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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情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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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内有一团火被点燃,她整个人终于烧了起来……
    “沈巡,放手。”骆十佳的手挡在沈巡胸口。
    “骆十佳,我后悔了。”沈巡的动作却没有停:“还我,你欠我的,我要你现在都还给我。”
    
    第21章
    
    骆十佳的手还放在原处,却并没有再用力。手掌紧贴着沈巡的胸口,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鲜活的心跳。
    她做不到推开沈巡,九年了,命运垂怜他们才能得以重逢,她怎么舍得?她舍不得。
    骆十佳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手缓缓穿过沈巡手臂之下,从正面紧紧抱住了他。那是她灵魂的热度,是她唯一可以献给他的东西。
    沈巡用身体撑着她,不让她下坠。他将她的衣服一扯,脆弱不堪的衣料随着力道滑向一边,露出了她白皙的肩膀,沈巡眼中一片浑浊,他低下头用力品尝着,仿佛那里有这世界上最美妙的甘霖。他用在她身上的不是情/欲的技巧,而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力量。
    两人贴得那样近,骆十佳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沈巡全数挤出。她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沈巡。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可她却无法专注。她脑海中始终是那个夜晚,闫涵扯破她的衣服,用蛮力压在她身上,用他那双罪恶的手在她身上四处蹂/躏。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逃不掉命运安排,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却还是垂死挣扎着,直到精疲力竭……
    骆十佳知道自己不该想,可这些可怕的记忆如同电影的片段,一帧一帧骤然出现。骆十佳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她觉得自己好脏,全身上下都还带着闫涵的留下的痕迹。她不敢吭声,不敢哭泣,她害怕被沈巡发现,害怕沈巡在意,害怕自己会玷污了沈巡。
    他是她心里最好的男人,是她生命里唯一的英雄。
    他和程池是不一样的。
    和与程池不同,她无法将自己当做一具尸体。这么多年仍是如此,她只有在沈巡面前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可她虽然是活着的,却是最最腐败不堪的。
    回忆重如千斤,骆十佳终于不堪重压,彻底崩溃。她欠沈巡的实在太多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沈巡曾经因为她被退学,她伤他的事太多了,她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还给沈巡,她以为自己可以的。
    可她还是不可以。
    “为什么不能早一些,为什么这一切都来得这样晚?”骆十佳捧着沈巡的脸庞,胸口是那样钝痛。眼泪自眼角滑落,冰冷的空气几乎要把她的眼泪冻成冰珠。
    她的身体在冷风中忍不住颤抖,她用那么卑微的眼神看着沈巡,那么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让人心疼。
    “别嫌我。”骆十佳难受得闭上了眼睛:“怎么办?沈巡,我再也最好的可以给你了。”
    ……
    沈巡感觉到了骆十佳的颤抖,他心里知道骆十佳曾经经历过什么,一瞬间便清醒过来。意识归位才认识到他到底做了什么,这样的行为简直比畜生还不如。沈巡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地把骆十佳裹住。
    愧疚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没有言语可以表达他的歉意。他几乎用尽了生命全部的力量抱紧了她,除此之外,他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抚平骆十佳的伤痛。
    太难了,命运这东西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难了,为什么要让他们经历这一切?为什么?
    沈巡抱着骆十佳没有动,许久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与她提起那段过去。
    他的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也和她一样,对那段过去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当年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和程池在一起?”
    骆十佳紧紧抓着沈巡的衣服,嘴唇一直在颤抖着,她半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此刻眼泪迷离。
    “是不是闫涵?”沈巡不相信骆十佳是爱上了程池,这么多年他都不肯相信。
    骆十佳始终没有回答,她只是哭,一直哭。
    沈巡觉得失望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最后侵蚀了他的全部,他终于放弃。
    “我不需要最好的。”沈巡疲惫地说:“我从来都不需要最好的。”
    对我来说,你又回来了,这已经是上天对他的恩赐。这句话,沈巡没有说出口。
    说不出口。
    沈巡轻叹了一口气,将骆十佳抱进了车里。
    “走吧,找个地方歇着,你今天也累了。”
    *****
    原本按照计划,今晚他们就该到达青海湖,因为突发情况的耽误,四人在西宁停下了。西宁是青海省的省会,也是整个青藏高原上最大的城市,到了西宁,青海湖自然也就没多远了。
    从环山公路走上国道,穿过了西宁市区。沈巡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了已经找好了住处、一直焦急等待着他们二人的韩东。
    韩东是个好人,见骆十佳回来了,一直问东问西,确定她是完好无损回来的,才放下心来。
    他给骆十佳买了饭和水,塞到骆十佳手上:“我给你单开的一间房。你今晚可以好好睡个觉。”
    骆十佳抬眼看了看,没见到长安的影子。
    韩东是个好人,也是个明白人,所以他提前让长安回避。对于这样的安排,骆十佳不置可否,但还是表示感激,即便她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想要保护长安而已。
    一个人回房间休息,今天经历了这些事,她始终静不下心来。吃不下饭,一躺下,脑子里全是那些纠缠的过去,好的坏的,甜的苦的。
    骆十佳从床上坐了起来,烟瘾犯得厉害,却始终没找到烟。
    是的,她戒了啊。
    百无聊赖打开了旅馆的电视机,除了普通的卫星台,这里还多出了一些民族频道,骆十佳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眼神始终空洞。
    她正发着呆,房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起身去开门,是长安来了。
    骆十佳扶着门框,没有让长安进房间的意思。
    “什么事?”
    长安脸色并不好,眼眶也有些红。
    “你的手机。”长安把手上的手机递给了骆十佳:“掉在车里,我给收起来的。”
    骆十佳接过自己的手机,随手放在旅馆的桌上。
    长安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耐心,做了这样的事,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看你没什么事,我走了。”
    “等等。”骆十佳开口留她。
    “还有事?”
    “啪——啪——”清脆响亮的两巴掌打过去,在长安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两道红红的指印。
    长安从学生时代就是会打架的人,被打了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忍过去?她扬起胳膊就要还手,还没发力,已经被骆十佳稳稳抓住。
    男人的力气骆十佳是敌不过,却不代表她也任女人宰割。
    “你以前总在厕所里堵我,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还过手?”骆十佳眼底是深沉的冷意,她抿唇淡淡一笑:“其实我从来不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人。”
    长安怒目圆瞪,骆十佳始终淡定自若,她直直盯着长安,气势凌人:“我从不还手,不是因为打不过你,而是因为你是长治的妹妹。”骆十佳顿了顿,才娓娓道出答案:“而长治,是沈巡最好的兄弟。”
    长安咬着牙抽回自己的手,强忍着愤怒瞪着骆十佳:“骆十佳,你不要以为今天的事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委屈?”骆十佳冷笑:“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已经死了,这只是委屈吗?”
    “没有人规定我一定要救你。”长安始终与骆十佳对峙着:“你当时掉下去,又不是我推的!”
    “从你要我别拔钥匙,再到你一个人故意跑那么远,最后你偷偷把我的车开走。你敢说你不是想把我甩开,好偷我的车?”
    长安恼羞成怒,被骆十佳说得红胀得通红,眼睛瞪得很大:“我偷你破车干嘛?骆十佳,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想把你甩掉而已!”
    长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捂了一下自己的嘴。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死撑着。
    骆十佳抿唇笑了笑,看向长安的眼神意味深长,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纠缠。两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再嘲弄她,实在有种以大欺小的感觉。
    她客客气气回敬:“希望你下次甩人,可一定要赶个火车站汽车站什么的,予人方便,山里真的很容易死人,一不小心你自己也要搭进去,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和谋杀没什么两样吗?”骆十佳讽刺地笑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命大。”
    被骆十佳这么教训一顿,长安自是不依:“骆十佳,我就是讨厌你怎么了?讨厌你不行吗?你就是一绿茶/婊,就会在沈巡面前装无辜装没事!这么多年你做过一件好事吗?抢闺蜜的男朋友,也就你做得出来了!”
    骆十佳表情仍是淡然,她眨了眨眼睛,很平静地说:“你这么激动,也不是为周明月出头吧。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你想抢却抢不赢么?”
    “你——”长安气急败坏,正待发作。
    “嘭——”一声,骆十佳已经重重摔上了门。一点机会都没有再给长安。
    “砰砰砰、”门外不断传来拍门的声音,长安还没走,不断在外谩骂:“骆十佳!你有本事开门啊!你别以为你多清高!你今天的好日子有多少人的眼泪!诅咒你的人,你数得过来吗?”
    ……
    长安动静闹得太大,已经回房的韩东听见响动,赶紧过来把人拉走了。
    长安却是不依不饶,对前来扯劝的韩东也是诸多不满:“韩哥!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那个女人那边的?”
    韩东一直把长安当亲妹子,这一路也十分迁就长安。可长安实在冥顽不灵,他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长安,你认识沈巡时间比我久,很多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韩东口吻平静。
    长安仰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我只见过沈巡对三个女人这么上心。”韩东掰着手指数着:“第一个,他妈,第二个,萌萌。”韩东停了一秒:“第三个,骆律师。”
    “长安,你和骆律师不一样。这个不一样不是指你们的长相、能力,也不是你们和沈巡认识多久,和沈巡是什么关系。”韩东说:“这个不一样,是在沈巡心里的重量,不一样。”
    长安咬着嘴唇,沈巡回来以后对她那一番大发雷霆,让她脸上写满委屈:“他那样骂我,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我不甘心……”
    韩东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他只是骂你,因为骆律师没真的出事,要是她真出事了,恐怕杀了你他都做得出来。”
    长安高昂着下巴,始终意不平:“韩哥,你不懂,这个女人真的把沈巡害得很惨。”
    “这不重要。”韩东叹了一口气,“就算她是剧毒,沈巡也要一口干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
    长安闹了好一阵才被拉走,总算是还了骆十佳一片清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传来敲门声。骆十佳以为是长安去而复返。
    被子一掀,她怒气冲冲过来开门,结果一抬头,门口却是沈巡。
    骆十佳脸上的愤怒都没来得及收起,说话也有些僵硬:“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我想着韩东给你的饭菜都冷了,你应该不会吃。”沈巡手上拎着两个袋子:“我出去找了一下,有下热汤面的,就给你带了一碗。”
    骆十佳无声接过那两个袋子,讷讷说着:“谢谢。”
    沈巡推门而入:“你现在吃吧,趁热。”
    丝毫没有给骆十佳拒绝的机会,就直接进了她的房间。他的视线落在桌上动都没有动的饭菜上,嘴角有淡淡的笑容。
    沈巡不喜浪费,他把骆十佳没吃的冷饭菜都吃完了,吃完了又守着骆十佳吃,就是一刻都不得闲。
    骆十佳其实没什么胃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打开沈巡买的那碗面,那热乎乎的汤香味飘飘,竟勾得她馋虫大动,没一会儿就把一碗面都吃光了。
    沈巡沉默地把吃完的垃圾都收了起来。
    “你早点睡。”沈巡叮嘱骆十佳:“明天早起去西海镇。”
    “噢。”
    “我走了。”沈巡转身出了骆十佳的房间,手上还拎着要带去扔的垃圾。
    沈巡头发长长了一些,两颊鬓脚处也长出了一些胡茬,给他凭添了几分颓废感,也彰显出他的骨子里的血性和好斗。他个子高,肩膀宽,高大的背影落在骆十佳心头,骆十佳一时百感交集。
    “沈巡。”
    沈巡循声回头:“嗯?”
    骆十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他,两人四目对视的时候,她完全语塞,咬着嘴唇半晌只憋出两个字。
    “晚安。”
    沈巡笑:“好。”
    ……
    
    第22章
    
    再次出发,骆十佳背着自己的书包,拿着车钥匙走向自己的车。内心嘀咕着今天会如何分配。
    她大概会和韩东同车。沈巡么,大约是和长安。
    这么一想,骆十佳向长安那边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心里一阵不爽。
    沈巡结完房费从旅馆出来。刚过马路,就直接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韩东:“你开我的车。”一句话简洁有力。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钻进了骆十佳的副驾,见骆十佳没动,又回头对她撇了撇头:“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
    每次和沈巡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骆十佳都忍不住有点紧张。真奇怪,不需要说什么话,只要他在,她就觉得心安。
    两个小时的车程,没一会儿就开到了西海镇。骆十佳其实不太明白他们来西海镇干什么。西海镇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对整个中国都有很特殊的意义。这里是中国第一颗原子弹试验爆破的地方,那朵被贴在历史书上的黑色蘑菇云为这块广袤的土地抹上了一层特殊的色彩。
    骆十佳以前不知道这地方,是开车路过纪念碑的时候,沈巡淡淡向她讲述的。沈巡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和她讲述着我们国家的过去,发展和壮大,她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西海镇后来发展得很好,各方面都建设得不错,也很汉化。这里有一个自行车补给点,所以很多骑行驴友会在这里稍事休息。一路上他们遇上不少背包客,明明都是陌生人,却会相互打个招呼,在外行走,骆十佳才能感觉到“国为家”这个概念。
    进了镇里,沈巡他们三个人都一脸严肃,只有骆十佳一直好奇地四处转悠着。
    他们找到一处民房,长安来过这里,回头对沈巡说:“就是这里,她住三楼,是我哥哥花钱弄的房子。”
    长安正准备往上走,正遇到一个男人出来,她拦住了别人的去路,向他打听情况:“请问三楼的柴真真在家里吗?我们找她有事。”
    这栋楼里住的都是镇政府里的工作人员,也算是体面工作的人,提起柴真真却是一脸鄙夷:“她啊,早搬家了,搬到下面的村子了。”
    沈巡一听她搬家了,低声问了一句:“那您知道她搬去哪个村子吗?”
    男人咧着嘴唇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她太有名了,您随便去打听,保管有人知道。”
    ……
    沿路打听,才得知了柴真真现在的住处。柴真真住的地方在村子西面一个小角落里。别家都可以走村子的大路,只有她的房子大路走不是很方便,所以别人指路的时候,叫他们走了一条泥路。
    那可真是糟糕的地方。她住在一个水渠附近,那条窄小的人工水渠,是农民为了取水方便而挖掘的。一侧是泥泞的路,另一侧是矮矮的堤坝,那一条堤坝防止水流侵蚀堤内的道路和民房,处在那里,像一条泾渭分明的分水岭,一边是建设完善的新镇子,另一边是还没开化的蛮荒之地。
    骆十佳这一路而来,看到山脚下很多放牧的地方也有马帮的驿站和牧民的休憩点,在哪不能住,怎么会有人愿意住这样的地方?
    费了一些劲才找到了柴真真的家,低矮的平房,板房材质,外面刷了白色的漆,顶棚是红色,随了整个村庄的风格,但她的家格外破旧,所以十分好找。
    还没进屋,屋内就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一个男人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不满地抱怨着:“你瘦成这样,奶/子都要瘦没了,你还要收200?”
    男人的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女人的笑声:“你操/完了才嫌?”女人冷嗤一声,态度强硬:“要么给钱,要么我去告诉你老婆,你自己选!”
    “臭婊/子。”
    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男人“啪”地一声拉开门,门外还挂着保暖的布帘子,他把布帘子一掀,人刚一走出来,就看见了迎面的韩东和沈巡。
    男人脸上有两坨这里很常见的高原红,脸上皱纹明显,模样猥琐又丑陋,他回头对屋内的人说:“怪不得这么拽,不愁客人啊?”他向前走了两步,看见了骆十佳,眼中流露出不敬:“哟,还有女的,长得可真俊。”
    他抬起手,还没碰到骆十佳,沈巡已经一只手拎起了他的衣领子,随手往台阶下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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