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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的天使-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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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无耻奸商,是谁在替天行道?
  顾忆湄初时并不觉得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事件,但是细看那些报道,又觉得有些蹊跷,报道上说清和花园小区拆迁安置问题前前后后已经闹了一年,业主和拆迁户投诉无门,怎么短短两天之内,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难道跟邢栎阳有关?聪明如她,隐隐有些预感,可又觉得不大可能,就算他有些背景,根基深厚的清源集团也不是他动得了的,到底是谁,让李正清灰头土脸?
  心情一好,顾忆湄就觉得有了胃口,下楼去找吃的,管家看她下来,惊喜不已。
  “眉豆,你躺了一天,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些吃的。”
  “不用了,王阿姨,我自己做就行。”她跑进厨房里,洗米下锅,要给自己熬点营养粥,好几天没正经吃饭,她早就饿坏了,可又不能一下子就暴饮暴食。
  顾太太从外间进来,看到顾忆湄吃饭,心中宽慰,“你身体好了?”“好多了。”顾忆湄知道,自己生病这几天母亲没少替她操心。
  “我听管家说,前两天有个男的来看你。”顾太太早就想问这件事,女儿身体欠佳,她就没好问。
  顾忆湄并不想给她知道邢栎阳的事,搪塞道:“是给爸爸办案的律师,通知我下周二开庭,让我去听审。”
  “律师通知开庭用得着亲自登门?打个电话不就行,你爸爸的主辩律师不是女的吗?”顾太太明察秋毫,可不会被女儿一句话打发。
  “您别想太多了,人家就是来通知我。”顾忆湄辩解着。
  “我还是觉得宗麒更适合你,人也知根知底。”顾太太对谢宗麒的印象好得不能再好,尤其是这些天,谢宗麒经常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一有时间就登门探望。
  “看您又说哪儿去了。妈,爸爸的案子开庭那天,找蔡佳陪我们一起去吧。”顾忆湄顾左右而言其他。
  “那是自然。”
  如顾忆湄所料,顾太太不仅通知了蔡佳,还通知了谢宗麒。顾忆湄下楼,看到谢宗麒站在客厅里,跟他打招呼。
  “你也来了?”
  “伯母通知我。”
  “谢谢拨冗。”
  “别讽刺我,我真心来陪你。”
  体贴地替顾忆湄拉拢披肩,谢宗麒又殷勤地替她和顾太太开车门,自愿充当司机,蔡佳坐前座,顾太太和女儿坐后座。
  一行人到达法院,谢宗麒倒还好,顾家母女惦记顾建辉,心情不安,顾忆湄和蔡佳一左一右扶着顾太太,生怕她紧张跌倒。
  法庭门口遇到苏芷汐,顾忆湄让蔡佳和谢宗麒先陪着顾太太进法庭找个座位坐下,自己留下跟苏芷汐谈话。
  苏芷汐并未多说,紧紧握着顾忆湄的手:“眉豆,你要坚强,庭辩耗时非常长,你一定要挺住。”
  “我会的。”顾忆湄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在这时,邢栎阳也从一边过来,顾忆湄看到他,主动跟他打招呼。
  “我到立案庭办事,顺道过来看看。”当着苏芷汐的面,邢栎阳找了个借口。顾忆湄心里有数,也不点破。
  谢宗麒走过来,看到一个英俊潇洒、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跟顾忆湄说话,悄悄走到顾忆湄身后。
  “眉豆,快开庭了,我们进去吧。”说话间,他以一个呵护的姿势揽住顾忆湄的肩。顾忆湄跟苏芷汐、邢栎阳点头示意。
  邢栎阳原地伫立,忍不住问:“那是谁?”
  “是眉豆的男朋友啊,叫谢宗麒,很有名的股票经纪人,你应该听说过他。”苏芷汐不明就里,把谢宗麒身份报出来。
  男朋友?邢栎阳沉吟着,忍不住又看向那两人。并没有听说她有男朋友,怎么忽然出现,他只觉喉咙里一阵焦渴,松了松衣领子。
  “他们分手好长一段时间,看来最近又复合了。邢律师,我要先进去了。”苏芷汐走进法庭里。
  邢栎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情郁闷,拿不定主意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最终还是强忍着失落走了进去,目光寻到顾忆湄和谢宗麒并肩而坐,他悄悄走到他们身后。
  顾忆湄并不知道邢栎阳在她身后,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被告席上,穿着一身囚衣、头发花白的顾建辉在法警的拘押下进场,看到父亲的老态,顾忆湄泪水盈眶,而一旁的顾太太更是泣不成声。
  “妈,您别哭了,法官已经宣布开庭了。”顾忆湄小心提醒顾太太。顾太太这才忍住眼泪,听法官和律师发言。
  冗长的庭辩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控辩双方律师唇枪舌剑,各自出示证据,顾忆湄一颗心随着辩论进展起起落落。
  谢宗麒陪在顾忆湄身边,余光看到后座的邢栎阳,把手搭在顾忆湄腰间,时不时拢住她,低声安慰。邢栎阳立刻意识到他这个动作的意味,提前退场而去。
  离开法院,邢栎阳没有回事务所,开车去往市中心某个繁华路段的酒吧街。才五点多,来往的车辆还不是很多,他下了车,走进一家叫“Scorpio”的酒吧。
  服务生看到他,主动上前招呼,邢栎阳径直走到吧台坐下,点了一杯马蒂尼加冰。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入时的妩媚女人走过来,跟调酒师打了个手势,坐到邢栎阳身边,“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没什么事,过来喝一杯。”邢栎阳语气淡然,内心凄苦。
  调酒师给女人调了一杯红酒,“虹姐,这是我新发明的鸡尾酒,你尝尝看。”
  女人三十出头年纪,穿着一条宝蓝色软缎紧身长裙,低胸的款式,胸口钻饰闪亮,卷曲的长发看起来冷艳性感,随便往吧台前一坐,都是摇曳生姿的风景。
  “赌两场?”邢栎阳扭头看着虹姐。
  “行,别玩太大。”虹姐让服务生准备房间开赌局,通知相熟的客人。
  几场下来,邢栎阳面前摆满了筹码,虹姐坐在他身边,粗算算,他赢了三万多。他心情不好就会赢钱,心情好的时候反而会输,虹姐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今天差不多了,该收场了。”
  她是这里老板娘,她一发话,众人不能违背,只得放下纸牌,各自活动肩背、舒展筋骨,邢栎阳推倒筹码,把手里的烟狠狠按在烟灰缸掐灭了,走了出去。
  虹姐跟出去,揶揄他,“今天运气不错嘛,赢了好几万,又在哪里受气了?”邢栎阳坐在吧台边,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又赢钱了。”虹姐微挑双眉,表情告诉他,他的事情逃不过她眼睛。邢栎阳不说话,喝干杯中酒,又让调酒师倒一杯,连着喝了三四杯,他才停下。
  “我没不高兴。”他喃喃自语。
  虹姐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罗震?上回洛杉矶的事就是他背后唆使人告密,你的行踪才会被人知道,事后他被罗爷狠狠骂一顿,最近又不老实了?”
  邢栎阳摇摇头,虽然罗震总跟他过不去,但他还真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他还的是罗鲲鹏的恩,看在罗鲲鹏面子上,他也不可能跟罗震过不去。
  “那为什么?让我猜猜。”虹姐一双漂亮又精明的双目上下打量他几眼,嫣然笑道:“你事业有成,正当盛年,能让你烦恼的,必然是感情问题,我猜——你是遇到那个弹竖琴的女孩子了?”
  “何以见得?”邢栎阳知道她一向聪明而且善于观察,却没想到她竟会聪明到这个地步,但是,他还不打算招认。
  “除了她之外,又有谁能让你苦恼到喝闷酒呢,我认识你快十年了。”虹姐笑意更深。邢栎阳沉默片刻,才道:“她身边已经有人。”
  长久以来,他遇到事情都是搁在心里,自己琢磨、分析,想主意应对,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夜晚,他特别想找人倾诉一下。别的事倒还好,感情这种不能用理智去分析的事,他经验不足。
  “是吗,那还真有点棘手。”虹姐幽幽喝了一口酒,见邢栎阳一双明亮双目看着自己,继续道:“那样的女孩子,家境好,选择必然有很多,有固定的男朋友也不奇怪。”
  邢栎阳不语,好似有点惆怅。
  虹姐莞尔。男人就是这样,十几二十岁时的荷尔蒙冲动,能惦记一辈子。
  “喜欢就去争取,人这辈子只有一条命,只能活一次,何必让自己留下遗憾?”虹姐妩媚的脸上绽开一抹诡异的笑。
  邢栎阳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视线却落在玻璃酒杯上,酒杯里再坚硬的冰块,在酒的包围下也会渐渐融化,最终和酒融合,全化成液体。
  “还记得你第一次到这里来吗?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夜晚。”虹姐笑眼弯弯,风情无限。
  “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时候他刚二十出头,在法学院读大二,跟朋友到这里来玩,遇上一群流氓滋事,别人都不敢上前,只有他敢站出来,一个人打跑了五六个流氓,却因此被警方带走,虹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帮他摆平了这件事,他才没有因为此事被学校处分。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成了这里常客。后来他才知道,虹姐的父亲以前是罗鲲鹏手下,父亲去世后,虹姐颇受罗鲲鹏照顾。
  “记得就好,别做傻事。”虹姐说完这句话,就放下酒杯招呼其他熟客去了。
  邢栎阳还没来得及回味她的话,就接到谭屹电话,谭屹告诉他,当天的庭审已经结束,再次开庭要等到一个星期后。
  “情况如何?”法庭里他一心只在顾忆湄,根本也没心思去听庭辩经过。
  “基本上如你我所料,检方拿出了股东的检举信,还有银行出入账的记录,都是实打实的铁证,无法推翻。”
  “尽力而为,不必多想。”
  “听小苏说,你也到场了,怎么不等到庭审结束?”
  “我对这个案子并不很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谭屹饶有兴致地问。她一听苏芷汐说邢栎阳来听审,就知道他必然是专程而来。
  “众生态。”邢栎阳深谙打太极之道。谭屹笑一阵,“晚上一起吃饭吧。”
  “今晚有约,改天。”邢栎阳实在没有心情跟她去吃饭。
  “那好吧,顾家人请我吃饭,让我叫上你,既然你没空,我替你推掉。”谭屹狡猾地笑,把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邢律师此时脸上的表情是个大写的懵逼,谭律师太厉害了,是不是?


☆、第 14 章

  餐厅洗手间,谭屹把手机放回包里,在脸上扑了点粉,精神奕奕走了出去。远远看到顾忆湄和谢宗麒交谈,她微微一笑。
  “栎阳说他没空,顾小姐,他说你的好意他心领了。”谭屹笑容可掬。
  顾忆湄点点头,并不觉得失望,也没心思失望,她更担心已经先一步回家的母亲,母亲从法庭出来后就脸色苍白,顾忆湄怕她支撑不住,让蔡佳陪她回家。
  三个人用餐,谭屹心情愉快,始终保持着笑容,顾忆湄则焦虑得多,尽管她对法庭程序知之不详,从庭辩来看,她父亲被判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送顾忆湄回家的路上,谢宗麒忍不住道:“你跟邢栎阳很熟吗?”“不算熟,怎么了?”顾忆湄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
  “少跟那种人来往,他背景不清不白,人品也有待斟酌。”谢宗麒道。
  顾忆湄有点不高兴,谢宗麒很少对别人下这样的结论,他跟邢栎阳很熟吗,为什么背后这样说人家。
  “你又听到什么传言?”
  “他不仅在法律圈,应该说,在整个圈子里风评都很不好,他有个外号叫魔鬼律师,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只认钱不认人,黑心冷血、不择手段,这倒也罢了,他和擎天集团罗家的关系才是真正微妙之处,鹭岛正儿八经的商家,有谁愿意去和罗家结交。”
  “罗家怎么了?”
  “早些年投机倒把、钻政策空子,各种生意都做,这些年洗白了,罗鲲鹏还是本地商会会长,但人人都知道罗家不可能彻底脱胎换骨。邢栎阳就更不用说,都说他认了高雪心当干妈,干妈是什么?比包养高尚?”谢宗麒越说越不屑。
  “你有证据吗,有证据你就去举报他们好了。”顾忆湄噎他一句。
  谢宗麒沉默了,他忽然意识到,眉豆看样子对那人印象不坏,自己这样无凭无据说他是非,只会让眉豆产生反感。
  一个人心中一旦有了妒意,言语间就会刻薄,不败也露出败象来,谢宗麒此时除了自悔失言,竟不知该如何补救。
  沉默良久,谢宗麒诚挚道:“眉豆,我是为你好,你太单纯,太容易相信人。”“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就好了,我能够独立思考。”顾忆湄平静地说。
  到了顾家门外,顾忆湄主动抱抱谢宗麒,感谢他陪她们母女去庭审现场。没等谢宗麒低头吻她,她就下车去了。谢宗麒心里感伤,他和这个女孩子越来越生分了。
  一回到家,顾忆湄就去父母房间看望顾太太。
  顾太太疲惫地躺在床上,眼泪都快哭干了,哽咽道:“眉豆,你爸爸太可怜了,孤零零坐在那里,他的头发都白了,瘦了一大圈……我真想去牢里陪着他。”
  “妈,爸爸精神还好啦,下星期法院还要二次开庭,你可不能倒下去。”顾忆湄拿纸巾替母亲擦泪。
  顾太太辗转反侧,伤心不能成眠。
  顾忆湄回到自己房间里,打开床头灯,看到灯下的竖琴音乐盒,拧了几下发条,音乐声顿时响起,她又按了按天鹅翅膀,天鹅生了一个金蛋。
  天鹅肚子里共藏着五颗金蛋,一旦生完,就得打开它肚子上的机关,把金蛋一一塞回去,塞好以后,天鹅又能下蛋。
  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在美妙的音乐声中,暂时忘记烦恼,进入梦乡。
  睡梦中,被电话铃声惊醒,顾忆湄揉揉眼睛,傅冬平打来电话告诉她,房子已经替她找好了,她和顾太太择日就可以搬过去。
  “房子不是很大,但交通很便利,出门就是地铁,租金我付了一年的,眉豆,你和姑妈商定哪天搬家,通知我,我找人帮你们搬。”
  “谢谢你,冬平。”
  “今天的庭审如何,我在雁京出差,赶不及回去。”
  “跟律师之前说的差不多,下星期二次开庭,到时候会宣布判决。”
  “事已至此,你和姑妈也不必太挂怀,代我问姑妈好。”
  “嗯,也代我问大舅舅和舅妈好。”
  兄妹两人闲扯几句,各自有事也就把电话挂了。
  顾忆湄打开手机地图,搜索傅冬平说的那个公寓地址,发现虽然不是中心城区,但地段也还不错,心里一宽。
  这时候,又有人打进电话来,顾忆湄一看,是邢栎阳的号码。
  没有客套,邢栎阳直言道:“晚上不知道是你请客,所以给推了。”
  顾忆湄听他说得这么诚实,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本该给你打电话请你的,谭律师说她来通知你,我就没打电话。”
  沉默一阵,顾忆湄道:“你下午怎么提前走了?”邢栎阳心里一紧,原来她知道自己就坐在后面。
  “有点事情等着要处理。”他找个借口。
  “等我爸爸的案子判决了,我再单请你吧,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顾忆湄由衷地说。
  邢栎阳却从她这句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料想她的男朋友一定跟他说了点什么,听苏芷汐提起谢宗麒这个名字,他倒是有点印象。对方会怎么说他,他心里也有数。
  没听到邢栎阳说话,顾忆湄试探地 :“你还在吗?”
  “还在。”
  “我们已经找到房子要搬了。”
  “是吗,这么快。”
  “冬平帮我们找的。”
  “哪天搬?”
  “还没说定。”
  各怀心事,对话难免无趣,皆是事务性的问答,顾忆湄想挂电话,他在那边轻声问:“那个……是你男朋友?”
  声音太小,她没听清,问他一句,他又不说了,她只好把电话挂了。邢栎阳听到话筒里的嘟嘟声,仍在发愣。
  他不知道自己忽然胆怯什么,也许是太怕听到那个答案。
  半夜,顾忆湄正熟睡,忽然听到母亲的叫声。
  “眉豆——眉豆——你爸爸回来了,快去开门!”顾太太像是梦游一般,推门进来。顾忆湄吓一跳,赶紧拧开台灯,却发现母亲瘦弱的脸看起来苍白得吓人。
  从床上跳下去,顾忆湄光脚跑上前扶着母亲,“妈,你怎么了,妈,不要吓我呀!”
  顾太太看到女儿,凄然一笑:“眉豆,你爸爸回来了,快去给他开门啊,外面下雨了,你爸爸说冷。”
  “妈——”顾忆湄吓得眼泪直流。
  母亲这是怎么了,失忆了还是受刺激精神错乱?
  扶着母亲在床边坐下,顾忆湄关上窗户,又给母亲披了件外套,“妈,你清醒一点,爸爸在看守所,他不可能半夜回来?”
  顾太太有点意识不清,喃喃道:“他说他要回来的啊,他怎么不回来了?”顾忆湄只得哄她,“爸爸会回来的,妈,你就在我房里睡吧,爸爸会回来的。”
  服侍母亲睡下,顾忆湄躺在一侧,心中忧虑不已。
  很显然,母亲这是白天在法庭上看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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