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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话还未说完，沈慧便开口了，“乔总，您应该知道茱莱是谁的人，又是谁想到要为公司找形象代言的，我仅仅只是打工的，老板要求的事情，我只能照办。乔总，如果换做是你，两个老板各执己见的时候，作为普通职工，你会怎么做呢？”
　　“想必也会看着风向走吧？毕竟我只是打工的，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老总的意见，而不是我自己。”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乔褚，毫不避讳，语调铿锵有力。
　　语落，氛围显得有些严肃，这话好像是在警醒他，现在的卓氏究竟是谁说了算，又好像是特地在他面前撇清关系，公司上下谁都知道他乔褚是谁的人，这样的话在他面前说，并不那么合适。
　　“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老板？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家不可能有两个皇帝一样。我想连不是卓氏内部的人都知道，卓氏集团的老总是谁，难道精明如沈经理这样的人，会在这种时候搞不清楚吗？”他说着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夹，推回了她的面前，和煦的笑容，配合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显得意外的和谐。
　　“你若是不敢做，就把这件事交给卓璟雯去做，为了不让沈经理再次被卓董责怪，这份文件，你就先拿回去吧。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星期，那么我就给三天的时间，这个案子必须定下来。”
　　沈慧看着他满面的笑容，放在腿间的手稍稍紧了紧，默了片刻之后，她抬手拿起了文件站了起来，笑道：“好，一定办到。”语落，她便转身，继续昂着头离开了。
　　其实沈慧无论是直接交给卓璟雯做，或者她自己的来干，都算是跟苏谦作对，但归根结底，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苏谦不是从来都是正事为重，女人只是附属品，从来不掺和进来的吗！怎么这次变得那么坚决！难道说这次的这个就那么特别吗！值得他为此失去‘民心’！
　　她心中不快，回去的时候脸色也极差，从卓璟雯身侧走过的时候，她抬眼偷偷的看了几眼，将其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随后，她便听到了沈慧将卓箐箐叫进了办公室，当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她暗暗侧过了头，往办公室的方向看了几眼。沈慧的办公室并不是用墙隔开的，而是全玻璃的，据说当初那么设计是为了方便看下属工作状态。
　　此时，卓箐箐已经合上了百叶窗，将里外隔了开来。
　　傍晚下班的时候，她特意放慢了动作，在位置上磨蹭了好一会，一直到卓箐箐背着包包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问道：“还不走吗？”
　　正好，她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包包，起身，冲着她清浅一笑，道：“正好要走了，一起吧。”
　　语落，两人便并肩一道向电梯口走去，她两的动作偏慢，正好也避开了下班高峰期，电梯从下面上来，一路畅通无阻，片刻之后电梯门便打开了。卓箐箐亲昵的挽住了卓璟雯的手臂走了进去，电梯内空无一人，电梯开始一层一层的往下降，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异常安静。
　　卓箐箐侧目看了她一眼，面上扬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片刻之后，才低低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今天第一天来上班，就把关键问题给点出来了，这件事已经在部门里被人评为最难办的一个案子之一了。谁都只想着这种纯新的新人价格便宜，大多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难怪爸爸一直都不签字，还是你最了解爸爸的心思了。”
　　最后那句话，兴许说者无意，但听的人，却已经听到心里去了，随即卓璟雯还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我只是随便说说，这些日子就是看了洛菲演的那部电视，觉得长得挺好的，才那么一说。其实我也是私心想看看真人，了解爸爸的心思”
　　她冷冷一笑，继续道：“我有那个本事吗？”
　　语落，正好电梯门开，卓箐箐的话还没说，就被打断了。
　　她们在门口遇见了乔褚，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背对着大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个人形雕塑似地，这腿长手长的，只一眼就能认出来。卓璟雯看到他的时候，眉心不为察觉蹙了蹙，今天的气温很低，看着阳光明媚，但却意外的冷，阳光不过是冬日里的摆设，只是好看，却不暖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傲立在寒风之中，卓璟雯才往前走了三四步，他像是有感应似地，忽然转过了头，看到她出来就转过了身子。
　　外面天色渐暗，大楼里的灯还未亮起，从她们的角度看过去，并不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两个人都已经看出来那是谁了。
　　她们停在了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正好这个时候大楼里的灯亮了起来，乔褚面部表情十分柔和，唇角的弧度也给人一种暖和的感觉，他的目光只落在卓璟雯的身上，连余光都不给卓箐箐一点。
　　“走吧，一起吃饭，唐心甜一定要让我带着你一块去。”他说着还冲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卓璟雯一愣，目光在他的手掌心中扫了一眼，眼皮不由跳动了两下，卓箐箐的手还牢牢的挽着她的手臂，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她抬眸看了乔褚一眼，还未说话，他便伸手一把拉起了她垂在身侧的手，瞥开了视线，转向了站在她身侧的卓箐箐，“我们先把箐箐送回家，再过去也来得及，只是几个朋友吃饭，你不用太紧张，都见过的。”
　　他对她的柔情，全看在卓箐箐的眼中，跟当初对待她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那一刻，她纵然是很想伪装成不在意的样子，也怎么都装不出来了。她垂眸，眉心微蹙，终究还是抽回了手，忍着心中的酸涩，勉强着冲着他们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前几天爸爸专门给我买了辆车，让我上下班可以方便些，你们走吧，别让人等着呗。”
　　乔褚倒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就拉着卓璟雯从她面前离开了。独留她一个人，站在这冷冷清清的卓氏大楼里，眼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还有一种再也化不开的恨。
　　乔褚的手，一直到卓璟雯上了车子才松开，她一直觉得等到关上车门，启动引擎之后，他就会恢复到那种冰冷的模样，可是她等了又等，眉眼处那抹温和的笑容依旧在。这种表情一直维持到了饭桌上，吃饭也就那么几个人，话比较多的就是唐心甜，宋予宸，还有纪肖。
　　厉彦琛话不太多，倒是身边陪着的美艳小姐话比较多，从开始吃饭，就一直跟他们几个说说笑笑，碰杯喝酒，开怀的很。
　　为此，卓璟雯还多看了她几眼，顺便又看了看厉彦琛，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侧目瞥了身边的人一眼，眼中的厌恶感十分明显。

☆、056画工良好（1）

　　乔褚时不时的会侧身跟厉彦琛说上几句话，场面热热闹闹的倒也不会冷场，卓璟雯只是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然后一边夹菜吃，一大桌子的菜，有一半落进了她的肚子里。别人都喝酒，她一概都推了，上次喝大了之后，她就鲜少再喝那么多了。
　　饭局进行到了一半，乔褚终于开口跟她说了今晚上第一句话，“来猜拳。”
　　此时，卓璟雯正撒开手在吃螃蟹，嘴角边上还沾了点酱油渍，她吐掉了嘴里的螃蟹壳，转头的一瞬间，一只手便伸向了她的脸，她有点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却还是不及他的手快，一下子便扣住了她的脑袋，指腹在她的嘴唇回来抹了一下，才收回了手，拿起了放在一侧的湿巾，反复的擦拭着自己的手。
　　周遭的声音依旧嘈杂，包间里挂在墙壁上电视机，此刻正好开始播出那部近期很火的清宫剧，洛菲在里面饰演的是女二号，算是反派，但因为演的十分出彩，往上有网友品论，她大有盖过主角的势头。
　　用一张清纯的脸，演绎一个阴险的角色，总归还是很有难度的，但她却演的有血有肉，入目三分。
　　电视机的声音有点偏响，那些对白一字字一句句的传入乔褚的耳朵中，也传入在了在场的每一位人的耳中。
　　厉彦琛拿着酒杯，侧目瞥了乔褚一眼，然后低低的笑了笑，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透明干净的酒，眉心略微蹙了蹙，然后将酒杯放在了餐桌上，一只手举着脑袋，安静的看着乔褚接下去的动作。
　　他做这动作的事情显得很自然，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柔和，她甚至还可以看到他眼中含着的宠溺味道，这样的反常举动，让卓璟雯心里特别的不安，今天早上两人还处于冷战之中，不温不火的，才短短几个小时，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如果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卓璟雯真的要怀疑他现在是鬼魂附身了。
　　待他擦完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抬眸看了一眼，就伸手拿了过来，摁下了接通键，唐心甜很会找时机，在他接电话的空当把电视给关了。
　　来电是姜爽，他大概是在汽修厂子里，声音有点嘈杂，“乔哥比赛的时候，你打算用什么车子？我帮你搞。”姜爽的语气显得十分愉悦，他姜爽的爱好里，飙车应该排在最前头。
　　乔褚侧目暗暗的看了卓璟雯一眼，眸光深沉，思忖了片刻，他才淡然的开口：“不用了，我不去了。”
　　“为什么？我都已经说好了的！哥，你这不是耍我么！好歹也得不出来撑撑场面！”
　　“嗯，就这样了。”说完，他也不顾电话那头的人连声的叫唤，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侧过了身子，面对着她而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记号笔，放置在了她的眼前，道：“不喝酒，但如果你输了的话，我可以在你身上的任何一个位置，画我想画的东西，你不能拒绝。”
　　“那你输了呢？”
　　他一扬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左边脸颊的酒窝显得很深，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随你怎么样都行。”
　　卓璟雯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但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也不好下了他的面子，只得点了点头答应。
　　不管是赌场上，还是酒场上，这些个游戏，乔褚都玩得得心应手，混了那么多年的道，对付卓璟雯那还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划拳看的是反映还有脑子转动速度，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是男人更出色一点。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几局下来，竟也分不出个胜负，倒是把卓璟雯的斗志被逼了起来。三局两胜制度，现在已经是一比一平了，周围的人也看的津津乐道的，气氛竟然还有点紧张，有点激动人心！
　　乔褚面上的笑容减淡，只见卓璟雯撩起了衣袖，伸出双只手，兴致勃勃的样子，眼里透露着一股劲头，一种非赢不可的架势。看来他是激发了她的好胜心了，但也渐渐地在他面前暴露了本性。
　　最后，卓璟雯获胜，她笑的特别灿烂，在身后唐心甜的感染下，还站起来，跟她抱成了团。乔褚脸上的表情微僵，但也是愿赌服输，放下了衬衣的袖子，道：“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她没想太多，拿起了桌子上的黑色记号笔，咯咯的笑了一会，才道：“在你脸上画两只乌龟！”
　　他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是一句，“愿赌服输。”
　　得到允许之后，她上前半蹲了下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一双大眼睛专注的盯着笔尖，仔仔细细的在他两侧的脸颊上画上了乌龟。
　　唐心甜看完之后，笑的几乎是直不起腰了，并且迅速拿出了手机，冲着那一张脸，拼命的拍照，还凑到他的身侧，来了一张大合照。这样子的乔褚时百年难得一见的，唐心甜当然要把那么珍贵的画面给留下来。
　　他的脸很臭，但又不好发脾气，他的样子，连本坐在一侧的厉彦琛都忍不住发笑，凑过去，用身子撞了撞他，待他装过头来的时候，冲着他竖起了拇指，笑道：“漂亮！”
　　他蹙眉，狠狠的又给撞了回去。
　　之后，几个人闹的挺开的，回去的时候，除了厉彦琛脸上是完好的，其他人都顶着两只乌龟，齐刷刷一片走出去，也真的是引人眼球了。
　　卓璟雯脸上的笑容一直到上了车才收敛了起来，但是看着乔褚脸上的那两百只乌龟，随着他的面部表情跟着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发笑。他的身上被画了好多，唐心甜酒喝高了之后，带着谁都摁上一个，见一次画一次，连他手背上都有一只歪歪扭扭的乌龟趴在上面。
　　但要说生动的，也就是卓璟雯画的那两只了，并且至今颜色一点都没有褪去，牢牢的趴在他的脸颊上一动不动。

☆、057画工良好（2）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子内静悄悄的，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在他们的耳畔一直不间断的回响着。卓璟雯一直侧着头看着外面并不太清晰的景色，橘黄色的灯光透过墨色的车窗打进来，在她的脸上明暗交替着。
　　墨色的车窗上，倒映着她的脸颊，画乌龟是她想出来的招，当然连着她也是不能幸免的，只是她的跟其他人的略有不同，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画上的，画的很小，但恰恰画在了她的两个苹果肌上，只要她一笑，两只乌龟就好像躬起了自己的乌龟壳一样，连小脑袋都似乎是从龟壳中探出来一样。
　　而且这一路过来，卓璟雯的兴奋劲一直都未过，嘴角总是忍不住一直往上扬，很难得跟乔褚在一块也会有让她觉得开心的时候。
　　两人就如此，一路顶着乌龟回到了家里，坐电梯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个人，那人一出来，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有很明显被吓一跳的样子，并且用看神经病的目光，一直在他们的脸上瞄了好久。
　　进了电梯之后，卓璟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侧着身子，用后脑勺对着他，这样偷笑的样子，十分的猥琐。
　　乔褚板着一张脸，直挺挺的站在她的身侧，听着她时不时发出来，别扭的笑声，垂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道：“我本以为你只会画自己的肖像，记事本上的那一副，真是画的惟妙惟肖的。”
　　“卓璟雯，你倒是说说，在你自己的脑门上写上我的名字，是想说明什么？是觉得这样就等于在自己的脑门上贴上我的标签了？你的思维还真是有趣。”他说着又低低的笑了笑，然后淡淡的说：“只可惜，我乔褚不太喜欢猪肉，太肥腻了，不过猪叫起来的时候倒是挺可爱的，你要不要叫两声给我听听？”
　　卓璟雯的笑刹那间就止住了，捂着嘴巴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并站直了身子，严肃的脸上的表情，双手放在身前，于他并肩，目光落在电梯门上倒映出的模糊影子上。她的脸颊微红，眼中依旧含着一抹来不及收回去的笑。
　　静了几秒，她才转头，冲着他扬唇灿烂一笑，笑的眼睛都眯缝成了一条细线，不否认也不承认。
　　片刻之后，电梯门便开了，他们一前一后的出了电梯。
　　回到家之后，卓璟雯先进了卫生间，将头发扎得老高，弯身往脸上不停的泼水，数下之后，起身的时候，镜面上便多了一个人，乔褚倚靠在门板上，只着一身黑色的衬衫，似乎是在等着她洗完。
　　这是一间四室两厅的套房，带有两个卫生间，她特意没在内卫，不跟他抢位置，现在他竟然跑过来跟她挤。她带着一脸的水，透过镜子看向他，问道：“要让位吗？”
　　“谁给我弄上去，谁就要负责给我弄干净。”他说着目光越过她的脸，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从乌龟画上脸到现在他才看清楚自己的样子，果然是丑态百出，特别是板起脸来的时候，就更是可笑至极。当你一本正经的时候，脸上的乌龟好像在摇着尾巴说你假正经。
　　他左右看了一下，眉梢一挑，道：“你怎么不去当画家，让你在企划部打杂真是屈才了。”他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卓璟雯站在一侧，紧抿着嘴，忍着笑，略微低垂着头，道：“以前是想学画画来着，可爸爸说没用，让我学点有用的，就学了财务，闲暇的时候会临摹一下卡通人物，还有有趣的动物。”她一本正经的答，反倒是让乔褚无从下口去说什么了。
　　随后，卓璟雯也不推辞什么，先给他洗手，拿在肥皂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的抹了好几下，一只手一只手的给他搓，一直搓到手背上的乌龟变淡了为止。乔褚的手长的并不是那么好看，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也不属于细长，手指粗粗的，而且有点短。
　　他们面对而站，卓璟雯低着头，一脸认真的替他洗手，乔褚起初只不过是想刁难她一下，可现在，当她软软的手，沾着泡沫小心翼翼的在他的手背和掌心磨蹭的时候，心底就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再看她此刻的脸，垂着眼帘，饱满的额头光洁干净，就是稀稀疏疏的散落着几根毛发，她的皮肤很好，就是不擦粉也是细腻白净。她的睫毛不是那种又密又长又翘的，又些稀，一根一根的长而软的往下垂，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此刻的她，脸颊上画着两个乌龟，明明是丑的要命，可不知为何，乔褚竟然瞧出了一丝可爱，心头微动。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卓璟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