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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再如何据理力争，最终的投票结果仍是让她非常失望——参与表决的楚圭并没有投给凌旭宇，反而投给了她并不看好的另一个练习生。
　　“投给一个残废？！”过于激动的唐依依甚至有些口不择言，“他柏星宇就是再怎么有天分，可他的伤没好就是没好，训练这么密集，难道要所有人都等他病好才开工？”
　　这话就说得有些过分了。在今天之前，沈笙甚至都不知道这位老师实际上居然有着这么刻薄的一面。可她话虽刻薄，说的却是事实。当天柏星宇超常发挥，隔天沈笙才知道他其实是打了封闭针，连庆功宴都没参加就又回医院去了。这也是让项目组的人非常头疼犹豫的一点。
　　可唐依依越是咄咄逼人，凌旭宇便越不能要。
　　沈笙甚至怀疑上辈子凌旭宇吸食大。麻、与未成年粉丝yue炮一事是否有唐依依的协助，帮忙隐瞒。因为誉歌实际上对手下艺人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所有的经纪人都受过专业培训——若非有人帮助，他一个小小练习生实在也翻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只是上辈子的事他根本无法证实，保险起见，只能直接将根源剔除。况且多重佐证也已经说明了凌旭宇此人不行。
　　原本还想给他留些面子，可到了此时，再帮他遮掩反而是助纣为虐了。沈笙叹了口气，端正态度，正色道：“唐老师，虽然我理解您的爱才之心，不过凌旭宇，我觉得还是相比起需要养伤的柏星宇更适合出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唐依依瞪圆了眼睛——她从一开始就打心里瞧不起这个资历尚浅的年轻人。
　　“我凭什么这么说？”沈笙先是温和一笑，随即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这句话，我才正想问唐老师。凭什么一个三番两次逃课、迟到成了习惯的练习生能够出道？”
　　他突然发难，唐依依面色一白，仍想狡辩几句，可高宛与陈子牧却一同看了过来——他们也是看在唐依依的面子上，才一直没将这件事提出来说，此时沈笙出头，他们便也不想再忍下去了。
　　“作为老师，会有偏爱的学生很正常。”高宛目光淡淡，“可纵容他持续犯错，却实在有背师德。”她不清楚唐依依和凌旭宇有什么关系，纯粹是站在师长的角度上去评价。
　　“就、就算他平时贪玩了一点——”唐依依仍是忍不住维护他，“可你们也都看到了，他的实力放在那里！缺勤几次又有什么影响？！”
　　“如果我说凌旭宇除了迟到早退、旷课缺勤，实际上还在背后教唆练习生伤人惹事，自己拿出道的事情威胁别人呢？”沈笙冷静地看着他，“唐老师，实力固然重要，可品行不端，却是无法长远走下去的。”
　　话已至此，沈笙将手里关于凌旭宇的资料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揉成了一团废纸，姿态随意地丢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凌旭宇出局，所有人都没意见吧？”
　　他的语气淡然无波，仿佛就在讨论天气一般。也许是平日里温和近人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沈笙今日突然的凌厉严肃倒让大家都吓了一跳。虽然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又怒又羞，脸色半青半白的唐依依，所有人都有些被镇住了。
　　“没有。”
　　唯独一人答话。是置身事外，以旁观角度看完全程的楚圭。他看向沈笙，嘴边是淡淡的笑意，“沈经纪人的眼光，我很赞同。誉歌绝不会让品行不端的艺人出道。”
　　他一句话几乎已经断定了凌旭宇的结局——和方哲一样，他已经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以及，我不想再看到有任何质疑沈笙决定的人出现。关于这个组合，他拥有最高决策权。下次再让我看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楚圭垂下凤眼，漫不经心地将笔帽扣起，“我会直接把她开除。”
　　他看也不看忽然脸色惨白的唐依依，朝着所有人点点头，站起身来，“你们继续开会，我待会有点事。”
　　“我送您。”沈笙连忙起身，可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不必，”楚圭凑到他耳旁，“你只需记得，下次见面时，你泡的茶、以及你的舞步——我要看到进步。”
　　沈笙当场就愣住了——有没有搞错？老板还带布置作业的？！
　　一场会议顺利结束。决定了人选之后，剩下的问题就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沈笙本人自觉解决了一个□□烦，松了口气，而剩下的人则是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加上这次，楚总已经好几次都站出来为笙哥说话了。
　　他们的关系曾几何时已经变得比楚总和周影帝还要密切了？这实在是个值得思考的大问题。
　　娱乐公司里的八卦爱好者一向比一般的公司要多，好在沈笙并不怎么在意公司里的风言风语——他行得正坐得端，认为一切只凭业绩说话。
　　既然已经选好了人，是时候该去恭喜那些小朋友们了。
　　“恭喜你们——”他把被选中的五人叫到自己办公室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不可置信、却又暗自惊喜的复杂神情，“从现在开始，你们和我，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开了个小玩笑，本是想把气氛挑得热闹一点，可没想到他话刚说完，面前的少年们却都忍不住高兴地流出欣喜的泪水——尤其是乔一树和柏星宇，泪水瞬间淌了满脸。前者逆风翻盘，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从F班火箭升级出道；后者则是因为脚伤焦虑忧愁了许久，却又不想就此放弃，得偿所愿难免流泪。
　　宋子秋性格跳脱，比起哭泣他其实更享受单纯的快乐；苏道巫和于歌则是在沈笙找上他们时已经有所预感，反而只是彼此复杂地对看一眼——他们都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好了好了，”沈笙忙着递纸巾，“是件喜事，哭什么？”
　　“真脆弱。”苏道巫嘟囔一声，耸了耸肩。好在几人之前也都常常一起泡练习室额外练习，并不是完全的陌生人，早已熟悉了他的这个臭脾气，否则沈笙还有得头疼的。
　　等大家的情绪都平复下来，沈笙这才道：“从这周末开始，你们要去另一个基地参加集训。”他看着五人有些意外的眼神，认真道：“你们将来会是一个组合，一切默契都需要从现在开始培养。集训时的练习会比现在更苦、更难，希望你们在做好心理准备的同时，也不要被困难压倒。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怕苦怕累吗？”
　　见所有人都坚定地摇头，沈笙放下心来——不愧都是他亲手选出来的人，都是心性坚韧单纯的孩子，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集训多久？”于歌忽然开口问道，“笙哥……会去看我们吗？”
　　“大概三个月。”沈笙点点头，笑道：“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们。”他伸手揉了揉于歌的脑袋，“毕竟我可是你们的经纪人啊。”
　　是为他们亲手铺就星光大道的人，也是为他们遮风避雨提供庇护所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缺席呢？
　　“是不是要开始塑形了？”宋子秋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我之前听化妆师姐姐说，一旦确定出道，就要开始减肥塑形了……”他砸吧砸吧嘴，显然是有些留恋的样子。
　　“当然要。”沈笙笑了起来，“所以趁着这几天把想吃的东西赶紧吃了吧。”
　　不仅是他们，歌手发布新专辑、演员入组拍片，几乎全都需要塑形，或是减肥或是增肌，全都看造型所需。面前的五人虽然看着都不错，可实际上却仍是需要提升的——这也是集训的重点。
　　“对了，还有一点需要通知你们。集训时还会有摄像机跟拍，你们不要害羞，也没必要去在意镜头，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冯灯与他的计划里，团综的先导片包括了最终审查前的日常练习，最终审查，以及出道前的所有训练，完全可以说是一部少年成长纪录片——他已经非常期待成片的效果了。
　　又细致地交代了他们一些事情，沈笙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们……什么时候会出道？”乔一树开口，眼神里满是期待。
　　“十二月三十一日。也就是五个月之后。”沈笙笑了起来，“在今年的最后一天，以新的形象出现在全世界面前——”他做了个爆开的手势，“很不错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录专辑？”柏星宇也忍不住加入了询问队伍。
　　“一般是出道前两个月，”沈笙细想一下，也是时候该找顾艾见面聊聊了，“给你们作曲的是顾艾，你们就尽管期待吧！”
　　一切资源都是顶配，就不怕他们红不了。上辈子抵达过的那个山峰，他这辈子非要再跨一次，还要攀得更高！
　　“那么，”苏道巫抬起下巴，“我们的组合名呢？”
　　总算是问到这个问题了。沈笙神秘地朝他眨眨眼，“问得好，不过暂时保密。”
　　等到所有概念完全成型的那天——再由他来一一为这些注定要走上星光大道的少年们介绍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沈笙：（欣慰）50章了终于选出人了，我能在100章时看到他们出道吗
　　作者：呃……这个问题我们待会再说，不如先来康康今晚的福利
　　在群里的大家自行查看群相册，懒得加群的旁友直接微博私信暗号：【不敬业的理由】，六个字，没符号
　　如没收到可在私信说明，我看到会手动发=3=
　　小鱼超可爱1551希望多一点人爱他！
　　于歌：（微笑）我只要笙哥爱我就好


第52章　绝非善类
　　时隔许久再一次站在那扇破旧的大门前，沈笙心中是非常感慨的。在经过多次接触之后，他虽然仍旧对顾艾的音乐才能感到敬佩，却已经没办法再像未见面时的那样，对他本人保持着尊敬。
　　虽然也觉得顾艾古怪的性格十分棘手，不过沈笙却并不讨厌他。那些奇怪的举动都被沈笙归结为他的不善言辞与异于常人的思考方式，虽然有些许冒犯，却并非出于恶意。
　　再联想到宴会上遇到的顾茜，那位兄长恐怕也是对弟弟的怪性子了如指掌，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找到他。二十六年来唯一一个被提起的外人……沈笙不由得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能被天才当做朋友对待，这也算是一种荣幸吧？
　　还未做好心理准备敲门，那扇破旧的门却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从门后探出的那张脸倒是让沈笙吓了一跳。
　　“你……”他犹豫着是否要问对方多久没整理自己，可话只说到一半，便被人强硬地拉了进去。
　　对自己糟糕的外表毫无自觉，如同抓住心爱玩具熊一般紧紧握着沈笙的手，顾艾直接把门甩上，这才转身道：“你来了。”他的目光透过乱糟糟的几缕头发，直勾勾地盯着沈笙——眼中的欣喜倒是藏不住。
　　“来得很慢。”像是想起了什么，顾艾忽然又不太高兴地抿起嘴，手也握得更紧，“我等你一上午。”
　　“我不是在微信里说估计中午才能过来吗？”沈笙有些无奈，他前一晚与顾艾约好上门拜访，只是早上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因此此时才到。
　　“没看到。”顾艾理直气壮地回答——就好像他真的没看到似的。
　　对于这种幼稚的装瞎行为，沈笙也无可奈何，只好转移话题：“你不先去洗个脸吗？”他伸出手，对着对方乱糟糟的头发与脸上的胡渣一通比划。还有那套熟悉的小熊睡衣……这个人是不是完全不会照顾自己？他上次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就仿佛在外面遇到那个整洁清秀的人是另外的人似的。
　　“你很在意？”顾艾眯起眼睛，认真问道。他的世界里只有乐章，别的一切他通通都没兴趣、也不会去注意。可是既然面前的人提出来——“我现在就去。”
　　“倒也不是我在意，”他一下子转身就走，沈笙有心想解释，却也没传到他的耳朵里，“……这么大个人了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啊。”
　　主人都如此随意地把客人撇下了，沈笙便也没一直傻站在玄关处。顾艾每天都给他发微信，偶尔还抢在施雪桐前给他打电话，两人的关系早就比之前要近了一些。
　　他自觉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等待，有些意外地发现茶几上放着几份类似于乐谱的东西。他没擅自翻动，却也忍不住好奇瞥了几眼，只是沈笙完全看不懂五线谱，看了也白看。
　　莫非这就是顾艾待会要给他呈现出来的小样？带着一丝期待，沈笙沉下心等待起来。
　　在和成员们去集训之前，他得先和顾艾把专辑相关事宜敲定下来。这也是沈笙今日上门拜访的主要原因，他一向觉得面对面谈论会比文字或是电话要方便许多。顾艾听说他要来时非常高兴，然而在沈笙说清楚目的时，他便又有些不高兴了。
　　似乎在烦恼沈笙不是单纯地想见他。
　　他的心思虽然变化很快，却也单纯得非常好猜，沈笙多夸了他几句之后，他便又心情回温，一连续给沈笙发了好几段调子活泼欢快的旋律过来。对于不善言辞的人而言，音乐的确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脚步声急匆匆地响起，比他离去时还要急切。沈笙循声转过头去，便看到突然换了个模样、一身正装仿佛待会就要出席音乐会一般的顾艾。他刚快速地洗了澡修了脸，换上衣服便立即跑到了客厅里，甚至不顾头发还在滴水，非要第一时间见到沈笙。
　　“我准备好了。”就连语气都变得认真起来，顾艾站在有些呆住的沈笙面前，询问道：“这样你喜欢吗？”
　　如果他喜欢这样的自己，虽然麻烦了些，每次都这样打扮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目光炯炯地盯着沈笙，顾艾完全没发现自己正像是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狗狗，正在乖巧地等待着他的答复。可他并没有得到夸奖，而是被人握着肩膀转了个身。
　　“擦头巾在哪里？”沈笙无奈却又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顾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绷紧了身体，心脏狂跳，口干舌燥得无法正确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
　　……如果是这个人所发出的声音的话，他大概已经到了被命令去做任何事情，都会心甘情愿的程度。
　　“在、在浴室那边。”顾艾艰难地说完一段话，便被肩膀上那双令他无法拒绝的手推着，不由自主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本意并不是来当保姆，可大概天生操心命，一看到无法照顾自己的人沈笙就觉得有种义务、忍不住要上去帮他。把人按在座位上给他擦头，沈笙没注意到自己今天已经叹了好几次气：“下次洗完头要先吹干再出来，知道吗？”
　　毛巾下的那颗脑袋乖乖地点了点头。
　　“还有，我只是想让你稍微整理一下自己，正装就没必要穿了。”
　　手下再次感受到了对方乖巧的点头，他回答的速度快得让沈笙忍不住发问：“你有听懂吗？”他怎么觉得对方压根就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点头而已。
　　头上被罩了一条毛巾，顾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听懂了。”他抬起手去拉沈笙的衣角，晃了晃，“我会听话的。”
　　听起来还算诚恳。沈笙放下心来，看着他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便收回毛巾，直接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真乖。”
　　话一出口，沈笙就有点后悔了。他最近是和小朋友们相处太多，行为模式一直切换到哄孩子模式，今天的情景倒也有些相似，他不由自主地便说出了口。眼见着坐着的人没有半点反应，沈笙差点以为他又生气了，急忙道：“抱歉，我习惯性就这么……”
　　他的话截然而止，因为顾艾忽然抬起头来，原本白净的脸颊上染上醉酒一般的红色，目光甚至也如同醉了的人一般痴痴地盯着他。他脸上挂着的笑容让沈笙吓了好大一跳——他没想到顾艾会开心成这样。
　　“再说一次。”顾艾拉着他的衣角，要求道：“夸我乖。”
　　沈笙迎上他单纯的目光，里面的喜悦与欢喜快溢出来似的，再这么仔细一看，沈笙便又觉得他实在是个内心非常纯粹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艾被他的家人保护得很好——这是只属于天真孩童的简单快乐，像沈笙就绝对不可能再体验到了。
　　“真乖真乖。”沈笙继续摸摸他的脑袋，忽然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爽快起来。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对待面前这个人，明明只需要最简单的方式就好。
　　顾艾被他温柔的手摸得几乎连牙齿都打抖起来，整个人兴奋激动得就连血液都在血管里欢快奔跑，脸上的傻笑更是完全隐藏不住——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不止是声音而已，怎么会有一个人从头到脚一举一动都让他由衷地喜欢？
　　想要像录下雨声、风声一样，将这个人完完整整地收藏起来。
　　活了二十六年，顾艾的思考模式完全不存在对后果评估，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他实在无法忍耐心中的念头，本是好好坐在座位上，整个人突然站起凑到沈笙面前，“我可以摸一下吗？”
　　他脸上余红未退，眼神更是亮得吓人，手也已经抬了起来。
　　“摸、摸哪里？”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他的气势转变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