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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口味冰淇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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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茶不敢多看,捂住嘴才没吐出来,避开大伯的尸体进了屋。灵堂里俨然已成人间地狱,原本的满室雪白已被喷溅出的鲜血侵染成一片血色,被血腥气包围的苏茶几乎要窒息。
她看到满是齿痕的残肢断臂,看到口吐血沫、连呼救都做不到的垂死挣扎之人,听到黑暗中野兽的吞咽声,听到人骨被嚼碎时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但她没有看到任何属于外婆的遗物或遗体,因此就算那可怕的食人兽发现她而停下啃食和她四目相对时,她居然也没有比先前更加慌乱或害怕。
因为她还有希望,外婆未必就没救了。
那双冷冰冰的野兽之瞳发着比血光更红、更尖锐的亮光,它的主人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嘶低吼,那是威胁,也是兴奋。它已经迫不及待要扑上来咬开她的喉咙,然后将她一并拆吃下肚。
苏茶紧紧盯着那双眼睛,她已经唤出了长刀,就算它向她扑来她也不是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她感觉到身后比她的体温稍高一些的温度,江鸿已经站到了她身边。
那两点红光也差不多是在江鸿站定的瞬间匿入黑暗,大约也是忌惮他强大的能力。
苏茶正想回头问江鸿那食人兽是不是逃了,却听就在它方才消失的位置传来一个和蔼而熟悉的声音:“囡囡。”
是外婆!
她立即将头转了回去,双眼放光,几乎是同时就朝那个方向迈开了脚步:“外婆,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婆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困惑,但因为那个角落太黑,根本看不到她的身形,“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在这里?”
“别怕,我……”苏茶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在原地踏步,她感到腰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她不让她走过去,疑惑了不到一秒,她便明白是江鸿动的手脚。
“你干什么……”苏茶回头瞪他,“都这个时候了别开玩笑行不行,那个东西就在我外婆边上,得赶紧把她救出来啊!”
“是啊,那个东西就在你外婆边上。”江鸿缓缓开口,语气听起来挺不情愿,说得也有些艰难,“你想过吗?为什么它就在她边上,她还能平安无事地和你说话?”
苏茶的动作一滞,但声音听起来倒还算镇定,她像是听不懂江鸿在说什么一般,甚至像是被他的话气笑了:“你在说什么?那是我外婆啊,你快让我过去。”
“让你过去送死吗?”江鸿终于撕破了最后一层薄纱,冰冷而不留情面地说。
站在他身前的苏茶没有回头,幽深不明的黑暗像是要将她瘦弱单薄的肩膀压垮,可她还是没有放弃希望,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
将身形隐于黑暗中的野兽在她的注视下缓缓从混沌中步出,四蹄着地,落地有声,那是一只白羊状的动物,不过比寻常山羊多长了两只角,而且虽然外形相似,却完全没有食草动物温顺柔和的气质,它的红眼睛中满是不通人性的嗜血之意,通身散发着暴烈强横的野兽气息。
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
它的脸一点也不像人,但此时它张了张嘴,露出满口尖利交错的兽牙,好似人类一样在笑,不过这笑同样是不带温度,只有明晃晃的嘲弄和威胁,但它吐出的人言却还是像苏茶听过的无数次一样温柔可亲:“囡囡,你不认识外婆了吗?”
凭借微弱希望勉强维持冷静的苏茶在听到外婆的声音从这只羊型怪物口中出现时,浑身不可抑止地抖了起来。
江鸿见状上前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换他直接和土蝼对峙。
“从什么时候开始?”苏茶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回她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将这句话从喉中挤出来。
为她提供庇护的外婆,因为别人叫她扫把星而生气的外婆,唱歌哄她睡觉的外婆,病弱、温柔而坚强的外婆,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怪物呢?怎么可能呢?
那是会开心地叫着囡囡、什么都为她着想的家人,是她唯一的亲人。有外婆,所以她不是孤儿,没有外婆,她连家都没有了。
江鸿不忍心回头看她的表情,只要想一想她现在所经受的痛苦,他就心如刀绞,只有将眼神落在那该死的土蝼身上他才能保持住面上的平静。
“刚才,昨天,十二年前,你想要哪个答案?”
51、真相 。。。
这三个时间点其实并不能算作三个答案; 真的要论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十二年前,苏茶外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有力气挣扎着从病榻上爬起来,为她撑起一片天开始,事情就不对了。
但这十二年是潜伏期; 直到昨天晚上才爆发,而又直到刚才; 苏茶真正的外婆才被土蝼彻底吞噬。
这三个时间点没有一个对苏茶来说是好答案,他甚至判断不出哪个相对更好一些; 只有将选择权交给她。
苏茶的目光也紧紧追随着土蝼; 她紧咬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 强迫自己看着它,同时继续问江鸿:“什么意思?你不要再和我兜圈子了; 就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吗?”
江鸿沉默了几秒; 如实答道:“这是天界昆仑山的土蝼,在人间绝迹已久。它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她来的。
苏茶的眼泪在眼眶边缘凝结成成形的泪珠; 她的控制再也无法阻挡它的落势,泪珠直直向地面掉落; 眨眼便消融于漆黑夜色中。
到底还是她害了外婆吗?
“你的体质……发生这么多事; 你也猜到了一些吧?你的魂魄很强大; 强大到根本不应该容纳于凡人的肉身; 这才是你倒霉的根源所在。”
凡人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能量,她会早逝几乎是既定的结局,但同时肉身又有一定成长空间和弹性; 在达到运载极限前会得到强大魂魄的滋养,随着她年龄的增长,最终导致不管是在以魂魄为目标还是以血肉为食的妖魔鬼怪眼中,她简直是一块挂着快来吃我的招牌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唐僧肉,怎么能不引得心怀鬼胎的各路妖魔伺机而动。
甚至不止是妖魔,从一开始她被伥鬼缠住,到这次想要用她尸身炼僵尸的金大师,凡是看出她身上端倪又心术不正的人和非人,都会忍不住揩一把油。虽然不知她过去是哪路神仙,但现在这么弱,万一呢,说不定那么强大的力量就能为己所有呢?
而这土蝼也正是被她所吸引,甚至更糟糕,它是从昆仑山来的,它说不定知道她先前的来头,所以找准时机附在她最亲近的家人身上,干脆来了一出守株待兔。
“昆仑山的气息在你外婆家的院子里已经很弱了,它应该在她身上附了很久,我甚至找不到它当初是怎么进入人界的痕迹。”江鸿本来只以为是天界派人来守护苏茶,还想他们怎么会这么好心,没想到其实来的是只悄悄跑出来偷吃的食人兽,“真的要推算,我猜应该是从十二年前你外婆突然不再卧病在床开始,他们做了个交易。”
本来缠绵病榻多年的老人,遭受女儿女婿双双去世的打击,居然没有就此一病不起,而是有所好转,还顽强地独自将外孙女拉扯大,并坚持至今不曾再度病倒,怎么想都励志到超出凡人的能力范围。如果这其中有非人类的力量介入,就好解释多了。
实际上做交易时苏茶外婆并不知道这妖怪的目标其实是她的外孙女。
十二年前,当苏茶外婆得知噩耗,独自在阴冷潮湿的小屋里含恨弥留之际,一只奇怪的四角白羊走了进来。那白羊问她愿不愿意让它附身,被它附身后它可以帮她活下去,让她将苏茶养大成人,作为交换条件是完成任务后它要吃了她的肉身。
以她苟延残喘之躯换取对年幼外孙女的庇护,老人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下来,只是后来土蝼要收取报酬时她才意识到,为什么总是说害人的妖怪狡猾,因为它们确实很会趁虚而入,很会骗人。
但为时已晚。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它突然爆发了。”江鸿到现在还是有些没想明白,为什么这土蝼都潜伏了十二年了,偏偏昨晚坚持不住原形毕露,难道是因为看到他,觉得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苏茶听到他这句话,却突然大哭起来。
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外婆以为她找到了值得托付的人,觉得她终于长大,不再需要她的庇护了。
苏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起来,珍珠般的眼泪一连串地滑落。她为什么不和外婆说清楚,为什么不告诉她,她和江鸿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如果她解释清楚了,外婆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江鸿被她骤然爆发的哭声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她毫无形象地咧嘴放声大哭,眉毛眼睛痛苦地皱在一起,一闭眼又是一串晶莹的泪珠挂在了脸颊上。
“你……你先别哭啊。”江鸿被她哭得心都揪在一起,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是该先解决土蝼还是先安慰她。
“啊啊啊啊——”苏茶仰着头,用更猛烈的哭声回应了他。
在两人说话间,那土蝼也没有停下审视他们,边看边绕着他们打转,像是在寻找最合适的攻击角度和时机,眼中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满满的贪婪和嗜血。
它对苏茶的血肉志在必得,它在苏茶外婆身上潜伏多年,为的就是等她的肉身得到强大魂魄的充分滋养,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土蝼瞄准两人都没有关注它的一刻,张开嘴猛地向苏茶的喉咙扑去,然而入口的却不是鲜甜甘美、蕴涵丰富养分的人肉和鲜血,而是铁棍一样、又咸又硬的男人手臂,磕得它的牙都松动了几分。
江鸿被土蝼强大的咬合力拖倒在地,同时它锋利的角红光一现,向他的眼睛顶了过来,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擒住,一人一兽僵持不下。
昆仑山的生物不比凡间妖物,光凭他平日用来打掩护的法力难以秒杀,必须动用他真身本源的力量,但这么做势必会引起天界的注意,暴露他的行踪。这么犹豫了一瞬,江鸿就被土蝼掀翻在地,落于下风。
苏茶被他从土蝼的攻击下推开的时候就停止了哭泣,愣了几秒后举着长刀便准备加入战局,谁想就在长刀要劈向土蝼的刹那,它突然抬起头,将一张羊脸一歪,看着她再次充满恶意地口吐人言:“囡囡,你难道要杀外婆吗?”
土蝼的本意大概是想借此刺激苏茶,让她碍于对外婆的情分无法对它下手。
但它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苏茶不仅没有因为它发出外婆的声音而无法对它下手,反而对它怒目相向,一秒也没有犹豫,恶狠狠地向它砍了过来,凭着菌人所赠的宝刀和一副被冲天的怒火所支配的蛮劲,竟一举将土蝼右侧的两只角斩落,痛得它长嚎一声,无法再压制住江鸿。
江鸿抓住转瞬即逝的时机,一拳击穿它的腹腔,伸手在里面摸索起来。土蝼还没有死,在他手中不断挣扎,却被他身上泛起的一层黑气压制。这野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忽然意识到了这个正在掏它内丹的人是谁,不由追悔莫及,但来不及求饶,便被捏碎内丹,撕开身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看到土蝼不再动弹,卸了力的江鸿一下瘫坐在地,苏茶却发了疯一般上前又给它补了几刀,一时血花飞溅,长刀和她的脸上都不复光洁,沾满了斑驳血迹。
“我,外婆,才不会,害我!”她砍得气喘吁吁,泄完愤之后手一软,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她像是使尽了所有的力气,再站不住,两腿缓缓地向下滑,跪坐在土蝼惨不忍睹的尸首旁,又掩面大哭起来。
江鸿知道她心中一定异常悲苦,他一直拖到不能再拖才说出真相,也是不想让她面对这么残忍的事实。和她朝夕相处、无比信任的亲人,竟然同时也是觊觎她肉身、时刻想将她拆吃入腹的怪物,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接受。
“别伤心了,你外婆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替哭得有些打嗝的她顺了顺气。
苏茶还是大哭不止。
“其实近两年土蝼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但因为有你外婆的牵制它才没有成功,直到刚才她的意识彻底消失,土蝼才会利用她的声音来骗你。”
哪怕是土蝼彻底爆发后,在苏茶外婆的意志的努力下,它也没有立即对她下手,而是先吃了和她有怨的人。
“她真的很爱你。”
“你……你别说了。”苏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捂住他那张不会说话的臭嘴,“你这么一说,我更难过了啊啊啊啊啊——”说着她哭得更厉害了。
她当然知道外婆爱她,不然她也不会在明白真相后崩溃到这个地步。
她这下,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了。
都是因为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什么狗屁魂魄、狗屁体质,凭什么她的家人都要受此牵连?凭什么就是她?她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才要承担现在这种后果?
“到底凭什么啊——!”苏茶大喊出声,最后变成尖利的咆哮,那是直达灵魂深处的悲恸,刺耳得令她自己都耳鸣了一阵。
但江鸿就那么任由她捂住嘴,不反抗,不说话,也不伸手捂耳朵,静静地陪着她在黑夜中放声大哭。
52、她是谁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江鸿在两人离开彰善镇前通知了阿纨,让她在附近的同事过来处理土蝼食人事件。
天色犹未大亮,两人在小镇外的公交车站等车。
苏家一夕之间被灭门,苏茶外婆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这次回来; 苏茶算是彻底断绝了和彰善镇这个有过美好回忆又让她深恶痛绝的地方的联系。和她有深刻羁绊的人,不论好与坏; 都和她的过往一同葬送在昨晚,作为苏茶这个人; 在这个镇上; 从此大概只是一个代表扫把星的符号。
不过也无所谓了; 这世上唯一在乎她在镇上名声的那个老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她根本不用再考虑其他人在得知苏家灭门案后的反应; 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再回来。虽然已经流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 但只要想起外婆,苏茶就会鼻头泛酸; 干涩的眼睛疼得厉害; 心口也闷得像堵了棉花; 她甚至无法再面对她们共同生活的小院; 因此她和江鸿二人才会逃难一样天不亮就离开。
被将亮未亮的晨光所笼罩的彰善镇显出几分朦胧和沉静,不管昨晚它的居民们是否安眠,又是否做好迎接的准备; 古镇的新一天都即将开始。
看着这个她无比熟悉的小镇,苏茶恍惚间又觉得它十分陌生,或者说是在与生养她的家乡永别之际,她突然对自己二十二年以来的人生产生了不确定感。
她是苏茶,但是她为什么是苏茶?这个名字是她父母给的,但是她至今为止的霉运却是因为在她尚未成为苏茶前的际遇所致。在“她”不是苏茶时,苏茶的命运就被决定了。虽然“她”和苏茶拥有一样的魂魄,可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她”没有经历苏茶所遭遇的喜怒哀乐,而苏茶也没有“她”的记忆。
然而苏茶不是“她”,那苏茶又是谁?
到昨晚,所有在苏茶成长道路上起到重要帮助、阻碍和见证作用的人,所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因为“她”引来的怪物而不复存在。如果没有人能证明她的身份,那苏茶还是苏茶吗?
记忆会随着时间模糊,肉身会在岁月中腐朽,苏茶这个人格,也是迟早要消亡的,她只是千百个在转世中承担“她”强大魂魄造成的磨难的人格之一。
她恍然间觉得苏茶的人生仿佛一个笑话,她的性格、喜好、理想、抱负,好像根本都没有意义。
江鸿见苏茶双眼无神地盯着彰善镇,皱眉道:“怎么了?不想这么仓促地离开了吗?”
苏茶听到他的问话,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但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因为嗓子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
江鸿也觉得赶紧让她离开为好,免得触景伤情,只当她现在是因为外婆过世,受到的打击太大,完全没料到她会因此对她的人生产生怀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杀土蝼的时候他动用了极少的本源力量,但也冲散了身上不少隐藏他行踪的烟火气,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引来天界的关注。
江鸿脸色阴沉地抬起头,目光也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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