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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秦白阳的怜爱从心底升到喉头，闻晋霖就变得一点都不可怜了，“羊羊叔叔，你亲我一下吧，亲我一下说不定我就重新能动啦。”他仰起小脸期待地看着秦白阳。
　　“哪来这么神奇的疗效。”秦白阳又用力弹了他脑门一下。
　　“那是因为别人对你都不是真爱！”闻晋霖引经据典，“你看童话故事里，死了五百年的人都能被真爱给亲活了，治两条胳膊还不是小菜一碟。”


第12章　初吻
　　秦白阳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凑过来的脑门，“别乱动。”
　　“你才别乱动，”闻晋霖侧过身将两条长腿搁在秦白阳大腿上，“羊羊叔叔，你要是挣扎抵抗很容易让我伤上加伤哦。”
　　挣扎抵抗？秦白阳看着眼前的伤员扬了扬眉毛。
　　闻晋霖的手吊在胸口没法支撑身体，只能一点点蠕动着屁股艰难地坐到了秦白阳大腿上，“羊羊叔叔，亲一个嘛”
　　“不。”秦白阳坚定拒绝了，车内空间只有这么点，他担心推开闻晋霖时会磕碰到他，便伸手去开车门，想把他抱下车放后排去。
　　闻晋霖用小腿夹住他的手，抖着两只爪子做乞讨状，“羊羊叔叔，可怜可怜我，多多少少亲一点嘛。”
　　秦白阳叹气，“我可不想亲一个未成年人。”
　　“那我亲你。”闻晋霖撅着嘴，小鸡啄米似的一口一口往秦白阳脸上啄去。
　　秦白阳偏着脑袋闪躲了几下，但还是被他在脸颊、下巴上啄了几口。他发现闻晋霖这种亲法和一两岁的小孩也没什么区别，不由得放松了身体由他闹，“好了好了，亲够了吧。”
　　话音才落，闻晋霖便趁虚而入，一口含住了他的下唇。
　　秦白阳一愣神的功夫，一条柔滑的舌头也探进了他嘴里。闻晋霖陶醉地呻‘‘吟了一声，小心试探地吮吸着他的口唇。
　　秦白阳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着，浑身的神经好像全游走到了口腔部位。少年的嘴唇像牛奶布丁一样柔软有弹性，口气是柠檬味的，是他从房子里出来前强烈要求自己剥给他的水果糖的味道。
　　他不动弹，闻晋霖也没法张开双臂搂住他，为了更尽可能多地肌肤相亲，只能拼命地将自己的脸压向他的脸，嘴里像是要把秦白阳的舌头给吸出来似的用力吸吮。闻晋霖唯一一次接吻经历是初中时被一个高中女生强吻，女生的嘴唇肉肉的，比羊羊叔叔的软很多，上面还吐了点唇蜜之类潮乎乎的东西。与之相比，羊羊叔叔清爽的薄唇更对他胃口，舌头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葡萄酒味，让他从舌尖醉到了心底。
　　秦白阳的鼻梁被他压得有点痛，嘴唇也被吸得发麻，狭小的空间里回响着闻晋霖腻人的鼻音。“我在干什么？”秦白阳问自己，“为什么不推开他？他已经做好关节复位了，被推一下胳膊又不会掉下来。”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秦白阳自问自答，“这么主动可爱的小美人，我拒绝了一次，拒绝不了一百次。”
　　“你疯了吗？一个和你儿子一般年纪的男孩，你儿子的明恋对象。”
　　秦白阳缓缓抬起手，托着闻晋霖的下巴推开他的脸。
　　“羊羊叔叔，”闻晋霖剧烈喘息着，脱力般把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暗哑，“你可真好吃。”
　　秦白阳打开车门把他抱到后排，一声不响地继续上路。
　　“羊羊叔叔，你又生气了？”闻晋霖探着脑袋贪婪地看着他。
　　“没有。”秦白阳看一眼后视镜，在车里昏黄的灯光下，小家伙的皮肤泛着一层柔光，两只湿润的黑眼睛好像自带光源一样闪亮。我大概是被一只货真价实的小妖精缠上了，他刚才还说我好吃……
　　“羊羊叔叔，像你这样又有钱又英俊的男人都会跟谁约会呢？”闻晋霖捏着手指数道，“大学生？演员？歌手？模特？”
　　没等秦白阳反驳，闻晋霖又自顾自地说：“我明年就可以上大学啦，大学生是肯定跑不了的。演员、歌手或者模特我也可以兼职做啊，有个人好几次联系我要和我签约呢。”
　　“当心被骗去干奇怪的事情。”秦白阳半是泼冷水，半是提醒道。
　　“是真的啦！”闻晋霖伸长脖子撞了撞他的肩膀，“羊羊叔叔，我可是很抢手的，你要好好珍惜。”
　　秦白阳微笑着道，“是，是，你很好，我知道。可惜我喜欢的是和我年龄阅历相当的熟女，让秦纵可以接受的母亲。”
　　闻晋霖满不在乎道：“秦纵都这么大了，再过几年他上大学啊工作啊，人不在家的。你都成空巢老人了，管他能不能接受呢？”
　　秦白阳的额角抽动两下，“空巢老人？”
　　“啊……”闻晋霖缩回脖子，“我说错了，是空巢熟男。羊羊叔叔你才不老呢，就算再过二十年三十年，你坐在轮椅上流口水，你也是我心目中最帅的叔叔。”
　　“好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秦白阳反手给他一个爆栗，“拜托你别再夸我了，我担心我一冲动开着车和你同归于尽。”
　　“羊羊叔叔~”闻晋霖肉麻兮兮地喊道，“这怎么能叫同归于尽呢？这叫殉情。”
　　秦白阳：“……”
　　被小狐狸厮磨了一路，秦白阳在甜蜜的折磨下终于将他送到家门口，“走，我陪你上楼。”
　　闻晋霖贴着他的胳膊撒娇：“羊羊叔叔，下车前再亲一个好不好。”
　　“不好。”楼道里的灯坏了几盏，秦白阳让他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防止他踩空跌下来。
　　到了门口，闻晋霖趴在墙上扭着腰说：“羊羊叔叔，钥匙在我的屁股口袋里，你帮我拿出来吧。”
　　他大概是学着电影里的桥段想做出个诱惑的姿势来，可就他目前的伤员状态，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可以下床的病人在活动腰腿。秦白阳憋住笑，果断抬手敲了三下门。
　　闻晋霖失望地叹了口气，站直身体迎向开门的闻妈妈。
　　“啊！霖霖！”闻妈妈伸出手，但又不敢真的碰到他，“你这是怎么了？”
　　“人长得太帅了，招来一堆烂桃花。”闻晋霖感激地望向身后的人，“还好有秦叔叔帮我。”
　　闻妈妈这才将视线放到秦白阳身上，“啊秦先生，快请进快请进。”
　　正在看电视的闻爸爸从沙发上起身，“秦先生来了啊，进来坐进来坐，霖霖他怎么了？”
　　闻晋霖将事先编好的说辞绘声绘色地向自己父母演绎了一遍，凭借精湛的演技毫无破绽地蒙混过关。
　　闻妈妈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轻轻地摸着孩子的胳膊问他痛不痛。
　　闻爸爸听得痛心疾首，他早就说过了，他宁愿自己儿子长丑点，少多少麻烦事啊。
　　然后两位叠声地向秦白阳道谢，还要把医药费还给他。
　　秦白阳受之有愧，眼睛不停地瞥向闻晋霖。他就说比起熊孩子，闻晋霖这种小狐狸难搞得多。至少秦纵熊起来，他还能发现并制止。这种狐狸孩子糊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可以把自己父母忽悠得向自己这个罪魁祸首道谢。
　　“哎爸爸妈妈，你们别这么客气，倒显得秦叔叔和我生分了。”闻晋霖挤到自己父母和秦白阳中间坐着，“秦叔叔以后要帮助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闻爸爸有些尴尬，这孩子，也太直白了些。我是让你和有钱人做朋友，让人家多帮衬帮衬你。可明面上你好歹说个互相帮助吧。
　　闻妈妈倒是没想这么多，“秦先生，一次两次地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你工作一定很忙吧，还亲自把霖霖送回家，真是有心了。”
　　“妈妈，都说了秦叔叔和我关系很好，他才不会觉得麻烦呢。”闻晋霖偏过头看向秦白阳，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扑扇了两下睫毛。
　　也就一个眼神，秦白阳却看懂了小狐狸心里想说的话：“羊羊叔叔，我们关系很好对吧？刚刚还亲过了呢，你还承诺要养我的。”难怪形容人眼睛好看时会讲“他的眼睛会说话”，竟然很有几分道理。
　　秦白阳眯起眼睛，笑着说：“没错，我很喜欢霖霖这个孩子，所以这些小事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闻晋霖兴奋得头发都要炸开了，羊羊叔叔亲口承认喜欢他了！！亲口说出来的！！
　　秦白阳见他那飘飘然的小模样，简直想抬手摸摸他头顶，然后把他按在地上以免他就此飞走不见了。
　　秦白阳把医嘱跟闻父闻母详细交待了一遍，便起身告辞，“我先回家了，你们也不要太担心，霖霖年纪小恢复能力强。只要休养得好，不会有什么影响。”
　　闻父闻母将他送到门口，“话是这么说，可做父母的心里总归是不好过。”
　　秦白阳感到很抱歉，“我明天让人给你们送点补品过来。”
　　“唉不用不用，这怎么好意思。”闻爸爸赶紧推辞。
　　闻晋霖再次挤到他们中间，“秦叔叔，不用送不用送，真的不用那么麻烦。”
　　闻爸爸刚欣慰于儿子的懂事，就听见自己儿子欢快地说：“我直接去你家吃就好啦。”


第13章　小虫子
　　秦白阳再次回到家时，回忆起当时闻爸爸的表情仍是觉得好笑。他带着这抹笑意走上楼，钟留在楼梯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秦爷，少爷在你房间等你。”
　　“他还没休息？”秦白阳停下脚步，“找我有事？”
　　钟留支支吾吾地道：“关于那个男孩……”
　　秦白阳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走进房间，秦纵阴沉着脸靠着墙站着，听见开门的声音便狠狠地瞪过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秦白阳收起笑意，瞥一眼新换上的干净床单：“钟留和你说的？”
　　秦纵的声音有些发颤：“闻晋霖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他为什么会受伤？床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秦白阳蹙眉，他的儿子似乎脑补了些很暴力很成人的东西，不愧是打造一个鸟笼关同学的男孩。
　　“你说话啊！”秦纵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是鼻血。”秦白阳镇定地看着他，“你以为是什么？”
　　秦纵愣了愣，“你，你打他了？”
　　“可以这么说，但我不是故意的。”秦白阳坐在床上，“你看起来不太相信我？”
　　“那……”秦纵的语气放缓了些，“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他不是说他要先离开吗？”
　　“这你得去问他。”秦白阳冲他挥挥手，“回你的房间去吧，我要休息了。”
　　秦纵咬了咬下唇，看起来有些不甘心被这么打发，但还是退了出去，只是关门的声音相当大。
　　秦白阳低笑两声，真有点好奇秦纵知道事实后会是什么表情，一定相当精彩。
　　正想着这只“离间”他们父子关系的小狐狸精，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羊羊叔叔～”大概是怕父母听见，闻晋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他耳边说着羞人的情话一样。
　　“什么事？”
　　“刚才爸爸帮我洗澡了，真是的，本来应该让你来做的。”闻晋霖咯咯地笑着道。
　　“为什么应该由我来做？”秦白阳握着手机躺倒在床上，好笑地说，“就算让我负责，我也是会请护工的。”
　　“护工才不行，我长得这么好看，脱光了衣服任人摆布的样子，大概除了近亲，也就羊羊叔叔你这个郎‘心‘如‘铁‘的人把持得住了。”闻晋霖洋洋自得地说，“等明天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
　　“不用了，我怕我也把持不住。”秦白阳淡然拒绝，“把持不住地揍你屁股。”
　　“羊羊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喜欢的人呢？”闻晋霖不满道，“你应该附和我，赞美我才对。”
　　“我喜欢你就像我喜欢秦纵一样，可是你看，我也打过秦纵屁股啊。”
　　“才不一样呢！”闻晋霖钻进被子里把头蒙住，“羊羊叔叔，刚才我爸爸问我想不想认你做干爹，如果你觉得你对我和对秦纵是一样的，那我就答应了啊？”
　　“……”秦白阳陷入沉思，羊羊叔叔和干爹这两种叫法，究竟哪个更加正常一点？
　　“干爹～”闻晋霖的声音打着颤转着弯从电话那头飘过来，激得秦白阳眉头一跳。
　　“干爹～”闻晋霖又缠缠绵绵地叫了一声，“明天我要去你家，让你亲手给我洗澡澡，帮我穿衣衣，喂我吃饭饭。”
　　秦白阳额头爆出几根青筋，“……”
　　“干爹干爹，”闻晋霖催道，“你听见没有啊？”
　　“你还是叫我羊羊叔叔吧。”秦白阳叹气，“我都快被你叫出心脏病了。”
　　“我就说嘛，羊羊叔叔，你在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把我当孩子看。”闻晋霖语调轻柔，“你希望我和你的辈分越接近越好，这样你才能说服自己跨过那道坎。羊羊叔叔，你相信我，我会很快长大，然后陪着你一起变老的。”
　　秦白阳沉默片刻才道：“首先，叔叔和干爹似乎是同一个辈分。然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潜意识，你这个小东西可别在这里信口雌黄。”
　　“因为我是你肚子里的小虫子呀。”闻晋霖在床上打了个滚，“我现在就在你肚脐眼那里蠕动，你感觉到没有？”
　　“感觉到了，我这就让钟管家给我买点打虫药。”秦白阳无奈道。
　　“没用的，羊羊叔叔，我可不在你的消化道里。”闻晋霖得意地笑了，“我提示你一下我的位置哦，我从你的肚脐往上爬呀爬，爬呀爬，爬呀爬，爬呀爬……”
　　秦白阳怀疑他是不是在催眠自己，因为他的身体一点点开始躁动了，好像有一只不安分的手在他身上不停撩拨。他抬手按住自己的下腹，出言叫停了这场扰人的爬行马拉松，“你是想爬到地球的另一边去吗？”
　　“我是一只小虫子啊，很小的那种。”闻晋霖羞涩道，“得花很久很久，很多很多力气才能爬到羊羊叔叔的心里去。”
　　秦白阳努力克制着心情，“也许因为这只虫子真的太小太小了，根本搞不清自己的方向呢？也许他花了很久很久，很多很多力气到达目的地后，发现那并不是他想待的地方呢？”
　　闻晋霖只回答了他三个字：“子非虫。”
　　“霖霖，”秦白阳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我……”
　　闻晋霖贴着手机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也爱我？”
　　秦白阳那边仍是没有回应，闻晋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又按了几下，这才发现手机因为缺电关机了……
　　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啦？！闻晋霖将手机狠狠砸到枕头上，哼，要不是羊羊叔叔送我的，早把你扔楼下去了。虽然羊羊叔叔把你交给我后就没给你充过电，可是你就不能多撑几秒钟吗？！让羊羊叔叔把表白说完啊！
　　之前要是少给羊羊叔叔打几个电话就好了，闻晋霖后悔不迭，就差几秒钟啊！
　　没悔上几秒钟他又释然了，要不是他之前拼命追求羊羊叔叔，也等不来今天的告白啊。
　　等等，也许不是告白呢？闻晋霖恶狠狠地咬住被角，羊羊叔叔语气柔得像一潭春水，不是告白就是道歉咯？
　　“霖霖，我还是把你当小孩子，对不起。”
　　就像每一个患得患失的恋爱脑一样，闻晋霖翻来覆去地猜测那句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连“霖霖，我要洗澡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和“霖霖，我们结婚吧。”都同时被列入了备选项。


第14章　喂食
　　秦白阳早晨一走出房间，就看到闻晋霖坐在餐桌的一头，气鼓鼓地看着餐桌的那头。
　　钟留站在另一边与他对视着，表情也称不上友好。
　　“羊羊叔叔，”闻晋霖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即站起身，蹬蹬蹬地跑上来往他身上贴，“你害我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竟然睡到现在，这位钟叔叔还不让我上去找你。”
　　“你今天不用上学吗？”秦白阳抬手按了按他脸上两个黑眼圈。
　　“我手都动不了，上学干嘛？”闻晋霖蹭着他的手指，“再说我脑子里也好乱，羊羊叔叔，昨天手机没电前，你想说什么啊？”
　　“嗯？”秦白阳拍拍他脑袋，“你说昨天晚上啊……我已经不记得了。”
　　“骗人！”闻晋霖用额头撞他胸口，“一定是很重要的话对不对？”
　　秦白阳将他圈在怀里，无奈地按住他的脑袋，“鼻子撞塌了会变成丑八怪的。”
　　“羊羊叔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接受我的爱啦？”闻晋霖喜滋滋地吸着他怀里的味道。
　　秦白阳看一眼楼下的钟留，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会害羞，倒是钟留的表情和被雷劈过一样，盯着闻晋霖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当代杨玉环。
　　“你吃过早饭没？”秦白阳带着闻晋霖下楼，“最近一段时间，你先好好吃饭乖乖静养，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了，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羊羊叔叔，你不要吊我胃口啊。”闻晋霖不甘心地望着他，“我这种血气方刚的青少年可是拖不得的，胃口被吊得狠了不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那也没办法，我这种老年人就是这么慢性子，被逼得急了说不定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秦白阳慢悠悠地坐下，盯着小狐狸发愁的小脸在心里直乐。
　　钟留木着一张脸把早餐摆到桌上，“秦爷，您先用早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