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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久安-轻寒-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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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又累又痛地躺在地下室狭窄的过道时,梁品贞背着女儿回家,他正好卡住她家门口。他觉得她当时没有趁机踩着他的身体通过就不错了,没想到她竟然扶起他送他回到隔壁阴暗潮湿的家,然后还去药店买了药,帮他包扎好伤口才回自己的家。
  那样的梁品贞,在他眼中如同下凡的仙女,善良又美好。
  祝久安现在想,郑丰业从那之后大概喜欢上梁品贞了吧?
  所以,在她的记忆中,她和梁品贞在改衣铺时,经常会看到他在附近的街道晃荡,时不时地路过改衣铺,把梁品贞的客人吓走不少……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过来跟梁品贞搭话打招呼。
  有时,她和梁品贞回地下室,他会突然冒出来,塞给她一些糖果,梁品贞会让她说“谢谢叔叔”,他就会很不自在地脸红缩回他的地下室。
  她记得是两三岁时开始喊隔壁的郑丰业“叔叔”,有时在改衣铺发现他晃荡的身影,她仿佛发现新大陆,偷偷告诉梁品贞“叔叔又来了”,梁品贞听了就会笑,然后感慨道:“他好像有点怕我,丫头,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凶?”
  梁品贞一点都不凶,反而柔柔弱弱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街坊邻居瞧不起郑丰业时,也会对梁品贞指指点点,她见过那种情景。那些人不敢对着郑丰业大声说话,但说梁品贞闲话时一点都不会控制嗓门,郑丰业不知有意无意,遇到这种情景,会变本加厉地比划拳头,嫌那些人声音太吵,凶神恶煞似的轰人……但不会让人觉得他是在帮梁品贞,因为她和梁品贞也会被他那样子吓到。
  在祝久安的记忆中,郑丰业会偷看梁品贞,但从来没有跟梁品贞好好说话过。而那时,梁品贞已经知道了梅廷均的消息,有时被把她留在地下室去梅家,她一个人很害怕,郑丰业会去她家陪她,虽然都是在问她“你妈妈喜欢什么”的当中度过。
  后来,梁品贞抱着她投水,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郑丰业,他先救起了她,再去救梁品贞……可惜,他没能救活梁品贞,只是耗尽他小偷小摸攒的钱买了个简陋的墓地,安葬了梁品贞。
  或许他觉得梁品贞对他有恩,或许因为爱屋及乌的,在梁品贞过世后,房东嫌晦气,把他们赶出了地下室。于是,他带着三岁的她继续偷鸡摸狗的生活,四处流浪晃荡,居无定所,而她也被他训练出“青出蓝而胜于蓝”好身手,行动时比他敏捷利落多了,从未失过手。
  虽然在世人眼中,郑丰业是个混混人渣大坏蛋,但对她来说,他是她活下来的倚赖。也因为他,她来到贾当铺遇到了贾赢,才有现在的祝久安。
  当初贾赢为了让她以祝久安的身份开始新生活,他迁了梁品贞的坟,将那个不被接受的私生女和梁品贞一起埋葬,她好像就不用再背负那些凄惨的过去,没心没肺地当起祝久安,忘记梁品贞、忘记郑丰业、忘记没有名字的丫头……仿佛被施加了魔法,她封印了进当铺之前的记忆。
  
  (2)
  
  郑丰业的匿名信,如同接触封印的道具,让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变得清晰,她又想起当年被她逼上梁山的男生。他的面目在她记忆里依旧模糊,只记得他和梁振差不多大的样子,但性格和梁振迥异,有种皇亲国戚似的傲慢劲,还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牛劲。
  初遇见他时,他还是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男生,他说他叫展鹰,名字是展开羽翼自由翱翔的飞鹰的意思。他想成为最自由的人,不被任何人干涉安排人生。
  现在想想,那时的展鹰大概处于叛逆期吧?
  然而,游走在生存边缘线的她,却折断了他的翅膀,在他全身心信任她将她当做善良小天使时,她让他见识到世界有多残酷。
  她是仰赖郑丰业才能生存的小孤女,害怕会被他抛弃,一直对他言听计从,尽可能地讨好他,最后为他带回了展鹰。
  郑丰业希望将展鹰训练成她的伙伴,但他并没有亲自出马,她成了展鹰的师傅,在郑丰业的监视下,对他采取斯巴达的教育,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改造他驯服他。
  可惜,展鹰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懂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总是不听训,天天跟她大眼瞪小眼,就想着造反逃跑,跟她出任务就充当猪一样的队友拖她后退……不懂配合的家伙,她自然棍棒伺候,他从来都是忍耐不求饶,直嚷嚷着“臭丫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向我认错的!我不会饶了你们的!”
  她想她在他眼中,一定是丧尽天良的女魔头,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吧?
  后来,他真的逃走了,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她反而觉得庆幸,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展鹰报警剿了她和郑丰业所在的老窝,郑丰业因此成了通缉犯,不得不带着她四处躲藏。最后,郑丰业抛弃她这个累赘,独自跑路,如今还能写信回来,看来在国外混得还不错。
  只是,当她变成祝久安,自然而然地切换了角色,丫头时代的事便与她无关,那个叫展鹰的男生被她埋进回忆深处,不再想起。
  她和展鹰算是仇人,本来就是两条不相干的直线,偶尔交汇一下便分道扬镳,人生轨迹完全不同。两条向不同方向延伸的直线不可能还有相交的机会,她和他不可能再见,就算再见,面对面也不一定认得出彼此来。
  没想到那家伙如此记仇,都十六年了还在找他们,妥妥是要赶尽杀绝的节奏,郑丰业估计又被盯上了,才发现这家伙的危险,千里迢迢写匿名信警示。
  这世界,果然出来混的,早晚都得还。
  祝久安感慨地将信折叠放回信封,心底百感交集,道:“东家也知道写信的人吧?”
  午后的檐廊下,贾赢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着摇椅,慢悠悠地摇晃着,听到她的问话,他停稳摇椅,喝了口裴尽雅冲泡的人参乌龙茶润润嗓子,开口的嗓音却像百岁老人般沧桑:“他是我第一个客人,将你当给我的人。这么多年,我很意外他还记得你在当铺的事。”
  “是呀,我也很意外,他没有忘记我。”
  祝久安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和贾赢谈过去的事,看着贾赢眼中浮现出回忆的光彩,嘴角却慢慢地勾起讽刺的弧度。
  “久安,那你知道十六年前就报警追捕你们,到现在还想把你们揪出来挫骨扬灰的人是谁吗?”
  “展鹰吧。”祝久安想了想又说,“应该是展鹰父母要求警方发出全国通缉令的,现在想来他家条件大概很好,警方才会如此重视。”
  不然,以郑丰业和她的所作所为,严格来说大概能够上诱拐罪和故意伤害罪吧?但没有罪大恶极到全国通缉的程度。当初警方会对郑丰业发出全国通缉令,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受害者背景很强势,强势到足以将他们的罪行从最重处理。
  她可能被当做被郑丰业控制的未成年人,即使对展鹰施加过直接伤害的人是她,但不在通缉范围内。就算她真的被通缉,警方抓住她最多就教育批评,然后像梁振一样送到福利院或者收容所之类……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人惦记了十六年,亏她这么多年没心没肺,没有感受到这股强烈的怨念。
  “不是展鹰。”
  贾赢笃定地摆摆手,当年为何会对郑丰业发出全国通缉令,他请人做了调查,结果让他大为震惊。
  “老实说,展鹰是我和郑丰业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骗到的孩子,不是他的话,我就想不出还有谁想报复我们了?”
  祝久安的人生至此,唯一粗暴伤害过的人就是展鹰。
  那时她想让郑丰业明白她的能耐,只要她对他有用处,就不用担心有天被他抛弃,所以力求表现,满足郑丰业的要求。再者,如果她不对展鹰狠心的话,由郑丰业亲自动手,他只会更惨……现在想来这些都是她的借口,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招惹展鹰,利用了他对她的信任,将他拖进地狱来……他会这么恨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成了祝久安后,选择忘记他的存在,大概潜意识也在逃避,不愿意面对自己曾经的黑历史,虽然说服自己,为了生存不得不那样。但对展鹰的伤害,大概是永久性的,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疤痕会时时提醒着他这段黑暗的存在,难怪他这么多年放不下去,咽不下去这口恶气也是正常的。
  就像她无法原谅接受梅廷均一样,无论过去多久,一想到因他而造成的悲剧,如果选择了宽容,就会对不起自己过去所遭遇的一切。
  现在她可以不去怨恨梅廷均,但无论如何都没法心甘情愿叫他一声父亲。
  “久安,我现在相信命运的妙不可言。”贾赢靠回摇椅,遥望着晴空,“有些人注定会相遇,不管为何分开,该重逢的时候自然就会重逢。”
  “东家的意思是我已经和这个复仇者重逢了吗?”祝久安感觉有些怪异,贾赢并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正确来说他一直将命运当成了谬论。
  她端起茶杯喝一口,压下心底涌起来的不舒服感,虽然贾赢本来就喜欢爱卖弄玄虚,但这次他这么慎重地跟她说这事,她直觉得那人可能是贾赢都无法对付的。
  “展鹰只是一个寄托着渴望的名字。”
  贾赢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祝久安点的头,想起她最初来当铺的模样,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完全不像八岁女孩,很难想象那样的她能有什么力气去控制一个比她大的男孩呢?她究竟对他有多凶暴才让他记恨这么多年呢?
  “东家?”祝久安心脏的跳动,因为贾赢摸头的举动变得失序。
  “久安,那人确实是展鹰。”贾赢又叹了一口气,表情千年难得一见的纠结,他不愿意告诉她,但又不能不告诉她,“但是展鹰不姓展也不名鹰,他叫段、赫、濯。”
  哐啷!
  祝久安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成了碎片。
  顿觉一阵天旋地转,满脑的错愕,她匪夷所思地看着贾赢,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在贾赢肃然的目光中,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裴尽雅在电话中强调,不要带段赫濯同行了。
  措不及防的冷意,以毁天灭地之势席卷而来,将她吞噬殆尽。
  命运……确实如贾赢所说,妙不可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段赫濯腿部有那么些奇怪的疤痕,也明白严续曾说的段赫濯的秘密是什么……心瞬间被击中一剑似的,揪心地疼。
  她抬手捂住刷白的脸,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结成冰,冻得大脑失去思考能力。
  原来伤害段赫濯最多的人,是她呀。
  眼泪从捂紧的指缝间流出。
  她曾经觉得识时务能够接受现实,是她的优点。
  可现在,她第一次有了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3)
  
  光亮微微闪烁变幻的电脑屏幕,连接着实时的视频画面,正在进行着远程视频会议。
  电脑前的段赫濯明显心不在焉,看着视频中正在报告新公司状况的严续,因为久安去了贾当铺,预计晚饭时间回来,他就不用再遮遮掩掩地大半夜通过网络向严续发送指令要求了。
  上午,他和久安在中央公园散步时,贾赢突然要见久安,还言明不准他当跟班。
  对此,段赫濯非常介意,但感觉到久安的为难,也明白贾赢的霸道,他不得不装释然:“久安,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陪贾赢解解闷,我刚好回公寓打发那些让你烦恼的亲戚,保证不会再让他们来纠缠我们了。”
  所谓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在利益纷争中,哪里还有什么手足情?
  为何对现在的他狂献殷勤,个中缘由,他非常清楚,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他们划清界限,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段氏的总经理之位已被甄敏以代理之名坐稳了,就算他身体恢复良好,她也没有让出来的意思,毕竟他失忆对业务不熟悉嘛!
  甄敏还会在意他这个儿子,纯粹是因为他会和久安——梅廷均的女儿结婚,这桩婚姻能够带来的利益才是她和段斯达最关心的事。
  他手上所拥有的段氏16%的股份,不但段斯达和甄敏有意无意地表示愿意为失忆的他代持管理,他的失忆,也让他成了亲戚们拉拢或者搞定他分杯羹的目标。
  当然,段斯达和甄敏不会轻易让亲戚们瓜分到这部分股份,追根究底,他的股份来自他们对继承人的赠与。
  可惜,他已经无法成为段氏的主事者了,继承人的位置也岌岌可危,所以大家都对他虎视眈眈起来。
  “我手上已经没有任何段氏的股份,未来也不可能再回段氏,以后段氏就麻烦你们建功立业再创辉煌了。”
  面对着热情如火的亲戚们,他终于翻出底牌给他们看,一点都不意外他们寻了各种借口离开,作鸟兽散去。
  没有任何的停留,弄清楚他的股份去哪里,比再跟他虚情假意重要多了。
  不过,他们强调了,如果他是出卖手中股份,按照公司章程规定,在同等条件下,作为其他股东有优先收购权,他们不会承认他私下转让股份的合法性,新股东也不会拥有任何的表决权……除非他是赠与。
  他确实是通过特殊的赠与方式,转让了令他们觊觎的股份。
  段斯达和甄敏很快就得到消息,轮番打电话过来质问他,把股份转给谁了?给祝久安?还是给梅家?
  他视若烫手山芋的股份,怎么可能丢给久安当不□□呢?
  “作为新的第三大股东,他会很快召开董事会宣告他的存在,你们就能瞧见他的真面目。”
  也许段斯达和甄敏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明明失去记忆了,为什么还有办法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转让股份呢?
  什么时候?转给谁?谁将入主段氏?又会在段氏掀起什么风波?
  他们一无所知,就像等待着未知的猎人闯进他们的利益圈,下一轮的争夺必定精彩绝伦。
  段赫濯对此很期待,真想在董事会现场看看他们的表情。
  不过,他也没兴趣蹚浑水了。
  如果段斯达和甄敏有身为父母的自觉,或许他就不会失望至此,以这样的方式跟段氏划清界限,自动放弃继承人的权利。
  在即将召开的董事会,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为段氏引入的是一条何等凶猛的大鲶鱼,足以搅得段氏这一窝的沙丁鱼不得安宁,迫使他们抱团来应付这条进击的大鲶鱼!
  当他十岁时以离家出走表达对父母失望时,他们并没有重视他的感受,依旧只是将他当成平衡段家和甄家的最佳工具……他曾经妥协过,想着只要自己努力达成他们的要求,他仍然是他们血浓于水的儿子,他们唯一的儿子。
  结果当他昏迷不醒时,放弃他最快的人却是亲生父母,甚至露出那般贪婪的本性,以要挟梅廷均的方式来榨干他所有的利用价值。
  对他们来说,死掉的儿子或许比植物人更有价值……呵呵,他只是昏迷而已,不代表着他接收不到任何外界的讯息。
  到底有多绝望呢?
  那是一种比死还让他难受的绝望,仿佛全世界将他抛弃,留在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挣扎也好,堕落也罢,他都找不到任何的依赖。
  幸好,他还有久安,是她一直陪着他,否则,他根本醒不过来面对这样残忍的现实。
  可他还是选择了逃避,假装失忆,忘记段斯达和甄敏对他做过的事,或许希望他们重新将他当初生儿看待,给他一点点足够他原谅他们的温暖吧?
  终究还是失望了。
  对他来说转让股份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解脱。
  托他“失忆”的福,大家对他少了戒心,很多事他不用出面,直接委托给严续和律师,在暗中毫无阻碍地以“赠与”方式合法地转手他的股份,变成了组建新公司的资本。
  他不需要仰赖段家或者梅家,依然有能力为久安创造出一个属于他们世界。
  所以,他现在比较担心贾赢找久安有什么事?他到底会对久安说什么呢?
  除夕去贾当铺时,贾赢特地要求单独见他。
  其实,那时他就觉得自己瞒不过贾赢,贾赢肯定发现他没有失忆的事,所以才会强调如果只会依赖段家和梅家的人是废物。
  这事他一直瞒着久安,习惯对她撒娇之后,就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明。
  他苏醒的第一天,整个意识确实模糊,所以当时说他失忆也不算欺骗。只是两三天后,意识渐渐清晰了,但他太沉溺于久安的宠爱中,就不愿意告诉她记忆正常了。
  于是,时间越拖越久,局面变得越来越骑虎难下。
  无论何时坦白,都觉得时机不对,害怕久安生气不能原谅他的隐瞒,又把他甩了可怎么办呢?
  假装失忆时,就能放下原本别扭的个性,理所当然地抱着久安撒娇,不会顾忌自尊啊脸面啊,反正死缠烂打也得缠住久安不放。
  所以,贾赢若是戳穿了他的真面目,他要如何面对久安呢?
  负荆请罪好呢?
  还是直接跪键盘求原谅呢?
  段赫濯认真地思考起事发后的对策,对着电脑发起呆来,摄像头很忠实地将他的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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