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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洋听了这句话，忍不住仔细看着他，啊，这样斜飞入鬓的眉毛，这样英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像是磁石一样诱惑人去亲吻，微微笑着时的神情，看上去聪颖又不失锐利——

　　就是一张让人失身的脸嘛……

　　她心肝儿颤了一下，看得太入迷了，险些切了手，她咝了一声，放下菜刀，看着手指，呜呜地生气道：“好痛。”

　　他笑了，拿过她的手指吹了一下，揉揉她的脑袋说道：“还是这么迷迷糊糊的？”

　　“说什么呢？我才不迷糊，怪你太好看了，让我走了神。”

　　他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指，意在安抚。

　　羊洋哼了一声道：“可恶，明明是带我来上床，结果把我骗到厨房，害我差点儿切了手——”说到这里，她回过头，冲他笑眯眯地问道：“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做了啊？”

　　他笑着看她，没回答。

　　“吃我吧，嗯？我比咖喱鸡饭好吃的，我保证啊？”羊洋一边说着，一边感到自己脸红了，啊，是该脸红，这样的话也是好家儿女该说的吗？可是——可是——既然迟早要上床，还是快点儿上吧，让这位迷人的国老师把自己吃个皮毛都不剩，然后心满意足地穿衣出门，拍拍屁股——不是——那个拍拍手从此老死不相见，这样简单干脆的关系，既容易开始，也容易结束，有什么必要拖泥带水地非要在回忆里抹上一股浓浓的咖喱味儿呢？

　　“不用保证，我知道你一定好吃，这个世界上比你更好吃的应该不存在吧？”他轻轻地说着，那个口气让羊洋连心跳都要停了，眼睛看着他，被撒了迷魂汤一样失去了自主意识，变成了一具地道的傀儡，只觉他好听的声音接着说：“但是就咖喱鸡饭来说，你做的，也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哪，这是胡萝卜，要洋葱吗？”

　　她迷迷糊糊地说要。

　　他把胡萝卜和洋葱一起递给她，看着眼前的傀儡伸手接了过来，他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吩咐了一句“做吧。”

　　羊洋转过身，麻利地切胡萝卜洋葱，被洋葱辣得流了两滴泪，也勇敢地擦掉了，将咖喱调汁做好了，浇在饭上，端到饭厅，然后拍拍手，笑嘻嘻地说道：“做好了，你吃吃看啊？”

　　他拿了调羹，坐下，舀了一勺放在嘴里，眼睛看着羊洋，抬起手示意她也坐下。

　　羊洋坐在他旁边，他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羊洋张开嘴吃了一口，一边吃一边对他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没有椰汁，味道差了一些。”

　　他没说话，头低着，并没有抬起。

　　羊洋看他安静得诡异，笑眯眯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问道：“这么香啊？舌头都吃得掉进肚子里了吗？”

　　他像是微微笑了一下，狭长的眼睛斜挑了过来，看着羊洋，羊洋被电晕了似地趴在桌子上，捂着通红的脸说道：“别这么看我啊，我会受不了的。”

　　“是吗？受不了——什么？”他问。

　　“上——床——”她呜呜地小声说，眼睛停在他脸上，想要犯罪的念头再也压抑不住，目光转向桌子上的那盘咖喱鸡饭，眼神极为怨念，真想把这盘可恶的耽误时间的东西丢进垃圾桶，起身二话不说地把这可口的绝色美人推进卧室……

　　他手中的调羹掉在盘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将羊洋吓了一跳，见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她扑过来——

　　哦哦，要被吃了，要被吃了，终于——，总算——，

　　那个盼到了……

　　妈妈对不起，你女儿今天下午要做一下午没家教的事情了，嘿嘿嘿。

　　这令人羞耻的念头占据了她的神智，以至于没听见手机响，直到国正则到了跟前，伸手将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她才猛一错神，冲他微微一笑，抱歉地说道：“等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我老师——”

　　他嗯了一声，嘴唇没停下，亲向她的脖子。

　　羊洋拿过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不是老师，先松了一口气，等回过神来，发现不是老师，是老妈，她吓得一把推开国正则，心虚地走到窗子边，畏首畏尾地喂了一声问：“妈妈对不起——您老人家找我什么事？”

　　她妈狐疑地问道：“对不起什么？”

　　羊洋咦了一声，吓得险些咬了舌头，亡羊补牢地说道：“没什么，对不起——那个电话接得晚了，有事吗？”

　　她妈疑心犯了，哼了一句说道：“突然这么懂事——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哪能呢，您女儿老实着呢，怎么可能做亏心事——您这个点儿找我什么事啊？”羊洋心情平复了一些，瞄了一眼国正则，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显然在等自己打完电话。

　　“我是告诉你，萍姨回话了，人家小伙子说要跟你交往试试，你今天晚上回家，我们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羊洋哦了一声，隔了一会儿，Double哦了一声，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耳中听着母亲交代自己晚上一定要回家等等巴拉巴拉，她只能嗯嗯着，全都答应了，直到母亲挂了电话，她愣了好一阵子，才收了手机。

　　怎么说呢，万事不过三，三次都没有上成床，看来真的是只有眼缘，没有肉缘，可能是因为马上就要跟别的男人来一场正式的恋爱关系，这样看着他，发现阴差阳错认识的这位国老师，真的是平生所见的最高档的男人，就那样简简单单地站着，看去优雅又不失强悍，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吸引力。

　　可惜，这样夺目的雄性，不是自己的呀。

　　她快步走过去拿了包包，背好了，抬起身，对一脸惊讶的他解释道：“那个——我——妈妈有急事找我，让我马上回家一趟，我必须走了。”

　　“这么急吗？”

　　她点头，冲他笑了一下说：“那个——那个刚才你也听见了，我妈妈是个非常严格的人，要是知道我在外面胡来，她可能会很生气，所以——所以对还处在婴儿期的我来说，我可能没办法再跟你随便出来了，国老师，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行吗？”

　　他下颏绷了起来，棱角分明的嘴唇向内抿着，乌黑的眼睛落在她脸上，看得羊洋好不容易聚拢的意志几乎崩溃——所以这就是他每次委屈时候的神情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可爱啊？

　　简直——简直是杀人不用刀……

　　（ノへ￣、）

　　“拜拜。”她头也不抬地轻声说，转过身，向门口走过去。

　　一身的咖喱味，还不能先回实验室呢，得先回到公寓里，将身上的衣服全都换了，清洗干净，甩掉满身满心的负累，轻轻松松地投入到实验中去——

　　还有那盼了很久、很久的爱情……

　　“别走。”她听见他在自己身后说。

　　她没有停下，拉开门，一只脚踏出他的家，终究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看他站在原地，眼睛盯着自己，片刻之前委屈的神情已经从他脸上消失，相识以来第一次，她从他脸上看到那样又骄傲又尊贵的神情，是的呀，确实是个骄傲的人啊，如果不是这两天的奇遇，让自己阴差阳错看到了光屁屁的他，在路上跟他这样的人觑面相逢，也会觉得他是个又骄傲又炫丽的男人——

　　炫丽到高不可攀——

　　应该是伤害到他的自尊了吧？连续三次，让他无功而退，连自己身上一根汗毛都没有吃到，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只是被耍了三次而已，任谁都会生气的吧？

　　可怜的咖喱鸡饭，不知道自己走后，是不是会被他丢到垃圾桶，为了哄女人上床，他真的是费了一番心思呢，即使明智如自己，清晰地知道不过是一夜情的炮友而已，不也是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动心了吗？

　　不知道从今以后，什么样的女人会得到这人生奖赏一般的男人？

　　唉，想这些干什么，跟自己全都没有关系了呀？

　　她乘着电梯到了一楼，她记得这附近是有地铁的，自己爸妈住的房子也在地铁附近，要不要干脆回家一趟算了？作战计划什么的，老妈似乎斗志高昂呢，老人家为了将自己嫁出去，多年不见这样的干劲儿了。

　　作战吧，有什么理由自己一直单身？哪里不好了，明明哪里都好，凭什么我要每天晚上一个人凄凉孤单地躺在床上，而全世界非单身的女人都能搂着她们的爱人？没有爱情，没有伴儿，这样年轻的身体饥渴的滋味真的尝够了，一个月，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推倒他……

　　哪怕他是万里长城——

　　可是，是一个长得什么样子的男人呢？

　　她仔细回想着相亲男人的模样，想了很久，国正则的脸始终挡在前面，惊讶、好奇、微笑、皱眉、饥渴、情动，喘息的声音，宾馆里逆着光，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扣子时略微有些着急的背影……

　　匆匆的脚步停了，她伫足踌躇了一会儿，转过身，向国际花园走回去，到了台阶上，迎面看见电梯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丰神俊朗，俊美得让观者呼吸一窒。

　　正是国正则。

　　她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却看见他并不是一个人，目光落在他的同行者的身上，她神色暗淡了一下，隔了一会儿，解脱了似地冲自己笑了一下，转过身，快步向地铁站走过去。

☆、第十三章　游泳

　　推开家门，家中没人，钻进自己的房间把衣服换了，洗了澡，出来吹干头发，听见外面房门响，她妈妈龙老师进来了，拎着点儿瓜子花生，看见她，眼睛瞪大了说道：“这个时间回来了？”

　　羊洋最怕她妈，从小到大的反抗从来都没有吃过好果子，她是孙猴子，龙老师就是如来佛，她嗯哪一声，挑她妈爱听的话说：“我这不是总算被人家看中了吗？我一高兴，实验也干不下去了，干脆跑回来，听听您都有什么建议？”

　　她妈妈果然很高兴，将手里的瓜子花生放下，转了一圈儿，回来拿了一沓资料，对女儿说道：“照片你先收着。”

　　“有照片啊？”羊洋惊讶地问。

　　“当然有了，我不先看看人，怎么可能让你去见？”她妈理所当然地说。

　　“那您怎么不给我看啊？”

　　“你看不中，然后不去见了怎么办？有些人不上相。”

　　姜是老的辣啊！

　　不过真的长得好看的人，应该怎么照都好看吧？像是一卡通那么难看的证件照，人家国正则不是也照得很不错吗？

　　她端详着手中的照片，刚刚看了国正则那张脸，再跟眼前的男人作对比，当然会觉得照片上的人平平无奇，不过，找个长久的恋爱对象，她也并不是那样看中脸。

　　最重要的是合得来。

　　“这是他的业余爱好，有个清单，你仔细看看；这是他喜欢的护肤品牌子，你记下来；这是他家长辈的职业和亲戚的清单，我都做好了，你记住了，心里有个数。”

　　羊洋见老妈这工作做得这个细，亲闺女都吓了一跳，这多年的组织工作真不是盖的啊，连人家在哪个地方晨泳都调查出来了。

　　“叫马文瀚啊，这真是闹了笑话了，呵呵呵，我是一只羊，他是一匹马，这个配对会不会生出骡子啊……”

　　她话都没等说完，就挨了她妈妈一巴掌，“骡子什么骡子，没正经，你说说你，相亲失败这么多次，都不长记性，人家男的一听见你这个说话口风，是不是就不能愿意了？本来你就学历高，职称高，个子高，三高又二十九了，不注意点儿能嫁的出去吗？我辛辛苦苦地到处找人调查拟定的这个作战计划，你不配合有什么用？”

　　羊洋被打得呜呜地哼，三高都出来了，妈妈也够能扯的，马文瀚，呵呵，跟马文才好像啊，是不是穿越千年的亲兄弟呢？

　　不想被老妈打，这句话还是憋着吧，啊，想到这里，还真是有些惦记国正则呢，起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错了也不怕，是因为不指望跟他发展长久正式的关系吧？

　　不指望回报，当然不用多重顾虑了呀？

　　“你还有没有游泳衣？”龙老师问羊洋。

　　羊洋点头，知道她妈妈什么意思，摇头说道：“总不能第一次约会就在游泳池边上吧？多大的氯水味儿啊，一点儿情调都没有？”

　　“懂什么，女儿，告诉你，这是我的心得，你得仔细记着——”

　　羊洋看龙老师神色凝重，知道妈妈又要出些不得了的主意了，心中一激灵，就听妈妈指导道：“相亲这回事，就是太正式了，男的女的都容易放不开，所以我看这男的喜欢游泳，我就觉得有戏，你穿上游泳衣，去那家游泳馆，跟他来个不期而遇，把太过正式拘谨的相亲关系随意化一些，这样俩人就都能放开了，怎么样，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羊洋笑嘻嘻地对老妈说道：“高明。”

　　她妈很得意。

　　“不过——”羊洋习惯性地泼老妈冷水，泼得很拘谨，怕触动龙鳞，又惹妈妈不高兴，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没考虑到女儿这身材吧？我这种没胸没屁股的，其实最怕的场合就是游泳池哦，马文才本来愿意跟女儿接触一下，到那儿被穿着游泳衣的我吓一跳，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马文才什么马文才，马文瀚！”

　　羊洋不以为然地嘻嘻笑了一下，把她妈龙老师气够呛，恨铁不成钢地数落女儿道：“这没心眼的傻闺女，总是笑嘻嘻的，我都要愁死了——你腰不粗腿不短，就是黑了点儿，胸部小了点儿，屁股平了点儿，别的地方哪儿比人差了？”

　　羊洋知道老妈这些话确实都是在夸自己，从小都被这么“夸”习惯了，她伸手过去跟母亲的手对比，小麦色的肌肤跟母亲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截然相反，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生就黑，加上项目的关系，经常要跑现场，比天生的皮肤还要黑了一倍。

　　希望马文瀚钟意自己这样健康的肤色啊！

　　她拿着老妈拟定的作战计划回了卧室，她整个的童年和少女时代都在这间卧室里度过，呆在里面，就觉得无比安心，那些童贞尚在的年纪里所经历的所有单纯的事情，时至今日，竟然成了弥足珍贵的记忆。

　　人啊，为什么要长大？

　　如果不长大，妈妈也不会每次看见我就变身唐僧，我也不会一个人搬到青年公寓去住，从早到晚只有自己一个人，将寂寞无限地放大。

　　那样在找个伴儿这件事上，或许会从容许多吧？

　　游泳衣——

　　她想到这里，下床拉开柜子，从里面翻出游泳衣，一共两件，还是三年前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买的，很保守的式样，腰部都带着裙边，遮住了她平平无奇的屁股，呵呵，遮什么遮啊，又不是蓬蓬裙，这种游泳衣也就是个心理安慰罢了，一下水所有的布料全都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看得清清楚楚，呵呵，屁股君，这次你没跑了哦，马文才不知道会不会欣赏你的一字形曲线呢？

　　哦哦，是马文瀚。

　　她躺在床上，听见手机嘟嘟地响，打开，Q　Q上李成渡问她怎么没去实验室，她随口说了个家里有事，打听了一下实验进展，李成渡回答了，师尊用二十万年薪特聘的博士后，动手能力甚至比自己还强，羊洋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信赖李成渡。

　　“晚上有时间吗？”李成渡发过来消息。

　　“干嘛？要我过去？”

　　“不是，晚上洪云说去看电影，要不要一起去凑热闹？万达那边儿搞活动，听说可以玩个通宵呢。”

　　羊洋发了个呲牙笑给他，答应了，约了五点半万达碰面吃饭，对着手机，她嘿嘿笑了出来，心情比先好了许多。

　　李成渡呀李成渡，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不会是为了追自己，特意拉洪云那丫头当电灯泡吧？

　　如此说来，自己也不是没人要嘛，虽然李成渡不来电，但是被人追求总是开心的啊，无比迫切想要脱单的这个时候，知道还有人喜欢自己，多增加一点儿自信心相当于多增加一点儿魅力吧？

　　客厅里传来老妈的声音，喊她出去吃东西，吃到一半儿，羊爸回来了，一家人坐着聊天，五点羊洋换了一身衣服赶去万达，跟洪云李成渡三个人逛到晚上十点，洪云要玩通宵，羊洋告饶道：“不行哦，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有约会呢。”

　　洪云愣了，不由得看了一眼李成渡，然后奇怪地问道：“约会？羊老师你有男朋友了吗？”

　　羊洋嗯了一声说：“刚相亲成功的，还不算男朋友，不过我明天早上跟他约好了，在海景公园那边儿的游泳池游泳，今天晚上不能熬夜，怕有黑眼圈呢。”其实没约好，不过自己并不喜欢李成渡，还是早早撇清关系为妙，不然得罪了这个得力干将，私事影响了公事就不好了。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带上游泳衣，直奔海景公园的露天泳池，到了那里一看，泳池里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呵呵，太积极了，人家还没到，既然是假装的偶遇，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