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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他对方歌知根知底，还以为这是那个刑警世家的孩子。
　　“得，你找回自信了行吧，赶紧告诉我急性砷中毒是个什么鬼？”方歌对王欣悦甚是无语，就这么点儿事儿，差点儿被她整出花来了。


第29章　诡异的杀人方式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人家王欣悦，自她认识方歌以来，她算是发现自己这法医白读了，犯罪心理学也白读了，好不容易能在某一方面让方歌吃瘪，她自然满意。
　　“急性砷中毒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砒霜，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只要看过电视剧的，不管是现代人古代人都爱用这个害人。”
　　王欣悦说完，得意的看了一眼方歌。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股子的挑衅。
　　方歌没搭理她的挑衅，自顾自地说道：“那有没有弄清楚毒源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刚刚还一脸志得意满的王欣悦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见她这副表情，方歌根本不用她说都知道，毒源她还没查出来。
　　为了表明不是自己无能，王欣悦却是说到：“这事儿不能怪我，我们把现场所有能吃的能喝的都带回来化验了，但根本就没查出砒霜的成分。
　　而且，尸检报告也表明了，死者是急性砷中毒，说明在中毒的那一瞬间就毒发身亡了。”
　　其实，这也是王欣悦不理解的地方，明明没有检测出毒源，但死者确确实实是中了毒，做了也有这么久的法医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例。
　　找不到毒源就找不到凶手如何下毒的手段，连凶手如何下毒的都不知道，怎么能判定凶手是谁？
　　挠了挠头，方歌也觉得这案子不好查，但事关自己朋友，好查与否，他都要弄清楚真相。
　　而且，相比十年前的那起无头公案，这起案件要简单，清楚多了，虽然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他都在现场，但如今的方歌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
　　“你再看看薛云的尸检报告。”雷赤担心方歌钻进了死胡同，连忙出声招呼了一句。
　　想起薛云的案件，方歌立马翻了翻。
　　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番后，方歌自己也愣住了。
　　他虽然对自己的推理和分析十分自信，但同时两起案件都如此精确的推理出来，他还是有些诧异的。
　　这不是怀疑自己，而是在怀疑凶手，他有些时候都在琢磨，凶手是不是很了解他，全是按照他的思维来犯案。
　　这个时候，他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来，雷赤和王欣悦两个人就在议论他了，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嗯，太像凶手了，基本上和凶手犯案的时候停留在一个思维节点。
　　“你小子要是去犯案的话，我估计这世上能找出真相的人还真不多。”知道方歌看完了尸检报告，雷赤故作轻松的开了一句玩笑。
　　呵呵……
　　方歌可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说说吧，你是什么看法。”
　　王欣悦这人，关心的永远都是案件的真相，干法医也只是没办法而为之。
　　“按照尸检报告上所说，薛云的确是死于蛇毒，但是他为什么没有及时求医和求救是因为他当时误食了过期的止痛药，但问题是，这止痛药哪儿来的？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止痛药而且还是过期的。
　　如果薛云误食的止痛药不是他带来的，那又是谁带来的？更重要的是，现在谁还有这种过期超过三年的止痛药？”
　　方歌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后，就陷入了沉思。
　　根据尸检报告所说，警方在薛云的胃里找到了一颗完整的止痛药，根据化验得出，这颗止痛药过期至少超过三年，因为胃酸对止痛药的腐蚀，要想得出具体事件，还有待进一步化验。
　　但问题时，一般被毒蛇咬了的人不会立即毒发身亡，为什么薛云在死之前连一个求救电话都没能打出去？
　　这是一个疑点。
　　而且，警方在学校做走访调查的时候，其他学生都表明以前从未在学校见过蛇。其实，别说学校了，如今一座生活着几百万人口的城市，一般很难在城市里看到什么野生的动物了。
　　说句难听点儿的话，有些城市里想看到只鸟都不容易，更何况蛇。
　　虽然经常可以在网上看到这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在居民楼里发现了什么什么大蛇，但那才多少起啊？
　　全国这么多城市，在某几座城市的某几个地方发现了一条蛇，能当成参考么？
　　最重要的是，在薛云死后，警方将N大的小树林就差整个的翻过来了，但哪儿还有蛇的踪迹？
　　要知道，蛇这种动物是最喜欢固定一个地方活动的，警方如此做都没能找到这条谋害了一条人命的毒蛇，那么问题来了，这条毒蛇去哪里了？
　　这是第二个疑点。
　　还有，薛云自从爆出了高玲在学校做皮肉生意以后，大大小小也算是N大的一个知名人物，为什么这样一个在N大名气如此之大的人，硬是没人看到他去小树林？
　　根据警方的资料，薛云从自己的班级上离开之后，没任何人看见他去了小树林，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自己刻意躲着人群再走？
　　但他为什么要躲着人群一个人去小树林？他去小树林干什么？
　　这是第三个疑点
　　最后，如果假设他偷偷摸摸的去小树林是有人约了他，那么是谁约了他？会不会是约他的这个人杀了他？
　　这是第四个疑点。
　　方歌一口气将自己刚刚想到的四个疑问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大家都出奇的保持了沉默，陷入思考。
　　和前些天推理不一样，前些天的推理虽然也是建立在环境证据和合理分析的基础上进行的，但却少了科学的鉴定。
　　这就像警察抓了一个犯人要给他定罪，但在法院判决书没有下来之前，这人只能叫犯罪嫌疑人，即便你亲眼目睹，他自己也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但他都只能是犯罪嫌疑人。
　　因为，法院没有判决，没有认定他的罪行，他就算不上是一个罪犯。
　　这个就和方歌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样，尸检报告或者证据化验没出来，任何的推理即便再合理，也只能是推理。
　　虽然合理，但缺少了说服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这些尸检报告和证据的化验报告，他的推理就能说服更多人。
　　这就是权威所带来的肯定。
　　“第一个疑点我有点儿想法。”王欣悦毕竟是学医出身的，对药理学有着他们无法匹敌的优势。
　　“我们假设当时的死者被毒蛇咬了之后，他下意识的就应该是先打120或者设法求救。
　　但事实上，死者在死之前都没有拿出过手机，为什么？
　　因为死者当时疼痛难耐，有人递给了死者那瓶过了期的止痛药。我们化验过现场捡到的那个药瓶里的残渣证实和死者胃里的药物残渣成分一样，应该是同批次生产出来的。
　　而且，我们在死者的食道里发现了少量的呕吐物，但是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呕吐物，这说明死者应该是吃了止痛药以后，因为药物过期，加上他刚被毒蛇咬了一口。
　　在过期的止痛药和心理作用下，他瞬间就觉得反胃，想呕吐。这个时候，凶手有可能依然在死者的旁边，没有离开，甚至再对死者进行蛊惑。”
　　“蛊惑？怎么蛊惑？蛊惑什么？”
　　王欣悦的分析，到目前来看，都合情合理，但雷赤依然搞不明白，凶手会对死者蛊惑什么？
　　“凶手肯定在蛊惑死者，吐出来说不定就好了。”方歌说道：“我看过薛云的资料，地地道道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毒蛇肯定不很了解，估计连哪种蛇有毒，哪种蛇无毒都不认识。
　　而凶手只要蛊惑他说，这蛇没毒，就是咬着的时候很痛而已，你刚吃了药，应该没事。在当时的环境下来说，薛云肯定是受到了惊吓，猛然听到自己身边的人告诉自己没事儿。
　　他同样会在心理给自己暗示，没事儿。
　　然而，他绝对想不到，凶手就是用这种方法让他死于无形。
　　如果我没猜错，他吃了过期后的止痛药加上蛇毒的袭扰，没过多久就浑身乏力，甚至连拿出电话求救的力气都没。
　　也许，即便是这个时候，凶手都还没走，他还在蛊惑死者说，你别急，我去给你找医生来。
　　而死者估计那个时候都没发现凶手的真实面目，甚至还有可能用着最后的力气，跟凶手说了一声谢谢！
　　而凶手，在听到这个谢谢以后，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
　　因为他已经做到了一件常人无法想象的事儿。
　　那就是杀了人之后，死者还跟他道谢……”
　　说到这里，方歌自己都有点儿毛骨悚然，他发现这极有可能就是整个案件真相的全部。
　　因为，他相信这个每一次犯案都在进步的家伙，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和他一样，雷赤和王欣悦也觉得凉飕飕的，显然是被这变态的凶手，诡异的思维给吓着了。
　　“不会真还有这种人吧？”王欣悦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方歌没回答他，说实话，他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变态，但他又不好否决什么，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
　　凶手的变态远超于此！


第30章　无语的队长
　　“其实，这也是一种好事儿。”方歌想了下，说道。
　　“好事儿？”雷赤和王欣悦都不解的看着方歌，实在是想不通，这种变态的杀人方法算哪门子好事儿。
　　方歌倒也没有故意吊他们胃口，说道：“从目前得到的证据和尸检报告来看，凶手很享受这种杀人的手法，但问题是，想要如此变态的去杀一个人，得有一个前提条件。”
　　前提条件？
　　雷赤一拍脑门儿说道：“凶手和死者认识！”
　　“对。”方歌道：“以我来看，凶手和死者还不单单认识那么简单，死者应该还很信任凶手。”
　　“好样的！”雷赤拍了拍方歌的肩膀。自从校园连环杀人发生以来，警方一无所错，但如今终于找到了方向，雷赤不能不激动。
　　只要有了方向，雷赤相信他锁定嫌疑人也要不了多久。
　　兴奋，激动，愤恨，雷赤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
　　“那什么，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调查薛云的人物关系，你们先聊着。”有了破案方向，雷赤可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了。
　　这大半个月，他被这凶手都快折磨疯了，此时的他，只想尽早的抓到凶手，然后好好的质问他一番。
　　王欣悦见雷赤要走，兴许是觉得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不太好，说道：“急什么，不是还有三个疑点么？分析完了你再去啊，说不准还能缩小你的调查方向。”
　　点了点头，雷赤觉得王欣悦说的有道理。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手下理清薛云的人物关系要不了多久，但如果能再一次缩小调查方向，何乐而不为，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方歌，快说说第二个疑点。”雷赤催促道：“第二个疑点是说谋害了一条人命的毒蛇去哪里了？而且，在这个疑点里面，还必须搞清楚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那条毒蛇只咬薛云而不咬那个凶手，而且，毒蛇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袭击薛云？”
　　对于这个问题，方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说道：“首先，根据我们现在走访学生所得到的资料，学校小树林是第一次被人发现有蛇的踪迹，这说明这条伤人性命的毒蛇极有可能是凶手带来的。
　　那么，这条蛇为什么不咬凶手而只咬薛云，有两个可能，第一，这条蛇就是凶手养的。
　　虽然养毒蛇做宠物的不多，但并非没有，而且像凶手那种心理变态的，养一条毒蛇实在是不足奇怪。虽说蛇是冷血动物，但凶手如果花几年时间去养它，它再冷血，也应该不会袭击凶手。
　　这也更能解释为什么在案发后，你们这么多警察就差把案发现场翻过来也没找到那条毒蛇了。
　　第二种可能是这条伤人的毒蛇是凶手买的，因为某种目的被带到学校小树林，至于为什么只咬死者和为什么要咬死者其实是一个问题。
　　有可能当时死者身上有什么东西或者味道刺激着毒蛇，让他暴起伤人。事后，凶手极有可能将这条蛇带走处理了，所以你们也不可能找到这条伤人的毒蛇。
　　根据上述的两个可能，我看你们都要分一批人去宠物市场调查下了，哦，网上也可以看看，甚至连城郊的农贸市场都可以看看。”
　　说完了，方歌砸吧砸吧了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够累的，眼神在王欣悦的办公室里四处的瞄了瞄。
　　王欣悦见他这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主动给他倒了杯水递过来。
　　“谢谢。”接过水杯，方歌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再说第三个疑点，其实也不难。薛云之所以要偷偷摸摸的一个人摸到小树林去，应该是和约他的人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年头，谁没点儿不想外人知道的秘密，这很正常。至于秘密是什么，嗯，就得靠你们自己去查了。”
　　说完，方歌又喝了口水。
　　大热天的，确实要多喝水。
　　“那第四个疑点呢？”正在方歌喝水的时候，雷赤又是问道。
　　噗！
　　方歌听到雷赤问这话，一口水没忍住就喷到了雷赤的脸上。
　　王欣悦一旁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啊！
　　雷赤用右手从额头抹了一把，有些微怒的说道：“你干嘛呢？”
　　方歌才不管他怒不怒，一脸不满的说道：“大哥，你逗我啊！第四个疑点我要是知道，还要你们去查什么啊？我直接带你们去抓凶手了啊！你问我这个，我都怀疑你这警官证是怎么拿到的。”
　　刚刚雷赤只是下意识的这么问了一句，如今方歌这么一说，他回忆了一下，第四个疑点：
　　是谁约了死者去小树林，约他去小树林的人是不是就是凶手。
　　想到这里，雷赤也是尴尬的摸了摸头。
　　其实，第四个疑点，不管是谁约了死者去小树林，也不管是不是就是这人杀了死者，但这人肯定和凶手有关系。
　　正如方歌所说，他要知道这个人是谁，还真就直接带他们去抓凶手了。
　　同样想明白的王欣悦却是微微的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胆子真大，敢质问大名鼎鼎的雷大队长的警官证哪儿来的！
　　当然，她也知道雷赤只是下意识的这么问而已。
　　以她对雷赤的了解，雷赤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而且，只是最近几宗案子上面给了雷赤太大的压力，加上这半个月雷赤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显得他智商不够用而已，再说了，就方歌在案情的分析和推理上，王欣悦还真找不到几个可以在这方面将他技术性击倒的。
　　“方歌，你小子过来。”听到王欣悦的嬉笑，雷赤脸上挂不住了，将方歌喊道一边说道：“你小子说话不会注意点儿啊，让老子出这么大一个洋相。”
　　做为当事人的方歌对此却是后知后觉，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原因。
　　摇了摇头，方歌说：“你出什么洋相了啊？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能出多大的洋相？”
　　雷赤恨不得一拳头砸死这个家伙，说道：“男人可以出洋相，丢人，都无所谓，但是男人不能当着女人的面出洋相，丢人，懂？”
　　听他这么说，方歌反应过来了，瞄了一眼还笑着没合拢嘴儿的王欣悦，木然的说道：“懂了！”
　　虽然方歌在破案方面，思维力空前的开阔。但是在男女问题上，这家伙绝对还是雏儿。
　　“那我先走了，马上安排人去摸排一遍薛云的人际关系。”
　　说着雷赤就想离开了，正如他所说，男人出洋相丢脸都可以，但绝不能在女人面前出洋相丢脸，这是一个男人的底线。
　　当然，某些没有底线的除外。
　　“等一下。”瞅着雷赤要走，方歌说道：“你们摸排的范围就定在薛云的朋友身上，而且，这个朋友还得是对高玲有着畸形的爱慕。同时，这个人还得不怕蛇。”
　　他说完，王欣悦补充了一句：“你甚至可以去宠物市场或者城郊的农贸市场调查一下，有可能凶手行凶用的毒蛇就是出自这些地方。”
　　雷赤这下是无语到了极点，十分不甘的扭过头说道：“两位大神，你们是刑警还是我是刑警啊？你们不会真以为我这警官证是五块钱两个在街头买来的吧？”
　　雷赤是真的被这两个大神刺激到了。
　　他干了十年刑警，要真是一点儿本事儿都没，早就被人撤了，还会留着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光吃饭不干活？
　　这年头有这么好的工作么？
　　说实话，他在听方歌分析的过程中，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但这两个家伙愣是把自己当一个新手来对付，他着实被打击了一遍。
　　不论破案的经验来说，就是干刑警这个行当，他也比这两个人长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啊？
　　古人有句老话，是他此时最想说的。
　　“老子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
　　方歌和王欣悦相视一笑，很默契的都没说话，任由雷赤抱怨了几句离开后。
　　两人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走出去没多远的雷赤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