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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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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冉志因和胡姗的见面以胡姗摔门而去告终。
  他长久站在原地,呼吸不稳,心脏也剧烈地跳动着。冉志因不断告诉自己,他真的说了,他最后还是废除了先前的所有忍耐,毅然决然和胡姗走到了这个地步。
  愧疚感如泉水汩汩涌上来。
  但是,现在顾不上这个。
  百里颦怎么办——
  就在这时,有人抚上他的肩膀。
  冉志因回头时,对上一张狰狞的笑脸。
  赵强子说:“是你让我的女人不高兴了吗?”
  …
  高中生聊到高考和大学是很自然的事。
  “很多人都没想法的吧。到底考什么学校,选什么专业,这些好像都是高考结束后再做的事,现在想的,就只有提分而已。”说这些话时,百里颦正在吃小卖部买来的冰淇淋,“但你就不同了。现在就决定了学法律,甚至连以后做律师都考虑好了。”
  李溯翻着书,头也不抬,像对她说的话题毫无兴趣:“那你呢?”
  “嗯?”
  “高考之后的事,没想过吗?”说着这种问题,李溯看向她道。
  百里颦想了想,随即问:“这个要怎么想比较好?我家没人对我有期待,只要我不碍事就行。”
  她的问题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简单。不知不觉,两个人居然也熟到能谈论这种事的地步。
  李溯稍作思考,他说:“你有什么擅长的事吗?”
  百里颦霎时陷入思考当中。
  一会儿后,她忽然笑起来:“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可以去打自由搏击!”百里颦兴高采烈地宣布道。
  李溯沉默片刻,决定出言确认:“你认真的?”
  “没,”百里颦坐回座位上,“开玩笑的。”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当时李溯稍微想象了一下,他作为律师和自由搏击选手百里颦交往的情形。
  简直是地狱之图。
  回想起过去的这件事,他忽然抑制不住笑意。不过手机也是这时响了起来。
  李溯和百里颦打过招呼,按下接通后绕到一侧去接通。
  “喂,冉志?”他说。
  那头传来冉志因的声音,只不过,似乎夹带着几分迟疑。
  “啊,李溯。你能不能帮我跟老师请下假,今天晚自习,我可能上不了了。”他说。
  李溯压低声音:“怎么了?”
  “啊,这个嘛……”此时此刻,正被绷带缠着头的冉志因扭过脸,他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赵强子,赵强子也用无所谓的表情看向他,最后,冉志因叹息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
  胁迫女孩子的办法没什么新花样。掌掴、下跪、踢小腹,揪着头发像把玩游戏手柄般拧动,再恶劣一点就是拍些长期有效的照片,确保对方乖乖听话。
  她熟练得不像话。
  明明看起来是个乖乖牌,却在他们伸出手的一瞬间就递出手机,甚至不用他们开口教训,便顺从地被他们簇拥着朝前走。
  好像对流程熟悉到无以复加。
  这几个职高生再鲁莽行事,也不可能在大街上欺负弱小。
  他们进了附近的巷道,地理位置不偏僻,却又足够冷清。这年头管闲事的人也少,大部分看见不良少年们瞪人的模样,就知道要避开了。
  可能遇到的状况,百里颦已经在脑内清晰地罗列出来。不反抗是因为她不想受无所谓的伤。
  她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径。
  直到初中毕业,百里颦都没能将全部同学认清。
  她不认识他们并非刻意为之,但也不是无缘无故。美名其曰“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是一路人,没有认识的必要。同年级里,整整三年里没和百里颦说过一句话的人不在少数。
  同良知与道德无关,百里颦只是不想当坏人。
  所以她的游戏里没有欺凌,没有孤立,也没有单方面施压。她只跟凭自我意志选择这条路的人一起寻欢作乐,其他人被排除在规则之外。
  想打架的话,去找同样想打架的人不就好了吗?
  敲诈金钱、侵占身体、人格侮辱,这些有意思吗?
  她不是很能理解他们非要单箭头伤害别人的行径。
  死巷里,百里颦被推搡着撞到水泥墙上。她微微蹙眉,精致的脸像浸透过凄冷的月色,绮丽且静美。
  他们也是完成任务,其中有人为了汇报进度而拨通电话,走到路口去和放风的并排站立。
  余下几人低声轻笑,只等上头一声令下,马上就要如狼似虎扑向只身一人的女生。
  “别害怕,我们也不是坏人。”为首的那个龇牙咧嘴笑起来,“只要你听话,哥哥们保证轻轻的。就拍几张照片,完事了请你吃麦当劳。”
  不能理解。
  “你们不是坏人。”百里颦回过头,茂密的黑发如紫藤萝寂然无声垂落。她微笑,明艳动人,温婉可爱,像微风擦过面颊,“但是——”
  她笑着说:“我比坏人还要坏。”


第50章 
  …
  “不要哭哭啼啼的。”
  这种地理位置,这种人数差距,确定对方的领头羊是最重要的。
  利用轻敌来诓骗他人单挑的方法一般只能用一次。
  但虚张声势的话,一次就足够了。
  她和善地微笑着,蹲在这群人的头领身边,攥住他挑染过的头发拎起又向下砸,如此重复,又用教育小孩的口气反复劝慰:“不要像女的一样哭哭啼啼。”
  用户断线,被迫退出游戏。百里颦甩开他起身,手上粘粘乎乎沾着蜜桃汽水。
  阴沉的视线扫过周遭的人,及时将危机感传递到他们的脊梁骨里。她从口袋里掏出小灵通,摇晃之余轻飘飘道:“走不走?
  “是在这里等孟修和他的人过来,还是赶紧走人,你们自己选。”
  角落里堆放着附近仓库堆积的纸箱,百里颦兀自坐下搭起双腿。
  她在说谎。
  手机的电话卡自然插在被拿走的智能手机里,通知了孟修什么的完全是骗人。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对方不知道下手有没有轻重,逼急了对谁都不好。
  好狗不敌赖狗多。
  大张旗鼓对付一个人,图的也就是个气势,吓唬到了,之后才能进展顺利。
  上次她被这么多人堵截还是初三,所幸没吃什么别的亏,当下也就认怂乖乖求饶,事后才和朋友们恶狠狠报复回去。
  孟修的名字,他们这一流的学生,尤其是跟着赵强子混的,不可能没听说过。
  他们动摇了。
  百里颦在他们交换眼神的一刹那做出判断,她趁热打铁微笑道:“你们不会指望我对外校的留情面吧?”
  刚才还笑靥如花的面孔,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附在恶鬼脸上的面具,只叫人恐慌——这么浅显的事,之前怎么没看出来?
  她是借美人皮囊引猎物接近的凶兽,姣好的容颜下是嗜血垂涎的八重獠牙。
  为什么还不滚?
  百里颦抑制住不安的心跳。
  胜负总算见了分晓。
  “你给我记住。”他们上前来拉负伤倒地的同伴。
  “你给我记住”这种话,多半就是充个场面,找个台阶。要是对方级别比你高,往后见到磕头还差不多。记住不记住,百里颦根本不在乎。
  这种人里不乏有血气方刚的。以为十八岁前就是人生的全部,跟着头目混是什么比天大的事业,天真又愚蠢。
  他们弯腰时,百里颦仍旧纹丝不动地坐着。她俯视他们,目光中没有轻蔑,也并不仇恨。
  怜悯。
  她在想,要这样浑浑噩噩多久?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成年以后的人生?
  有个男孩子终究是经受不住,抛弃协定,一拳朝百里颦打去。他拳头握得很紧,不偏不倚,直直砸中百里颦的脸。那么漂亮的五官,也亏他下得去手。
  百里颦偏过头。他这一拳为积怨的同伴们出了口恶气,引发他们的一阵笑。
  血滴落下来,百里颦抬手去接。
  掌心里滴进血。
  她神情淡然,除了挂彩以外,丝毫找不到被打后该有的反应。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百里颦说。
  她的话像割裂布帛的小刀,霍然令所有人闭嘴,他们齐刷刷看向她。
  “欺负弱小干得津津有味,但连打人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百里颦平静得难以捉摸,抬头时说道,“我来教你。”
  殴打她的男生被击中下颌。
  “打这里才有用。”她已经站起身来,漆黑的影子像污浊的沥青落到旁人身上,百里颦一面仰头一面微笑,伴随着下一句飞去的,是猛力的二度击打,“拳出来的时候再从虚握变紧。”
  刚才还洋洋得意的男生头晕脑胀,明明没受多大力,却感觉全身在一瞬间麻痹。
  他跪倒下去。
  百里颦压低重心:“还有,你以为打脸会很痛吗?”
  □□被击中的钝响毫不停歇地响起。其余人还弯曲着身体,在突发状况下只有惊愕注视的份。
  “瞄准这里更痛,”百里颦继续实施惩戒,但她究竟在生气还是高兴,却浑浊一团根本分辨不清,“学会了吗?”
  血在持续下落,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去制止她。
  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她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被撞飞出去。“你妈的……”辱骂的话尚未说出口,他们发现,被踹过来的,是本该在巷口望风的同伴。
  在所有人看过去之前,他们先听到抽泣声。
  看到李溯的一瞬间,百里颦像接收到“CQCQ”的信号。
  雀跃的心情上涨。他来找她了,百里颦转眼就跟方才判若两人。她跌倒在地,血止住了,但痕迹还在,双眼如镜子般楚楚可怜地闪着光。
  弱质少女低头,校服后领绽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肤,肩膀像新生的小鹿般瑟瑟发抖。
  这女人!
  演什么情景剧呢?!
  来自职高的同学们悉数傻眼,随后眼睁睁看着身穿实中校服的男生从巷口走进来。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截落到女生身上。
  这人是谁?
  周围男生们内心不约而同疯狂抱怨。
  刚才那个分分钟就能把他们俩兄弟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女魔头哪去了?!
  看清百里颦的脸时,李溯瞳孔收缩,宛如毒素在浅色的眼睛里激散开。
  他低头,不紧不慢俯身,稳稳当当把手中的椰子水搁到地上。再直起身时,男生极具威慑力地活动肩膀。
  “他妈的,”朝待宰羔羊走过去时,李溯言简意赅,面无表情吐出寥寥几个字,“找死。”
  …
  已经顾及不了其他,李溯伸手拨开她的碎发,捧着她的脸端详起来时,百里颦眯眼发出“嘶”的吸气声。
  她没事。
  几处擦伤只是看着骇人,李溯早看出她假哭,确定没事后起身。巷子里只剩下他们,百里颦却仍瘫在地上。
  几乎是耍无赖本能作祟,她抬头,努力在他心中烙下最可怜的印象:“我起不来。”
  李溯脚步停滞。倏忽间,先前冉志因在他跟前谈论网络流行词汇时似乎提过这么一句——“要亲亲才能起来”。
  百里颦对于李溯内心的天人交战一无所知,只知道一心一意假装可怜。
  怎么办?
  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倾身。百里颦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像洋娃娃,倏然被男生的手臂撑起,随后落到堆积的纸箱上。
  李溯把她抱到稍高一些的位置。
  他把脸靠过去,垂下眼睛与她近距离对视,喑哑着嗓音问:“要亲哪里?”
  “什、什么?”没想到会有这种展开,百里颦睁大眼睛眨了眨。她恍恍惚惚抬手,先捂住左脸颊,然后是右脸颊。
  见她这副样子,李溯反而戏谑地轻笑:“脸颊不行?”
  百里颦被捉弄到惶恐,手掌汇拢,连带着嘴巴一起遮住,剩下两只眼睛紧张地转来转去。
  他大致也明白自己会错意,但却不气不恼,只觉得她的反应很新鲜。
  李溯罢手,作势退开,却在百里颦放松警惕的瞬间再次上前。他在她跟前停留几秒,然后撞她额头。
  “卧槽!”她捂住额头,“李溯你这个——”
  他已经走出去,回头时问:“去廖哥家的诊所可以吗?”
  “诊所?”百里颦小心翼翼地捏着鼻子,“没必要那么夸张吧?”她觉得学校医务室就能包扎。
  “反正要去找冉志。”李溯说。
  “冉志因?”百里颦活动着脚腕问,“他怎么了吗?”
  “嗯,”李溯回答,“他被打了。”
  …
  廖哥的爷爷是老中医,奶奶是妇科医生,爸爸是有执照的急诊医生,妈妈是公立医院的护士。他高考复读两次,终于考上农大的兽医专业,成绩一直吊车尾,在能否毕业的危险界限上徘徊。
  大三那年,学校组织他们年级去牧场实习。
  白天的课程结束后,老师下班回家,少部分同学和助教一起留宿。
  半夜时分,助教和部分同学出门去几公里外的服务社买宵夜,留下值班的廖哥遇上有牛临产。
  母牛的胎水屡屡破开,廖哥和组员胆战心惊。
  就在他们都不敢再继续拉拽小牛的窘境中,十一二岁的少年靠在门边,以镇定的口吻给出指令:“正常,先内诊看一下胎位。”
  他们忙得焦头烂额,听到靠谱的命令时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也没看清发号施令者是谁就照办。
  “继续拉。”
  “别磨磨蹭蹭的。”
  “牛的分娩没学过吗?抓紧小牛的腿。”
  “用力。”
  在小男生的冷静指挥下,经验不够、心智也不成熟的他们总算帮助母牛顺产。等廖哥气喘吁吁回过神来,却对上少年填充着冷漠的目光。
  小学时每年都会去牧场度假的李溯蹙眉,朝未来将会去野生动物园就职的成年人问道:“你真的喜欢动物吗?”
  一瞬间,廖哥意识到自己被看穿了。
  同时,也被嘲讽了。
  虽然说,最初他的确不喜欢动物,从事这个专业,只不过是为了从医而已。
  进廖医生的诊所时,李溯跟廖哥的父亲客客气气打了招呼。
  廖大夫正在给病人看诊,他没麻烦别人,自顾自取酒精、棉签和创口贴下来。
  “坐。”他向百里颦抛去一个字,随后坐到她跟前。
  处理伤口的时候,李溯做得很轻。她本身没受什么伤,于是明目张胆打量他脸上的擦痕。
  轻伤的前提下,对长得好看的人来说,破相根本不可能。
  疤痕也好,擦伤也罢,出现在精致的脸上也只是创作现代艺术。原本漂亮到无容置疑的脸,一星半点的伤是平添个性。少年与伤痕组合,加之倨傲的眼神,又渗出几分罕见的叛逆,反倒比往日还出彩,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可能会被老师问。”艺术品忽然开口,李溯说,“到时候——”
  “就说在楼梯上摔倒了吧。”百里颦回答。
  他动作停顿。
  百里颦垂着头,任由他一下一下清洁自己的伤口:“我不想闹得很麻烦。”
  李溯没吭声。
  她望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和孟修交待了事情经过,语气渐渐轻快起来:“反正就是群欺软怕硬的人。放心好了,稍微让人警告一下,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百里颦,处理非日常的事就像活动手指般习惯。
  就好像受伤只是家常便饭。
  李溯给她贴上敷料贴,随后取新的棉签沾湿,挽起袖子处理手臂上的伤。料理自己,他的态度与对待百里颦时有着天差地别,果断、迅速,毫不温柔。
  “不会很麻烦的。”说着他手下用力,棉签恶狠狠压住伤口,光是旁观都能感觉到疼,但他的表情却纹丝不动,像是没有痛感的人类。
  李溯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谁感到这么不快。
  他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李溯把带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


第51章 
  …
  男高中生和女高中生脸上覆盖着创口贴和纱布,纷纷以空空如也的目光看向医生世家的兽医。廖哥只能重复刚才说的话:“他回去了。”
  “这不是还能走路嘛——”
  听到李溯的回应,百里颦诧异地侧过头反问:“他被打到这种地步了吗?!”
  “别说了……”廖哥说,“你们这个年纪,和什么人起点冲突,然后有些磕磕碰碰的也正常嘛……”
  百里颦一时噤声。
  她倾斜视线。男孩子之间的义气,她懂得不比他们少,不过,这事到底轮不到她追究。
  她忍不住去看李溯。
  他倒是很平静。
  李溯就这么镇定如常地点头,临走没忘询问冉志因付没付够费用,垫了一笔钱才出门。
  隔着诊所的玻璃门,百里颦看着男生毫不迟疑从钱包里掏出钞票、道谢出门。她靠在门边,懒懒散散地开口:“你对冉志因真好啊。”
  他看她。百里颦脸上贴着创口贴,软绵绵地靠在门边,白色的窗帘把脸映得更加清晰。她面无表情,却没有凶巴巴的感觉,只是很可爱。
  李溯伸手,掠过她额间的头发,神情严肃,毫无玩笑意味地说:“不该随便放他们走的——”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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