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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八零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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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完痧后,大娘又把廖青梅的毛巾替她垫到背上吸汗,才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扯完痧后,脖子一直火辣辣的,廖青梅头总算没有那么晕了,扯的时候就有些发汗,没过多一会,一边的鼻子自然就通了。

    刚和大爷大娘道过谢,大爷和大娘就要下车了,临下车前大娘拍着廖青梅的手叮嘱她,“你这刚发了汗,还吹不得风,最好还要把汗湿的衣物换了,听大娘一句话啊,小两口打打闹闹没事儿,就是别置气,知道不。”

    说完,大娘就颠着脚跟着大爷的脚步下了车,廖青梅脑子一时还没来得及分辨大娘是什么意思,目送两老下车时,一眼就看到了一直跟在车后的汽车。

    江景程正坐在驾驶座在担心地看着她。

    因为大爷和大娘稍微明朗的心情瞬间变得阴郁起来,廖青梅沉着脸,心底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雪上加霜的是,大爷他们下车后不久,中巴车就陷泥坑里了,这大冬天的大家都下车去想办法垫草找砖块推车子去了,廖青梅是个病号,大家都不让她下车,就让她在车上呆着。

    廖青梅倒是想帮忙,但她现在混身都没有力气,就算去了,也只能是帮倒忙,她想下车减轻重量,也没人让,这大冬天的他们下车也冻得够呛,廖青梅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下车推车,可惜的是推了好一会的车都没有推动。

    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江景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到前头去,在车尾套了绳子,和大家一起,借着汽车的动力把中巴车拖出了泥坑。

    廖青梅闭上眼,不想看和江景程有关的一切事务,可江景程半点也不让她清静,等大家就地用雪洗了手陆续上车后,走在最后的售票员大姐上车后塞给廖青梅个滚烫的汤婆子。

    真是糟心!

    正是江景程车上的那一只,廖青梅皱眉,看了眼汤婆子,又看了眼站在车外的江景程,直接拉开窗把那只汤婆子给扔了下去。

    灌满水的汤婆子啪唧掉在雪地里,砸落一个深深的雪坑来,江景程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雪坑似的,破了个大洞,那汤婆子不是砸在雪地里,而是砸在他的心上。

    “唉,这位女同志!……”售票员大姐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汤婆子已经飞出了窗外,再看窗外江景程看廖青梅的眼神,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难受起来。

    转脸就想说廖青梅两句,不是这么办事的啊!

    不过廖青梅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她淡淡地冲售票员大姐说了声对不起就闭眼靠在车窗上休息起来,江景程为什么要借别人的手给她送东西,不就是看准了她极有可能会顾着别人的面子把东西留下吗?

    不得不说,某方面江景程是成功了,虽然东西她没留下,但她现在心里确实难受,她刚刚态度虽然冷淡,但心里觉得特别对不起售票员大姐,非常内疚,这里头的事根本就和她没关系的。

    可要廖青梅强忍着难受接受江景程的好意,她也实在做不到,她的行为是有些冲动,但是她那一刻只想这么干,她也这么干了。

    售票员大姐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叹了口气摇摇头没再说廖青梅什么,转身回了前头。

    小姑娘看着也不太好受的样子,再者人家小两口闹气,她掺和进去也不像话。

    车里的人面面相觑,倒是没人说教什么,实在是廖青梅现在的样子太过虚弱,女同志耍点小性子也是寻常。

    等售票员大姐坐好了,车子缓缓发动起来,江景程满眼受伤地看着廖青梅渐渐远远的侧脸,心底一阵无力,很久过后,才垂头把地上那只孤零零的汤婆子捡起来放在了车里,这一次他没有再往上紧跟着中巴车走,而是远远地缀着。

    这种时候,大概廖青梅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闭目坐了一会,廖青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大概生病的人格外脆弱,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会无限放大,手里捏着从上车起就被她攥在手心的小军功章,廖青梅拼命克制着泪意。

    顾铭朗,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在哪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最温暖的地方(+2)

    中巴车只是过路车,到了半路廖青梅下车继续转车,辗转一整天过去后,廖青梅终于在晚上九点前赶回了靖北。

    大院门口,廖爸跺着脚让廖妈赶紧进屋里暖着,他在门口等闺女就好,被等得心烦意躁的廖妈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要回你回,我的闺女不用你疼!”

    “你看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廖妈一个眼刀过来,廖爸声音立马就小了,“行行行,你闺女。”

    廖青梅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念大学这样的人生大事,她们当爹妈的也没送送她,好不容易孩子回来了,怎么也得接着人才行哪,而且廖青梅一去就是大半年,廖妈心里早想得慌。

    先前家里收到的信,是说晚点下午四前点也能到,可没料到廖爸领着廖昊宇在火车站等到五点半都没等到人,问过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才知道,火车早就过停过又走了。

    说好了是这趟车,又见不到人,也没有音信,廖家父子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但回到家里还得稳着端着,不让廖妈、廖奶奶她们太过担心,心里却想着等会见着廖青梅肯定要好好训她一顿。

    这孩子太不省心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不是存心让家人人担心么!

    廖妈心里也有这个想法,父子俩失望而归,没有见到闺女的廖妈当场就冲他们发了火,饭也不做了执意守在大院门口等着,等是等着,但心里火气同样不小,虽然大半冲着廖爸去了,但还有小半是留给廖青梅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差不多快九点钟,看到从山轮车上下来的廖青梅时,廖妈还有点不敢认,她养得白白净净脸上终于多了点肉的闺女,怎么一个学期过去黑了不说还瘦了那么多?

    廖妈扑上去拉着廖青梅嘘寒问暖,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廖青梅的不对劲,这孩子竟然发着高烧!

    “快进屋!”廖妈也顾不得问什么了,那些责怪的话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忙拉着廖青梅往家里走,至于行李什么的,不是还有廖爸么。

    回了家,廖昊宇正和廖青兰摆碗筷,小婶抱着个小娃娃坐在一边逗着玩,廖奶奶还是从前的老样子,坐在小厅里听着收音机翻着历书在看,见到廖青梅回来也没个明显的笑脸,就抬起眼皮看了看。

    “青梅回来啦!快进屋,冷了吧,你咋这么晚才回屋啊,你爸你妈都快急死了。“小婶现在的有儿万事足,红润的胖脸上溢满了笑容,见着廖青梅念叨了她两句,就喊她去见老廖家最小的弟弟,廖昊鹏。

    廖青梅现在正病着自然没敢过去,远远地看了眼,小娃娃大眼睛提溜提溜地转着,小手拽着小波浪鼓玩得正起劲,廖青梅觉得这小弟弟果真像青兰信里讲的那样,特别虎实可爱。

    知道廖青梅病着,廖小婶也没强求,抱着小鹏鹏和堂姐打了个招呼就算完。

    放下东西,廖青梅便被廖妈压着去洗了个热水澡,才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讲话。

    见到家人的欢喜,让廖青梅心中那点不安总算是淡去了一些,也没心思再去胡思乱想,饭桌上连饭着顾不上吃,尽顾着回答廖昊宇和廖青兰层出不穷的问题。

    最后还是廖妈看不过眼,喝止了廖昊宇两个,让廖青梅好好的吃了饭早点去休息。

    饭后被赶回房间的廖青梅坐在床上完全没有半点困意,看着和她离开前没有丁点变化的房间心底暖暖的。

    这半年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虽然当时在背后捣鬼的人没有抓到,但是明面上的真凶刘四瘸和赵香莲都被判了刑,刘四瘸当时是跑了,跑到北方的黑矿里讨生活,要不是矿上出了事故,公安还真找不到他人。

    刘四瘸抓捕归案后,潜逃在老家的赵香莲也跟着落网,这对夫妻不仅涉嫌故意伤人,还涉嫌拐卖儿童,刘四瘸这回是真被赵香莲坑得进了班房,时间还不短,十年。

    至于赵香莲,她虽然不是主犯,也被判了半年,而失去了最后的靠山,唯一能包容她的人,被关了半年后再放出来赵香莲也老实了许多,再也蹦达不起来,见到廖家人从来都是绕道走。

    紧接着,廖小婶生下了前世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廖昊鹏,廖青梅多了个小堂弟。

    她们家和李国梁合作的小摊意一直蒸蒸日上,厂区门口的店面落成后不久,李国梁就把摊子升级成了店铺,请的人也不止刘爱华一个人。

    听廖青兰话的意思,李国梁似乎和刘爱华处得不错,只怕不久就能吃到两人的喜糖,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这两个确实挺适合的。

    廖二叔把卤菜生意全盘接了过去,也做出点名堂来,现在厂区这边的人家提起廖家卤味都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来,今天廖青梅回来没有见到廖二叔,那是老家有位没出五服的老人家过身,廖二叔做为代表回老家吊唁去了。

    当然也有不愉快的地方,廖妈和顾小姑大打出手的事在廖昊宇不小心说露嘴的情况下,廖青梅也知道了。

    想到顾小姑,廖青梅本来发疼的脑袋就更疼了,廖妈推门进来时候,廖青梅正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不舒服你倒是说一声啊!你这孩子,要我说你什么好!”廖妈把水杯递了过去,摸了摸廖青梅的额头,还算正常。

    托车上陌生大娘的福,廖青梅觉得自己扯过痧后已经好了许多,没见这会都不怎么烧了吗,廖青梅把廖妈的大手拉下来,贴到脸边,“妈……”

    这一个学期以来,廖青梅忙着像只陀螺,训练上的事学习上的事容不得半点分心,虽然很想家里,但这份思念从来都是刚冒出头就被压了下去,现在真正了家人,廖青梅不仅眼窝发酸,心里也是酸酸的,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都是大学生了,怎么还这么黏糊呢。”廖妈心疼地坐在床边,有些不好意拉下自己的手来,廖妈有这时候父母的通病,不太习惯和子女太过亲密。

    母女两个说了些贴心话后,廖妈无视廖青梅欲言又止的表情,叮嘱她早点上床休息,就替她关灯出了门。

    关上门的瞬间,廖妈轻轻地叹了口气,廖青梅知道她和顾小姑打架的事,她自然也知道廖青梅和顾铭朗合好了的事。

    想到顾小姑明里暗里的那些明嘲暗讽,廖妈深吸了一口气,她爱说就让她说去吧,不管怎么说,自家孩子的心意最重要,她们当爹妈的不至于这点闲话还听不得。

    廖青梅不知道廖妈心底的想法,摸了摸晒着松软的被褥脱衣躺下,刚躺下闭眼的瞬间,那种突然被人压上身的感觉瞬间袭来,廖青梅一惊,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黑暗里坐了十来分钟,廖青梅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吞了吞口水重新往被子里钻去,姿式却有了极大的改变。

    她蜷缩着身体侧躺着,手心里紧紧攥着手表,很久之后才闭着眼睛进入浅眠。

    今天廖青梅回家,原本住在小院那边的廖小婶和廖奶奶都回大院来吃饭,饭后没多久廖奶奶和廖小婶就抱着廖昊鹏回小院那边去了,廖青兰这半年为了方便学习一直住在大院这里,睡的就是廖青梅铁架床的上铺。

    十点多钟,廖青兰帮着收拾完,就端着廖妈给她姐准备的热水就进了屋。

    生病的人多喝点热水容易排汗,廖青兰端着水杯伸手去喊廖青梅起床,“姐,姐?起来喝点水再睡,姐?姐?!”

    此时的廖青梅身体弓起,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廖青兰先前手挨着的地方完是湿腻腻的一片,连被褥都被廖青梅汗湿了大半。

    廖青兰一惊,顿时急得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伯娘,伯娘,你快来!”

    廖妈还在屋外收拾,听到她的惊叫声立马就冲了进来,一见廖青梅那样子就急了,这时候廖爸和廖昊宇去送廖奶奶和廖小婶还没有回来,家里只有廖妈和廖青梅两上。

    这时候也顾不得再等廖爸她们了,廖妈如忍着慌乱,先给廖青梅把衣服换好,再指挥着廖青兰想办法把廖青梅移到她的背上,“青兰,去伯娘屋里拿那个黑色的皮包跟上,快点。”

    说完廖妈背着廖青梅就冲了出去。

    廖青梅这一路几乎就是冒着风雪回的家,靖北这边温度虽然高那么一两度,却还是冷得吓人,寒风在黑夜里打着旋儿刮到人脸上像冰刀子似的。

    江景程一路跟着廖青梅到大院门口,目送她被廖爸廖妈接近家里后,他的车还是停在那里,一动没动,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他现在赶回家还赶得及老爷子的生日,但他自暴自弃地完全不想动。

    昨晚一晚上没睡,又连续开了一整天的车,江景程累得连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料到廖青梅不可能再出大院,他趴在方向盘上就那么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生生与廖妈一行错过。

    若是平时廖妈也能勉强认出江景程的车,但这时候她心急忙慌的,只想快点赶去医院,哪里会注意一辆停在阴影里的汽车,更不会想到里头睡着的人江景程。

    这半年来廖青梅结实了许多,体重并不轻,至少对廖妈来说一点也不轻,但廖妈此时背着廖青梅却身轻如燕似的跑得飞快,廖青兰不过是拿个包的工夫,差点儿就没追上。

    跑出大院快到厂区那块,廖妈终于遇上了踏着夜色归家的廖爸,廖妈一直绷着的情绪终于撑不住了,“老廖啊,青梅发高热了,快送医院啊!”

    廖爸也是大惊,立马从廖妈背上接过廖青梅就往医院方向跑,

    “胡闹,都四十一度,怎么这个时候才送过来!”

 第一百三十章 重伤

    临时战地医院急救室,老邓被外科主任劈头盖脸一顿骂,半句反口也不敢打,目光担忧地看向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顾铭朗。

    陪在一旁的军医张伟清满脸急色,自责不已,那天顾铭朗晕倒在营区附近,几度病危,但最终他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并以最快的速度恢复重回战场。

    那时候张伟清还不知道眼前的孤狼,是为了任务能够透支生命力的狠人,他对敌人是狠,但他对自己更狠。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说漏嘴,他也不会冒险去取药品。”张伟清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后脑勺铛铛砸着墙壁,从来只流血不流泪的汉子,这会也压抑不住泪意。

    那天顾铭朗找回的样本中确实有咬伤战士的毒虫,找到的源头,对症下药就容易多了,当即他们就向上级申请了药品,但是那时候他们处于被敌军半包围状态,要想取得药品必须饶过敌人的封锁,这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不能及时取得药品,不仅顾铭朗他们深入腹地的险白冒了,两个战士的生命也即将无法挽回。

    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越敌人的火线,去取药,但这极其危险!

    他就是无意中念叨了一口,被在大本营医护处休养的顾铭朗听到了,然后……

    “都是我的错!”张伟清喃喃地念着,头还在无意识地往后砸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心里的自责。

    老邓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却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张伟清一个,他是军人,但他也是个人,他有自己的私人感情!有自己的喜恶!

    能忍着不上手揍人,已经是他在极力克制并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也是他的“战友!”

    十来分钟后,空寂的走廊里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史克朗一路急奔过来,身上全副武装,他这是刚从前线下来,还没来得及归队休整。

    他看了眼急救室,焦急的目光探寻地看向老邓,老邓悲痛地冲他摇了摇头,史克朗双拳紧握,看了眼还铛铛撞着头的张伟清,目光陡然阴沉起来,下一秒张伟清整个人就被他给揪了起来。

    部队医护人员虽然也有常规训练,体能训练这些,但和史克朗他们这样的正规军人来比,体力和武力上差距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张伟清现在精神十分颓废,他心知史克朗是要揍他,却半点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揍吧,真揍了,他心里还要好受一点。

    史克朗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狠狠的一拳把他揍飞,张伟清倒在地上,下意识地摸了摸唇角,才发现指间腥红一片,出血了,“我是该打,我是该打……”

    史克朗猩红的双眼怒视着被甩到地上还一副死人样的张伟清,大跨步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下去,“你是该打,你难道不知道孤狼的状况么?你敢说你到他面前说的那些话真的是无心的?”

    “我是无心,我不知道……”张伟清喃喃地道,却不敢直视心底最深处的答案。

    “你不知道?”史克朗讥讽地勾起嘴角,“孤狼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敢说你不知道?你不就是笃定他听到消息后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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