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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五婶儿这话说的对！”刘寡妇接过话说：“不只是这些小伙子们，我们湾的大闺女们也要加把劲，早点找到女婿。到时候像我家红梅一样，招到湾里来，给我们厂帮忙。”
　　　　泽习说：“我们到是想过，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巧儿娘也不到我们湾来了，媒人都没有，我们上哪里找媳妇去啊？”
　　　　“这个好办啊！”万小青说：“你们表个态，要是有意思找媳妇，我让人带信叫巧儿娘来。”
　　　　“我现在还不想找媳妇！”方大建冒出一句。
　　　　都把目光齐刷刷看向他，方大建看了一眼何美美，忙解释说：“我是说马上到年底了，裤子厂还有瓜子厂都要忙起来了，哪里还有那时间啊。等年后再说吧！”
　　　　“对对，过了年再说吧！年后是生意的淡季。”何德富说。
　　　　“行行，反正我先给巧儿娘带信，让她先给咱们湾的小伙子们物色着，把好姑娘留给我们湾。”万小青说。
　　　　“你得跟巧儿娘说，会做缝纫的姑娘优先！”五婶儿说。
　　　　众人又都笑起来。李翠红开玩笑说：“你这么说，敢情我们结进来的不是媳妇，是会做裤子的女工人。”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方大建也被逗笑了，他快速扫了一眼何美美，看她也在抿嘴笑。
　　　　方大建一时有点恍惚了。他可不想说什么媳妇，他心里还有何美美的。尽管美美拒绝了他，他也把这份情感深深地埋在心里，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每回跟她在一起，或是看到她时，心还是会加快地跳动。
　　　　开始他还没有多想，自何美美拒绝他后，他才细细地想了想，感觉自己是真的有点配不上何美美了。
　　　　裤子厂和瓜子厂的生意越来越好，他就越来越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在慢慢加长。先前只是一心想得到她，现在却是在她面前有点小小的自卑了。
　　　　齐红莲坐在方大建的身边，感觉儿子的手半天没动，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看他正瞅着美美发呆，用手碰了一下儿子，大声说：“我家大建啊，一定要说个又好看又能干的媳妇。能进我们方家的姑娘，那一定要能过我的眼。”说完，她用眼斜了一下何美美。
　　　　本来大家笑过之后，都低下头在忙手中的活儿，忽地听齐红莲这么一说，快人快语的五婶儿笑着玩笑道：“还要找个厉害点的，要不，可是斗不过你，还不得被你欺侮死啊哈哈哈。”
　　　　“去！个臭女人，我欺侮谁了我？到是你，让你家泽习找个厉害的媳妇，到时候把你赶出门，不给你吃不给你喝，看你这个婆婆还能说这个说那个的。”
　　　　“我可不怕，我自己有钱拿，我还怕她赶我啊？明年，我就把新房子一做，让他们小两口进去住　，我们老两口还住老房子，不跟他们一起过了！”五婶儿还很是潇洒地挥了一下手。
　　　　“不跟他们一起过，那孙子你不帮着带啊？”李翠红问。
　　　　“我可没时间帮他们带，我这还要在厂里上班不是？”五婶儿有点得意地说：“我现在也和城里的老太太们一样，有工资拿，实在不行，就给他们请个保姆……”
　　　　她的话又引来大伙的哄堂大笑。都知道她是说着玩儿的，但五婶儿那得意的样子，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她们谁能想到，一群农村中年妇女，也能拿工资赚钱。又有谁会想到，这么好的裤子会出自她们之手！
　　　　第二天吃过早饭，何美美跟着方大建的拖拉机，带着熟瓜子和五十条裤子，一起去县城。
　　　　在车上，何美美说：“大建，一会儿我先跟你一起把货送到瓜子铺去，你再跟我一起去百货商场吧。我把你介绍给刘柜长，有时候我没时间过来，你就可以送瓜子的时候把裤子也带过来。”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我们裤子的专区是什么样的。”方大建说。
　　　　两人说完就不说话了。现在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就算是没事要说，两人也会说说笑话，怼着玩玩儿，现在就是，有事说事，说完就沉默了。
　　　　到了瓜子铺，正看见王大军和二狗他们四个人在瓜子铺外，跟正往外搬瓜子的汪三喜搭手。
　　　　二狗一看到何美美，立马就跑上来叫：“何厂长，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们也很早啊！”何美美也不笑，问他们：“怎么样，我们瓜子的情况你们都摸清了吧？”
　　　　“八。九不离十了！”二狗一脸奉承地说：“何厂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帮你们推销啊，还想过年弄几个钱花花咧。”
　　　　“快了，十一月我们的秋南瓜子丰收了，你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帮我们推销了。记住啊，推得越多，得的回扣越多。只要你们卖力，到时候有可能比三喜哥拿的钱还要多呢。”何美美说。
　　　　“是是是，当然，有钱拿我们肯定会卖力的！”二狗笑嘻嘻地说。
　　　　方大建把瓜子搬下来，提着美美那五十条裤子，往百货商场去。
　　　　

第两百零九章　喜欢那乌黑的辫子

　　今天的售货员是那个叫小多的长辫子少女，跟她一个班的却不是小赵，而是月霞。刘柜长也在，见到何美美，忙笑脸相迎。
　　　　“何厂长，是送货来了吧？”刘柜长看何美美身后跟着一个小伙子，以为是她的对像，不由多看了一眼。
　　　　“是啊，这不快到国庆节了吗？怕缺货，我们昨天赶了一天，晚上一直加班到十二点多，这才完工五十条，全给你送来了。”何美美脸上也挂着笑。
　　　　方大建把裤子递给刘柜长，小多忙过来接住。
　　　　小多弯身接的时候，因为有点重，身子往前一歪，那条又粗又长的乌黑的辫子从她的后背上跑到了前面。
　　　　方大建一看，哇，这么粗又黑的辫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的第一眼看过去，就有种想伸手去摸摸那辫子的感觉，一定很柔滑吧！
　　　　小多抓起袋子，有点吃力，抬头一看，见方大建有点犯痴地盯着她的辫子看，便抿嘴一笑，对方大建说：“同志，能帮我抬一下吗？”
　　　　“哦，好，好！”方大建收回目光，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脸不由有点泛红，忙帮小多把袋子抬到裤子区里面。
　　　　“你也是裤子厂的？”小多问方大建。
　　　　“是，我是开拖拉机的，主要是给瓜子铺送货，当然，所有送货的事都是我的。”方大建回答，不由又看了一眼她黑又粗的辫子。
　　　　“我叫余小多，你叫什么？”余小多边拿出裤子边跟方大建聊天，弄得方大建也不好离开，只得站在那里跟她说话。
　　　　“我叫方大建，是何家湾的，跟何……跟我们厂长是同学……”方大建如实说，眼睛就没离开过余小金那根乌黑乌黑的辫子。
　　　　“哦，那你是何家湾的外姓人了？我也是我们湾的外姓人，我们湾姓陈的多些，带我家，也就两个外姓，另一个姓刘。”
　　　　“哦……你，你的辫子留了好多年吧？”方大建忍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出来。
　　　　他一直有个遗憾，就是自己没有一个姐姐或是妹妹。每每看到湾里的哥哥照顾妹妹，或是被姐姐指挥干这干那，他就很是羡慕。
　　　　他喜欢女孩子穿好看的衣服，也喜欢女孩子的可爱和小任性，更喜欢的就是，女孩子那一头的润滑乌黑的头发。
　　　　扎个马尾辫，一走马尾一跳一跳的，可爱又显得活泼，洗头后披下来，很有女人味，也有一点点稳重。
　　　　小时候，他淘气，惹女孩子们时就喜欢揪女孩子们的辫子。那手感很好，柔滑得很。
　　　　有时候，他总指派方小建为他做事的时候，方小建会不满地说：“老要我给你做事，你是大哥，也不知道让着我点，还尽欺侮我……”
　　　　他就会说：“谁让你不变成个女孩子呢，你要是我妹妹，我保证啥事也不让你干，还天天带你出去玩儿。”
　　　　弄得方小建有时候也恨自己，为什么投胎的时候不投成个女孩子。
　　　　但看到这么长这么好看的辫子，他还是第一回，这一看上去，眼睛就有点挪不开了。
　　　　余小多到没觉得怎么样，因为对她辫子发出赞叹之词和羡慕欣赏之光的人不计其数，她早已习惯了。
　　　　“是啊，我从五岁时开始留的，有十二年了。”余小多说完，觉得辫子掉到前面有点碍事，就把辫子拿起来，往头上一圈，再绕两下。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黑色的卡子，几下就把头发给定在了脑袋上。
　　　　方大建看得眼都定住了，人也呆了。
　　　　那手法好熟练，干脆利落，几下下就把这么长的一根辫子给盘上去了。
　　　　他忽然心里有由对辫子的欣赏，转为了对余小多的佩服。辫子打理得这么好，盘起来也爽快，忍不住，方大建又细细看了余小多两眼。
　　　　这姑娘虽然长得谈不上漂亮，可很是清秀，还有一双眯眯眼，很是喜庆。听她说的，她应该跟美美一样大，个头反到比美美要高一点，身材很好看，看上去很是懂事又大方。
　　　　“你，你是百货商场的正式职工啊？”方大建问。
　　　　“是啊，我是顶我爸的班。”余小多说：“我爸去年退休了……”
　　　　“啊，你这么小你爸就退休了啊？”方大建心想，她才十七八岁，她爸应该五十岁不到吧，怎么就退休了呢。
　　　　“呵呵，我小，可我姐姐多啊。你猜，我上面有几个姐姐！”余小多说着，可手上也没闲着，给刚到货的裤子分类。
　　　　方大建一笑，摇摇头说：“不知道，猜不着。”
　　　　“这么多！”余小多用手指做出一个“七”的数字来：“到我这里，就是第八个了，我妈嫌女儿太多了，就叫我小多。不过，好在，后来我妈终于生了我弟弟。”
　　　　“啊？你家，你家姐弟九个啊？”方大建虽然知道有的村里的孩子就是生得多，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家会有九个。
　　　　农村就是这样，不生个儿子出来，誓不罢休。
　　　　“是啊哈哈，我说了你不信，我大姐的儿子比我弟弟还要大一岁。”余小多边说边笑，到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方大建听了，也嘿嘿一笑说：“我们隔壁湾也有兄弟姐妹多的，但最多也只有七个。那你们家人可不少啊！”
　　　　“是啊！所以，我很少回去，跟我们主任请求的，就住在我们仓库里。”余小多话说完后，货也分类完了。
　　　　她站起来说：“好了，货点完了，也分类完了。走，我们出跟刘柜长说一下，得登记一下。”
　　　　方大建跟在余小多的身后出来，见何美美坐在柜台外面，刘柜长坐在柜台里面，两们趴在柜台上，像是在对账。
　　　　“柜长，是五十条，女式的四十，男式的十条，我都分类好了，有两个品种没了，我要挂上去吗？”余小多问。
　　　　“挂上吧！”刘柜长也不看她地回答，又跟何美美说着什么。
　　　　余小多又回到裤子专区，方大建的脚，却是不由自主地跟在了她身后。
　　　　这段细节，正在接待顾客的明霞全看在眼里。她若有所思地抿嘴笑起来。
　　　　

第两百一十章　赚了很大一笔

　　刘柜长把单子开好，让何美美去找她们主任签字，再去会计那里把前面卖完的裤子钱结一下。
　　　　何美美结完账出来，见方大建站在她们裤子区的靠墙边，眼睛却是盯着一直在走来走去，上货又招呼顾客的小多姑娘身上。
　　　　“方大建，都弄好了，我们走吧！”何美美叫方大建，也看了一眼小多，小多正忙着，也顾不上他们。
　　　　方大建听美美叫他，走到余小多身边，跟她说一声：“小余，我们走了，再见！”
　　　　“好啊，有空来玩儿啊！”余小多应了一声，又去招呼顾客去了。
　　　　这本来是余小多客气的一句话，叫方大建有空来玩儿，方大建听了，却很是开心。
　　　　出了百货商场的门，何美美笑着对方大建说：“大建，国庆节估计商场会很忙，要不，你国庆节来我们的裤子区帮帮手吧，我怕帮起来这里两个人不够用。”
　　　　方大建一笑说：“我又不是商场的员工，我去帮忙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又不收钱，你只是有人问裤子的时候，你帮着推销一下。卖啊收钱啊你就叫小多她们售货员。你是我们裤子厂的人，来帮帮也是可以的。”
　　　　“那瓜子铺也要人咧。”方大建说。
　　　　“我知道，瓜子铺有王大军他们，到时候叫他们在外面帮着看着点就行。”
　　　　“嘿嘿，既然是你这么安排的，那我就听你的。”
　　　　何美美一笑，顿了一会儿，又说：“我看小多人挺好的，做事很麻利。特别是那根又粗又黑的辫子，真是，可让我们姑娘们羡慕了。”
　　　　“嘿嘿，她的辫子是好看。”方大建说，脸上泛起笑容。
　　　　下午，何美美把泽习叫到何德富家，让他根据每天卖出去的裤子的价钱算一下，这事先存下的进价便宜的布匹，已经用去一半，所卖出的钱有多少。
　　　　根据这个，她可以算出，这二十多匹进价便宜的布匹，涨价后，到底能给她们带来多少收入。
　　　　她自己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二十多匹布要是卖掉，毛利可达到一万两三千块左右。
　　　　这一万多块钱里，除去本金，去掉员工们的工资和奖金，她还想把缝纫机按原价收购，算钱给每一家。再根据当初每家投入到裤子厂多少钱，给予一定的分红。
　　　　所有的费用全都减去，估计净赚应该有四五千块钱。这些剩下的钱，也得拿一部分出来给厂里装台电话机。
　　　　瓜子厂不存在分红的事，当初厂里是按市场价收的每家种的生瓜子，炒熟后付员工的工资。瓜子厂的钱，她也想拿一些出来给瓜子铺装台电话机，再添三口灶台和炒锅。
　　　　虽然还有一半的布匹没做成成品售出，但泽习就按售出一半的布匹的收入算了一下，还真跟何美美估计的差不多，这次全国大调价，她这二十多匹布全卖完，把所有的费用一除去，可净赚五千五百多块钱。
　　　　这还只有大半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整个湾来说，可算是很大的一笔赢利收入了。
　　　　“五千多啊？”
　　　　何泽习和何德富同时惊叫一声，脸上的激动之情流露出来。泽习看了好几次，有点兴奋地说：“美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呢，呵呵，还是你主意好啊，先把所有钱都进了布匹。没想到，才一两个月就都涨价了。”
　　　　“是啊！有了这笔钱，以后厂里的奖金周转就不用愁了，我也就敢大胆地干了。”何美美也很开心，总算可以给乡亲们分红了。
　　　　何德富踱了几步，停下来说：“我有个想法，美美呀，得用这厂里的钱给你盖两间房，你不能老是住在芳桃家，你得有你自己的家！”
　　　　泽习听到这话，惊喜的笑容一时暗了下来，他也接话说：“是啊，这事我跟德富叔商量了好几次，就用这厂里的公用钱给你做。”
　　　　“不行不行，要盖房我也得用自己的钱。要是攒到明年，就应该差不多了……”何美美忙拒绝。
　　　　“攒啥啊！”何德富把脸一拉说：“你还要帮着马金花那个不争气的女人养小宝，学费，生活费，你每个月都要拿出不少，哪里能攒得起来啊。这件事我说了算，湾里人也没谁敢说二话的。开年就动工！”
　　　　“可是，叔……”
　　　　“别可是了！我说了算。盖房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全权安排！”何德富把手一挥，不让何美美说话。
　　　　泽习也说：“你看，你为我们湾做了这么多事，自己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想想我们心里都不好受。这事你就听德富叔的，我们都没意见了！”
　　　　“泽习啊，你也把每家当时投了多少钱，每家应该分多少，先全弄成一张表，到时候要公示给他们看，别有的人看别人分多了，眼红。”何德富对泽习说。
　　　　“是的叔，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泽习回答。
　　　　何美美看他们一再坚持，想着自己在芳桃家住着，也实在是多有打扰。要是自己有自己屋可住，小宝也可以跟自己住，这到是个好事。
　　　　何德富却也是这么想的，想着给美美把房屋建起来，小宝就可以跟她住，那马金花的事，或许小宝就会知道得少一些。
　　　　不只是给美美做新房子，湾里好几家就等分红一发，都要建新房。有的是因为老房子实在是不能再住人了，有的是要做新房子给儿子结婚用。
　　　　反正，能建新房，日子好过，有钱了，都是何美美的功劳。只要是对何美美有利的，不管是什么事，花多少的钱，湾里人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为了赶一下节日，何美美又用这不到十天的时间，赶出了三百条成品裤子，送去河清口。
　　　　国庆节前后三天，也就不讲单市和双市了，每天都是拥挤不下的人流。提前一天，方大建和何美美天不亮就把货给红星服装送过去。还好都是老交情，老板也赶了一个早，等他们把货交完，再回去睡回笼觉。
　　　　三天后，单市这天街上的人又少了，何美美又带上方大建，去红星服装结钱。
　　　　

第两百一十一章　要能明白自己的心就好

　　何家湾的女人们，因为要赶过年时的货，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