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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孩虽然淘气顽皮得很，总给她惹麻烦，让她头疼不已。可有多习惯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就看多看不惯她哭的样子。
　　
　　　　　　　　这样的女孩，遇到难过的事情后，总会躲起来静悄悄的哭。哭完后，又像个没事人一样。
　　
　　　　　　　　和路仁一模一样！大概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吧，何嘉对她总是很有耐心。
　　
　　　　　　　　“本来就是！”林敏之吸了吸鼻子，不服气道。从何嘉的手上拿过纸巾，抽出一张，擤了一把鼻涕，些许鼻涩的鼻子瞬间舒适了许多。
　　
　　　　　　　　“嗯，那眼睛好点了吗？”
　　
　　　　　　　　林敏之点点头。
　　
　　　　　　　　“走吧，陪我去喝杯咖啡！”何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完，转身离去。
　　
　　　　　　　　林敏之站起身，腿蹲得有些麻了，亦步亦趋地跟在何嘉后面。
　　
　　　　　　　　来到星巴克，何嘉点了两杯热的卡布奇诺，递给林敏之一杯。
　　
　　　　　　　　“谢谢老师！”林敏之双手抱着热咖啡杯沿暖手。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吧！”何嘉温柔道。
　　
　　　　　　　　“什……什么？”面对何嘉突如其来的关心，林敏之装聋作哑道。
　　
　　　　　　　　“虽然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有时候像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很难成为朋友，可我并不是在成为你的朋友，而是把你当做我的弟弟了。”
　　
　　　　　　　　“弟弟？”林敏之诧异道，“可我是女的啊！”
　　
　　　　　　　　“我知道你的女的，可在性格方面，你和我弟弟很像，倔强而又好面子！”
　　
　　　　　　　　“是吗？”
　　
　　　　　　　　“嗯，哭的时候特别像，总会一个人偷偷地躲起来哭，不让人知道，哪怕遇到再难过的事情也一样！有时候我在纳闷，为什么要躲起来哭呢？后来我知道了，他是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所以在人前，他对自己遭遇的事情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看起来满不在意的样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到底有多在意！你说，你们是不是很像？”说完，何嘉看向林敏之，温柔道。
　　
　　　　　　　　很少看到何嘉温柔时的模样，林敏之内心有些触动，“真羡慕你弟弟有你这样的姐姐！”
　　
　　　　　　　　“你不是有周景城那样温柔的弟弟吗？”
　　
　　　　　　　　一提到周景城，林敏之的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她家的弟弟最乖最萌最帅最贴心了。
　　
　　　　　　　　“晚上在火锅店里遇到的是你爸爸吧。”
　　
　　　　　　　　“你看出来了？”
　　
　　　　　　　　何嘉点点头。
　　
　　　　　　　　“我和他好几年没有说过话了！”林敏之眼神黯淡道。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一提到母亲，林敏之又高兴又难过，突然话锋一转，怒道：“他背叛了我妈妈，我恨他！”
　　
　　　　　　　　何嘉眼神淡淡地看向情绪激动的林敏之，看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也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我不介意他要娶其他女人进家门，可我恨他在我妈妈刚死去没多久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进门，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儿子！”林敏之眼中盛满了不可抑止的愤怒。
　　
　　　　　　　　何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我妈妈是因为难产而死的，我本来有一个弟弟的，可他们都没有活下来。”林敏之痛苦道，眼眶又红了一圈，鼻酸眼涩的，眼泪沉重得几近涌出眼眶。
　　
　　　　　　　　何嘉叹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膀，依旧没有说话。
　　
　　　　　　　　“老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我妈妈？”
　　
　　　　　　　　何嘉摇摇头，看向林敏之，对其温柔地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笑容，“像么？”
　　
　　　　　　　　林敏之被她的笑感染了，点点头。
　　
　　　　　　　　“你妈妈有我这么年轻好看吗？”何嘉揶揄道。
　　
　　　　　　　　林敏之不予否认，却据理力争道：“我妈妈可比你温柔多了！”说完，紧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响，鼻子直泛酸，“可你们笑的时候特别像，每次看到你笑时，我不敢看你，一看你笑，我就会想起我妈妈。一想起我妈妈，我就觉得自己特别窝囊不争气。”
　　
　　　　　　　　“天啊，我的笑居然让你想起这么悲伤的事情啊，那以后我岂不是不能对着你笑了？那我以后像个小老头一样一脸严肃地看着你啊？”说完，何嘉露出肃穆而又苦闷的表情地看着林敏之。
　　
　　　　　　　　林敏之被何嘉的表情逗笑了，又是哭又是笑，无奈道：“老师你演得一点都不像！”
　　
　　　　　　　　你可比小老头漂亮多了，也温柔多了。可每次何嘉笑着喊她的名字时，她心里总会特别虚，怕自己又给她添麻烦了，可自己有时就管不住不争气的自己。
　　
　　　　　　　　“老师，我想我妈妈了，很想很想，一到冬天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一看到我爸爸，我也会想起她，我已经有7年没有看到她了……”说完，林敏之豆大般的眼珠扑簌扑簌地掉下。
　　
　　　　　　　　当想念如疾风劲草地侵蚀着你时，就尽情想念；当你想哭了，就尽情哭吧，不必压抑自己，因为压抑从来不曾让你好受过，你又何必体恤它呢。
　　
　　　　　　　　何嘉霸道地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冷清孤寂的街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幸，每个人或多或少也会遭遇一些，很多时候，我们连自己也救不了，更何况去救别人呢？可是，有些东西，我们无法视而不见，就算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希望能力所能及地去做些什么，比如只是给ta一个简单的拥抱，然后告诉ta，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哭一哭，笑一笑，这都没什么大不了。
　　
　　　　　　　　此时的星巴克没什么客人了，林敏之还在哭，可她依旧没有哭出声，也不知道她有过多少次这样不动声色地哭过。
　　
　　　　　　　　路仁呢？是不是和她一样？
　　
　　　　
　　
　　　　
　　
　　　　
第94章　高深莫测

　　
　　　　　　　　考完最后一科，学生们总算迎来寒假了。
　　
　　　　　　　　何嘉改完试卷后，也开始了宅家码字的生活。
　　
　　　　　　　　是日下午，何嘉背着书包、拎着笔记本在车站等车，15分钟一趟的车总算等来了，脚还没有踏上车门，她的手机响了。
　　
　　　　　　　　何嘉边上车边腾出手接电话，“哪位？”
　　
　　　　　　　　刚刷完公交卡，何嘉听到那边着急的声音，“老师，救命啊……林敏之打群架了！”
　　
　　　　　　　　何嘉闻言，担忧地蹙着眉头，下一秒，忙道：“司机，我要下车！”
　　
　　　　　　　　等到她来到网吧街时，何嘉一眼看到站在一旁干着急的周景城。
　　
　　　　　　　　周景城一看何嘉，喜形于色道，“老师！”
　　
　　　　　　　　“怎么回事？”何嘉扫了一眼街道，并没有看到林敏之的身影。
　　
　　　　　　　　“林敏之在网吧和人吵起来了，吵着吵着，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她人呢？”
　　
　　　　　　　　“她……她现在还在宿舍睡觉，不过她约了那帮人今晚在这里打群架。”
　　
　　　　　　　　何嘉：“……”
　　
　　　　　　　　“群架？她有多少人帮她打？”
　　
　　　　　　　　“算上我的话……”周景城慢悠悠地举起右手，竖起了V，底气不足道：“算……算两个吧！”
　　
　　　　　　　　何嘉闻言，看到周景城小心翼翼的模样，扑哧一笑，“周景城？”
　　
　　　　　　　　“啊？”周景城不解地看着何嘉。
　　
　　　　　　　　“你这么乖的人也打架啊？”何嘉笑道。
　　
　　　　　　　　“啊？打啊，可我不惹事，都是林敏之在惹事，害得我被打。”说完，周景城摆出苦瓜表情道，“我成天被林敏之欺负。”
　　
　　　　　　　　“你是不是见不得林敏之被欺负啊？”
　　
　　　　　　　　“啊，我从不担心这个啊！她是个混世小魔王，谁敢欺负她啊！不过，我见不得她哭，其实她挺爱哭的，从小就是爱哭鬼，嗓门又那么多，吵死人了。”周景城语气真诚道。
　　
　　　　　　　　何嘉微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周景城的脑袋，“可你很在意她啊！”
　　
　　　　　　　　“嗯，虽然她老是欺负我、占我便宜，可她有时候对我挺好的。”
　　
　　　　　　　　“言归正传，那对方有多少人？”
　　
　　　　　　　　“对方啊，好几个呢，而且都是男的！”
　　
　　　　　　　　“男的？”何嘉愕然了，“几个啊？”
　　
　　　　　　　　周景城不确定道：“大概是十四个？我不记得了，反正挺多的，不是她能对付的就是了！”
　　
　　　　　　　　何嘉听后，被吓了一跳，“她一个女的单挑十四个男的？还真挺彪悍的呢！”
　　
　　　　　　　　“彪……彪悍！”周景城眼角微微地跳了跳。
　　
　　　　　　　　“吃饭没？”何嘉转移话题道。
　　
　　　　　　　　“没呢！”
　　
　　　　　　　　“走，我们先去吃饭，待会我们来看看林敏之单挑十四个男的！”
　　
　　　　　　　　“啊？”周景城懵圈了，“老师，这会闹出人命的！你还有兴致观战？”
　　
　　　　　　　　“为什么没有？”何嘉反问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一个女的单挑十四个男的群架呢？林敏之是不是练过跆拳道啊？”
　　
　　　　　　　　周景城摇摇头。
　　
　　　　　　　　“散打？”
　　
　　　　　　　　周景城又摇摇头，撇了撇嘴道，“她练过拳击！”
　　
　　　　　　　　“她以前也打架吗？”
　　
　　　　　　　　“打！不过也不像是个会主动挑事的人！”
　　
　　　　　　　　“那她会因为什么事情打架？”
　　
　　　　　　　　“嗯……”周景城想了想，“她这个人太好抱不平了，为人出头！”
　　
　　　　　　　　“哦？例如？”
　　
　　　　　　　　周景城认真地想了想，“读高中时，我被同班同学的一个黑板擦扔到脸上时，她二话不说地就把那人揍了一顿。不过那人也活该，他一直看我不顺眼，老师找我茬！”
　　
　　　　　　　　何嘉闻言，心里微微乐了，“那今晚的群架一定很精彩！”说完，转身向旁边的小饭店走去。
　　
　　　　　　　　周景城呆呆地杵在原地看着何嘉的背影，这……他是来叫她帮忙劝架的，怎么反倒很成了观战了呢？
　　
　　　　　　　　“周景城，快跟上！”何嘉背对着周景城喊道。
　　
　　　　　　　　周景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紧抿着嘴跟在何嘉的身后，“老师，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警啊？可以啊，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时，我们再报警！”
　　
　　　　　　　　周景城：“……”真不该叫她过来的！林敏之要是受伤了，他该怎么和他妈妈交代啊！他妈妈特别疼林敏之，因为林敏之在她跟前乖得跟孙子似的，嘴也甜得不得了，经常把她老人家逗得乐不可支的。
　　
　　　　　　　　他妈妈特别喜欢女儿，老是在他跟前抱怨着，为什么就没有把他生成女儿呢？是他妈妈把他生成男孩的，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吃完饭后，已经是傍晚了。
　　
　　　　　　　　周景城忐忑不安地坐在饭店里，时不时看向在旁边在键盘上飞快敲字的何嘉，几次张口欲言，何嘉总会让他闭嘴。
　　
　　　　　　　　每次他把视线落在何嘉的屏幕时，何嘉只会说这一句：“不许看，我不喜欢写东西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会打断我思路的。”
　　
　　　　　　　　周景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他是不是叫其他人来啊？叫谁呢？现在学校放寒假，谁还留校啊。他本来一早就回家的，可林敏之不想那么快回家，非得拉着他一起留宿两个星期。
　　
　　　　　　　　突然脑海里浮现一抹修长的身姿，倏地脸颊有些热，使劲地晃着脑袋，想将那人晃出自己的脑海里。
　　
　　　　　　　　何嘉敲完最后一个字后，托腮看向周景城，“你干嘛？”
　　
　　　　　　　　“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林敏之的来电，无措地慌了神，看向何嘉。
　　
　　　　　　　　何嘉道：“接，别说我在这里！”
　　
　　　　　　　　周景城小鸡逐米地点点头，“喂？”
　　
　　　　　　　　“你去哪了？我这边本来就人手不够，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你快给我过来？”
　　
　　　　　　　　“啊？”周景城惊呼道：“打打起来了？”
　　
　　　　　　　　“没，不就快了吗？妈的，都是来找死的……”
　　
　　　　　　　　“你在哪？”周景城看向何嘉，神色极其担忧。
　　
　　　　　　　　“学校后门，这帮孙子找到学校来了，不说了，你马上过来！”
　　
　　　　　　　　“嗯……”周景城挂了电话，着急道：“老师，他们打起来了，在学校后门！”
　　
　　　　　　　　“那行吧，我们走过去吧！”
　　
　　　　　　　　“老师，报警吧，那边可有十几个人呢？”
　　
　　　　　　　　“没事，学校后门又门卫看守，他们不敢乱来的！”
　　
　　　　　　　　周景城闻言，稍微放心了点，可还是不放心，“我们快过去！跑过去！”
　　
　　　　　　　　何嘉慢悠悠地看了一眼周景城，不急不缓地走着，“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他们都打起来了！”周景城惶恐道，心狂跳得几近超出负荷了，可何嘉的神色居然看起来那么平淡。
　　
　　　　　　　　“刚才林敏之说是快要打起来了，不是还没打起来吗？”
　　
　　　　　　　　周景城：“……”
　　
　　　　　　　　*****
　　
　　　　　　　　“禽兽！畜生！人面兽心！”林敏之唾沫横飞道。
　　
　　　　　　　　“卧操，我干嘛了就被你这样骂！”对面一橘黄色头发的男生吼道。
　　
　　　　　　　　“你他妈地趁我不在的时候坐我位置了！”
　　
　　　　　　　　“啊呸！那是你的位置吗？位置上写你的名字了吗？”
　　
　　　　　　　　“没写！你也不打听打听第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除了我林敏之外，谁敢乱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卧操，网吧又不是你家开的，大爷我想做拿个位置就坐哪个位置，我想干嘛就想干嘛，你他妈算哪颗葱啊，你管不着！”
　　
　　　　　　　　“呵呵，姓李的，说起这事情我就来气，你真他妈连禽兽都不如，刚在我的位置和小女孩亲亲爱爱的，你还真对得起禽兽二字，连个小女孩也下手！”
　　
　　　　　　　　“卧操……”
　　
　　　　　　　　男生的话还没有吼出来，就被林敏之插话了：“姓李的，你别他妈不服，我早就看你不爽了，今天咱们就把账算清了！咱们打一架吧，你赢了，以后我再也不去酒吧，你爱咋地咋地，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是输了，以后你见到我，就要叫我一声姑奶奶，怎么样？”
　　
　　　　　　　　“卧操！”男生大声吼道：“我要干嘛本来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来到学校后门，何嘉没有看到打架的场景，反倒看到手叉着腰的林敏之大大咧咧地和对面四个男生在吵架，语言之粗鲁，简直不忍直视。
　　
　　　　　　　　何嘉眼神淡淡地看向周景城：“不是十四个男的吗？”
　　
　　　　　　　　周景城一脸惊呆地看着前面的林敏之，欲哭无泪道：“我也不知道啊！林敏之在电话上说是十四个啊！”
　　
　　　　　　　　何嘉无力扶额，要么是林敏之夸张了，要么是周景城听错了。
　　
　　　　　　　　“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何嘉站在一旁看着林敏之，看他们的架势，应该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笑得高深莫测，慢悠悠道：“等他们打完再说！”
　　
　　　　　　　　“老师，会出人命的！”周景城局促不安道，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
　　
　　　　　　　　“嘘……”何嘉看了一眼周景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会的！相信我！”说完，对周景城微微一笑。
　　
　　　　　　　　周景城一阵愕然，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还能笑得出来呢？还笑得那样云淡风轻。
　　
　　　　　　　　好吧，周景城承认看到何嘉的笑后，稍稍放心了一些。
　　
　　　　　　　　“打！别过你们都别出手！”男生对着身后的三个男生说，“我对付她就行了！”
　　
　　　　　　　　林敏之微眯着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摆好姿势，随时准备好打人了。
　　
　　　　　　　　这时，周景城的手机震动声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走到一旁接通。
　　
　　　　　　　　等到他回来时，林敏之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周景城担心得跑上前，澄净的少年音颤巍巍道：“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卧操，你去哪了？现在才来？都快打完了！”林敏之神色不耐道，“闪一边去，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说完，林敏之又上前和男生厮打起来，那个男的好像更惨，脸肿得跟猪头似的。
　　
　　　　　　　　周景城看得一阵目瞪口呆。
　　
　　　　　　　　这时，另外三个男的上前，周景城上前拦住他们，支支吾吾道：“我……我跟你打，打女人的男人最差劲了！”
　　
　　　　　　　　其中一个男人眼神不屑地看向周景城，鄙夷道：“就你这瘦得跟排骨的小身板，还不够我一个拳头呢！”说完，推了周景城一把。
　　
　　　　　　　　一没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