了一声,刚想对她这可人疼的反映有点表示,手机就震了起来。
陈岩接到贝贝电话,说代驾到了,要先把她们俩送回去。
孙鹏把陈岩送了出来。
程东平在贝贝和陈岩上车后跟孙鹏说,“放心,我把这对姐妹花安全送到家再走。”
孙鹏笑了下,“今天没多吧?”
“这才多少,下次聚,好好喝一次。”
孙鹏点头,“随时过来。”
程东平说到做到,一直把这两人送到了楼上,打开空调和灯,看着她们换了拖鞋稳稳当当的坐到沙发上催着他走,他才笑着跟她们说了晚安,匆匆下楼。
贝贝让陈岩先去洗澡,自己走到阳台上,一边和他打着电话一边看着他的车在黑夜里消失。
陈岩洗完澡贴着面膜出来,躺床上玩了会儿手机,贝贝也贴着面膜、裹着浴巾出来了。
新家已经散了几个月的味了,放了十几盆绿萝,但隐隐的还是有一些油漆味。
贝贝敏感地问,“你感觉这个味道重不重?能住了吗?”
陈岩说,“还好,多少都会有点。”
她们平躺在一张大床上,无意识地看着天花板垂下的吊灯。
过了会儿,贝贝问,“岩岩,你觉得程东平怎么样?”
“挺好的。”
“不要敷衍我。”
“没有。”陈岩声音轻懒,“感觉的到,这一回你真是要定下来了。很为你开心。”
贝贝说,“你知道么,我也为自己开心。”
望着有些炫目的灯光,贝贝的语音很轻,“过年的时候,他去我家里吃饭了。”
“后来我爸找我谈了一次话。我爸跟我说,他和我妈从来不指望我嫁的多好。他们对我的要求很简单,以后人家家里买得起什么,我也要买得起。人家能买车了,我就要能买得起车,人家能买房了,我就要能买得起房。只要我以后能跟上社会的大流,他们倆就满意了。”
冯贝贝的父母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她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开的是个小超市,后来做过品牌地板的代理商、开过卖铝水壶的小厂,这几年开始搞汽配。
对文化水平不高的父母,她一直没有太多的崇拜。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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