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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华万丈　第38章　单独问话

　　　　第38章　单独问话

　　　　过了约莫三分钟，老人浑浊的眸子睁开，随即他径直坐起身来，再才望向了上楼来的两位后生：“来了？”

　　　　“爷爷，你还好吗？”

　　　　“顾爷爷，你好。”

　　　　顾钧阳和苏意两人依次同老爷子打了招呼，之后便在老爷子的示意下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顾老爷子这才有功夫仔细逡巡苏意一番。先前在楼下，一拥而上的人太多，他只记得孙儿跟他说了他想见的人带来了，却没仔细看。这时刻细看之下，不得不说，跟前这小丫头身上很有股灵气，机灵着呢，也不怪得自家小孙儿会动心。

　　　　“小丫头，听说你叫苏意？”

　　　　并不像外界盛传的那般高高在上难以捉摸，这时刻的顾老爷子更像个平凡人家的长辈，和苏意说话时也是满脸笑容的。

　　　　可惜苏意并没有从顾老爷子的笑容中读出什么暖意，也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顾老爷子的笑意，更像是发觉了她是件有价值，有利可图的商品而发出的。总之，她不喜欢。

　　　　只不过喜欢归一码，礼貌客气归一码，既然老人家都这么问了，苏意自然不会让人落了话柄，“顾爷爷，我是苏意。一直听顾大哥说您有意见我，我感到很是受宠若惊。”

　　　　“哈哈哈……你这妮子，倒是有点意思。”苏意的说辞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顾老爷子这会儿爽朗地笑了起来，并未仔细去发觉苏意对他还藏着的一抹提防。

　　　　有佣人过来上茶，苏意对这类的饮品无爱，顾钧阳显然也不好这口，于是老爷子也便一个人喝得尽兴。

　　　　“对了，苏意丫头，还没问你和阳小子是怎么认识的呢？说起来我这孙子的眼界都要高到天上去了，连覃家那丫头他都没喜欢上，他说喜欢你，我这老头子怎么着也有几分好奇呢！”

　　　　放下茶盏后，顾老爷子一手搭上了自己另一边手上的翡翠扳指，似是例行询问般发问了一句。

　　　　苏意淡淡地笑，没有隐瞒，“顾爷爷，我和顾大哥是在林海认识的，当时我缺心眼，走路没看路，险些让顾大哥开的车给撞上了。所谓不打不相识，自那之后我们便认识了。顾大哥是个很好的兄长，说起来还是我这小丫头赚了。”

　　　　语气间，没有掩饰自己的立场——顾大哥，只是哥哥，不是别的什么。

　　　　顾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哪里会听不懂苏意的意思？这片刻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自己孙儿的方向，他沧桑而纹路密布的脸上挂起了几分促狭笑意，“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了呢，阳小子，可别说爷爷没帮你啊……”

　　　　顾钧阳完全没料想过苏意竟然会当着爷爷的面说她对自己没那方面意思，一时半刻的他望望爷爷，又看了看苏意，原本稍霁的心境，瞬间再度波浪横生了起来，“爷爷，你听我解释……”

　　　　“阳小子，我有话想单独和苏丫头谈谈，你先出去吧。”

　　　　还未等顾钧阳掰出个一二三来，顾老爷子眸中陡然一抹精光掠过，旋即他下命令般知会了一句，显然不打算给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爷爷……”顾钧阳英挺的眉一敛，却是没有要听话。踱步到了苏意身边，他忍不住一手搭上了苏意的肩头，“爷爷，这丫头胆子小，您老人家别吓她。有什么事，当着我的面不能说吗？”

　　　　心内虽然敬重自己的爷爷这个一辈子枪里来血里去的人，然顾钧阳也不是不懂事的顽童，自己的女人，还是要自己看着才能放心这点，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还不出去，你这混小子还怕爷爷把这苏丫头吃了不成？”没了之前的羸弱之气，这时刻的顾老爷子的精神劲可太好了些。

　　　　苏意见着这一场面并不言语，她着实没想通顾老爷子因何要单独和她说话，不过总感觉，对方的来意没那么简单。

　　　　顾钧阳还待再说，顾老爷子却是猛地咳嗽了起来。他一下子回不过气，几乎都要把整个肺腔给咳出来了。

　　　　顾钧阳这下不敢再和他呛声，连忙上前去给他顺了顺气。轻拍着老人家的后背，不欲再刺激到爷爷，顾钧阳终是无奈妥协了句：“爷爷，您可悠着点啊，您好好看看，孙儿喜欢的女子，不会差的。”

　　　　这是苏意今晚第二回接收到顾钧阳歉然的目光了，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轻点了点头，眼中明亮如镜。

　　　　书房门被合上后，苏意朝前走了两步，这才温声询问老人家道：“顾爷爷，您单独留我下来是有什么事吗？有事您请直说，晚辈会认真聆听的。”

　　　　老人家这会儿已没了之前的气息奄奄，锐利的鹰眸几乎要将苏意看透，顾老爷子的视线如激光般，让苏意很是不舒服，“丫头，你还记得哲哲那小子吧？上回他和阳小子去汉南回来后一直惦记着一个姐姐给他的饮料，他还带了一小罐那饮料来孝敬我，你猜，我喝了那玩意后，身体有什么变化了？”

　　　　心内一个咯噔，苏意几不可查地退后了两步，口头上她则是低低赔笑道：“顾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总不可能那饮料还是什么毒药来着吧？”

　　　　“毒药，不，那当然不是什么毒药，说是仙药，或许要更贴切些。”脸上陡然现出了一抹兴奋，顾老爷子眼中的狂热更是瞬间喷涌。

　　　　苏意看着老人家的激荡神采，心内却唯有忧虑重重——莫非真是那通灵泉被人记挂上了？自上回那泉水被拿去救治了冠世杰后，如今通灵泉的池子里已没什么存货了，剩下的一些泉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而顾老爷子专门和她提及了这东西，总不是毫无目的的吧……

　　　　“顾爷爷，我却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仙药的说法，所谓的仙药，不过是人们一种期盼罢了，当不得真的。至于哲哲说的饮品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卖的凉茶而已，可能刚好合了小家伙的口味，所以他才会记挂着。顾爷爷，您留我下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言毕，淡然地笑笑，苏意客套地望着老人家，等候着对方的下文。

　　　　“苏丫头，我可是知道你这所谓的凉茶卖的价格不低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坦白说，我老头子近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利爽，按说人活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该还贪恋着多活几年，不过我老头子还有些心愿未了，能多活些时日也总是好的。这样吧，我也不追问你那凉茶的配方是什么，我只是想出资让你给我制那饮料，至于药效如何，我不会追究……”

　　　　顾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苏意已是缓声拒绝，“顾爷爷，先不说一个小小凉茶起的效用能有多大，就单说这凉茶的其中一味材料已经从根本上断货了，我就不可能应承您的要求了。我真要答应了，反而是对您的不负责任，所以顾爷爷，请恕我帮不上忙。其实现在的医疗条件很发达了，您会提及我那凉茶，恕我斗胆，可能更多的是源于心理作用，治标也不治本的。以顾爷爷的身份地位，要找家好医院好好疗养并不困难，所以我还是建议顾爷爷从正规渠道上来治疗自己的病情得好，您说呢？”

　　　　语气不卑不亢，言辞稳妥有力，苏意话落，心上压着的重负总算是削减了下来。不是不想帮，而是爱莫能助，她虽不是医者，但也看得出来顾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不过是强弩之末，单靠仅剩的那点通灵泉，怕是真起不来什么作用的。也罢，她晚些便进空间里看看吧，福寿田里还种着些珍贵草药呢。

　　　　“顾爷爷，虽然我不能按您说的给你弄那凉茶了，不过我曾经得到过些比较稀罕的药材，您若是需要，我改天给您送过来，算是晚辈的一点补偿。”

　　　　“你出去吧。”如鹰隼般的犀利视线在苏意身上停留良久，末了老爷子挥了挥手，似是在一瞬间更加苍老了十来岁。

　　　　苏意温声道别过后才不急不缓地离开了。说她见死不救么？并非，只是没那个能力，就不该揽那瓷器活，省得到头来平白让人失望。

　　　　至于福寿田里出产的药材，老实说，苏意还真不知道它们的药效能有多好，不过当初种那些药材时，她想着这些东西留着将来也许用得着，可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来培养。除了浇水，她也是浇过不少稀释的通灵泉在药材上头的，想来那药材里头多少也该保有通灵泉的效用吧。

　　　　唔，还有便是，通灵泉莫名其妙地枯竭了，那福寿田……

　　　　总之，今晚一定得进空间里好好检查下了！苏意抱定这主意，一下了楼便快步去到了顾钧阳身边，想和他提出辞别了。

　　　　宁谦早已没了踪影，苏意本还想着能搭顺风车回校的，这会儿算是没指望了。

　　　　顾钧阳此刻被覃婉缠住了，还有群所谓的知名人士要和他交流感情，苏意因而也不打算劳烦他送自己回去了。

　　　　“顾大哥，我有急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其实这时间也才过了晚间十点，这觥筹交错的庆生宴还不知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呢。不过，这些都和苏意没关系了。

　　　　顾钧阳二话不说要追出去，然看苏意不顺眼的顾夫人却在这时拉了他一把，“钧阳，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顾家，怎么也不会要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地位的女人进门，你不是不懂的吧？”

　　　　“妈，够了……”

　　　　缓缓别开了自己母亲的手，顾钧阳望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厅堂，唇角慢慢划起了一抹嘲讽笑痕。

　　　　自家哥哥和侄子早已没了踪迹，有时候顾钧阳觉得，他其实更羡慕哥哥的生活，虽然和家中关系不和，但好歹活得开心痛快。不顾着别人的目光，顾钧阳脚下发力，快步朝外跑去。

　　　　

第二卷　风华万丈　第39章　玩的心跳

　　　　第39章　玩的心跳

　　　　经过某辆黑色玛莎拉蒂时，苏意的脚步忽地一顿。心有所悟地瞥了一眼车子的驾驶座，她很快对上了一对幽如深海的墨瞳。

　　　　有淡淡的月华自天上洒落，更多的还是地上华灯发出的光线，而苏意便是凭借着这些光芒，认出了车里头坐着的人是宁谦。

　　　　踟蹰片刻，苏意绕到了驾驶座外，敲了敲车窗，“学长……”

　　　　车内的人恰在这时候转动了车钥匙，很有种要把苏意甩一边去的决绝。苏意也看出了对方要发动车子，出于安全考量，她迅速往一边退去了。

　　　　冰冷的冬风，刮得苏意这般不怕冷的人也战栗了起来。身上还披着宁谦的外套，本想着就此还了回去，却无奈那车子一溜烟都没影了。

　　　　学长真是更年期综合症爆发了！沉默地独自走了有一会，苏意才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来。

　　　　寒风冬日，郁郁独行，这滋味可不多美好。苏意出到了公路上后便开始琢磨着要拦计程车，再不济也要找个公交站……唔，她原先根本就没有好好了解这地方的公交路线！

　　　　折腾了好一阵，苏意却迟迟没看到公交车或者出租车此类的玩意出现，及至她要放弃治疗了，先前跑没影了的玛莎拉蒂却是回来了。

　　　　车子停在了苏意身侧，车内的男子也不出声，更没有亲自动手开车门的打算。苏意走走停停了一会，见那车子只是静静地跟着自己，她终于确定学长真是种傲娇又死小孩脾气的生物。

　　　　在副驾驶座旁停住步子，见里面的人也没有要继续发动车子的打算了，苏意索性也便开了车门，自发坐好，顺道系好了安全带。

　　　　宁谦见此瞥她一眼，冷冷冰冰的脸上总算是有了抹温度。将车前放置的热饮递了过去，他吝啬多说点话似的，只提了句：“给你。”

　　　　苏意受宠若惊地接过，也不和宁谦说那套谢不谢的了，俗气。饮料是热可可，苏意喝上一口，整个人瞬间暖和了许多。

　　　　宁谦猛不丁地发动了车子。苏意初时的适应过后，也便边喝着饮料边享受起了这短暂的旅途。

　　　　顾钧阳追出来时苏意正好弯腰望着宁谦的驾驶座，也是因而，他错过了发现苏意位置的时机，等到他开车到外头找人时，苏意已是落后于他了。总归错过一步，极大可能便是要步步错了。

　　　　“学长，去外婆那里吧。还有，学长是不是不太高兴？”

　　　　一路上宁谦都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因而这说话的活计也只能交由苏意来做了。实则苏意压根也不是喜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可谁让……她老有种自己好像哪里惹恼学长了的感觉呢？

　　　　苏意是真没意识到，她越来越习惯了学妹这个身份了，也就相当于，她承认了自己比宁谦小，所以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照顾或冷照顾而不会觉得不自然。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本来不想搭理她的，可偏偏……这该死的可恶的女人，根本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有她这么见着相好的就把他抛弃了的人吗？什么玩意儿！

　　　　更让宁谦唾弃的是，明明觉得苏意这个学妹糟糕透了，他竟然还走了又回来，他的骄傲呢，他的冷漠呢，他对这世间的冷眼相待呢……都被哪只荤素不忌的狗给吃了吗？

　　　　时速，越飙越快，到后边，玩的就是心跳了。

　　　　200码，220码，240码，260……这样疯狂的速度，苏意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尤其，两人目前还是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行进的。

　　　　“学生，你超速了。”

　　　　“学长，不要闯红灯。”

　　　　“学长，会出事的。”

　　　　“学……”

　　　　苏意发现，她上了这辆危车，生命安全算是没保障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车，苏意深深看一眼宁谦这辆危车，心内默默发誓到再也不要坐这车子了。

　　　　宁谦在车子熄火后便闲闲散散地下了车，一脸黑地跟在了苏意后边。苏意被他跟得不自在了，这才问了他一句：“学长，你不回家吗？”

　　　　抛了个“多事”的眼神给苏意，宁谦继续跟上，看样子是没打算要走了。

　　　　顾钧阳末了想到了守株待兔，干脆便到苏意学校里去候着了，然这么一等，却是整整两小时了。期间覃婉打了两通电话给他，他都没接。最后还是苏意惦记起了这事，赶忙跟他通话说明了情况。当然苏意不会知道顾钧阳就在学校里等着她，顾钧阳也不会说。

　　　　夜色苍茫，人心渐凉。

　　　　宁谦在林采珍住宅里的客房赖了一夜，次日一早才离开了。

　　　　苏意看着林采珍那么副念念不舍的姿态，心下也不知是些什么感受。摇了摇头，她走上前去给林采珍捏了捏肩头，“外婆，在京城住得还习惯吗？如果外婆太无聊的话，小意下回去林海的时候把胖胖给带过来。对了，要不给外婆买只小狗崽养着？”

　　　　说起来，林采珍是临时要来京城的，自然没把苏意捡的小猫给捎带上。那猫林采珍是让原先在她店里工作的员工暂且保管着的，如今那店没营业了，苏意要回去找那猫咪，还真不一定能不能找得到了。

　　　　低低，一声叹息，流入风尘里。

　　　　十二月份最引人关注的两天，大抵便是冬至和圣诞节了。苏意在林海市时，每到冬至林采珍便会下厨做一盘糯米糍。如今两人来京城了，林采珍还跃跃欲试，苏意也便提前给她买好了材料，并说了冬至无论如何也会回外婆这边来。

　　　　实际上京交大的冬至日并没有放假的俚俗，苏意上完课骑单车朝林采珍这边来时，天已经黑了。马路上倒是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周围的建筑民宅中更是照耀起了万家灯火。

　　　　北方人冬至有吃水饺的习俗，苏意在路上看到了有个老人家还在买手工水饺，店里没打烊，她也便停车过去买了一些。饺子是生的，老奶奶还体贴地送了点配料，说是可以煮饺子的时候下，此外还有这家店里自制的酱料，据说拿来蘸饺子味道很不错。

　　　　这天的晚餐主食便是手工饺子，糯米糍还有汤圆。征询了外婆的意见后，苏意把饺子一个个平铺到了蒸板上，下锅去蒸了。

　　　　东西有些多，念起冠世杰在这京中似乎没什么亲戚，苏意想了想，也就给他拨了电话。

　　　　冠世杰早已收到了林采珍来京城的消息，事实上，虽然京交大和京大离得不算近，但他平日里可没少收集些苏意的消息，自然的，苏意去参加顾家老太爷生日宴的事，他也是清楚的。

　　　　没想到苏意会在这节日里喊上他，踏进林采珍的住宅那刻，冠世杰真有种回到家的感受。多希望，有一天，这里真能，也成为他的家。如今看来，似乎他离自己最初的目标，是越来越远了。

　　　　

第二卷　风华万丈　第40章　喧嚣热闹

　　　　第40章　喧嚣热闹

　　　　晚餐过后，苏意接到了姚思佳的庆贺电话，两人挑挑拣拣聊了一阵后，姚思佳询问了下苏意有没有意愿去逛夜市，当下一合拍，苏意叫上冠世杰，外带给林采珍套了件棉衣，一行三人便一同离开了住宅。

　　　　京都这边过节的气氛不是很浓郁，不过因着圣诞节将至，不少店铺里倒是都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