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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海城人，我们那儿讲周岁。”
　　“那也是两岁啊。”
　　她已经23了，周衍照才21不到，应该是差两岁不到三岁。
　　周衍照不说话了。
　　好久，他才慢悠悠地开了口：“隔壁分部的几个选手，女朋友都比你大。”
　　沈知初：“……”
　　一时之间，她竟然听不出周衍照是个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在安慰她，还年轻吧？
　　“所以咱俩还是合适的。”
　　“……”
　　周衍照展颜一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句什么话。
　　见沈知初一脸惊恐的表情，他没再说什么，伸手招来了服务员，一路点了七八个甜品。
　　沈知初还在那里脸红呢，突然就听到有人很响地喊了她一声，把整个店里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沈知初？”
　　她扭过头去。
　　很久没见的许初阳从店门外快步走了进来，一点都没有自己很丢脸的自觉。
　　他比大学那会儿看起来要颓唐得多，连仅有的一点阳光都没了，看起来整个人阴郁又神经。
　　沈知初条件反射地整个人往后躲了一下。
　　许初阳感觉到了她的逃避和害怕，眼神立马凶狠了起来。
　　他大声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大梦一起吃饭吗？怎么和男人在一起？”
　　沈知初都无语了，“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许初阳气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初初！……我老远就看到你了，今天就是特地过来等你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放手！”
　　沈知初用力地一甩，但是许初阳到底是人高马大的男生，她甩不掉。
　　“初初，你别躲我，我是特地过来等你的，我们好……”
　　话还没说完，许初阳突然杀猪般地尖叫了起来：“啊——”
　　沈知初抬起头。
　　周衍照已经站了起来，右手卡住了许初阳的手腕，用力逼迫他松开沈知初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但是力气极大，在许初阳的手腕上勒出了一条很深的印子，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
　　周衍照的眼神里有一点点煞气。
　　“你他妈又是沈知初的哪个……”
　　许初阳骂骂咧咧的脏话还未出口，便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他打了个磕绊，“Z、Z神？！”
　　他们几个在这里对峙没两分钟，店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偷偷围观了。
　　沈知初害怕有人拍视频，到时候把周衍照认出来就尴尬了，连忙走过去，站到周衍照旁边，替他挡了一下窥探的视线。
　　她小声说：“周衍照，我们快走吧，有人在看热闹。”
　　周衍照看到她一脸紧张的表情，缓和了气场，把许初阳的手臂重重摔在了一边。
　　“不走，点的东西还没吃呢。”
　　“啊呀……”
　　这时候还吃什么啊！
　　“我说呢，怎么对我爱答不理的，”看到他们俩在说话的样子，许初阳冷笑了一声，“原来是真的抱上了Z神的大腿，我看新闻还有点不信。沈知初，你怎么变得这么随便了？！“
　　语气还有点痛心疾首的意味。
　　沈知初被他不要脸的模样惊呆了。
　　显然，比起当事人来说，周衍照更加生气一点。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叫警察了。”
　　许初阳被他吓了一下，又强装镇定，梗着脖子道：“你凭什么叫保安，我跟我朋友说话……”
　　沈知初往周衍照身后躲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谁是你朋友啊？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刚刚那是意图猥亵，服务员，麻烦帮我联系一下商场的保安……”
　　许初阳骂骂咧咧地扭头走了。
　　沈知初松了口气。
　　周衍照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还好吗？”
　　她点了点头。
　　周衍照拉着她跟自己坐在了同一侧的沙发位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手腕。
　　沈知初的皮肤白，还颇有点女孩子的娇气，稍微碰一下就容易留印子。
　　许初阳这么大力气握一下，直接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掐痕。
　　周衍照看得心疼，咬了咬后槽牙，握着拳头，“唰”一下站了起来。
　　“我去教训教训他。”
　　沈知初“嘿”了一声，赶紧拉住了他的衣摆，“哎呀，你干嘛啦。别去。”
　　“……”
　　“理他做什么，就是一个神经病。”
　　周衍照冷着脸跟她对视了一会儿。
　　终于败下阵来。
　　不过他很快就好像想了起来，问道：“是上次微博那个吗？”
　　沈知初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嗯，说了类似的话。”
　　“哦。”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甜品终于一样一样地端上来了，周衍照将模样精致的小食物全都推到了她面前，沉声问她：“以前也骚扰过你吗？”
　　“没呢，”沈知初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冰淇淋饮料，摇了摇头，“以前没那么神经的。”
　　“是你同学吗？”
　　“嗯，是我大学室友的前男友，之前一起打过游戏。”
　　周衍照了然地点头，“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就马上喊人报警。”
　　沈知初应了声，“会的。”
　　“游戏么，我带你就够了。”
　　“……”
　　…
　　因为这个小插曲，周衍照不放心让沈知初一个人走，强行把她送到了和大梦约好的地方。
　　大梦提前到的，等沈知初在她面前坐下之后，才冲着她挤眉弄眼，问道：“我没看错吧？门口那个是Z神？”
　　沈知初回头看了一眼。
　　餐厅做了落地玻璃墙，大梦这个角度，基本能把门口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点了点头，“嗯。”
　　“我看到他牵你手了。”
　　“……”沈知初被她的表情搞得脸红，连忙辩解道，“别胡说啦！只是他说话我没听到，所以拉了我一下而已。”
　　大梦耸了耸肩，“好吧，那就当是这样吧。所以之前你们一直在一起呢？”
　　沈知初张了张嘴，点头，顺便把许初阳的事情也说了。
　　大梦的脸色一点点凝固起来。
　　好久，她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贱人，应该是他那几个兄弟看到我朋友圈了。对不起啊初初，都是我害的你被脑残缠上……”
　　沈知初连忙摆手，“没有的事，我没事的，你别道歉，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大梦，你要小心一点啊。”
　　大梦勉强笑了笑，“你这笨蛋，他的目标是你啊，你才应该小心一点呢。”
　　……
　　吃完饭之后，沈知初和大梦手牵手离开了餐厅。
　　现在时间还不晚，沈知初问她：“还逛街吗？”
　　大梦摇了头，“别了，太晚了。”
　　“行，那我们……”
　　她刚想说“我们打车吧”，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扭过头，周衍照的小帅脸就在身后不远处。
　　沈知初张了张嘴，很惊讶，“你还没走啊？”
　　“嗯，我不放心。”
　　“……”
　　周衍照对着大梦点了点头，又专注地看向了沈知初，“你们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们。”
　　大梦的眼神都变得暧昧了起来，X光一样的在两人身上扫射。
　　没给沈知初害羞的机会，大梦就急急地道：“谢谢Z神！那麻烦你了，我确实也有点担心初初，她一个人回去有点不安全，万一那个傻逼还在哪里等着……”
　　沈知初拉了拉大梦的衣袖。
　　周衍照倒是没什么表情，点头，轻声道：“那走吧。”
　　说着，便转身带路。
　　大梦和沈知初跟着他后面。
　　看着他的背影，大梦和沈知初咬耳朵，感叹道：“我的天呢，第一次跟偶像近距离说话，我都要心动了！”
　　“……”
　　“初啊，你的定力真好。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你没定力了，你简直是超人啊！”
　　沈知初哭笑不得，“又胡说。”
　　“不过，男神也太贴心了吧！他是在这里守了我们一晚上吗？不然怎么能这么正好出现？是不是晚饭都没吃啊……”
　　大梦在旁边碎碎念了好一会儿。
　　内容全是让人脑袋疼的事。
　　他……真的等了一晚上？
　　还没吃晚饭吗？
　　沈知初咬了咬嘴唇，突然开口道：“周衍照等一下！”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回头，“嗯？”
　　“我、我突然感觉有点饿了……”沈知初结结巴巴的，低着头不敢看大梦揶揄的表情，“那个，我想去旁边再买点面包什么的，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见家属的小照！


第35章　
　　沈知初顶着周衍照和大梦截然不同的眼神，跑进了隔壁的蛋糕店。
　　因为是人流密集的地方，排队排得老长。
　　沈知初随便捡了几个种类的面包，飞快地排到了队伍的尾端。
　　周衍照就靠在玻璃门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大梦远远地观察了一下，默默地走到了周衍照的旁边。
　　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和电竞圈的大男神说话，心情紧张得要命，声音都有些颤抖了，“Z、Z神，你好……”
　　周衍照难得露出了一个客气的笑容，“你好。”
　　大梦深吸了一口气，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店里看去。
　　沈知初还在排队。
　　人潮中，她乖乖巧巧的一小只，虽然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侧脸，但是依然可爱极了。
　　大梦笑了一下，声音也不抖了，问道：“Z神，你想追我们初初吗？”
　　闻言，周衍照蹙了蹙眉，“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大梦一愣，还以为说错话了，犹犹豫豫地答道：“……倒不是这么说的。”
　　周衍照释然了，弯了弯唇，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哦，我不是想追，是一直在追呢。”
　　“……”
　　这该死的狗粮！
　　大梦挑眉，终于有了说话的底气——谁让Z神是小姐妹的追求者呢！好像一下子走下了神坛一样，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她说：“那你可得努力一点了，我们都觉得电竞圈的男朋友靠不住，男神，要追我们初初，可没那么容易哦！”
　　周衍照也没有生气，轻轻地一点头，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谢谢提醒。我会很努力的。”
　　“……”
　　“还有，我可以靠得住，你放心吧。”
　　…
　　因为沈知初家和LUM的基地比较近，所以周衍照先开车送了大梦回去。
　　大梦下车之后，周衍照把车停在了路边。
　　沈知初以为他有事，等了一会儿，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才出声问道：“怎么了？”
　　周衍照扭头看了她一眼，“坐前面来。”
　　“……”
　　“来。”
　　为了避嫌加上聊天，沈知初和大梦上车的时候都坐了后排。
　　现在大梦下车了，她便一个人坐在了后面。
　　沈知初都被周衍照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别麻烦了吧，反正马上就到了。”
　　周衍照摇了摇头，干脆熄了火，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到不了。”
　　“……”
　　真是幼稚得要命。
　　沈知初没办法，拎着包下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SUV的座位很宽敞，副驾驶也很舒服，她找了个姿势，窝进了皮椅里，眯着眼打瞌睡，一副拒绝和幼稚鬼说话的模样。
　　周衍照这才满意了，重新开火，发动了车。
　　晚上，路上不是很堵。
　　很快就到了韩国街附近。
　　周衍照熟门熟路地拐了个弯，把车开进了沈知初家的小区里。
　　然后“啪嗒”关了中控锁。
　　沈知初打不开门，扭过头去看他，“周衍照？”
　　周衍照“嗯”了一声。
　　“谢谢你送我们。”
　　“嗯。”
　　“……那，能开门了吗？”
　　周衍照摇了摇头。
　　沈知初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从后座把刚刚买的面包袋子拎过来，放到他身上，“等一晚上了还不饿？快回基地吃点东西休息吧。”
　　周衍照拨弄了一下纸袋，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总算是开了口：“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知初：“……”
　　她心里有种预感——但是这真的不是好时机啊！
　　有种让人想要跳车跑路的冲动。
　　周衍照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三年前，我随队一起去S大做过讲座。”
　　沈知初渐渐地坐直了身体。
　　她就是S大毕业的。
　　“当时我并不是效力于LUM，而是另一个俱乐部，那个俱乐部的老板野心勃勃，想要全面推广电竞文化，所以联系了很多高校去做宣讲。”
　　沈知初的眉头蹙了起来。
　　她对这件事有一点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因为当时不关注电竞什么的，所以这印象多半是从大梦那儿听来的。
　　周衍照继续说：“在讲座之前，我们刚刚输掉了一场很重要的比赛，所以当时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懒得说什么，就一个人溜出了礼堂。”
　　“……”
　　是酷哥的风格没错了。
　　“然后有个小姑娘……”周衍照犹豫了一下，弯了弯唇，换了个词，“有个小姐姐，坐在礼堂后面的草地上打电话。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声音，我听到她在说，‘这次没考出来下次考就行了啊，没事的，只是一场考试而已。’”
　　他模仿了一下女生的语气，说完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沈知初张了张嘴。
　　她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然后她安慰了电话那头的人一会儿，就挂了电话。我走过去，想问她小卖部怎么走。她看了我一眼，给我指了路，又把手上的棒棒糖给了我。”
　　沈知初“啊”了一声，“……是你？”
　　她总算是想起来了。
　　周衍照说的这件事真的太小太小了，小到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现在想想，应该是她大二的时候，高中的好朋友第一次考雅思失败，打电话来给她哭诉。
　　挂了电话就有个小帅哥来跟她问路。
　　当时的周衍照——其实沈知初的印象已经不是很深刻了，应该是戴了帽子又带了墨镜，看不出颜值的那种，只能看出下颚角的弧线特别精致，是个身材很好的小哥。
　　反正就是，没有露出全脸，没有看起来那么惊艳，所以转头就忘了。
　　周衍照笑了笑，“小姐姐当时说，‘看你也心情不好的样子，给你吃个糖吧。’”
　　沈知初脸红了一下，呐呐地道：“是我吗？”
　　她还有那么甜、那么助人为乐的时候啊。
　　自己都忘光了。
　　周衍照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头顶。
　　很亲昵的动作，而且一点都没有冒犯之意。
　　他说：“也没到念念不忘的程度。”
　　沈知初讪笑了一声，“这确实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啦。”
　　可能只是她顺手给了个糖而已。
　　她是标准海城人，喜甜，随身的口袋里装满了各种糖，平时也会拿出来发给同学，所以可能真的只是顺手而已。
　　“但是，”周衍照严肃了起来，“我喜欢你，不要说过去，就是现在，还有以后，喜欢你。”
　　小朋友的表白郑重又青涩。
　　沈知初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但、但是，我觉得，嗯，我们不是很合适……至少现在不是很合适的恋爱时机……”
　　周衍照没有生气，很有耐心地问道：“不说合不合适。沈知初，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
　　酷哥咄咄逼人起来，依然还是那么酷。
　　沈知初垂着头，憋了好一会儿，憋不出否定的三个字。
　　比起周衍照，她要考虑的事情有更多。
　　工作、家庭、事业等等等等。
　　小朋友年少不懂事，她作为姐姐，应该懂得更多。
　　说实话，现在他们俩的暧昧，已经有点影响她自己的工作了，周衍照是万众期待的选手，如果真的搞办公室恋情，他年龄小，心智但凡有一点点不坚定，都会受到影响。
　　沈知初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回家了。”
　　周衍照默默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他主动做出了退让，开了中控锁。
　　沈知初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周衍照捏着纸袋，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
　　看着她小跑着进了楼道，然后楼道灯一层一层亮了起来。
　　感谢她住的还是没有电梯的老式公房，让这样的夜晚因为灯亮而有了一丝浪漫的气氛。
　　周衍照下了车，双手插在兜里，抬头看着那一层层的灯光。
　　到某一层就不再亮了。
　　再等一会儿，靠近小区这边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光。
　　周衍照眯了眯眼睛，很是眼尖地看到了隔着窗户在探头探脑的小姑娘。
　　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回到车上吃了沈知初买的面包，他又下了车。
　　明明是有感觉的啊。
　　怕他饿了，还找理由给他买晚饭。
　　那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呢？
　　周衍照越想越气，一腔憋闷无处发泄，干脆绕着沈知初家的楼，一连跑了五六圈。
　　这料峭的春天，硬生生给他跑出了一身汗来。
　　总算是缓解了一点郁气。
　　周衍照撑着膝盖，缓了口气，突然对着那个亮灯的窗户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