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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盛开的春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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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那一头花白头发的保安,笑嘻嘻地对她点了个头。
  闻乐傻了。
  他还真走啊?
  她万念俱灰地低下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发呆。
  想想也不能怪人家,出来吃个饭,女伴又是摔盘又是吐的,谁都受不了啊。
  闻乐独自发了一阵呆,直到头顶又有声音。
  “来,喝点水。”
  她抬头,又看到方远。
  他站在长椅边上,手里提着超市的塑料袋,一瓶水已经递到她眼前了。
  她接过来,盖子已经被拧过了,打开就能喝。
  方远对一直立在边上的保安谢了一声,让他走了,这才在她身边坐下,又嘱咐:“漱漱口,这儿还有。”
  她“嗯”了一声,清凉的水流过呕吐后烧灼的喉咙,让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有,方远没走。
  方远低头,看到闻乐发红的眼角。
  他惊讶:这样就哭了?他想自己应该安慰她一下,但他多年以前就有了习惯,看到有人流泪,一定转开头去。
  更何况一个女人在悲伤的时候只需要特定对象的安慰,除了那个人,其他人的努力都是反效果。
  如果她需要你,你在,她就不会悲伤。如果她不需要你,你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
  他太早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方远尴尬,他唯一的反应是转头看另一边。
  过一会儿,闻乐听到他说:
  “偶尔喝醉……也没什么。”
  这算是安慰?闻乐无语。
  “不是天天喝就好。”
  闻乐撑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方远松了口气:“好点了?我送你回去吧。”
  闻乐摇头,今晚虽然惨淡,但他们互相逗笑了彼此,也不算没有成果了。
  “这里很舒服,我想坐一会儿再走。”
  方远低头看一眼时间,九点都过了,他不能留一个喝醉的女孩子一个人坐在这里,她还是小喜的妹妹。
  他又想到那个挂断的电话,经久不息的嘟嘟声仿佛仍在耳边。
  他并没有疼痛或者哀伤的感觉,十多年都过去了,只要没死,再深的伤口都能够结疤。
  但这十多年间他所熟悉的、幽灵般时不时出现的感觉再次袭来。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心跳发沉,压着一个沉重的铁砣那样,然后发慌,一阵一阵的,明知周遭平静,仍旧无法控制。
  闻乐说:“这里我以前常来。”
  方远没说话,他两只手分开放在两边的膝盖上,等待那阵从刚才起就愈演愈烈的感觉过去,那是一个再平静不过的姿势,让他看上去像一座沉静的山。
  闻乐看着湖,方远照顾她,留下来陪她,再也没有比这样一个男人坐在身边更让人感到安心的了,她看不到他内心的异样,他看上去永远像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
  她轻声说下去:“和我第一个男友。初恋,不是李焕然,我们谈了十年,都快要结婚了,他把我甩了。
  “跟我说要去津巴布韦做无国界医生,援助第三世界灾民。呵。”她笑起来,“多伟大!”
  那阵难熬的感觉终于过去了,方远坐直一点,又看了闻乐一眼。
  这女孩子在对他倾吐心事吗?喝醉酒的人有一切权利,所以呕吐之后是深夜倾诉时间?
  他现在深深后悔自己答应了这个邀请,但那张映着湖光的小脸带着平静的悲伤,他记得那个表情,他终于在闻乐脸上看到了闻喜的影子。
  闻乐又说:“他再也没有回来我身边。”
  “……”
  方远不知如何反应,几秒以后拍了拍闻乐的肩膀。
  闻乐愣一下,然后抽着气笑了:“不不,他没事,他根本没去津巴布韦,他只是跟别人结婚了,三个月以后。”
  方远的手停在她的肩膀上,这意外的回答令他僵硬。
  闻乐笑得更厉害了,一边笑着一边用两只手盖住脸,再过一会儿,指缝里就有了湿意。
  她哽咽着:“所以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方远僵硬地动了动手,最后抬起又落下,从闻乐的肩膀移到后背,再次拍了拍她。
  一个防止小孩哭噎住的动作,还做得很笨拙。
  他都三十六了,好像单身了一辈子,海潮走后又久不锻炼,实在做不来哄孩子的高难度动作。
  想到那个被埋葬在遥远过去的名字,方远的瞳孔一阵收缩,他真不该和闻乐多待,她总有本事唤醒他最不愿拾起的回忆。
  那落在她后背上的温暖的大手带来久违的渴慕,闻乐放下手,在泪眼蒙眬中看着身边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渴望一个拥抱,渴望到浑身发疼。
  但方远很快收回手,她看着他把头转过去,就连说话都没有看着她。
  “你醉得太厉害了,打电话给你姐姐吧,让她来陪你。”
  闻乐摇头,她的失望难以用言语描述,但她也知道,如果她现在就能得到拥抱,那他就不是方远了。
  她吸了吸鼻子,看时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都这个时候了,我不想打扰我姐和我姐夫,他们最近在努力造人呢,现在说不定正在滚床单。”
  她这句话真是说得自然而然,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口无遮拦。
  闻乐懊恼地咬住嘴唇去看方远。她真是喝多了,追忆往昔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说闻喜的闺房事?
  方远面无表情,他站起来,回答得非常简单。
  “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4
  方远带着闻乐走到那个工地,这几日小雨不断,工地里一片泥泞,散落的钢铁与黄沙碎石四处埋伏。闻乐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进来,门口保安都担心了,跟着叫:“小心点小心点。”正提心吊胆呢,就见闻乐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泥水里去。
  幸好方远敏捷,一把握住闻乐的手,将她稳稳地固定在原地。
  闻乐只觉手上滚烫,心里也是一股热流涌过,一时情动,只想把脸靠在方远的肩膀上,但方远在一握之后就放开了她,叮咛道:“你就在这里等,不要动了。”
  闻乐涨红了脸,尴尬至极,她从未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简直让她羞愤。
  保安走过来,见闻乐两颊红粉霏霏,声音立刻降低两个八度,一改之前的高亢,居然还结巴了:“这,这位小姐你到保安室坐一会儿吧,工地里太,太乱。”
  闻乐正要拒绝,方远已经替她回答了,对那保安说好,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闻乐眼睁睁地看着方远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又在稀里糊涂中被带到了保安室里,小保安很是殷勤,拍了拍椅子让她坐,闻乐站在门口摇头,小保安想了想,又拿了瓶矿泉水出来,问她:“喝点水吗?”
  闻乐又摇头。
  她眼里只有方远。
  闻乐今日盛装,穿一袭浅紫色真丝连身裙,系带绕过后颈打结,雪白双肩露在外头,在小保安眼中简直是胜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两句话,见她只摇头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她背后看着她,那热情的目光让仍有醉意的闻乐都感觉到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小保安立刻慌乱地扭开头,闻乐也不自在,下意识地朝门外走了一步,只想跑到车边上去。
  方远把车开到保安室门口,闻乐逃一样走过来,方远看了那小保安一眼,问她:“怎么了?”
  小保安哆嗦了一下,闻乐立刻回答他:“没事,我想回家了。”
  方远就对那小保安点了点头,车头一转走了,留小保安一个人站在原地,车子开走好一会儿还在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方远开着车,问:“你家地址是?”
  闻乐到了这个时候也是真心想回家了,闻言立刻报了地址。方远话少,一路沉默地开车,一直开到小区门口,其间两人交谈不超过三句,也都是闻乐先开的口。
  “这条路?”
  “对,右转。”
  “需要开进去吗?”
  “不用,这条小路是单行道,我走过去就是小区后门了,谢谢。”
  方远说好,然后停车,拉手刹,却没有熄火,只下车给她开了门。
  闻乐拖着裙子下车,又说了声谢谢。
  方远回答:“不用。”就差再加一句为人民服务了。
  闻乐目送方远离开,一只手扶在行道树上,等那车的尾灯消失在街道尽头,她就连额头都抵了上去,只想砰砰地把自己撞晕。
  在餐厅出丑,醉酒呕吐,胡言乱语,还有主动示好被人坚定拒绝,还有比这再狼狈的一天吗?
  事实证明,还是有的。
  下一秒钟,闻乐被人抢了包。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灯光刺眼的摩托车伴随轰鸣声从天而降那样出现,闻乐被一股大力带得向前扑倒,无比狼狈地跌在地上。
  闻乐整个地呆住了,几秒钟里完全失去反应,大脑一片空白。等她意识到自己被抢的时候,那辆摩托车早已没了踪影。
  地面粗糙,她跌得太没有章法,手肘膝盖都破了皮,火辣辣地疼,低头一抬手,掌心里都流了血。
  包已经没有了,手里只剩一只手机,闻乐今天穿得正式,手里拿一只手拿包,手机握在另一只手里,总算逃过一劫。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110拨出去,女声记录了时间地点事件经过,最后问她:“你受伤了吗?”
  闻乐声音都抖了:“没有,不过……”
  “那就先回去,报案已经成功,调查如果有结果会通知你。”
  闻乐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闻乐对着电话呆愣半晌,然后想起来,她根本是回不去的。
  钥匙在包里,苏菲已经调离中国,里子正在常州出差,闻乐打电话给闻喜,但闻喜手机已经关了。
  闻乐也可以再打姐姐家的座机,但她不愿让姐姐看到自己这么可怕的样子。
  这么狼狈的时候,她当然希望得到家人的安慰和关心,但闻喜最近状态那么差,她觉得自己不该雪上加霜。至于父母,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不想要他们为自己白白担心。
  但她真的需要帮助,她到现在仍旧怕得发抖。
  闻乐没再迟疑,她把电话打给了方远。
  方远在车里接到电话,立刻掉头把车开回了闻乐所住的公寓。
  他在公寓楼下见到闻乐,闻乐住市中心小区,全是高层,夜里很安静,她一个人坐在大堂外的阶梯上,夜里风凉,两只手抱着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方远下车,几步就到了她面前,闻乐已经看到他了,想站起来,但是浑身僵硬,实在站不起来。
  她不敢再待在路边,最后还是拖着腿打着哆嗦勉强回到小区里,没有钥匙不能上楼,又怕方远找不到她,最后只好坐在外头等。
  方远几步走到她身边,见状就伸手扶了她一把。
  闻乐只觉自己是被那强壮手臂提起来的,受伤的手脚一起抗议,让她忍不住哀叫一声。
  方远立刻停手,双手改扶为托,放她回原地,蹲下身来检查她的手脚。
  “伤到哪里了?”
  闻乐揪住自己破碎的裙子,眼眶泛红:“膝盖破了,还有手……”
  他皱眉沉默的表情充满了压迫感,闻乐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简直是喃喃:“其实只是破皮而已……”
  方远仔细检查闻乐的手脚,确实只是破皮,但她皮肤白嫩,看上去实在触目惊心。
  他应该将她送到楼下的,摩托车抢劫针对的就是单身夜归的女子,而他竟然将她一个人丢在路边,方远为自己的疏失感到自责。
  他抬头:“你报警了吗?”
  闻乐点头:“报了。”
  “我送你去医院?”
  闻乐有些惊讶:“这点小伤?不用了吧。”
  他也觉得不用,放在队里,这点破口都不好意思给人看,不过他觉得闻乐这样的年轻女子明显不能跟他身边那些糙老爷们儿相提并论,重视一点没有错。
  他想一想:“那我送你上去,家里有急救箱吗?”
  闻乐低头:“我的钥匙在包里。”
  “没有备用的?”
  “没有,这是公司宿舍,室友出差了,明天才能回来。”
  他抬起头开始研究地形:“几楼?我上去看一下,试试看能不能从外面进去。”
  闻乐被吓住:“不行,我住二十七楼,外墙是玻璃钢的,开窗的那一面物业连空调都不让我们装,你别爬,太危险了!”
  她说得对,其实要爬也是可以的,但他没带那么专业的装备,况且现在是半夜了,贸贸然敲邻居的门说我要替这位小姐爬一下窗,他也不想明天在网上看到自己蜘蛛人的照片。
  他顿一顿,终于问她:“通知你姐姐了吗?”
  闻乐摇头:“我打过我姐的电话,她关机。”
  闻喜关机……
  方远没有再说话,他想起一个小时前那个被突然挂断的电话,他想他知道闻喜为什么关机,但正是这个“知道”,刺痛了他的心。
  他没再问下去,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方远开口:“走吧,到我车上去。”
  闻乐点头,他伸出手,她顺从地配合他站了起来,那条漂亮的紫色裙子破了,她苍白的面孔看上去真脆弱,像是一个一碰就要碎的瓷娃娃。
  他有一秒钟的愣怔,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终于在闻乐身上看到闻喜的影子,但他随即别过脸去,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就算是那个模糊的影子,都是他应该忘记的。
  5
  闻乐坐在布置简单的客厅里,有些局促地拉了拉自己的裙角。
  她也不是第一次到男性家里,她还没忘记李焕然那个三十平方米的单身小屋。
  但方远和李焕然明显是两种风格。
  方远一个人住两室一厅的房子,不算什么高级地段,公房,三楼,没有电梯。
  屋子里十分整洁,家具也不多,闻乐觉得自己如果在他的床上看到叠得跟豆腐干一样的军队风格的被子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至于颜色,只有黑白棕,就连窗帘都是黑白条纹的。
  方远拿出急救箱来,给闻乐上药。
  闻乐说谢谢你收留我,他只摇了摇头。
  其实他并不想把她带回家里,但闻乐身上什么证件都没有,无法入住酒店。当然也可以用他的身份证替她开房,但他的证件号码在系统里基本是公开状态,闻乐还牵涉到他过手的某个案子,他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最应该的是他把她送到闻喜那里去,但方远知道,闻喜不会想见到他。
  他耳里仍有那个被挂断的电话中传出的嘟嘟声,尖锐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方远低头打开急救箱,那里面一应俱全,酒精棉都是用剩了一半的。闻乐想问这些是不是你自己用掉的?但那棉花棒一碰到伤口,她的眼泪就疼出来了,方远没有停手,只说:“忍一忍就好了。”
  她忍得实在辛苦,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方远手上动作就继续不下去了,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么疼?”
  闻乐自小娇生惯养,打预防针都要哭十分钟,哪吃过这种苦头,自己也知道自己娇气,揉揉眼睛强作笑颜:“没呢,我就是胆小,我姐比我强多了,她小时候跳舞常受伤,都是自己上药,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连看都不敢看。”
  方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闻乐也就说不下去了,几秒钟以后,他开口道:“最近市里针对单身夜归女性的摩托车抢劫案出了好几起,我们正全力追查,但之前案子都集中在北区,西区是第一起,幸好你没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送你到楼下的,对不起。”
  闻乐没想到方远会对自己道歉,但他说得如此认真,说得她都有歉意了。
  “是我倒霉,跟你没关系,没有你我现在还坐在外头呢。”
  方远有些惊讶,这刚刚被抢劫了的女孩子对他居然只有感谢。
  他因为这惊讶,就不知不觉与她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发觉他们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应该是闻乐低了头的关系。
  他向后直了一下背,闻乐的脸立刻就红了,之后就没再抬过头,只默默地等他替自己上完药。
  方远没再说话,娴熟而迅速地结束消毒和上药的程序,因为实在没什么特别严重的地方,也就没有包扎。
  再接着,方远就收起急救箱,走进房间去了。
  闻乐一个人坐在小厅的沙发上,等那阵羞愧过去,就开始觉得冷了。
  晚餐早就被她在太平湖边上吐掉了,至于方远的家,跟他的人一样,简洁硬朗,一点软装饰都没有,沙发就是沙发,靠垫都不多一个。
  她摸着肚子,终于明白什么叫饥寒交迫。
  方远从房间里走出来,递过一块大毛巾给她。
  “去洗澡吧,小心伤口,小房间的床铺好了,浴室里有干净的T恤。”
  闻乐说了声谢谢,然后听到一串不和谐的声音。
  是她的肚子在叫,她现在饿得发慌,已经没法控制。
  闻乐抚住肚子,面红耳赤。
  闻乐发誓,她可以听到方远内心的叹息声。
  幸好方远永远不多话,闻乐逃一样进了浴室,花花水流倾泻下来,她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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