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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脑袋还搭在穆星辰的肩头，穆星辰淡淡的笑声闯入她的耳廓，脸上的笑意却不甚明显，“有进步。”
　　　　这话周孜月就当他是在夸她了，她抬起头，笑了笑，“我厉害不？”
　　　　看着她得意的小脸，穆星辰笑意加深一分，“厉害。”
　　　　显摆够了，周孜月回头看了一眼说：“警察应该没办法把季浩昇怎么样吧。”
　　　　“嗯。”
　　　　“所以你要亲自动手？”
　　　　“不急。”
　　　　周孜月眨巴着眼睛看他，“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先把他处理了？”
　　　　“他既然这么想知道我的事，那就让他慢慢琢磨好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比较心慌。”
　　　　*
　　　　警察局。
　　　　就如周孜月所料，警察虽然抓到了人，那人也供出了季浩昇，但是季浩昇自己不承认，谁都拿他没办法。
　　　　季浩昇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已经当面跟指控他的人对质过了，他却仍然脸不红心不跳，“警察同志，就凭这个人一面之词的指控你们就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请来，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警察说：“这是我们分内的事，还请季先生别太介意。”
　　　　季浩昇大度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很愿意配合你们，只是有些事不是我可以胡乱承认的，况且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跟穆星辰是表兄弟，如果我想知道他的事直接去问他就好了，何必找人去查他，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是被谁收买了在这里胡说八道，还希望警察同志能调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同样是总统阁下的侄子，他们也不能厚此薄彼，说到底警察最为难的就是他和穆星辰关系，就像他说的，他们是兄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非要找人去调查，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可是这个被抓来的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过，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会说谎话的人。
　　　　警察有些为难了。
　　　　“季先生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如果在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们会再去麻烦你。”
　　　　季浩昇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警察局，他前脚出来，穆星辰随后就接到了古宗的电话。
　　　　穆星辰听完，语气淡淡，“知道了。”
　　　　周孜月一直在他身边等消息，听见电话声第一时间就去看打来电话的人是谁，看到显示的是古宗，她知道这件事八成有着落了。
　　　　“怎么样？”周孜月着急的问。
　　　　穆星辰看了她一眼，“不是都已经猜到结果了吗？”
　　　　是猜到了，但她还奢望着能有什么转机呢，周孜月一生气，嘴里秃噜了一句脏话，“草。真他娘的废物！”
　　　　穆星辰伸手在她下巴上一提，让她闭嘴，他不急不忙的说：“都已经是料到的事，生什么气？”
　　　　“我当然生气了，明知道季浩昇不安好心却不能收拾他，狐奶奶的暴脾气，憋死我了。”
　　　　毕竟红狐和周孜月是不同的，有些事红狐能做，但是周孜月不能，更何况他们现在住在这，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更重要的是穆星辰现在又给她安了一个新身份，杨月，天知道现在的卞城有多少人想知道他们这对杨氏兄妹的真面目，所以她就更不能乱来了。
　　　　穆星辰拉起她的小手笑了笑，“这么憋得慌就给你一件事做。”
　　　　周孜月兴致缺缺，她现在是周孜月，不是红狐，他交代下来的事也一定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干嘛？”
　　　　穆星辰拉着她的小手把她拽到面前，伏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听完，周孜月眉头一扬，杏眸倏亮，慢慢的扬起嘴角，“好，这活儿我干！”
　　　　*
　　　　季浩昇从警察局出来后就听说李程美做手术的事，来了才知道她是伤了嗓子。
　　　　这样的伤是怎么弄出来的？好端端的怎么会伤到嘴里头去？
　　　　季浩昇问季南城，季南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一秒她明明还在嚷嚷，难道是自己把嗓子给喊破了么？
　　　　“爸，你和妈没事来医院干什么？”
　　　　季南城当然不能说他们是来找季芙蓉麻烦的，他全当自己担心李程美，应付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
　　　　现在确实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但季浩昇就是好奇，他前脚才被警察叫去警局，现在他妈就躺在了手术室里，而且受伤的位子还这么奇怪。
　　　　李程美第一口血吐出来的时候枇杷籽就被她吐出去了，当时地上有打翻的饭菜，谁都不会注意到那么小的一颗枇杷籽。
　　　　手术结束，医生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只说是被什么东西打的。
　　　　什么东西能打进别人嘴里，打破喉咙？
　　　　医生也没见过这样的事。
　　　　医生说：“病人需要休养，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开口说话了，尽量不要让她太过激动，小心扯开伤口。”
　　　　“医生，我妈的伤会不会影响以后说话？”
　　　　“如果好好休养就不会，实话告诉你们，她受伤的位子确实很危险，如果不好好将伤口养好的话，没人可以保证她以后说话会不会受到影响。”
　　　　两个小时后李程美醒了，看到季南城她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开口骂他。
　　　　刚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音，她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季浩昇，唔唔的声音像是在问他她的嗓子怎么了。
　　　　“妈，你刚做完手术，医生让你好好休养不能说话，你冷静点，有什么事等你好了以后再说。”
　　　　这让她怎么冷静？
　　　　她本来就是来捉奸的，结果奸捉到了，她却不能说话了！
　　　　她抓着季南城又是锤又是打的，嘴里没了声音倒也安静，只是她像个疯妇似的实在是烦人。
　　　　“你闹够了没！”季南城一把推开她。
　　　　李程美愣了一下，随后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一边指着他。
　　　　季南城猜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喝道：“谁让你跟来的，我来这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不争气的二哥，现在倒好，搅和了我的事，你自己还变成了这个德行，你还想怪谁？”
　　　　欺负李程美不能说话，季南城头一次吵架吵的这么痛快。
　　　　见她还是不肯罢休，季南城懒得管她，转身就走。
　　　　“爸，你去哪？”
　　　　季南城头也不回的说：“去哪都好，就是不想看到她！”
　　　　李程美一生气被子枕头都给扔了，季浩昇无奈的叹了口气，“妈，你就别再闹了，咱们家现在还不够乱吗，我爸已经够烦的了，你再闹下去连我都帮不了你。”
　　　　李程美默默的坐在床上哭，她现在确实没了可以闹的资本。
　　　　自从她娘家二哥出事之后季南城就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现在她大哥也被抓进去了，他们李家算是彻底的完了。季南城是个没有良心的，她们李家没有用了，她也不会再有以前一样的日子了。
　　　　*
　　　　公寓。
　　　　季鹏鹏已经睡了，隔壁房间里，季南城压着女人又亲又啃，女人完全顺从，搂着他的身子回应着喘息，“南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季南城沉浸在女人年轻的身体里，早就忘了医院里的泼妇，“再给我生个儿子吧，女儿也好，你要是你生的都好。”
　　　　说起孩子，刘絮稍显委屈，“鹏鹏都三岁了，到现在就算不上是季家的人，还生，生出来连个户口都没有，我才不要。”
　　　　季南城卖力的在女人身上耕耘，在她的“不要”过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事后，刘絮窝在季南城的怀里，纤细的指尖轻抚着他的胸口，“南城，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是鹏鹏已经这么大了，你也不想看着他长大后被人说成是私生子，我可以不要名分的跟着你，但是我们的儿子怎么办？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是孩子，我生的就不是吗？”
　　　　“别跟我提那个泼妇，疯疯癫癫的就会坏我的事，我早晚要休了她。”
　　　　闻言，刘絮不露痕迹的笑了笑，侧过身子搂着他，“别生气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毕竟她也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情分总归是有的。”
　　　　季南城每次来都要嫌弃李程美一番，他们之间有没有情分，刘絮最清楚不过了。
　　　　季南城哼道：“情分，要不是因为之前她娘家有能力帮我，谁会惦念她的那点情分，仗着娘家压了我这么多年，这种日子我也是过够了。”
　　　　刘絮埋下脸，指责的说：“只怪我没有一个好的娘家，不然你也不会这么累了。”
　　　　季南城可舍不得她这么妄自菲薄，他抱紧了刘絮在怀里，说：“你有我就够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季南城粗糙的手掌覆上女人的肚皮，“争争气，再给我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你就是我季南城唯一的夫人。”
　　　　女人羞涩的笑了笑，抬起头献上一吻，“嗯，我相信你。”
　　　　*
　　　　季芙蓉晚上回来后连晚饭都没吃就回了房间，周孜月一会出去一趟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出来过。
　　　　结果这都快十点了，季芙蓉的屋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想今天在医院的事，哎，还真叫一个乱！
　　　　穆星辰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像个要偷东西的小贼似的趴在门口听动静，他缩了缩眸子，“干嘛呢？”
　　　　周孜月回头看了他一眼，“伯母一晚上都没出来过。”
　　　　季芙蓉的事穆星辰从最初的一无所知到之后的怀疑，再到今天，说是意外，到也没有那么意外。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提季家的事，这么多年她只养着他这么一个儿子，从来没说过想要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回卞城却躲着不肯见人，再加上小姑奶奶之前的咄咄逼人，穆星辰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周孜月八卦劲上来谁都拦不住，穆星辰就稍稍走神了那么一小会，小家伙已经窜到了他面前扬着头，精神的小圆脸就差刻上“八卦”两个字了。
　　　　“你说季跃真的是伯母的女儿吗？”
　　　　穆星辰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这样的话最好别说。”
　　　　“为什么呀？我就是想不明白，如果季跃真的是伯母的女儿，那季跃的爸爸是季南城吗？季南城对季跃那么不好，会不会……”
　　　　“好了，都说了不让你管，你怎么那么多话？”
　　　　周孜月不甘心的跟着穆星辰爬到床上，“我就是好奇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季跃这个人虽然不招人喜欢……”说着这违心的话，周孜月有点想抽自己，“哎，她这个人虽然有点讨厌，但如果真的是伯母的孩子，要是让伯母知道季南城比她做那种事，伯母得多伤心啊。”
　　　　穆星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怎样？”
　　　　“我？”周孜月瘫坐在他身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你作为儿子应该去询问一下，尽尽孝道。”
　　　　她总是想让他尽孝道，可是却不知这“孝道”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尽的。
　　　　他也想替季芙蓉排忧解难，可是有些事是她自己的事，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提的事，他去揭开她的伤口就算是尽了孝道吗？
　　　　见他不说话，周孜月抱着自己的小腿往前蹭了蹭，“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320】　真想灭口

　　“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周孜月不乐意的问。
　　　　“听见了。”
　　　　“然后呢？”
　　　　“睡觉。”
　　　　周孜月：“……”
　　　　看着穆星辰真的躺下了，周孜月一脸嫌弃的呲着小白牙，哼哼唧唧的说：“还说我是白眼狼，我看你才是。”
　　　　看着她那一脸帮季芙蓉抱不平的小模样，让穆星辰想起她说自己是个做儿媳妇的料，确实，她是挺会卖乖的。
　　　　穆星辰说：“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听母亲说过的事，如果贸然去问，你觉得她是会觉得欣慰，还是会觉得难堪？”
　　　　闻言，周孜月没了声。
　　　　穆星辰看了她一眼，“别总是这么躁，凡是多做考虑之后再做定夺，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周孜月弩起嘴，“我脾气就这样，改不了。”
　　　　穆星辰默了默，说：“红狐的脾气是这样，但你不是，你是周孜月。”
　　　　*
　　　　她是周孜月，他是想告诉她红狐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周孜月可以记得以前的事，但是绝对不会再是以前的那个人。
　　　　她的脾气，她的性格都是暴露她身份的缘由，她想要真正放下红狐的身份，只有真正融入到这个小小的身体里才行。
　　　　一夜过去了，窗外的天开始泛蓝，周孜月翻了个什么看着穆星辰说：“我会的。”
　　　　“什么？”
　　　　周孜月没想到他也没睡，他一开口，还以为是幻听，爬起来看了他一眼。
　　　　穆星辰微微睁开眼睛看她，“还不睡？”
　　　　“你也没睡？”
　　　　“你翻来翻去的我睡不着。”
　　　　周孜月嘴角一抽，她哪翻来翻去了，他明明是自己失眠却要怪她！
　　　　“你刚才说你会什么？”穆星辰问。
　　　　周孜月叹了口气，说：“我会听你的话，学会忍耐，不急不躁，但是我不会完全成为周孜月，那个被人欺负却不知道还手的周孜月。”
　　　　*
　　　　周孜月起的比穆星辰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
　　　　穆星辰在她保证之后倒是睡着了，睡醒之后看到身边的人没了，下意识的觉得她的保证可能又成了哄骗他的废话。
　　　　楼下，季北城正打算出门被周孜月拦下了，季天尧看了看周孜月，“爸，我出去等你。”
　　　　之前周孜月跟季北城单独聊过一次，季天尧一直没问过他们那次聊了什么，但却觉得之后周孜月被送走跟他们的聊天内容一定有关，这次他想主动让他们单独聊，谁料还没等走出去，周孜月突然开口了。
　　　　“昨天季跃姐姐的爸爸妈妈去医院跟伯母吵架了。”
　　　　闻言，季北城拧起眉头，季天尧回头看了她一眼，“季跃的爸爸妈妈？那不就是二叔二婶吗？”
　　　　来到卞城到现在没人教过周孜月怎么称呼季南城夫妇，季芙蓉没教，穆星辰也没教，对于没有大人引到的事周孜月作为一个小孩不会谄媚的去叫他一声舅舅舅妈。
　　　　季北城看了一眼楼上，默默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周孜月说完要说的，也不管季北城会怎么处理，转身上了楼。
　　　　季天尧走回来，看着愁眉不展的季北城问：“爸，姑姑昨天晚上连饭都没吃，您要不要去看看？”
　　　　有些事不是几句话就能安慰的，该说的，该劝的，过去早就已经说过了，现在提起无非是揭开了往日的伤疤，虽虽然不痛不痒，但疤痕却始终都在。
　　　　季北城摇了摇头，“算了，还是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我去了她只会更难过。”
　　　　周孜月站在楼上却没有直接会房间，季北城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每个人都不容易，连他也是一样，隐瞒了这么多的事在心里，想必这些年过的也不痛快。
　　　　*
　　　　季北城知道了季南城去过医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李程美的事，李程美也住在哪个医院，这一来二去的碰面的机会太多，索性季北城就给穆长河换了一家疗养院，私人机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出的。
　　　　这里的环境比医院要好，有陪护的地方，季芙蓉在这一待就是三天，没有跟任何人见过面。
　　　　回想当初，要不是因为穆长河把她救了，她早就死了，受到那般的凌辱，还不得不生下那个畜生的孩子，剥夺了她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内心的怨恨岂止一点点，但是作为穆家的养女她什么都做不了，生下季跃她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不是因为心狠，而是她知道这个孩子注定不会在她身边长大，与其依依不舍，不如就此了断。
　　　　去了平洲八年，大哥来信让她回来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所有的身世都跟她说的清清楚楚，知道那孩子是季东禾的儿子，季芙蓉她同意收养，穆长河也同意了。
　　　　一转眼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可结果……
　　　　看着昏迷不醒的穆长河，季芙蓉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想离开这，长河。”
　　　　*
　　　　李程美住院，季南城再也没有来过，季浩昇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没办法天天在这守着。
　　　　她没办法说话，季浩昇就是来了也是干坐着，好些话都说不出来，而且她也不敢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么难堪的事。
　　　　手机叮的一声。
　　　　李程美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她再也没了睡意，眼睛睁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拥着女人的人正是季南城。
　　　　李程美一着急，连忙拨通了季南城的电话，可是她忘了自己说不出话来，电话接通，季南城只听见她嗯嗯啊啊的声音，听一会就烦了，季南城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医生让你好好养着，你就老实点吧。”
　　　　电话挂断，李程美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
　　　　知道季芙蓉是季跃的亲妈，她只是生气，并没有感觉到季芙蓉对她的威胁，毕竟一个躲着不肯见人的女人就算跟季南城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但是照片里的这个女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