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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沐鑫茫然又警惕地看着他们，然后被重重推了一把。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后背撞开隔间的门，双手扒住门板才稳住身体，“你们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王任将歪着嘴角笑得不怀好意。
　　陈沐鑫皱眉，“这里是学校，你不怕老师发现吗？”
　　“你小学生啊？还想着告老师。”王任将扭头冲朋友们示意，“喂，你们想不想看看同性恋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啊？我听说同性恋的鸡｀巴都要弯一些。”
　　“放屁咧！”一个男生明显是被点到了名，“和这有什么关系？要我说屁｀眼大一些还有可能。”
　　陈沐鑫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大声道：“我不是同性恋！”
　　“你现在嘴硬有什么用？”王任将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的事迹可是传遍了全校啊。”
　　陈沐鑫心里一惊，背上冒出一片冷汗，“你说什么？！”
　　“嘁——”王任将哼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朋友们，“他还在装傻呢，你们给他列举列举。”
　　男生们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陈沐鑫，仿佛他是一只长得恶心的濒危动物。他们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述说他的罪状，什么把班上男同学的杯子都舔了一遍啊，在球场上故意冲撞别人用下‘身顶其他人的屁股啊，徘徊在男厕所偷看别人解手啊，去男生寝室偷内裤啊，撸得太多天天吃壮阳草补身体啊……
　　陈沐鑫听得冷汗流了一背，“胡，胡说八道！”因为太过震惊，他的声音又干又涩，连反驳也变得有气无力。
　　王任将嫌恶地看着他，“做都做了，怎么现在不敢认了？你自己说你刚刚撞了老子屁股多少下？”
　　陈沐鑫握紧拳头，勉强聚集了一点力气，站直身体与他对视，“都上了球场了，谁还管这么多，你敢说你没撞我屁股？”
　　王任将猛地一拳砸在他胸口，“我当然敢说！老子恶心你都来不及，哪敢碰你！要不是你，我们比赛怎么会输？”
　　“自己技不如人，就这样污蔑我！你要脸吗？”陈沐鑫扑上要还手，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反拧着手压在墙上，背上连续挨了好几下，腿窝也被狠狠踢了几脚，如果不是有人架着他，他早就跌倒在地爬不起来了。在这种被人围殴的情况下，陈沐鑫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一边痛呼一边大声求饶：“住手！住手！你们搞错了，我真的不是同性恋！别打了！”
　　一片混乱里，男厕所门突然被大力拍响了。王任将锁上门就是为了不让人进来，听见声音不耐烦地吼道：“有人，去别处！”
　　“我是闻晋霖。”门外的人说。
　　王任将一行人暂停下拳脚，打开门，门口站着闻晋霖和秦纵。闻晋霖仿佛对这里的暴戾之气毫无察觉，闲庭信步地端着手走进来，“你们干嘛呢？”
　　秦纵紧跟着他，视线紧紧盯着陈沐鑫，这人虽然经受了不少拳脚，但都集中在身上，脸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半边脸在墙上压出了个红印。
　　“教训一下这个恶心的家伙，”王任将盯着闻晋霖的胳膊，“正好你来了，给你个机会报仇。”
　　“我报哪门子仇？”闻晋霖纳闷地歪着头。
　　“你快别装了！”王任将角尖点地，“我就问你，这家伙是不是在这里摸你下面了？”
　　闻晋霖尴尬地垂下视线，“我真是服了，我就和王骁杭讲了，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不待王任将回答，陈沐鑫带着哭音大喊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玩笑？”闻晋霖走近他，直视着他微红的双眼，“我笑了吗？”
　　陈沐鑫躲闪着他的视线，“对，对不起……”
　　“算了，让他走吧。”闻晋霖扭头看向王任将，“你打他有什么用呢？性取向是天生的，你把他腿打断他也还是同性恋啊。”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王任将蹙眉，“我就是要让他不敢再做那些龌蹉事儿！”
　　“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是同性恋！”陈沐鑫急忙说，“你们讲的那些事我真没做过，就是闻晋霖那次，我也真的只是一时手贱。”
　　“既然你坚持这么说，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吧。”闻晋霖似笑非笑地说。
　　王任将大笑起来，“好啊，你去给他摸两下，要是他不硬我就相信他。”
　　闻晋霖翻了个大白眼，“滚你的！美得他！”
　　和王任将一伙的一个高大胖子出主意说：“那个，我包里有一本杂志，你们懂的……”
　　王任将眼中恶作剧的光芒愈发浓厚，“快去拿过来！”
　　胖子小跑着将杂志拿回来，王任将接过来一看，“啧啧”感慨道：“好东西啊！”他将书摊在陈沐鑫面前，“你对着这本书打一炮，我们就相信你，怎么样？”
　　一室的人都哄笑起来，各种嘲讽的、看好戏的、猎奇的眼光落在陈沐鑫身上，他的脸涨得通红，鼻子里喘着粗气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岩石。
　　“聋了？说话啊！”王任将卷起书重重敲着他的额头，“这种尤物都不喜欢，你刚才的辩解很没有说服力啊。”
　　围着陈沐鑫的人包围圈越来越小，言语上的羞辱正在逐渐升级。闻晋霖抱着双臂站在包围圈外，脸上依然是个似笑非笑的模样，他扭头对秦纵说：“我们先回去吧，你家司机该等急了。”
　　虽然他的身板比正在欺凌别人的王任将和被欺辱的陈沐鑫都小一圈，两条胳膊还被三角巾吊着是个显而易见的伤残人士，但秦纵仿佛看到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气的幕后大boss。
　　从始自终都一言不发的秦纵默默跟在闻晋霖身后离开了这个气氛诡异的地方，大门在他们身后重新落锁。
　　“你不想看陈沐鑫是怎么被整的吗？”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一段距离了，秦纵忍不住问道。
　　闻晋霖张嘴打了个呵欠，“哎，我知道他会被教训就行了，是被群殴还是被扒了裤子羞辱都一样。”
　　“你，真的只告诉了王骁杭一个人吗？”秦纵小声说。
　　“没错。”闻晋霖脚步不停，“不过我们班那个叫罗丽娉的女生，最爱翻我东西了，她可是个大喇叭呀。”
　　秦纵沉默片刻后，艰涩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要这样教训我一顿？”
　　闻晋霖停下脚步，回头对他笑了笑，“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我当然——”
　　秦纵急躁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感激我让你们遇见，那在我爸爸没有出现的时候呢，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一点点啦，那念头很快就消失了。”闻晋霖收回视线，继续往校门口走去。
　　秦纵自嘲地笑了笑，“接触久了，发现你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哦，”闻晋霖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实践出真知，日久见人心嘛。”
　　“你不问问是哪里不一样吗？”
　　“不不，你千万别告诉我。你之前说什么主人、小鸟的，我就大概知道我在你想象中的样子了，简直可怕！”闻晋霖拿手臂揉揉胸口。
　　秦纵被堵得说不出话，默默打开车门让他坐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闻晋霖扭头盯着他，“哎我说，你还是别提之前那件事了，你这么问，我又爱说大实话，然后你就这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搞得我也……”他停下话头，用力吸了吸鼻子，视线投向后视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今天的司机叔叔好像格外帅气呀。”


第27章　小别胜新婚
　　秦纵抬眼看向驾驶座，神色变得更加黯然，“爸爸，你回来了。”
　　新上任的司机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上车前不能光看车型和车牌，还要看清楚司机的脸。”
　　秦纵低下头，“我知道了。”
　　“还有你也一样，万一有坏人伪造车牌把你骗走了呢？”秦白阳转向闻晋霖，语气和方才训儿子一样严肃，眼神却完全不同了。
　　闻晋霖不服气道：“这个司机叔叔虽然帅，可是好爱教训人啊，晚上我就告诉羊羊叔叔，让他开除你！”
　　秦白阳挑眉盯着这只趾高气扬的小狐狸，对方已经蠢蠢欲动要扑过来咬人了，显然不打算顾忌一下秦纵的存在。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让钟留一起过来接人，“秦纵，你坐钟留的车回去，我送霖霖回家。”
　　秦纵僵坐了几秒，缓缓开门下车，将车里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闻晋霖猫着腰爬到副驾座上，秦白阳扶着他的背，“能不能不要开除我？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闻晋霖吊着眼角斜睨着他，“你为什么需要这份工作？是有个能花钱的老婆还是一大堆吃奶的孩子啊？”
　　“因为我想经常见到你。”秦白阳的手缓缓上移到他的后颈，安抚地挠着那一块细嫩的皮肉，“这个理由怎么样？”
　　闻晋霖身心熨贴，软软地将脸搁在他的小臂上，“非常合我心意。”
　　秦白阳倾过身去低头轻吻他的侧脸和额头，“谢谢雇主大人。”
　　闻晋霖被他亲得春情勃发，两只手恨不得变成藤蔓把秦白阳死死捆在自己身上，他猛地直起身，“羊羊叔叔，先把我的手解开！”
　　秦白阳揉了揉被撞痛的下巴，一手托着他的手臂，一手解开系在他脖子后的结。三角巾落下，闻晋霖略微活动两下肩膀，揉着胳膊说：“终于刑满释放啦。”
　　秦白阳捏了捏他的掌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恭喜，这是给霖霖小爪子的出狱礼物。”
　　“是不是戒指啊？”闻晋霖笑眯了眼，张开十指递到他面前，一条隐形的只有秦白阳看得见的尾巴在身后摇成了电扇。
　　“不好意思，不是。”秦白阳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打开盒子取出一条细细的红绳系在他手腕上。绳子一端挂着一只金灿灿的小狐狸。这个吊坠还没有一粒蚕豆大，但是立起的耳朵、翘起的鼻尖、以及大尾巴上绒毛的纹路做得栩栩如生，狐狸眼睛上还嵌了两颗闪亮的黑钻，特别灵动可爱。
　　闻晋霖收回手，举着手腕摇了摇，“羊羊叔叔，我不属狗。”
　　“嗯，我知道。”秦白阳握着他纤细的手腕，拇指在静脉处那片细腻的皮肤上摩挲了几下，“你不过是狐狸精投胎而已。”
　　“我就当你在夸我好看啦，”闻晋霖扣住他的手指，“羊羊叔叔，下次要送戒指哦。”
　　“好好，”秦白阳笑看着他，“我明白的，我这种老男人就是要靠不停送礼物才能讨好年轻的小情人。”
　　闻晋霖飞了一个白眼和媚眼的混合眼风给他，手指沿着他的手背、胳膊、脖子一路摸到了他的脸上。他捧着这张怎么看都看不腻的脸，像在辨认什么似的，仔细地抚过他的眉毛、眼睑、鼻梁、嘴唇和有些扎人的下巴，“羊羊叔叔，终于可以亲手摸到你的脸了。”
　　“真不容易，你以前都是直接用嘴啃的。”秦白阳飞快地弹了一下他的耳垂，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闻晋霖的厚脸皮不疼不痒地接下这一招，还胆大包天地在他下巴上拧了一下，“谁让你长得让人流口水！还有啊，我一上车就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色和香你都兼具了，再让我尝尝味道怎么样吧！”他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秦白阳宽厚的背，将鼻子埋进他的颈窝，深嗅了好几口，然后伸出舌头从喉结向上刮到了下巴，含着他的嘴唇重重嘬了几口。
　　秦白阳抬起他的脸时，他已经是两眼水光，目光迷离，嘴唇红润，跟吃了□□似的。
　　“色香味俱全，一道好菜。”闻晋霖咂咂嘴，舔着嘴角评价道。
　　秦白阳盯着他看了几秒，“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
　　话音才落，闻晋霖就被捧着脸温柔但不失热情地吻了一顿。他幸福又激动地哼哼了两声，将秦白阳搂得更紧，唇齿之间学习着对方的节奏卖力地迎合着对方，手也不老实地钻进了秦白阳衬衣底下，在那片结实光滑的皮肉上用力摸索，摸到胸前那颗硬硬的小肉球时秦白阳还未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先一个哆嗦泄了身。
　　闻晋霖对此已经从羞耻到麻木了，反正他在秦白阳面前就是个早泄狂魔。
　　秦白阳捉着他的手从衣服底下拿出来，声音沙哑又磁性：“我该送你回家了。”
　　“我想去你家睡。”闻晋霖拉过他的手在脸上磨蹭，“你给我爸妈打电话好不好？就说你请我吃宵夜，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不是说好做完100件事再一起睡觉吗？”秦白阳用指节摩挲着他的眼角，低声笑着，“我们还远着呢。”
　　“羊羊叔叔，请你纯洁地理解睡觉这个词。”闻晋霖轻轻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真诚地忽闪着大眼睛，“这么久没见，我就是想和你躺在一张床上手牵着手聊聊天。”
　　秦白阳笑出声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实在不太可信啊。”
　　“羊羊叔叔，如果我不听话，你这么厉害，随时可以制服我啊。”闻晋霖将他的按在自己胸口，“相信我嘛，我保证不骚扰你，听听我真诚的心跳。”
　　秦白阳认真思考了几秒，“不行，我不相信我自己。”
　　“啊啊啊啊！”闻晋霖崩溃地抱住头，“羊羊叔叔你这个老顽固！我们两个你情我愿水到渠成干嘛要独守空房虚度光阴啊啊啊啊！”
　　秦白阳揉了揉他的发旋，“我习惯把好东西留到最后吃。”
　　闻晋霖放下手，“羊羊叔叔，我是可再生资源啊，你每天吃都吃不完的。再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能做运动的时间也不多了，你现在多耗一天就少一天享受，你明白吗？”
　　秦白阳挑了挑眉毛，“你这是……在对我用激将法？”
　　“有用吗？”闻晋霖期待地看着他。
　　“你觉得呢？”秦白阳摸着下巴看着他。
　　闻晋霖沮丧了两秒，随即抬起带手链的那只手跟只招财猫似的摇了摇，“羊羊叔叔，像我这样的年轻男孩子，收下你这样年长男人的礼物，潜规则里就是要陪你睡觉的呀，我们不能坏了规矩。”
　　秦白阳重重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哼哼，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闻晋霖坏笑着往他怀里钻，“旁门左道也知道一些。”
　　秦白阳顺势搂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次先存起来，等你长大了我会慢慢要回来的，我可是个生意人。”
　　闻晋霖仰脸在他下巴上啄了几口，“羊羊叔叔，你可真有耐心。万一我不认帐跑路了，你岂不是人财两空？”
　　秦白阳握着方向盘缓缓踩下油门，“你会吗？”
　　闻晋霖谄媚地笑着躺倒在他大腿上，“打死我都不走！”


第28章　好好学习
　　闻晋霖抬头望一眼自家亮着灯的窗户，“这么快就到啦？我家什么时候变成学区房了？”
　　秦白阳摸摸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已经开得很慢了，时间不早，赶快回家吧。”
　　“和你在一起，时间就像被安了加速器。”闻晋霖摸摸手腕上的金狐狸，可怜巴巴地冲他眨眨眼，“羊羊叔叔，你周日有空吗？我一周里就那一天不用上学，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你摆出这种表情，”秦白阳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我还有办法拒绝吗？”
　　“太好了！”闻晋霖双手击掌，捉着秦白阳的手在他掌心留下一个湿热的吻，蹦蹦跳跳地下了车，“羊羊叔叔，明天见，后天见，天天见。”
　　秦白阳虚握住被他亲过的地方，就像捉着一只柔弱但不安分的小动物。这片小区的照明不太好，路灯坏了几盏，夜晚看东西影影绰绰的，但少年那张明艳的脸却像是会发光一样清晰。闻晋霖走一段路就回头对他笑笑，进了楼道也会在两层楼之间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冲他挥手，临近家门口便趴在窗户上朝秦白阳递了个飞吻。
　　秦白阳不太懂年轻人热恋时的套路，凭借自己的理解抬起半边脸探到窗外，意思是自己收到了这个吻。
　　闻晋霖与他遥遥对视了一会儿，又发送了一个飞吻。
　　秦白阳用另外半边脸去迎接。凭心而论，做这种事情有点儿傻冒，但感觉上并不讨厌。
　　闻晋霖低头鼓捣了一阵，很快秦白阳就收到了他的短信：“羊羊叔叔，你好可爱~下一个乀（ˉεˉ乀）要用你性｀感的嘴唇接好哦~”他像是在吹一个大气球一样，将手掩在嘴上蓄势好一会儿才缓慢有力地发出了这个终极杀·飞吻·大招。
　　秦白阳没能领会到闻晋霖在这个飞吻里注入了能把他炸晕的洪荒之力，举重若轻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接住了这股无形无重的热情和爱情，缓缓按在了自己嘴唇上。待他再看向窗口时，闻晋霖已经不在那里了。
　　秦白阳微微扬起眉毛，他刚才是不是表现得不太好？他回拨了才给他短信的号码，一接通便问道：“人呢？”
　　“被你帅晕在墙角了，”闻晋霖软绵绵道，“暂时爬不起来。”
　　秦白阳舒展眉头笑了起来，刚想说点什么手机那头便传来了闻爸爸的大嗓门：“早就听见你上楼的脚步声了，还不进屋在干嘛呢？”
　　方才捂着胸口被帅软了腿的闻晋霖立马站直了身体重新出现在了窗口，手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