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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感情当中，谁对谁错，只有当事人才能说清。叶静雯微微叹气，提醒说：“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回家？唐秋婷也不知道倪振峰送给自己的那套奢华的公寓，到底算不算家。自从辞职后经过姚铭杰的介绍到倪氏工作，她和倪振峰已经开始扯缠不清了。现在回想起来，可真是孽缘。
今晚唐秋婷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一点也不愿意回到那座冷冰冰的公寓。“我不想回家，不想一个人待着。”
“有些事情，你终究要勇敢面对。”叶静雯皱起眉头，劝慰说：“如果你不想回家，要不暂时到我家去吧。前段时间把客房装修了，你喜欢住多久都行。”
握住玻璃杯子，唐秋婷陷入了沉思，忧心地问道：“那明天早上，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医院。”
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候的叶静雯刚发现自己怀孕，迷茫得不知所措，也是唐秋婷一直在身旁陪着，鼓励她勇敢面对。
“没问题，明天送豆豆上幼儿园后，我再陪你去医院。”叶静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轻声劝慰说：“那你现在愿意跟我走了吗？”
“嗯，谢谢你，小雯。”唐秋婷喝过浓茶休息了一会儿，酒也醒了很多。她抓起手袋缓缓站起来，步伐仍然有些摇晃。
叶静雯唤来服务生结账，随后跟上。谁知道还没走出大厅，唐秋婷迎面撞上一度肉墙，痛得眼冒金星。
“你没长眼吗？”唐秋婷仗着酒意，痛苦地捂着脸颊骂道。
叶静雯连忙小跑上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刚才唐秋婷撞上的男人正是倪振峰。
果然，冤家路窄。
“三更半夜一个女人在这里喝酒，你到底发什么疯？”倪振峰的语气并不太好，上前攥住唐秋婷的手臂就要往门外扯过。
唐秋婷微微一怔，用力挣脱倪振峰的怀抱，差点摔在地上。“我心情不好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我认识你吗？”
“冷静点，他是倪振峰。”叶静雯上前扶住唐秋婷的肩膀，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倪振峰又怎样？现在下班了，我要做什么他也管不着。”唐秋婷冷哼道，喝醉以后的样子霸道又轻佻，完全无法与平日温和俏丽的她相提并论。“你……我说你……给我滚，别挡着老娘继续happy！”
话音刚落，倪振峰气得脸都黑了，毫不客气地上前把唐秋婷抱起，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喂……倪公子你要干什么？”叶静雯急忙跟了上去。
推门而出，迎面而来的北风刮得叶静雯的脸颊发痛。只见倪振峰抱住唐秋婷，大步往路边的跑车走去。
“你这个混账，他妈的快把我放下来。”唐秋婷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惹来旁人的围观。
“闭嘴！”倪振峰怒骂道。
不知道是否他的语气太凶狠，还是唐秋婷被北风一吹整个人清醒过来了。她突然闭嘴不说话，脸色却越发难看。
两口子的事，叶静雯上前也不是，离开也不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谁料下一刻，唐秋婷突然发出了轻咳声，“哗”的一声吐在倪振峰的身上。叶静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以这个男人的性格，当街被女人吐了一身脏物，绝对会发飙。
可是情况并不是叶静雯想象的那样，只见倪振峰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缓缓放下唐秋婷，把她按在路边。他一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还不忘教训说：“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死要脸！”
“你才死要脸，你全家都死要脸！”唐秋婷一边吐，一边骂道。
看样子，叶静雯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此刻的倪振峰在她的眼中看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宋太太，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处理这个女人。”倪振峰脱掉沾满呕吐物的西装，往垃圾桶里一丢，然后回头提醒叶静雯说。
“那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秋婷，她……今天不太舒服。”叶静雯微微叹气，决定不再插手两口子的事，明早再与唐秋婷联系。
倪振峰冷哼了一声，拍打唐秋婷后背的力度加大，不屑地说：“不舒服还喝酒，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快点吐完，等会儿别弄脏我的车。”
“你管得着？”唐秋婷一边吐，一边骂道。
叶静雯告别唐秋婷以后，很快回到酒吧的停车场。可是当她找到自己的汽车时，却意外地发现挡风玻璃被敲破了。
她愣在原地盯着车牌号码看了又看，没错，是她的车子。
保安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到叶静雯连忙道歉说：“对不起，请问你是这辆车的车主吗？”
“是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静雯不解地问道，她进酒吧还不到两小时，怎么出来就被敲破玻璃了？
“是这样的，刚才有人在酒吧喝酒出来后，不知怎的在这里打起来了。挡风玻璃也是他们砸破的，我刚才已经报了警。”保安满脸歉意地解释说：“所有赔偿，等警察那边调查清楚，就会联系你。”
叶静雯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礼貌地应说：“那也没办法，不过现在很晚了，通知保险公司也不是时候。我先把车子停在这里，明天再让人过来取。”
“太感谢你了。”保安如释重负。
夜已深，家里只剩下宋立珩和豆豆，叶静雯打算自行坐出租车回家。可是出租车没驶出多远，她却发现后面有一辆银色的汽车跟着。


第二卷　情深不寿　第172。风平浪静2

夜色当中，四周寂静一片。乌云遮住了弯月，只有朦胧的街灯投影在空荡荡的马路上。
叶静雯一直盯着后视镜观察了很久，发现跟在后面的银色汽车并没有绕道。过了几个街口，对方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心里顿时生起了警惕。
“司机，麻烦你从前面绕路，走环城快速过去。”叶静雯的眉头轻轻皱起，轻声吩咐说。
司机是个看起来很厚道的大叔，疑惑地问道：“小姐，这么一绕路费可要多不少哦，你确定吗？”
“没关系，我喜欢那边的风景。”叶静雯一边说，一边认真地从后视镜中观察身后的汽车。果然，对方还一直跟着。
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她根本看不清楚副驾驶座上的人，只隐约看得出是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那坐稳了。”司机大叔提醒说。
出租车司机突然打灯转了个急弯在前方掉头，快速进入环城高速打算绕路。可是，身后的银色汽车突然左拐，掉头消失在夜色当中。
叶静雯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巧合，是她有点草木皆兵了。
回到家里，客厅里的灯果然还亮着，推门而进的时候宋立珩正坐在沙发上玩电脑。他看到叶静雯回来了，才松了口气问道：“去了这么久，打电话给你也没有接，害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叶静雯脱下大衣在宋立珩的身旁坐下来，松了一口气说：“可能太吵了，我没听到电话响。”
“秋婷还好吧？”宋立珩细心地把热牛奶递给叶静雯，轻声提醒说：“外面很冷，先喝点热饮暖身。”
靠在沙发上，叶静雯笑着接过杯子，放置在掌心取暖。想起刚才唐秋婷与倪振峰吵架的情景，她又忍不住想起了刚认识宋立珩的时候。
“原来秋婷和倪振峰在一起了，作为朋友的我真是后知后觉。”叶静雯喝了一口热牛奶，淡淡地说：“外面冷死了，还是家里最好。”
宋立珩笑了笑，搂住叶静雯的肩膀说：“倪振峰和秋婷在一起，我很早前就知道的。那时候我出席一场商业宴会，看到他们在一起，关系看起来亲密。”
“既然你也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叶静雯一拳砸在宋立珩的松口，抱怨说。
“那是别人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该想想收拾什么东西出发比较好。七年之痒后的蜜月旅行，难道你一点也不期待吗？”宋立珩笑着问道。
七年之痒。
对于叶静雯来说，那种吵架、互相猜疑的日子，早已在结婚的前三年深刻体会到了。现在他们的感情很稳定，无论生活的琐事还是床底之事，都很有默契，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
“没什么好收拾的，你不是说两个人去，三个人回来吗？”叶静雯放下杯子，长臂圈住了宋立珩的颈脖，嬉笑说：“我看宋总你是带娃带上瘾了。”
“你知道你也也很期待，不是吗？”宋立珩浅笑，低头吻上了叶静雯微凉的唇瓣。他的吻很温柔细致，让她流连忘返。
呼吸声几乎交融在一起，叶静雯轻轻推开宋立珩问道：“我有点饿，你要吃夜宵吗？”
“我也饿了。”宋立珩伸出舌尖轻舔过叶静雯的唇角，柔声说：“嗯，很甜。”
“嗯，是牛奶太甜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纯牛奶。”叶静雯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抬头却发现宋立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做生气地问道：“盯着我干什么？我的脸脏了吗？”
“不，从这个角度看你，很漂亮。”宋立珩现在随口说出的一句话，都能让叶静雯甜到心坎里去。到底是他的脸皮厚了，还是她的脸皮薄了呢？
说着，宋立珩的大手慢慢探入了叶静雯的毛衣之内，随即缓缓往上移。
“不要，回房间再做吧。”叶静雯的脸颊情不自禁红了，虽然结婚这么多年，可是在宋立珩面前她还是像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在这些事儿上显得生涩又害羞。
“没关系，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宋立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看着叶静雯的目光也充满了柔情。
灯光昏暗，爱人之间的拥抱似乎能把四周的温度都暖和起来了。叶静雯喜欢这种被宋立珩拥抱的感觉，似乎曾经遇到的风雨以及挫折，都能烟消云散。
如果岁月安好，他们能这么幸福地慢慢走到白头，该有多好。
可惜，命运最喜欢与人开玩笑。
***
迟来的蜜月旅行，让叶静雯在出发前一晚，兴奋得彻夜难眠。就连宋立珩忍不住嘲笑说：“怎么我觉得，你有种小学生去春游的感觉。”
南非之行，他们的第一站是企鹅岛。宋立珩以前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每年寒假都会到南非走一趟，尤其喜欢到这里看企鹅。
“严格来说，这不是我们的蜜月旅行，温泉度假村的那次才是。”宋立珩带着叶静雯下了车，沿着木台阶一路往海滩的方向走去。
想起多年前的那次温泉度假村之旅，其实正是他们两人感情的转折。叶静雯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满天星光，两人坦诚相拥，在汤池里看星星聊天的浪漫。
“我现在才知道，南非也有企鹅。”叶静雯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景，心情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她很久没有出远门了，在陌生的环境里更能放松心情，好好与宋立珩在一起。
迎面吹来的海风，把叶静雯脖子上的丝巾吹飞。宋立珩弯身拾起，细心地帮她戴上，目光载满深情。
“很久以前，曾经有几只企鹅从南极大陆经历万险来到这里。南非人很热爱动物，把他们养在这里。那些企鹅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开始繁殖，成了现在的企鹅岛。”宋立珩牵着叶静雯的手，慢慢地走到观景台上。
不远处，成群的企鹅在海滩上站立着，一眼看过去挺壮观的。
宋立珩知道叶静雯怕冷，拉开外套的链子把她拥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迎着海风甚感惬意。
“对了，你为什么最喜欢企鹅？”叶静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源于宋立珩身体的炙热。这个男人在外人看来，总是冷冰冰的，尤其在工作上不苟言笑又严肃；可是只有她知道，他的内心其实很温暖。
而这种温暖，专属于她。
宋立珩指着不远处树丛里的企鹅，凑到叶静雯的耳边轻声解释说：“你看，他们在孵化企鹅宝宝。”
叶静雯顺着宋立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一只笨重的企鹅站在岩石旁一动也不动，脚下隐约可以看到一只企鹅蛋。
“是呀，企鹅真的很可爱。”叶静雯感觉身体就要被宋立珩塞到怀中了，忍不住提醒说：“之前你让李姨天天给我炖补汤，我的手脚现在都不觉冷了，不用抱住我。”
宋立珩浅笑，忍不住低头亲吻了一下叶静雯的耳垂，柔声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觉得很冷，就喜欢这样抱住你。”
紧紧拥抱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很好，就像两人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在栏杆旁紧紧相拥，看一整天的企鹅，也会觉得很浪漫、很满足。
“你知道吗，企鹅的一生当中都在找寻自己的另一半。”宋立珩盯着不远处两只相依相偎的企鹅，有种发自内心的赞叹。“可是找到了，就会是一辈子。动物的本性就这样，不像人类那般三心两意，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再放手。”
叶静雯扭过头，盯着宋立珩坚定而自信的脸容，取笑说：“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企鹅而是你自己呢？”
宋立珩没有说话，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企鹅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海风在耳边响起，就像演奏着不知名的动听乐章。
那种节奏，仿佛情人之间的心跳声。
“老公……”叶静雯轻声呼唤宋立珩的名字，下意识与他十指紧扣。“我现在觉得很幸福，就像做梦似的，一点也不真实。”
“如果现在是在梦里，我们一起睡到天荒地老，不要醒来了。”宋立珩凑近叶静雯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声响起，暧昧而温柔。“接下来的一周，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或者我们待在酒店里造人，没有其他人打搅，也挺好的。”
叶静雯忍不住笑了，手肘往后撞在宋立珩的胸口上，责备说：“难得来一趟，你不打算带我去看看上帝之桌吗？”
“南非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来度假。放心，我是个很不错的导游。”宋立珩回想起往事，心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些年，他们离离合合，吵吵闹闹，最终还是回到原点。
以前宋立珩觉得能成为最优秀的建筑师，就是毕生的目标；可是现在看来，能让心爱的女人幸福，才是前进的动力。
“要是豆豆能一起来，就更好了。”叶静雯心里还是念着豆豆，微微叹气说。
“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带豆豆过来。不过他总会长大，有一天遇到深爱的女孩然后离开我们生活。接下来的路，还是我们一起安静地走到岁月的尽头。”


第二卷　情深不寿　第173。风平浪静3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的问题：你最亲密的人是谁？
选择有很多，父母、夫妻、兄弟姐妹、儿女或者朋友。很多人回答是儿女，或者父母，因为在很多人的眼中，具有血缘关系的人才是最亲密的。
曾经，叶静雯觉得豆豆是最亲密的人。可是重新回到宋立珩的身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才能拥有现在平静的生活，答案也是唯一的。
作为丈夫，爱人，才是叶静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另一半。
父母总会早自己一步离去，儿女也会慢慢地长大，最终拥有自己的新生活离开父母。唯独夫妻，才是关系最特殊的存在，才能一起走过生命中最长一段路，直到生命的尽头。
在南非的这段日子，是叶静雯和宋立珩认识以来，相处最轻松和快乐的日子。
远离海市的高强度工作和生活压力，叶静雯每天漫无目的地陪着宋立珩在陌生的国度里游荡。
在陌生的街头，没人认识他们。而他的身份不再是宋氏的老总，她也不是宋立珩的太太；他们只是最普通的一对夫妻，远洋过海到南非旅游。
开普敦街头富有特色的市场和小巷，成功勾起了叶静雯的兴趣。尤其是那种小小的跳蚤市场，摆满了具有民族特色的手工艺品，看得叶静雯流连忘返。
“喜欢的话都买回去，拿不动可以托运。”宋立珩甘愿充当司机和向导，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叶静雯的身后。每次当她凑到摊档前，拿起小物件认真研究的时候，他就会抢先付款。
如此下去，宋立珩手中的纸袋越来越沉。叶静雯从卖丝巾的档口挤出来，回头看到身后的男人提着那么多的东西，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好了，我只是随便看看，没想过买那么多东西。”叶静雯盯着宋立珩手中大大小小的纸袋，没好气地说：“你一声不吭买了这么多，快要提不动了。”
宋立珩悠然自得走在后面，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一直都是老公负责赚钱，老婆负责拼命花。要是提不动，我让人先拿回去酒店，然后继续逛街。”
“可是买那么多也没用。”叶静雯挑眉笑说。
“买回去送人，或者送给福利院的小朋友当礼物。”宋立珩提醒说。
叶静雯也拿宋立珩没办法，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前逛。整个上午，他们都在小小的集市里渡过。可是接下来的档位，每当她拿起小摆设看的时候，如果不喜欢仍然会阻止宋立珩付款。
南非的天气很不错，灿烂的阳光洒满了街头的每一个角落。宋立珩今天只穿着单薄的浅灰色衬衣和米色休闲裤，看起来与其他旅客并没有什么区别。
“给你妈买的手信也差不多了，再逛一会儿就回去。”叶静雯挤到一个小小的摊档前面，随手拿起一只形状奇特的布娃娃，看得入了神。
宋立珩悄然走到叶静雯的身后，盯着她手中的布娃娃看了几眼，轻声解释说：“这只布娃娃叫triangel，因为头顶三个尖尖的帽子而命名，源于古希腊神话。”
“我以前看过一本关于希腊神话的书，里面也介绍过这款布娃娃。”叶静雯把布娃娃握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