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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装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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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前一趔趄,膝盖先着地,手掌处也被擦破了一层薄皮。
  虽然只是一层台阶的高度,但是温阮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脚腕处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疼,一阵一阵更加强烈。
  她轻“嘶”一声,皱起眉头撑起身,侧过头查看了一下自己脚踝处的扭伤,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傅知焕。
  温阮鼓了鼓腮帮子,挤出几滴眼泪,故意捏着委屈的语调大声道:“呜呜呜扭到脚了好疼啊!”
  听到这声哭诉,傅知焕的步子明显停顿了一下,将头微偏。
  温阮的眸光亮了亮。
  心软了!
  但傅知焕最终还是没把头转回来,而是在片刻停顿之后,视线平视前方,径直朝前走去。
  温阮的情绪一下子跌到谷底,她耷拉下眼皮,平时都是亮晶晶的眼瞳此刻却黯淡无光。
  她低落地抬手,查看着自己手掌上擦破皮的那一处伤,轻轻吹了几口气,吹落上面的灰尘石子。
  扭伤处的疼痛和被谢厌迟骗了二十万的难过,以及被傅知焕抛下的失落糅杂在一起,让温阮情绪一下子跌到冰点。
  温阮低下头委屈地看了眼自己脚腕处鼓起的大包,抽了抽鼻子。
  傅知焕这个小气鬼。
  莫名其妙甩脸走人!
  一点也不体贴!
  我还为了他损失二十万呢!
  再也不要喜欢他了,明天就搬走!
  而就在温阮在心里嘟囔着发泄自己小脾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有一道黑影笼在自己头上。
  温阮愣了下,抬起头。
  她与傅知焕的视线相撞,周围的蝉鸣和微风宛若在这一刻被静止,仿佛每一秒钟都被拖得无比漫长。
  傅知焕眉头稍皱着,他薄唇紧抿,漆黑的眼眸中全是不悦。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许久之后,温阮才深吸一口气,叉起腰气鼓鼓地准备开口质问:“你刚才……”
  而下一秒,她所有的问话便全被面前那人的动作打断。
  傅知焕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胳膊上,然后横打将温阮抱起。他眉峰微压,但动作流畅而又带着些不容分说的干脆。
  温阮一怔,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之后,自己刚才想说的话早就忘了个干净。
  今天晚上刚下过一场雨,虽然现在已经停了,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些湿漉漉的冷气。
  温阮穿得少,原本刚出来的时候,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被风吹得发寒。
  但是此刻,却好似被一股热流环绕住一般,就连双颊都烧得发红。
  她留意到,傅知焕在抱起自己的时候,还特意用外套垫在了胳膊上,避免肢体之间暧昧部分的直接接触。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犯规啊。
  温阮咬了咬下唇,偏过头不去看傅知焕的脸,一句话都没说。
  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撤回刚才“再也不要喜欢他”那句话。
  稍微再喜欢他一点点吧。
  傅知焕将温阮轻轻放下在车后座上,然后再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安静无声。
  温阮耷拉下眼皮,手指一下下扣着车垫上的花纹,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虽然想打破这样的僵局,但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她心烦意乱地想要看看窗外风景的换一下心情的时候,才发现傅知焕开得这条路,好像并不是回公寓的方向。
  “哎。”
  温阮下意识直起身板,轻声问道:“不回公寓吗?”
  傅知焕:“去诊所。”
  “这样啊。”
  温阮会过意,她又将身子靠在了车椅上,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傅知焕好像是在关心自己吧?
  这个发现好像突然拨动了她脑海里的某根弦。
  四舍五入是不是说明,傅知焕也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了呢?
  加上刚才他对谢厌迟产生了那么大的抵触,该不会——
  是吃醋吧?
  绝对是吃醋吧!
  温阮刚才一直低落的情绪突然因为自己这么点小发现而雀跃起来。
  终于,她按捺不住地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生气啊?”
  此时恰逢一个红灯。
  傅知焕将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听到温阮的问题,却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温阮抬眼,悄悄从后视镜里偷瞄着傅知焕的脸,试图读出什么内容。
  但结果显而易见的,一无所获。
  许久后,温阮才听到那道不带感情的男声响起——
  “我不喜欢插手别人感情的事,仅此而已。”
  或许是傅知焕的语气太过寡漠,听上去好像他所有的情绪以及不满,真的是因为“仅此而已”一样。
  温阮方才那点小期待在一瞬间有些,她轻“哦”了声,然后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她没办法分辨出,傅知焕说得到底是真话,还是强装镇定的撒谎。
  互相暧昧的情绪是最磨人的。
  每一天都要心惊胆战的猜测喜欢的人是不是同样的喜欢自己,然后因为一点回应而失落或者兴高采烈。
  距离最近的诊所很快就到了。
  地方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却十分整洁明亮。
  这个点,只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在值班,看见温阮来之后,简单问了下情况,便起身去药房拿药,顺带吩咐了句:“把鞋子脱了,伤口的位置露出来。”
  温阮听话照做,她俯身脱掉了鞋,然后将小腿搭在了面前的板凳上,接着弯腰,伸出手轻轻地掀起自己的裙边,一寸寸往上。
  她的小腿曲线分明,纤细而又富有骨感,在白炽光的照射下愈显白皙。
  傅知焕皱了下眉,然后默不作声地偏过头,转身掀起门帘,离开诊室,一路走到门口处才停下。
  微风夹杂着丝丝凉意掠过他的发梢,心头那股没来由的火才淡了又淡。
  傅知焕觉得自己嗓子有些莫名发痒,他咳嗽一声,然后心烦意乱地拧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其中一只。
  从刚才开始一直躁动的一颗心,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开始回忆起温阮那个问题。
  其实那个答案,也不全算是说谎,他的确是个不喜欢插手别人感情上矛盾的人。
  但却不是仅此而已。
  傅知焕的情绪的确是被“前男友”这三个字点燃。
  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待温阮,并不仅仅是“关注更多”这四个字这么简单的情绪。
  那是一种更为异常且偏执的情绪——
  占有欲。
  但,他有什么立场呢?
  *
  温阮百无聊赖地在诊室里发了会儿呆,见没等到傅知焕进来,才歪着脑袋开始刷着手机。
  今天下午被爆出来的东阳湖溺水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褪去热度,反而传播范围越来越广,甚至不少博主都在长篇大论的进行案情分析。
  死者的照片和微博也被人扒了出来。
  多数网友在知晓事件来龙去脉后,都呈现出了不同立场。
  有一部分认为任何罪恶的人都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而也有小部分人觉得大快人心。
  温阮到现在为止,虽然了解事情的经过,但还没见过死者的样子。
  于是她随手点开一张照片,看了一眼——
  等等。
  温阮的瞳孔蓦地一缩。
  这个人自己见过。
  就是在不久前,傅知焕醉酒的那个晚上,被自己教训了一顿的黄毛身边那个锡纸烫。
  她皱起眉,翻找着一些博主整理出来的“知情人士”言论。
  果然,有一些陆柯陈曾经的同学也曾出来发过贴——
  “当年班上其实有一个以顾晨程和另外一个叫徐斌锐的人组成的小团体,专门带一伙小混混去雷肥欺负别的同学。陆柯陈和秦宛都被整得很惨,当年那件案子其实我就觉得,陆柯陈八成是个替罪羊,他真的挺可怜。”
  温阮攥紧拳头,然后下意识地想要站起身去找傅知焕。
  但还没站起来,那位老医生就端着药盘走了进来:“快坐下,受伤了乱动什么。”
  温阮:“可是……”
  “可是什么?”
  老医生皱了下眉,不由分说地坐在了温阮面前,开始拆着棉签:“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喜欢看医生,但是身体是自己的,虽然只是扭伤,但也不能拖着啊。有什么事等我给你包好伤口再说!”
  而就在这时,傅知焕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怎么了?”
  “傅知焕,陆柯陈那件事我有新线索可以提供。”温阮的语气里带着些焦急。
  直觉告诉她,如果凶手真的是陆柯陈,那么他的目标应该不仅仅只是一个人。
  温阮觉得陆柯陈肯定会第二次动手,但这个时间却说不准,可能很久之后,也可能就是今天。
  傅知焕蹲下身,淡淡道:“我知道,他会有第二个目标,但是警方没有确切证据,就不会抓人。”
  “所以现在,先处理你的伤。”
  温阮闻言微愣,将方才的情绪压了压,然后应了一声,转过头。
  “忍着点。”
  老医生将碘酒涂抹在她伤口处。
  但温阮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许久后才突然问了句:“你说陆柯陈会迷途知返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不算是迷途。”傅知焕平静道:“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温阮垂眼。
  她留意到了傅知焕的态度。
  非常冷静的态度。
  但却不仅仅是因为预料到陆柯陈计划的那种了然的冷静。
  他在评价陆柯陈的行为时,不带任何其他的情绪。
  作为群众角度的惋惜,作为检察官角度的斥责,这些都没有。
  他太平静了。
  平静到好像是就算陆柯陈再杀死第二人,与他而言也完全不重要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也抽50包~
  …
  感谢在2020…01…01 23:49:16~2020…01…02 23:56: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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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傅知焕在改名之后,傅明衡曾找到他进行过一场谈话。
  “为什么要改名,你知道家里多有多生气吗?爸大发雷霆,要不是妈拦着,差点就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傅明衡问。
  但傅知焕却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扯了下唇角,突地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什么叫做无罪推定原则吗?”
  “什么?”
  “未经审判证明有罪确定前,推定被控告者无罪,是现代法治国家刑事司法通行的一项重要原则。换而言之,就是在没有关键性证据的情况下,即使你知道一个人有罪,却依旧无法将他定罪。”
  “这和你改名有什么关系?”
  傅知焕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用指节扣了扣桌面,然后站起身:“没事,去吃饭吧。”
  傅知焕在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晚上,警察接到举报。
  有个叫做金晨赫的混混,在打牌期间和人发生了口舌,直接撂桌子而起拿瓶子给人脑袋开了瓢,争执之下还叫嚣着:“莫惹我啊!老子十二年前可是杀过人的。”
  在周围的人报警后,警察迅速拘留了金晨赫,并且调查了他过往的案底,但发现他只是因为一些打架斗殴偷窃之类的事情进过局子,并没有杀人的案底。
  唯一一件与谋杀能扯得上关系的,只有在十二年前,傅知焕妹妹残忍遇害的那起案子。
  金晨赫曾在那个时候被警方带走进行调查与询问,但不过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加上与尸体上犯人的DNA并不符合,所以没有被列为嫌疑人。
  既然这件事同声名显赫的傅家有关,警方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那位混混进行了盘查。
  但他却一口咬定:“怎么可能杀人呢?我就是想起当年那件事,想吓唬他们一下而已。”
  冲动之下说的话不能被当做证词,加上在警方的调查后,也确实没有发现有用的证据,于是只能在批评教育拘留几天之后,对他进行了释放。
  金晨赫离开拘留所的那天,遇见了傅知焕。
  傅知焕站在门前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下,道路上车水马龙,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
  他穿着干净素白的校服衬衫,但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显得十分打眼。
  金晨赫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等着红绿灯。
  红灯变绿,他也顺着人流,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一回头,一眼就看见伫立在红绿灯下,平静朝自己望来的傅知焕。
  傅知焕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单肩背着书包。漆黑的发,深邃的瞳,但却让人莫名的感到触目惊心。
  金晨赫脸色突然一变,他瞳孔微缩,手指轻轻颤抖了下,然后下意识地握成拳,仓促地挪开自己的目光。
  接着,加快了步伐,同傅知焕擦肩走过。
  “这位先生。”
  而就在这时,金晨赫突然听见傅知焕喊住自己。
  他后背僵直,僵硬地转过头,问:“什么事?”
  傅知焕抬眼看他,许久之后才突地淡淡笑了声,昂首朝他面前示意了下:“没事,注意看路。”
  这么多年来,傅知焕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杀死傅予情凶手的追查。
  当从父母的口中,以及多方打听,听到金晨赫在被带走前曾提到“十二年前杀死一个人”这句话的时候,傅知焕几乎就有预感,自己妹妹的死,面前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因为金晨赫报出的时间太准确了。
  就像你问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是多少年前从高中毕业这个问题时,大多数人都会在脑内进行简单的加减法,没有办法迅速精准的报出数据。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还能在情绪激动情况下,无比清晰地记得“十二年前”这个准确的时间。
  如果真的是件同他毫无关系的事,金晨赫的记忆绝不会如此深刻。
  傅知焕想测试一下自己的猜想。
  果然,在过马路的时候,他就能从那人的反应中确定——
  金晨赫一定认识自己。
  可是在傅知焕的记忆中,分明是从未与金晨赫碰过面。
  那么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呢?
  傅知焕回忆起,当年在游乐园里,同妹妹走失之后,在焦急寻找下,曾与一个推着垃圾车行色匆匆的男人相撞。
  “注意看路。”
  男人皱眉,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急躁与凶狠。
  时间交叠。
  当年那张男人的脸隐隐约约和当下重合起来,最终变得无比清晰——金晨赫。
  是这张脸。
  十二年前傅知焕无法进行判断,但是此刻他却能确认,金晨赫就算不是最后的真凶,也一定与傅予情的死脱不了干系。
  但这一切都仅仅是自己的猜测。
  他想知道一个真相。
  从那以后,傅知焕从没有放弃过对傅予情被害案的追查,也从未放弃过对金晨赫的关注。
  但这么多年来,无数警员都没办法找到的证据,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浮出水面。
  即使傅知焕知道金晨赫可能会了解当年那件凶杀案的真相,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对他进行调查。因为在法律上,不可能没有证据仅凭借自己的直觉,就去调查一个人。
  所以为什么傅知焕会改掉自己的名字。
  傅律。
  缚律。
  傅知焕从骨子里就是个冷静的人。
  用恶惩治恶,是他不会允许自己做的事情。但是越清醒知道这一点,反而会更为煎熬。
  他开始逐渐远离自己的家人,变得孤僻而又独来独往,不喜与任何人深交。
  所有人都觉得,傅知焕是个冷静到可怕,公平公正到苛刻的人。他几乎生来就适合呆在这个位置,犹如白纸黑字的法律条文一样,像是被剥离了所有感性的去处理每一件事。
  其实只有傅知焕知道,在预料到陆柯陈的计划时,他仿佛透过无数层光影,隐隐约约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们并不完全是在对立面。
  更像是在透过一面镜子互相凝望。
  或许是一点零星的理智维持着傅知焕不去迈入光影那头的黑暗,但在每一次替傅予情扫墓时,都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拉扯着隐隐下坠。
  “傅予情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不希望看见自己最喜欢的哥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傅知焕没有坠入那潭深渊。
  但是眼睁睁地看着“真相”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没有任何方法靠近。而傅予情却仍然长眠于墓碑之下,无法讨回公道,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对傅知焕来说如同凌迟。
  “你怎么了?”
  突然一道轻轻的女声打断了傅知焕的思绪。
  温阮扬起头,稍稍靠近傅知焕的身边,语气带着些担忧:“怎么突然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傅知焕方才混沌的思维被拉回了一丝清明,他垂眼,偏过头,淡淡道:“没事。”
  “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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