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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航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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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
夕溪只是轻微颔首,但心里已波涛汹涌。想看、想看、想看。想要跟他一起看自己最喜欢的电影,想跟他说一说漫无边际的体己话,想分享他的沉默,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哪怕这一路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这么多话都堆积在心头,已经到喉咙了却又生生吞咽下去。因为知道太肉麻,知道他不是一个习惯应付这种情绪的人。夕溪的手指动了动,眼里的神色瞬息万变,只是抿着嘴角轻轻地道:“只是没想到能等到这一天。”
说没有奢望过,当然是假的,但会在些微的奢望之后立刻否定自己。因为已经太辛苦,不想因为奢望而让日子变得更加难熬。就这么反复地把心事压在最深处折磨自己,还要装作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可还是有微薄的祈愿,在流星划过天际的时候,在每个烛光熄灭的瞬间,哪怕已经做了决定要彻底离开,也还是忍不住心存幻想。
电影开场,他们不再说话。夕溪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电影上。她不知道沈御风微微偏头看着她在微光里的侧影,他觉得她如一缕花中精魂,轻轻吹一口气就要飘散。而她面色苍白,神情安宁。这一瞬间的想法腾起,他心里忽然有些惶恐又有些难过。他蹙了蹙眉头,将目光又移回去,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拇指摩挲她的指尖,从此不愿再放开。
第十一章 春衫薄
爱情的意义是给予而不是交换。
夕溪在拍《侠骨》的杀青戏时,已经是早春时节。
那次出事之后,夕溪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这时候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但可以拍文戏,也可以拍一些动作不大的武戏。
南方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迎春花抽枝发芽,沿着江边的围栏和矮墙开得热闹非常。夕阳西下,作为背景的江面映着阳光像是撒了碎金子。泛起点点金光,美不胜收。
布景师还在忙碌,夕溪照例坐在椅子上背剧本,她身旁的两个人在热烈地吵架,多日以来他们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沈奕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嘿嘿地笑着对甄心说:“哪天你毕业了,想嫁了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我,其实我也很不错啊。无论身高、样貌或者家世,没有哪一样配不上你。何况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也不会害了你,是不?”
“就你?”甄心冷笑了两声摇摇头,一脸不买账的样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你说是吧,夕溪姐?”
她骄傲地回应着,还不忘把一边观战的夕溪拉下水。
沈奕和甄凡同时看向她这个仲裁者。夕溪抿抿唇,知道自己非得要开口不可了,于是皱了皱眉头道:“这个问题嘛……”她停顿了一下,弯起眼睛看了看甄心,又瞧着沈奕,这个大男孩的双眸里写满了认真。她心里有某种情绪在氤氲发酵,是对沈奕的理解,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看透和不忍。因为看透了甄心的不爱,才不忍对沈奕说出她所感觉到的真相。
然而甄心并没有等到夕溪说完,已经站起来背着双手,渐渐地走向远处了。是怕听到真实的回答,还是觉得尴尬,余下的两人并不十分清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远离。
许久,沈奕才低声地问夕溪:“我喜欢的姑娘很有个性,是不是?”
那种语气不是没有带着骄傲和宠溺的。
“嗯。”夕溪不由得点头,“是的,是很有个性。”她说到这里顿住,暗忖了一下又说,“可我总觉得她心里好像有一个人。”
沈奕似乎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怔了一下才又笑出来,那笑只到唇边就停止了,并没有到达眼底,他想了想才慢慢地点头:“是的,谁说不是呢。”
“可是这样的话,真的会比较辛苦呢,沈奕。”夕溪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
因为沈御风要在国外待上一段时间,沈奕就一直留在剧组陪着夕溪,这好像是他们兄弟两个说好的。这段日子不但沈御风和夕溪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沈奕跟她的感情也变得更加深厚,也正是因为心疼他,夕溪才说出这番话。就像是一个姐姐看着自家的弟弟爱上一个深爱着别人的女孩,不忍心让他也走上如自己这般辛苦的路。
沈奕看着远处在阳光下影影绰绰的茂盛的植物,半天才道:“爱情的意义是给予而不是交换,我以为你会比任何人都理解这种感情。”
夕溪愣愣地听完了他的解释,他的神情那样坦荡,语气简短却有力,就像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以生命交换忠贞的誓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默然而不求回报地守护也许是另一种幸福。有什么情绪像雾岚一样,从她的心底缓缓地升起。
她想起那天晚上跟沈御风一起看电影的情景。偌大的影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影片都是照着她的口味挑选的。她从来不知道他会有如此任性的一面,然而他真的做到了。片刻的温馨,如佛前的长明灯,闪烁间,在她的生命里重新燃起希望,似乎可以照亮来时和归去的路,以至于那天她第一次觉得被他送回剧组的路变得那样短促,好像都还来不及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已经要分开了。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分别的时候,他这样对她说。所有之前的隐忧好像都在那一刻放大,她抬起头看他,眼里是毫不遮掩的仓皇无助。生怕这是他最后一次跟她告别,而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要告别才做出的补偿。
她分明没有说话,心意却被他全部感受到了。他似乎对她的反应有点吃惊,伸手慢慢地替她整理好脖颈上的围巾,动作轻而生疏,眼神却是别样亲切动人。最后他的手在她的围巾边停了许久,手指的关节处正巧轻轻地戳在她嘴角的梨窝处,半晌才说:“基金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但我会记得常常跟你通电话。”
这也是第一次,他跟她交代他的去处,并且做出这样的承诺。很贴心,也让人有些奇怪。
几天以来,夕溪心里的问题终于还是压不住,嗫嚅了两下问他:“沈御风,你所做的……是在补偿吗?”
他做这些事,是在弥补他们虽然在一起却眼睁睁错过的时光吗?或者说想要让离别变得不那么难看,所以刻意地变成不是自己的样子,只是为了适应她?让最后的分手缓慢而默契地展开?虽然已经下定决心 ,并且一切都是她自己先提出的,然而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她心里仍酸酸涩涩地难过,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确切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所以问完问题之后就一直垂着头,不敢再看他一眼,因为事到如今,他只要一句否定,就好像是否定了她的整个青春。
他的回答太难等了,要不就是因为等待的时间过得比平时都慢。也许根本不该问出口,然而还是想向他要一个解释,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反正他们之间已经无路可走,只要他肯开口她便可以毫无牵挂地走开,不再留恋。
安静和沉默到了可以让人窒息的程度,夕溪就像是一个等待着被判死刑的人,就那么一直一直等待着他的回答,等到她脖颈都酸了,不得不想要活动一下。她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就像是望向了一片暗夜里的深海,深沉而安宁。她被这种眼神迷惑了好久,之后他才微微笑了一下,缓缓地道:“我是在挽留。”
并不是在弥补,而是在挽留。
用尽他所能够想到的方式,希望能够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
他是这样一个不擅长解释的人,如今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五个字而已,却仿佛等待了千年。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呆呆地注视着他比海还要深邃的目光,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挽?留?”
她的双唇紧紧抿着,但她还是听到了从他的喉咙里发出的那一个肯定的答案。昏黄的路灯下,他缓缓颔首,靠近,最后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在他的靠近下慢慢地闭上眼睛,他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一只手轻轻地托起她的脸,夕溪只觉得自己周身都是他的气息,能够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温柔,身体相依偎,唇齿的触碰,让她如在大海中迷失的船只,觉得眩晕的同时又感受自己找到了归属。那矛盾的心理状态,在她的心中缠绕,直到他发现了她的不认真,用更加深入的试探,让她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夕溪姐,夕溪姐。”直到夏天在身边摇动她的肩膀,夕溪才惊醒,一身冷汗。
她当真是傻了,光天化日也能想到他的吻。
夕溪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竟然觉得他给的那一吻,余温犹存。
“夕溪姐,你傻笑什么呀?要开拍了。”夏天觉得她的表情很诡异,前一秒陷入沉思,后一秒又像个小孩子一样旁若无人的傻笑,“你不会是被冻坏了吧?”
“没有,就是想起一些事。”夕溪找了句托词把自己呆傻的样子掩饰了过去。她很快站起身脱下羽绒服,春寒料峭,咋暖还寒,一阵风吹过,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可心仍停留在他给的温暖里。
夕溪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酝酿情绪。
这一场拍摄的是女主角投江的戏,此时卫国被来,宁速已死,对于简歌而言,宁速在她怀中咽气的刹那,她的魂魄已随着他去了,从此以后再无来生,一代刺客最后的宿命,不过是抱着尸骨未寒的爱人投江自尽。既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便选择同年同月同日死,是这个倔强的女人对于爱情最终的回答。
今日的夕溪素服乌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配饰,因为要表现出憔悴的样子,她的脸部几乎没有上妆,在阳光下显得异常苍白。投江是整部戏的结尾,也是将观众的情绪引发到顶点的部分,所以夕溪不能也不想用替身。只是经历了上次的意外,她对水开始有戒心,不像以前,游泳高手的她可以很坦然地面对。
她朝着江边走过去做准备,李巍然却意外地从摄像机的后头起身走向她。她走得很慢,李巍然的速度比她快一些。等真的走到近前了,看他忽然抬手,夕溪微微地靠后,他伸出去想要帮她整理刘海的手顿了顿,终于尴尬地落下来。这一幕,两人之间的情绪微妙,周遭忙着布景的同事们都没有发现。
“害怕吗?”李巍然低声问,声音依然是温和的,“如果实在害怕的话,我们可以改用其他的办法,或者让甄心……”
“不,不必了。〃
他的身后,是流动的江水。看上去波澜不惊,事实上却暗潮涌动。
夕溪不是不怕的,但是她觉得更重要的是她作为一个艺人的职业精神。更何况她不想被人说自己是靠着同导演的关系才拿到这个角色的,而在整部戏拍摄的过程中,李巍然对她的照顾,太多太多了。正是因为这样,消息传出去,关于她和李巍然之间的绯闻在各种社交网络媒体上被炒得不可开交。各方面的粉丝在相互掐架的同时,又引出了之前张曼妮的事。这样的结果是夕溪当初没有想到的。她所有不想被卷入的困境,接二连三都出现了,虽然她自己不玩这些,但多少还是会被人告知。而她最担心的并不是别人的看法,而是沈御风和沈家会不会知道。夕溪想到这里,肋下不由得剧痛了两下。
“怎么样,开始吗?”这时,梁晨走了上来,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夕溪。两人对视,都想起了之前出事的样子,这次的夕溪要抱着他一起入江。两人的身高体重差异太大,这也让整场戏的难度系数增加,所以彼此眼神交换,都给了对方鼓励的意思,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全靠之前培养的信任和默契。
因为梁晨的介入,李巍然欲言又止,刚才暧昧的氛围也被打破。他拍了拍梁晨的肩膀后,挥手示意,工作人员随即赶紧跑上来为两人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武术指导上来交代时也亲自替两人检查了一遍才算是通过,可以进行拍摄。
夜幕降临,场记拍了场记板,镜头才开拍。
寒冷的夜里,下起倾盆大雨,夕溪饰演的简歌坐在江边,轻轻地抚摸爱人的脸:“你这个人说话不算话,走的时候从来都不带着我。”她说着说着,笑起来,镜头推进,可以看到她的眼角眉梢尽是苍凉。她停了许久,睫毛都在微微颤抖,仰天深吸一口气才又道:“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这辈子爱你也好,恨你也好,都要跟着你。你去卫国我就去卫国,你去死我也去死。宁速,你永远也甩不掉我。生生世世,都不行。”她说着,用右手捏起了他的一撮头发。顽皮地拽了两下又放开,叹了口气道:“宁速,宁速。这辈子我一直都追着你,实在是太累了,下辈子,换你追我,好不好?”
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嘴角明明是上翘的,但是声音早已沙哑,脸上毫无血色,双目通红,泪如雨下,那是简歌这个外刚内柔的女子,穿越了一生的眼泪,从年少的惊鸿一瞥,到现在的万念俱灰。所有的执着,到此为止,又从此开始。是谁说,别样觉悟必以死句读,眼前这苍茫江水也许就是他们这段感情最好的句点。
夕溪说完了所有的台词,早已被洒水车洒下的水浇透了,她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还要站起身,抱着爱人的尸体,踉跄地朝着江水的中心走去……
因为要渲染气氛,洒水车的水铺天盖地地倾倒下来,夕溪本来抱着梁晨就费力,加上这滂沱的水幕就变得更加狼狈不堪,以至于她最后几乎没听到李巍然喊“CUT”的声音。
一场戏结束,夕溪像是丢了半条命。回去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夏天都忍不住抱怨:“导演也太狠了,这杀青戏拍得跟杀人戏似的,好像前面攒着多少恨今天都发泄到你身上一样。好不容易你的病好了,今天这样还不得又要生病啊?”
这边刚抱怨完,那边门铃就响起来,夏天去开门,正看到李巍然的脸,她因为之前才说了人家的坏话,看见人后被吓了一跳:“导,导演……”
李巍然倒是没有介意她的表情,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到穿着蓝色T恤的夕溪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其实夕溪的T恤下面还穿着一条长裤,但是如此场景,看在他的眼里依然是非常香艳。然而,她身上的那件男士衣服,到底是谁的呢?
“我有些事想同夕溪谈。”李巍然对夏天道。
他的表情非常的职业,让夏天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愣了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哦,好。”
夏天说完真就乖乖地走出去了,连李巍然都没有想到会这样顺利。
夕溪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并没有发现夏天走出去,而李巍然走进来,她的头发已经是半干状态。所以擦了几下之后就蹲在行李箱前面找东西,直到感觉有人蹲在她的面前,抬头才发现李巍然。
她惊了一下,李巍然下意识地扶住她。她因为是向后倒的,他一顺手便捉住她纤细的腰,瞬间的动作,却无比自然。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他不等她说话,在她稳住身体后放开她的手,晃了晃手里的板蓝根冲剂,“今天睡觉前冲一包喝下去,明天才不会生病。”
灯光下,李巍然的眉眼有种独有的温柔,手腕上被他抓过的地方,似乎还有余温,因为知道了他的心意,夕溪现在特别不适应同他近距离相对,沉默了好久才木讷地问:“夏天呢?”
“我说想跟你谈谈,她就出去了。”李巍然当然感觉到她的戒备心,距离这么近,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都可以尽收眼底,他心里不是没有苍凉的,等待了这么久, 他还深爱着她,然而她早已经把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都忘掉了吧。
他想到这里,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有点自嘲地说:“我也不是什么灌水猛兽,你不必这么害怕我。”
夕溪看着他的眼睛,李巍然一闪而逝的眼神里面好像住着一个受伤的大男孩。就像是大学时,舞会结束的第三天,关于他劈腿的校园绯闻满天飞,他到她的宿舍,想跟她解释什么,她却没有等他开口,自己就说:“李巍然,你跟那个女孩真登对。”
心里的感觉就像是早已缝合多年的伤口又一针一针的爆裂开来,李巍然只觉得气血上涌,想发火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或者说面对这样冷静的她,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不得,退不能,停不了。
他拳头握紧。指甲在掌心处陷入,微微的刺痛感无法缓解心中的压抑。头顶的吸顶灯变成聚光灯似的,烧得人睁不开眼。李巍然沉默了好久,直到把气息重新调匀,才慢慢地吐出那些年憋在心里头的话,他说:“夕溪,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忍?”
夕溪没料到他会说这么一句,尽头一震,竟然无言以对。
这短短的人生,她的前半段比很多人过得都要漫长。然而从未有人同她说这样一句话,并且用“残忍”二字来形容。
她显然是被他的话惊到了。他看着她的瞳孔慢慢地缩小,又渐渐地放大,良久才微微笑了一下,“当年你就是这样,发生了那些事,听了别人说的那些话,你自己就做了决定。不找我,也不问我。我去找你想同你解释你也不想听。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你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可以摆脱我。当时我还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薄情,但是夕溪,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心里就已经有我们的学长沈御风了?”
突然间从他的口中听到自己丈夫的名字,夕溪仓皇的眼神一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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