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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我曾爱过你-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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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阿杰突然出声，再度阻止了莫离的自残行为，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她。
他瞪的这一眼，让本来心都缩成一团的她也再度确认，阿杰并不是为了折磨莫离，还是为了在试探她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过。
莫离的嘴唇有些发白，半个身体都已经是血人了，但他却像伤的不是自己一样，冷声说道：“才两刀，够了吗？”
阿杰似乎非常愤怒，喘了一会儿粗气后，突然又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第四七一章 逆鳞
“我看懂了，她根本不值得你为她流一滴血，可是你却能面不改色地为她扎刀子。只是，我不知道为这么一个女人，你的极限在哪儿？”
莫离的声音越来越冷，“那你不应该喊‘停’，应该继续看下去。”
阿杰挑了一下眉，更加变态地说道：“难道我要不阻止，你还能把自己全身的肉都削干净了？”
她真怕莫离真的会应他的这变态要求，开始削掉自己身上的肉。
这一次，她抢声先说道：“就算他做了，你也不嫌看着恶心吗。”
阿杰冷笑道：“不觉得。”
她抬手捂着鼻子，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太过浓重。
“那你随意闹吧。”
阿杰一愣，随即又变得愤怒，可偏偏怒气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发泄出去。
他哼哼冷笑着，好像要再说什么。
她又继续凉声说道：“斯康明的性格我了解不够你们多，但也算摸到一点，除非是她清楚下命令，否则，你自己擅自猜度她的心思，就放手这样折磨他——”
她指向仍站着的莫离，目光瞟过处，心不禁一颤，虽然他在强撑着，但她看得出来，他这样下去是撑不了多久了。
往外不停地流淌的鲜血，看起来非常吓人了，再这样下去，光是流血也会流干了他。
她知道他的时间不多，偏偏这个阿杰心性不定，如果心急，不但救不了莫离。还会害得他更惨，说不定连她也不能被莫离再护下去。
面对阿杰。她不能露出声色，只好强忍着。继续保持平静。
幸亏阿杰此时已经被她的前半部分话给说到心里，没再像之前目光紧盯着她，才错过了她脸上细微的变化。
她继续说道：“我倒想看看，斯康明会因此对你大为嘉奖，还是会怒不可遏。”
她现在只是在和阿杰打心理战，并不能确定斯康明是否真会再为了莫离而责罚阿杰。
人心难测，更何况是权力熏天的斯康明的心意，她就是抓住像斯康明这样的人，必定不喜被人揣测心意。更不会容许有人没有她的旨意就任意行事。
阿杰现在虽然正是受宠上位时，但也绝对不敢承担这样的风险。
阿杰的脸色果然发生了变化，阴晴不定，目光死死盯着她。
阿杰突然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充满威胁。
她本能地往后退着，但是脸上并没有流露任何惧意。
一直强撑着的莫离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强往前走了两步，看得出来他还是想保护她，却力不从心了。只能冲阿杰叫道：“别碰她，后果你承担不起。”
不知道真是莫离这威胁的话管了用，还是阿杰本来易变的心理又发生了转变，他没再冲她走来。转头看向莫离，也看得出来他现在已经快要倒下。
“哼，既然你开口了。我绝对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她可是真的很会惹人不高兴。而且，我也没打算怎么样她。不过是想跟她说一点。”
阿杰冷笑着，再转头对她说道：“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就凭刚才的那翻话，就足够证明你的确够聪明，还够冷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阿杰笑得更加肆意起来。
“我忽略了什么？”她不受他的影响，问道。
阿杰仍是大笑着，手指却指向了莫离。
她随着他的手指，再度看向了莫离，其实有选择的话，她真的不愿去看他，因为他现在的状况让她很难在阿杰的面前装出平静来。
他的血还在从伤口不断流出，她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一般，直发冷，眼睛也是一阵阵酸楚。
莫离却缓缓地冲她点了点头。
阿杰笑得更加猖狂了，一语道破。
“哈哈，你让他说，他都不会说的。”
“那他身上的伤呢，斯康明自己不会看吗……”她脱口说出，却看到莫离的眼神，另她感到一阵绝望。
阿杰冷哼着说道：“打仗受伤甚至死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本来我还可能有些顾忌，可是因为你，算是把我这最后一点顾忌也给消除了。”
不等她再问，阿杰已经主动说出：“你竟然在两军战前拦下坦克出动，触怒了整个高级士官层，他偏要强保你，连他也一并被敌视。我不需要费一点力气，这些人都愿意帮我。”
莫离的情形越来越萎靡。
看他已经快站不住脚了，她想先走到他面前，扶着他。
现在不管他们再如何划清界线，阿杰都不会放过他们，那她也没必要再装出无动于衷了。
可是她才刚向着莫离走了一步，阿杰却突然大喝一声。
“站住！”
她冷视着他。
阿杰突然冲门外又叫了人进来，下命令道：“把她带下去。”
那些士兵马上强制住她，她在被带出时，突然发现阿杰对莫离的眼神非常怪异。
“你想干什么？”她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冲阿杰大声喊道。
阿杰古怪地笑着，已经站到了莫离的身旁，手抬起来，伸向他的面孔处，自己喃喃说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原本我还以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你住手，不准把他的面具拿下来。”
她终于激动了起来，因为阿杰的举动，拂到了她的逆鳞。
莫离保护的并不是一张面具，而是面具之下他最后一点尊严——如果不是想通这些，她怎么会打消了要看他真实面貌的想法。
再重的伤口，只要不能夺命，总有愈合恢复的时候，可是他最后一点尊严要是被夺走，就彻底被废了。
被废掉的他会是一蹶不振，成为弃子，还是陷入疯魔，再继续被斯康明利用，他的命运都将变得悲惨。
她突然的大喝声，让阿杰和莫离把目光全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莫离现在体质越来越虚弱，一双目光仍是发沉。阿杰却目露精光，那是兴奋到极致的一种疯狂，但是也透出疑惑和怀疑。
“你……也没看过他的样子？”阿杰忍不住脱口问道。
她没有回答他，再次一字一句发狠地说道：“不许碰他的面具。”
她是真的生气了，浑身紧绷着，一双眼睛也是火辣辣地发痛，她看不到自己，但是能够感受到一双眼睛肯定已经发红。
阿杰更加狂热地兴奋了起来，喜不自禁地说道：“原来，你还真的没有碰过他的面具。好，就凭这一点，把你交给将军之前，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他说着，又有些讨好似地对莫离问道：“这样你可满意了？”
莫离现在虽然已经出现了神志涣散的表现，但是因为她在这儿，他也一直撑着不肯倒下。
第四七二章 龌龊
阿杰并没有得到莫离稍显迟缓的回应，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挥了挥手。
抓着她的士兵突然发力，她不断挣扎着，奋力抵抗，不肯被带出去。
阿杰已经不再理会她，神情更加古怪地看着莫离，从他口中所说的话，不光另莫离出现愤怒，也让她像是全身走入烈焰之中。
“你别怪我，我根本不想折磨你，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又怎么能逼你就犯——我想赌一次，为了你的学妹，你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阿杰的声音因为兴奋都出现了颤音，好像一个终于快要得到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一样。此刻在他的眼中，除了莫离，也再没有别人。
莫离听到他这翻疯话，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污辱，怒意勃发，要对阿杰出手，可是他现在不断流血的身体已经虚耗了他的体能，身形反而是晃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上。
阿杰不会让他倒下的，及时出手扶住了他，甚至还关怀备至地轻声说着话，带着劝慰。
“你现在不能动怒，别生气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浑蛋！”从愕然之中醒悟过来的她先大声冲阿杰大骂着，眼角像要眦裂一般发疼。
她的身体里好像有一只被惹怒的巨兽在往外冲，或者，她已经变成了一只巨兽。
她的突然暴冲，让两个想把她硬带出去的士兵一时之间也控制不了她。
她发疯一般怒目而视着阿杰，恨不得能用眼神把他给撕碎了。
阿杰的古怪神情，还有他的话意。都已经****裸地暴露出他肮脏变态的目的。
他居然对莫离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你别碰他！就算他不说，我也会说出去。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恨意冲天地大声喊着。不顾一切地只想要冲回到莫离的身边。
曾经让她一直想要躲避的他，现在，无论她费再大的力气，却始终是靠近不了半步。
他们之间，就好像是出现了一道永远都无法再越过的鸿沟，即便她肯回头，也再没有机会。
她挣得全身直冒者冷汗，心里更是被怒意塞满，可是她却感到了绝望的寒意。像雾气一样，慢慢的，缓缓的，却是不容抗拒地把她包裹进去。
除了口中能说着狠话，她什么都做不到了。
阿杰对她的威胁有些生气，突然大喝了一声：“你们是吃干饭的吗，没用的东西，拉个女人都这么费劲，快点把她给我带出去！”
阿杰一发怒。那两个士兵不敢再迟疑，也用了全力，生拉硬扯地把她带出门外。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莫离的身影从她眼睛里变得越来越远，看着他低垂着目光。似乎是隐忍着所有的怒气与污辱，又似乎是面对命运也终是无可奈何的放弃……看不出来，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眼睛被热流模糊。那热度好像要把她的双眼都给融化掉一样，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发泻着心里的痛楚与怒火，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都在喊些什么了。好像全是骂声，又好像有哭求。
没有人理会她，门在她面前被关了上去，而她，也被继续带离这里。
在临时土牢里被关了一夜，她蓬头垢面地坐卧在地牢的角落中，眼泪流了一夜，一双眼睛好像是要失明一样，疼痛难忍，可是她却不肯闭眼休息一会儿。
只要一闭眼，她的眼前就是莫离浑身是血，颓首站立的样子。
他不肯看她一眼，最终，再不肯看她一眼。
土牢的门终于被打开来，有人把饭菜给她放下来，看她一眼后，又退了出去。
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拿起一碗饭，朝着地上狠狠砸碎。
“畜生！混蛋！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一边摔砸，一边大骂着，披头散发，状似癫狂，外面的人跑来一看，又退了出去，是不想理会，任她随便发作。
没有东西可以摔砸了，她又继续大骂了很久。
土牢外又有了动静，门再度被打开来，走进来的两个士兵对地上的碎片狼籍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要把她带出去。
她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恐惧，停止了口中的漫骂，被他们押解出去。
土牢里虽然有个小窗户，可以传入光线，让她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但是一走出来，她还是被刺眼的光亮弄得先闭上了眼睛，要适应一会儿后，才能再渐渐睁开眼睛。
他们果然是押她来见阿杰的，只不过又换了一间房间。
她这时候的双目已经能够适应光线，看着阿杰已经重换了一身衣服，极为酷似白予杰的容貌上，带着一抹满足与得意。
她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着他。
阿杰呵呵笑了一会儿，才一脸无赖相地说道：“听说你一直在骂我，没关系，你随便骂，只要你自己不觉得费劲，我答应了他，就不会出尔反尔，保证不再动你一下。”
阿杰又笑着说道：“我今天心情好，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还可以告诉你，莫离他挺好的，我不可能让他有事。”
“我要见他。”
她终于开口，冷硬地说出一句话来。
阿杰听了她的要求，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一定也是破口大骂，看来你还挺识趣的。虽然刚才我说了，因为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要真的一直当面骂骂不休，也肯定会影响我的心情，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
说到这儿，阿杰的神情里才显出一丝的无奈和烦恼来。
“他生我的气，正好，你就去帮我好好给他先清理一下吧。”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缓声说道：“我们两个应该可以达成一致的意见——谁也不想看他去死，对吧？”
他这一句反问，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受了莫大污辱的莫离，肯定不会罢休，昨天那样的情形，她全都一清二楚，也丝毫不怀疑，要是有半分能力，莫离恐怕都会选择在受辱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偏偏，他受了重伤，又受制于人，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阿杰这也是怕莫离恢复一些后，仍会轻生。
以死血洗耻辱。
她把手里的碎片紧紧捏着，克制着自己不能动手。
在来的路上，她就打算好了要不顾一切地杀了他。
可是现在，莫离的命更重要。她很想见他一面，她要是动手，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高大的浴桶被放置在房间的中间，浴桶里热气蒸腾，坐在浴桶里面一个人，手臂扶着浴桶边缘，赤、裸的背半露而出。
第四七三章 看到
向外扶在浴桶边缘的两只手臂中，左臂连着整个左肩被纱布缠绕包裹着，却隐隐有红色血迹从里面渗透出来。
她走进来后，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但是坐在浴桶里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她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她到现在，还不敢走到他的面前，停在他背后。
房间里是死一样的静寂，两个人都沉默着，空气里还隐隐混着被热气蒸腾而出的血腥味儿。
她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莫离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他似乎非常疲惫，但是声音又透着异常的冷漠。
“你来了，他让你来干什么。走吧，我这儿不需要你。”
她的眼泪再度落了下来，本来呆滞的身体，因为他的声音有了反应。
她没有离开，反而是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从后摸向他的面孔。
他没有避闪，只是身体本能有一点滞然后，就任由她摸去。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面具了。
她可以清楚地摸到他的皮肤，他的鼻子，他的嘴唇，手指不断颤抖着，最后，停在了他的眉心之处。
喉咙里发出难以抑制的呜咽声，她抽着鼻子，另一只手臂也攀上了他的脖颈处，小心避过了他左肩以下的纱布。
却好像还是弄痛了他，他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音却还是异常的冷漠。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这样抱着他。呜咽着。
停顿了一会儿后，莫离冷漠的声音里才透出一丝无奈。对她说道：“你来我面前吧。”
“不……”她破碎地哭吼出这个字。
她不要看。
能替他保留最后一点自尊的面具也被强迫拿下了，可是她心里还为他继续留着。
只要她不看。他的自尊就还在。
他就还是他。
虽然还是被他们伤得破破败败，但至少没有走到死地。
这一次，莫离真的叹气出声了，说道：“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的样子吗？既然面具被摘下了，你看不看，结果也都不可再改变。站在我面前，我想，让你看。”
她哭得哽咽难鸣，甚至怕他强迫她看。死死闭着眼睛。
“不看，不看……”她抗拒地不停哭喊着，原本停在他眉心处的手也收回，一起搂住他。
激动之中的她已经忘记还要顾忌他的伤口，也触碰到了，只是他忍受着，没有吭声。
血很快从伤口处浸湿出来，又落入浴桶之中。
血腥味儿更加浓重起来。
莫离忍下伤口处的痛楚后，缓缓说道：“不看。不后悔么。”
她听不懂他的话，还是不停地摇头。
莫离又说道：“难道你永远都不想知道我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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