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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薄凉前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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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蔓青,我要走了。”

    两人挣扎纠缠的动作突然停止,梁骏驰猛的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将沈蔓青牢牢的抱在怀里。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最亲密的距离。

    沈蔓青没有挣扎,脑子里还在思忖他那句话里的意思。

    “你……要去哪儿?”

    “学术界里组织的古墓考古活动,我……是A大领队。”沈蔓青身上是“一千零一夜”一样的味道,时间久了,这种味道就更浓,但梁骏驰一点也不厌恶,尽管他知道这是种恶俗的气息。

    有一种人,出淤泥而不染,古文虽然矫情,但诚不欺我。梁骏驰心里,沈蔓青就是这样的人。

    “会去很久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要根据发掘情况来看,但短时间内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

    他要离去的消息,突然在她心底生出一种不舍的情绪。

    除了他出国留学的那几年,她认识他十六年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要长途远行,而且归期不定。

    梁骏驰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松开她,笑笑说:“我们认识十六年了,杨过都等到小龙女了,我看来是等不到你了,你就当我去疗伤了吧……回来,我就痊愈了。”

    “你别这么说,骏驰……我,对不起。”

    冰凉的吻,落在沈蔓青的眉间,以一种郑重的姿态,行一个告别的礼,为的不知道是这一次的远行,还是他十六年彼此心照不宣、最终无果的暗恋。

    “我是真的、真的,爱过你。”

    “哈……真丢脸,说这么肉麻的话,咦!果然不太适合我啊!”梁骏驰迅速拿起桌上她调好的酒,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单独调的酒,总算是没再沾韩澈那混球的光了。”

    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清冽的酒从嘴角沿着他白皙的肌肤往下滑落,他对着沈蔓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耀眼的让沈蔓青顿时两眼溢满了灼热的液体。

    “韩澈那小子,这次闹了大乌龙了,活该,该他受罪!让他继续搁那痛苦吧,哥们要去享受‘策马啸西风’的快意人生了!

    蔓青……帮我跟他说,保重,还有我祝福他。”

    沈蔓青看他站起身往外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比较合适。一张嘴到:“你不亲自跟他说吗?你们,就跟亲兄弟一样。”

    梁骏驰浓眉一挑,豁达的流光在眉宇间浮现,笑笑:“不了,这两天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去的时间很久,环境和条件也比较艰苦,不准备好了,怕到时候难交代。

    还有,我可没他这么傻的亲兄弟,连自个老婆是不是侄女都能闹错,真笨!”

    可是,还真是有福气!眼角有些湿,不敢回头看沈蔓青,摇摇手,拉门出去了。

    沈蔓青在他走了之后,一个人呆坐了很久,想她、想韩澈、想梁骏驰,这些年,匆匆而过,居然已经十六年?

    天晚了,她也没有开灯,还是前头的酒保来敲门,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到前面去处理了些事,想着韩澈睡了一下午,应该也是醒了。于是折到他房中去看看。

    门一推开,韩澈已经醒了,正靠在窗前。

    身上换了浴袍,头发也是湿的,看来是洗过澡了。但他手里依旧握着酒瓶,就连杯子都没用,就着瓶口就那么一口一口喝着。

    这样已经过了很多天,沈蔓青理解他心情不好,但此刻却也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瓶,韩澈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竟然就叫她夺走了。

    “嘁……还给我。”他语气平淡,没有抑扬顿挫。

    沈蔓青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拿起酒瓶就往自己嘴里塞。她是在欢场混迹多年的,酒量自然不在话下,可这么烈的酒,以她这种方式喝,还是很容易醉酒伤身的。

    “你干什么?”韩澈见状才了悟似的冲上前夺过她手中的酒瓶。

    一瓶酒已被她灌下去一大半,酒气在两人间萦绕。沈蔓青妆容精细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狰狞的气势,独独仰望着韩澈的姿势依旧落寞而倔强。

    “你喝啊,你不是想要喝吗?我陪你喝,今天韩哥要喝多少,我沈蔓青奉陪到底!”

    隔着一臂的距离,韩澈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后的了然。胸廓急遽起伏,压抑著心中剧烈的涌动,一直凝视着眼前满身倔强的女人。

    她也丝毫不躲闪的回望着他,他在她的目光中颓然的败下阵来,缓缓侧过头,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蔓青,你不必这样,我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我再怎么糟践自己,还是活的好好的,可是,真真,却被我伤成这样。

    韩澈颀长的身子顺着玻璃墙壁一路下滑,声音越来越小。

    看出韩澈已经动摇,沈蔓青趁机将酒瓶一脚踢得远远的。残余的液体撒了一地,她也没空去顾及。

    “韩澈,你想要怎么做,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真真告诉过我……”沈蔓青抬起手想要将韩澈抱在怀里,可抬起的手在空中举了半天,最终还是落在身侧。

    韩澈摇摇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我原来可以的,我原来可以好好爱她的,我明明想过要把最好的都给她,怎么就成了这样?”

    简单的话语,千斤鼎一样堵在韩澈喉头,那些沉痛的甜蜜,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沈蔓青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安慰不了这样的韩澈。伤害总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抹杀。

    她却突然从韩澈的话里,想起了一件事。

    双手猛地盖住韩澈的膝盖,扫开他挡在眼前的手,选择忽略他眼里的湿意,急问到:“韩澈,我问你个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邵婷’的人?”

    “邵婷?”韩澈仓促的擦了擦眼角,疑惑的点点头。“当然认识,怎么了?她是真真的母亲!”

    沈蔓青嗤笑一声,也歪在了地上。

    “韩澈,你喜欢过她吗?”

梦断 第189章:猝然离世

    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生活还是在继续,即使它已经满目疮痍让你不忍心再睁眼面对。

    当聂真真再次睁开眼,和煦的阳光洒满窗棂,年轻的母亲正在给自己调制早餐喝的饮料。

    聂绵卿看她醒了,将床栏一拉,餐桌也替她支好了,清淡的饮食,控制了盐量、蛋白量,清汤寡水一样。

    她将勺子递到女儿手里:“快吃吧,吃好了,去看看爷爷,你这一病,病了好几天,爷爷总念道着,我是说你功课忙,身体又有些不舒服,是我拦着没让你去看他,今天要是再不去,我也瞒不住多久。”

    聂真真乖巧的点点头,这一次病的太过凶险。之前对于她的病情,家里人一直也都没有什么隐瞒,不过这一次,聂真真问起的时候,总觉得聂绵卿有些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

    她在卫校念了两年多的书,这两天的饮食变得这么厉害,一看就是严格根据医嘱来的低盐、低蛋白饮食,她还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个巧合。

    不过,聂绵卿不说,她也不想问。问了,恐怕也只有让母亲更难过。她刚才都没有察觉,她和自己说话时,嗓子眼不自觉的哽咽了一声。

    为了不使聂绵卿担心,聂真真强撑着将准备好的饭菜吃了大半。

    吃完饭,换去身上的病号服,转身就随着聂绵卿到了韩振天所在的病房。韩振天依旧很虚弱,但呼吸已经畅顺,他们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脱去呼吸机。凶险的时候,总算是过去了。

    看到聂真真来,韩振天精神立即好了很多,才刚脱去呼吸机,没说两句话,脸就挣的通红。

    急的聂真真转身就要走,韩振天看她真生气了,才忙住了嘴,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

    “爷爷,我想跟你说件事,我想亲口跟韩澈说,等你身体好了,我就亲口跟他说。关于我要走这件事,我会跟他商量的,被抓回来这种事,我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韩振天很是疑惑,他觉得聂真真的这种行为太过冒险,他明明就已经帮她联系好了君老大,只要这个人出马,就可以安排带她走的远远的。她却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路?韩澈能同意吗?

    “爷爷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那个叫君老大的人,我也会去拜托,只是这一次,我想要开诚布公的同韩澈谈一谈。”

    聂真真是倔强的,年纪虽小,却一向很有主意,这是她从小的生长环境所造就的。长大成人后的种种经历,更是磨练了她这种独立的性格。

    可偏偏不凑巧,这番话,正被推门而入的韩澈一字不漏的听的清清楚楚。

    韩澈从门边跨入,漂亮的瞳孔在半眯的眼帘里缩了缩,闪过一刹那惊异,然后瞬间黯然。再看向二人时,目光已是冷冽凝重。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不能听吗?我一进来,你们就停了。”他在聂真真身边坐下,长臂很自然的抬起揽住她的肩头,嘴角勾起,含着森严的洞察,身子斜斜的靠在她身上,长腿抵在地面上,暗影都彰显着不可一世的气魄。

    聂真真不想在韩振天面前同他有争执,韩澈可以不在乎父亲的身体,她却不能惹得老人家的病情再度加重。

    没有人知道,韩澈此刻看着韩振天,心里有多恨!

    ——所有的一切,皆是韩振天开始。

    从他和韩溯争夺邵婷开始,就注定他的罪孽无法偿还。到了今天,他还送给韩澈一分大礼,聂真真竟然并不是韩家的骨血!

    他到底是造的什么孽,那一场噩梦,十六年了,都没能终止,一直绵延到十六年后的今天!

    这种转嫁的方式,委实不怎么理智,也不甚光明磊落,可却是韩澈唯一能分割的支撑点。如果连这一点都失去了,他怕他当即就会崩溃。

    “爷爷,我还要回去复习,今天我就先走了。”聂真真不想在这里同他耗下去,挣了挣,就要从椅子上起来。

    韩澈不懂声色,却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抓住了她的手腕。

    聂真真倒没什么,像是料到他会这么做,头也没回,沉声说到:“叔叔,请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你叔叔!你以后也不要这么叫我。”韩澈艰难的吐出这句话,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床上的韩振天。

    果然韩振天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指着韩澈涨红了老脸。怒到:“逆子!畜生!”

    韩澈偏头一笑,姿态极为优雅。尤其那刘海扫过的瞬间,很是迷人。

    “畜生?我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让你这么辱骂我?我说了,我不是她叔叔!你听不懂吗?畜生?我担不起这么响当当的名头!”

    “你……你……韩澈,你快放开她!看在你死去大哥的份上……”韩振天没说两句就抖如筛糠似的窝成了一团,剧烈的咳嗽使他的话语无法继续。

    韩澈嗤笑一声,猛的站起身,拉住欲离开的聂真真。

    “你要走?你竟然又想要走?我说了,我不是你叔叔,这样你还是要走?你当真心里一点也不留念我?还是,你已经完完全全爱上那个贺明宸?”

    他身上的森然之气向着聂真真扑面而来,完完全全轰轰烈烈。

    “是……”

    “我不准!”

    韩澈猛的将她拉至怀中,粗暴的吻住她,长臂禁锢住她的双手,密合的双唇饥渴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不能走,我不同意你走!”

    快感直袭大脑,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想要弥补她,好好待她、恳求她原谅的初衷,喘息中泄露了太多的期待,急不可耐的想要将她嵌入体内。

    ——不能忍受她离开,不能忍受,再一次见不到她!

    “畜生!你放开她!”

    聂真真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也没能从他怀里挣脱一丝一毫,他的怀抱紧箍咒一般,越挣扎,他越是环的更紧。

    耳边韩振天的怒吼不能动摇韩澈此刻的决心,反而使他眼中的两簇火焰燃烧的愈加旺盛。

    “咳咳……咳咳咳……噗……韩澈……你松、松……”

    韩振天的呼声戛然而止,伴随着一声液体爆破的声音,浓郁的血腥味须臾蔓延。

    “爷爷!”

    聂真真终于得以从韩澈怀里挣脱,扑倒在韩振天床前。此刻的老人,脸色惨白如纸,唇边、下颌、胸前都遍布着鲜血,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

    “孩……子,孩子,爷爷……没……没用……”

    “不不,爷爷,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医生!医生!”聂真真手忙脚乱的替他擦着那些源源不断涌动出来的血,朝着门口大声的呼救。

    韩澈早已惊呆,没想到会亲眼目睹父亲残败的这一刻。

    医生进来的时候,他默然的被人群挤到一边,也许是人群的冲撞力太大,他一下子被冲到门边。

    看着护士将聂真真拉离床边,白色的床帘被拉上,里面各种抢救仪器的声音此起彼伏。

    “肾上腺素1mg,阿托品0。5mg,静脉注射,立即执行……

    除颤仪,200j,第一次……准备!”

    里面闹哄哄的一片,像一场华丽的皮影戏。韩澈渐渐的听不见任何声音,有一种预感,恐惧的折磨着他的内心。

    “滴……”尖锐的一声,长长的拉开,却是画上了一场生命的终止符。

    “病人自主呼吸停止、大动脉搏动未恢复,抢救持续时间47分56秒,心电图显示一直线,宣布……临床死亡。”

    临床死亡!

    耳边是聂真真哭着倒地的声音,韩澈将她接住抱在怀里。

    ——真真,我只有你了。那个我恨了十六年的人,现在也不在了……

梦断 第190章:她是我太太

    老人的遗像,还是几年前照的。照片上的那个样子,很有几分精神矍铄的劲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生生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

    夜已经深了,忙碌了一天,此刻灵堂前冷冷清清的一片,韩澈出去送那些前来吊唁的客人了,聂绵卿也在处理剩下的一些琐碎的杂事。

    空旷的灵堂上就只有聂真真一个人跪在蒲团上。

    贺明宸什么时候进来的,聂真真没有注意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明宸已经跪在她身后,紧紧的、紧紧的,久久的、久久的,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总是晚了一步。”

    聂真真摇摇头,干涩的眼睛有些疼,她眨眨眼,不想再哭了。她现在就连水分的摄入都是需要控制的,哭多了,想要补回来,对身体都可能是种致命的伤害。

    “是我没用,一离开你,就变得很没用,以为自己很有主意。现在想想,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才是最简单快乐的。”

    贺明宸清澈的眼中闪过乍喜的光芒,捧起聂真真的脸,带着点征询的意思:“那我们走吧,好不好?像三年前一样,我们走吧,好不好?我现在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聂真真没有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贺明宸在她宁静的目光中黯淡了眼里的神采:他还没有她一个孩子清醒,还在这里说着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都知道:不一样了,从他们回来的那一天起,就不一样了。

    那时他们以为,等待他们的将是崭新的未来,后来的桩桩件件陆陆续续发生。直到今天,他们才幡然醒悟——他们不过是跌入了韩澈的另一个圈套。

    他用风平浪静的假象,换来他们的放松警惕,用亲情牵绊住他们,现在已是泥足深陷,无法抽身。

    谁能想象,此刻冷冷清清的灵堂,就在数个小时前,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相信明天的报纸就会刊登出关于聂真真身世的惊天新闻……

    一整天,聂真真穿着黑色的丧服,站在韩澈身边,向各位前来吊唁的宾客俯首磕头。

    这是聂真真入住韩家以来,第一次和韩澈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韩氏前总裁韩振天离世,在A市当然不是件小事。

    灵堂虽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可还是前来了许多记者。记者的素质总有些参差不齐,鱼龙混杂中,总难免有那些为了争夺眼球拼命挖取新闻素材的低劣人氏。

    好事者,自然就将眼光投向了聂真真。

    尽管众人都对聂真真的身份很是好奇,来宾们对于聂真真的身份都是有些了解的,但在这种场合,大家还是选择了沉默。

    当有个记者尖锐的问到:“韩总,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如何称呼?我看她站在您身边,莫非也是韩家的直系亲属?”

    问题一落,偌大的灵堂,顷刻寂静无声。

    韩澈眼神纠结的那一瞬间,众人各怀心思,都有些期盼他的回答。但大概谁也不会料到他的回答,竟然会是那样的。

    他侧过身专注的凝望着跪在地上的聂真真,忽而抬手敲响自己胸口不规则的心跳,喟叹的发出一声浓重的叹息,嗜血的魄力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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