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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金融街-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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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钱瑜小心翼翼的说道，“听说Fanny向林总坦白了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林总很坚决的和Fanny退婚了。”
“是吗？”方紫汐显得很平静，“那是他们的事。”
“其实林总以前并不知道Fanny对你做过那么多坏事，他听到那些事挺震惊的，听说他这一退婚，Fanny就要死要活的，差点都要寻了短见。小汐汐，虽然我很看好你和咱们董事长，可是又觉得林总挺可怜的，你师兄他们还能重回天盛，可是林总，别说天盛了，整个A市的金融企业怕是都不会要他了，而他却因为你，又放弃了孟家这样的靠山……”
钱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电话两端陷入尴尬的沉默，方紫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表明她早已不爱师父的心迹，还是告诉钱瑜她已和崔亦明分手的事实？她现在只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心无旁骛，不愿去回忆过去的一切，钱瑜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挑起她心头的矛盾，扰乱她的心绪？
——
崔亦明这已经是第二次动身来纽约了，一个多月前那次过来，他没有去分部，而是直接寻到方紫汐的住处，谁知道她却去了温哥华出差，崔亦明在纽约待了三天没有等到她，因为公事繁忙不得不赶回国了。
这一次他事先从助理那里了解了方紫汐的行程安排，确认她近期不会远行，他才抽了个时间过来。
走出机场，纽约分部总经理徐进和女助理苏珊就已经等候在出口的地方，徐进朝崔亦明挥挥手，迎了上来：“董事长，坐了这么久飞机，辛苦了。”
崔亦明回应了一句“不辛苦”，朝他身后搜寻了一遍，只看见一个漂亮女孩正羞涩的对他微笑，却没有看见想见的人的身影，他的脸上略显失望。
虽然早就跟徐进打过招呼，先不要告诉方紫汐他过来的消息，但是心中还是幻想着，聪明的她应该能事先捕捉到各种蛛丝马迹，出现在机场等候的人群之中。
崔亦明愣神了片刻，徐进身后那漂亮女孩很快就走上前来，一边热情的伸手去提崔亦明的行李，一边自我介绍道：“董事长，我叫苏珊，是纽约分部的行政助理。”
崔亦明漠然的瞥了一眼，没有把行李交给她，只是催促徐进：“走吧，先去公司。”
苏珊有几分尴尬的跟了上来，虽然知道这位集团董事长是出了名的冷面冰山男，但初次接触就如此无视她的存在，还是令她有些沮丧。
一路上，徐进抓紧时间跟崔亦明汇报着纽约这边的营业情况，奇怪的是，崔亦明并不是很关心，他更关注的倒是股权投资的事。
“这事一直是方总在负责，她今天上午跟ECA公司的总裁将进行第一次会面，现在应该差不多到时间了。”
崔亦明闻言心里一沉，他虽然不具体插手收购的事情，但印象中ECA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林皓辰，难道他也来纽约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崔亦明突然很后悔让方紫汐去负责ECA的收购项目。
林皓辰的确早就来纽约进行善后工作了，不过这第一次会面他没有过去，他正和另一家投行在接触，虽然那家投行把价格压的很低，林皓辰仍然还在坚持一轮一轮的谈判。
对于天盛抛来的橄榄枝，他不敢接，也不想接，他知道不出意外天盛派出的收购项目负责人肯定是方紫汐，对于林皓辰这样骄傲的男人来说，就算此刻多么困窘，多么急需转手ECA，可让他把公司卖给前女友和情敌，是他无法忍受的，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委托Daniel进行了一次接触。
方紫汐很坦然的以天盛方代表的名义与ECA会面，她不是不知道可能会遇到林皓辰，但正因为心如止水，她并不避讳与他见面，只是没有想到，她只等来了ECA的几位高管，林皓辰身在纽约，却并不露面。
谈判比想象中还要不顺利，ECA狮子大开口，开出了一堆不可能实现的条件，方紫汐表面维持着笑容，心中却很清楚，林皓辰这是事先就授意了下属，这根本就是一场毫无诚意的谈判。
方紫汐不想再浪费时间，只能找个借口和他约定了下次谈判的时间。
将Daniel送出门口，方紫汐突然问了一句：“林总今天有没有空？”
Daniel何等聪明，他早就耳闻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心领神会的答道：“他今天有点事，不过明天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办公室。”
方紫汐犹豫了一下：“那……我明天去拜访他。”
Daniel一行人刚走，方紫汐转身还没走进公司大门，另一部电梯门就开了，徐进按着电梯门让崔亦明先走出电梯，看见方紫汐的背影徐进忙大声喊道：“方总，董事长来了。”
方紫汐的脚步一下子滞住了，她慢慢的转身抬眸向门外望去，崔亦明正迎面而来，他剪着精神的短发，穿着黑色长大衣，气质洒脱，高大修长的身材在一众同事中间很显眼，只是他的脸依然那么冰冷，清俊的眼里是望不到底的深沉，看见她的时候他脸上的冰块似乎在慢慢的融化。
他们已经几个月不见，如同隔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尽管表面还维持着平静，两个人的心中都早就澎拜起伏。
方紫汐设想过太多久别重逢的场面，却没有哪一个场面如眼前这般平淡无奇。在一众同事中间，她只能浅浅的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态度谦恭，语调平和。
崔亦明就任董事长后，这是第一次正式视察纽约分公司，徐进召集所有的同事都到会议室开会，崔亦明坐在椭圆会议桌的主位，安静的听着分公司各人汇报工作，小助理苏珊殷勤的给他端茶递水，他的眼光却不时偷偷的注视着一旁的方紫汐。
她时而低头记录，时而看着汇报工作的同事，很认真专注的样子，她也成熟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般，眉眼间是崔亦明少见的沉稳庄重，身上散发出独特知性的气息，可是他依然很是想念以前那个家常的小女人。
那个偶尔在他怀里撒撒娇，被他一撩就会脸红的女人。就连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审视她端详她，她仍会不经意的流露出羞涩的表情，她的所有一切都令他无限回味，所以在这么久的分别之后，一看到她，他就会不合时宜的想起过去的种种。
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员工们各自散去，方紫汐仍然是客客气气的保持着距离，崔亦明却恨不得支走所有的人，狠狠的拥抱他心爱的人。
他对徐进说道：“我现在需要跟方总谈点事情。”
徐进很知趣的没再打扰，崔亦明跟着方紫汐走进了她的办公室，他前脚刚进门就把门带上反锁了起来，方紫汐转身诧异的看着他：“董事长……”
话还没说完，就被崔亦明迫不及待的一把拥进了怀中，他紧紧的，搂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是他低哑的不能再哑的声音：“小汐，好想你……”
她在那熟悉的怀抱中有些沉迷，片刻之后又恢复了理性，她想起了一些事，心中仍不能释怀，轻轻的挣开他的怀抱：“董事长，工作场合请自重。”
她是那般冷硬无情的提醒着他，可他终究是太想念她了，像个无赖一样继续从背后又缠住了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没有说话，不一定是生气，但是直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厘清自己纷乱的头绪，越是爱他，想起来就越是心痛，对于方紫汐这样倔强好强的女孩来说，某些伤害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崔亦明把她的身子扭转过来，滚烫的唇凑了过来，鼻腔中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扩散：“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真相，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以我这样乱糟糟的家庭，这样不堪的身世，其实是不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她把头偏了过去。
“小汐，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家庭有什么问题，事实上，我很尊敬也很感激你的爸爸妈妈，因为他们把这世上最美好的女人送到了我的身边。”
他在她耳边的低语令她有些动情，她的内心又开始挣扎：“可是有些事，我还没完全想通……”
一阵纠结后，她还是倔强的挣脱了他的双臂：“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吧。”
“好吧。”他迟疑了一下，不再去纠缠她，“我在纽约还要待三天，我等着你。”
崔亦明不甘愿的一直呆立在门边，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他才回过神来，缓缓的打开了门，小助理苏珊正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站在门口，甜甜的笑容绽放着：“董事长，您的咖啡。”
“谢谢，不用了，我马上有事出去一趟。”他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走过，直接朝门外走去。
——
林皓辰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方紫汐会突然到来。
其实，ECA和天盛纽约分部的办公地点相隔并不远，都在曼哈顿金融区这一带，有很多次他步行到天盛的办公区附近时，都有种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冲动，然而他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这种冲动，她却不请自来了。
“师父，好久不见了。”她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淡然一笑，露出唇边浅浅的酒窝，还是那么迷人的微笑，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
师父？她还是这么称呼他，可惜他这个师父如今已成了她手下败将，林皓辰怔忪了几秒，就令自己恢复了平静。
他从座椅起身，慢慢向她踱来，“紫汐，好久不见了。”
本该有千言万语的会面，却在短暂的沉默后依然只是以如此简单又多余的开场白来代替，方紫汐看着面前的师父，还是那么挺拔，却清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失意和失落，教人生出几分心酸。
林皓辰微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是来看看我有多落魄的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方紫汐坦然的迎视着他的目光，“我知道我们之间曾因为不同的选择和目标而有过敌对的时候，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是你把我引上正确的交易之路，是你教会了我很多技能，所以无论你认不认我，我都始终敬你为师。”
林皓辰收起笑容，慢慢的走近她，痴痴的凝视着面前的女人：“但是对于我来说，其实我并不想永远做你的师父，我不甘心，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你……”
“…………”
办公室的外面，Daniel刚出门到茶水间倒水，就看到崔亦明出现在公司门口，他认得崔亦明，惊讶的打算去敲林皓辰的门，崔亦明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Is Sherry in there？”
“yeah……”Daniel点点头。
崔亦明站在林皓辰的办公室门口，没有敲门，门内传来他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师父，我代表天盛以最大的诚意收购ECA，希望你给我们这个机会，如果你因为我们的恩怨而向其他公司贱卖ECA，完全没有必要。”
“紫汐，很感谢你最终还是决定放师父一条生路，虽然我已经做好了一无所有的准备，却没想到你会手下留情。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比起让我倾家荡产更令人无法接受。”
林皓辰低沉的声音还在缓缓从屋里传出：“我赌上所有身家去收购天盛，的确是为了事业，为了你所鄙视的野心，可是你不知道的深层原因，还是因为你。只有站在成功之巅，我才能摆脱我想摆脱的一切人和事，才能按自己的意志做出抉择。而没有这样强大的事业根基，我就无法与人去争夺我想要的一切，我最心爱的人。因为你，我孤注一掷，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虽然我对自己说过狠话，下过狠心，但是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我真实的、本来的面目，现在你代表天盛来劝我臣服于你们，实际上是在我原本已经残缺不堪的心上再插一刀，紫汐，你……一定要这么狠心？”
方紫汐的表情因为震惊而呆愣住，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娓娓道出这些真心话的同时，漆黑的深眸里是一眼可以看透的绝望，削瘦的脸上有种凄然的落寞，方紫汐心痛的无法呼吸，她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掉下溶洞山崖的时候，他奋不顾身的救她。
她被构陷泄露机密的时候，他设计劝陈臻自首。
她把姐姐的资金投入天盛的时候，他好心阻止。
她丝毫不怀疑他对她的保护，她是感激他的，就算做不成恋人，就算孟静帆不来求她，她都从未有过想把他逼上绝路的想法。
方紫汐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掉了下来，划过她白皙清秀的脸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颤的答道：“如果你认为我是以这样的方式来伤害你，那么……我会尽力说服董事长放弃对ECA的收购。”
林皓辰伸出手，指腹轻轻的替她抹去眼泪，那姣好的面容，熟悉的气息，在他心中隐隐作痛，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下去，声音闷闷的在她耳边：“紫汐，回到我身边，好吗？只要你回来，ECA由你处置。”
门外的崔亦明紧紧的攥着拳头，脸色异常冷冽，眼中却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差点忍不住要冲进去了，却在一念之间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身匆匆离去。
远远的传来Daniel的声音：“hi，Where are you going？”
这隐隐的一声将方紫汐唤醒，她推开了林皓辰：“师父，对不起，紫汐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我明白。”林皓辰苦笑一下，放开了搭在她双肩的手，“现在的崔亦明今非昔比，你当然会留在他的身边。”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来美国之前，我就已经跟他分手了，但是我还爱着他，而且我的心里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方紫汐惨然一笑：“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不够相爱，而是太爱他了，太在乎他了，才接受不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某些障碍，我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这一切。”
“究竟有什么障碍，才会让你这么爱都要分开？”林皓辰的声音渐冷，他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也许你还不知道，就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是吴江涛的女儿。”
林皓辰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是吴江涛的女儿？那个他一直都很讨厌很鄙视的竞争对手，他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如果不是他察觉了股市资金的异动，如果不是他暗中查到吴江涛与南兴证券高管私下接触的证据，崔亦成就不会迫不及待的把那些证据交到警方手中。
没想到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间接的把方紫汐的父亲送进了牢房。
看来，这辈子他注定和她有缘无分了。
——
方紫汐回到公司的时候，感觉有些虚脱，她把羊毛大衣脱掉，顺手往沙发上一扔，还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就听到从门外经过的两名女员工的对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传入她耳中。
“苏珊，董事长是不是已经走了？”
“是的，董事长有事提前回去了，他真的好难接近哦，除了徐总和方总，他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
“……”
声音越来越小，方紫汐听不清后面说什么了，她条件反射般的摸出手机，想给崔亦明拨个电话，刚输入一串数字，又不自觉的删掉了。
崔亦明，他究竟在哪里？他不是说要待三天的吗？他不是说要等她的吗？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走了？
正在门口神思恍惚的时候，徐进走了进来：“方总，你才回来吗？董事长不是去ECA找你了吗？”
“他去ECA了？”方紫汐问道。
“是啊，他早上来过一趟，知道你去ECA了，他就问了下地址说要去找你。”徐进一脸疑惑，“难道你没有见到他？他刚刚还打电话跟我说订了今晚的航班就走，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谈过了。”
“今晚就走？几点的航班？”
徐进想了一下：“应该是AA***，对了，他把车都开走了。”
方紫汐失望的重新走回了自己办公室，往椅子前一摊，揉捏着太阳穴，心里突然有些后悔，知道他这么快就离开了，为什么会如此的失落？
正想着，眼角余光却瞥见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封信，信上还压着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是一套精美的首饰，一条项链加一对耳钉，很简洁的心形设计，每一件饰品上都刻着两个字“汐&明”，还有一张英文的小卡，上面写着BVLGARI设计师专属定制。
原来他昨天出门是去取这套礼物了，可下面压着的那封信，却不像是他的笔迹，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笔迹，封面上用行草写着“小汐收。”
方紫汐疑惑的打开了信，仍然是满纸遒劲有力的行草，字体很有章法却又力求潇洒，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
在这个电子信息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方式写信，方紫汐感觉到这应该是一个骨子里很传统，外表又很洒脱不羁的男人，才读了一行字，她就完完全全的认出了这是谁。
小汐：
亦明说要过来看你，我连夜写了这封信托他带过来。很想过来看看我的女儿，可是案子即将审判，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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