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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杀生丸看看凌月欲言又止，凌月摸摸儿子柔顺的长发：“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母亲真的只是看在十六夜的慈母之心才救治犬夜叉？”真没有别的原因？凌月笑而不语，看来这段时间把杀生丸丢到爆炎身边还是有效果的，这不，他都开始想深层意思了。深意当然有啊，你母亲我当然不能让犬夜叉在西国出事情啊，不然以后还怎么看十六夜和斗牙相爱相杀？凌月才不想做这对儿渣男贱女的仇恨对象呢。她非但要保住犬夜叉的命，她甚至会给予最大的便利让十六夜过的衣食无忧。只有这样十六夜才会明白斗牙有多无能，呵……那之后她就等着看十六夜和斗牙狗咬狗。
　　只是这些她会告诉杀生丸么？她当然不会。别看杀生丸这会儿对斗牙好像失望了一般，但凡斗牙对他表现出一点中意，他那压抑的情感便会爆发出来。到时候他只会觉得父亲做的对啊，父亲说的好有道理啊。她已经打定主意让杀生丸冷眼旁观他爹和十六夜以后的生活了，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他知道妖怪和人类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以后别跟在玲后面屁颠屁颠！
　　“稚子无辜，犬夜叉也不想投胎为半妖。”凌月笑着给杀生丸一个大义凛然的解释，“夜深了，你还不去睡？”杀生丸微微皱着眉头离开了，看样子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凌月的举动。儿砸，你就好好想吧。
　　十六夜彻夜未眠，一方面是担忧犬夜叉的身体，还有一方面是她不习惯西国的气息。西国是妖国，十六夜本能的意识到房子外面有很多大妖怪。红邪鬼和赤峰他们在房子外面的院子中喝酒，十六夜能听到大妖怪们劝酒的声音。她不敢睡也不能睡，幼小的犬夜叉这会儿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十六夜抱着犬夜叉，她不敢松手，在西国，她只有犬夜叉。
　　赤峰和山奎给红邪鬼倒上酒：“兄弟，喝！”“先干为敬！”红邪鬼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一杯酒下肚，肠胃中火辣辣，就着喷香的烤肉，红邪鬼狠狠的撕了一大块腿肉后长叹一声，“爽快！”“什么都别说，今天吃好喝好。”山奎给邪鬼将酒杯满上。“好兄弟！”红邪鬼大力拍拍山奎的肩膀。
　　“听说斗牙王带着兄弟们去了荒蛮谷？”赤峰咬了一口肉，“荒蛮谷在哪里啊？”“哎……荒蛮谷其实靠近东国了，我也只去过几次。要是没人带领都找不到入口，斗牙王也是被逼急了。”“要我说，斗牙王就是太心急，弟兄们空着手就去荒蛮谷，那里面一穷二白的，也不知道要艰辛成什么样。你说斗牙王为什么不好好在出云城呆着呢，仙姬也就是嘴上硬，其实她心特别软。她也就嘴上对斗牙王喊喊，可是她绝对不会过去赶走斗牙王。”
　　“斗牙王好歹也是一国君王，他怎能忍受寄人篱下。”红邪鬼叹息着，“哪怕西国曾经是他的国家，如今已经不是了。斗牙王心高气傲惯了，他只想着东山再起吧。”“东山再起……斗牙王不会带着以前的兄弟来攻打西国吧？”赤峰手一抖，要真是那样可怎么办？对以前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下不了手。
　　“我觉得不会，斗牙王就算要动手，估计也先从周边小势力开始吞并。东国和西国实力强大，斗牙王兵力不足，他不可能现在就对这两国发动攻击。南国被海水包围，北国遥远，这些都不是斗牙王目前的能力能夺下的。”温润的声线从隔壁的院子传来，红邪鬼寻声看去，只见朱红的灯光下遥遥立着一个身长玉立犹如谪仙的妖怪。“他是？”红邪鬼手中的酒都快洒了。
　　“这是爆炎先生。”赤峰话音一落，红邪鬼秒懂，他立刻就起身对着爆炎行礼，爆炎拱拱手：“将军不必多礼，这些只是我个人推测罢了。”爆炎的推测基本上都是准确的，红邪鬼心里也知道：“爆炎先生，斗牙王想着东山再起。”爆炎笑着摇摇头：“大势已去，斗牙王难翻身了。”失去了西国的支撑，斗牙手头的妖怪也要生存，他不能一味让他的将士去拼命却没有足够的物资保障吧。
　　“斗牙王若是能看清情况，吞并几个小势力后好好温养个几百年，或许能寻得目前四大妖国政权更迭混乱时机攻占更多的势力。若是他想不通，想着用手头的散兵，那几千妖怪很可能会在旦夕间覆灭。”爆炎语调和缓，说出的话却让红邪鬼凉透了。斗牙王离开的时候，西国前锋营的大妖怪基本上跟着他走了个光，那些妖怪追随斗牙王出生入死，感情自然深厚。可是后来慕名加入西国的小妖怪们却留下了，西国能给他们提供稳定的住宿和安逸的生活，他们傻了才会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区过刀头舔血的日子。妖怪的军队构成其实很简单，能力强大的妖怪领导弱小些的妖怪，战斗中大妖怪负责冲锋陷阵，小妖怪负责群殴车轮战。
　　红邪鬼颤抖着问道：“爆炎先生，我们斗牙王真的不能东山再起了么？”他跟着斗牙王这么多年，斗牙王纵然做事出格了些，可是他对兄弟们却不错，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前锋营的大妖怪愿意追随着他。大妖怪们愿意追随斗牙王，一方面是看在和斗牙王百年的友情，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有一席之地。“难。”爆炎浅笑，斗牙王丢了西国，丢了凌月仙姬这么强大的助力，他想再翻身，除非目前四大妖国君王集体死于非命。
　　十六夜颤抖着抱着犬夜叉，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妖怪们的谈话，突然之间她感觉到了无穷的恐慌。她原本想着，能在斗牙王旁边，哪怕做个小玩物也是幸福的，可是现在却告诉她，斗牙王有可能以后都只能这样了。十六夜从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受过苦，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哪怕大妖怪们饿着肚子，她和犬夜叉也能吃饱穿暖。只是和以前的精致奢华生活相比，她的生活质量明显下降了。尤其是这几次犬夜叉生病，她亲力亲为照顾，曾经细嫩的双手都变得粗糙了。
　　十六夜有多恐慌凌月不知道，她床头的案头上搁着一封映着精美兰花的邀请函。龙渊明天要来西国带凌月去东国兰花溪去赏空谷幽兰，凌月也是个爱花的人，龙渊的知进退让她感觉很好。这段时间，哪怕凌月被爆炎折腾的腰酸背痛每天像死狗一般，龙渊也不会在凌月面前说一句爆炎的坏话。反倒是一直在安慰凌月，让她坚持下去，甚至有几次龙渊来西国看到跑圈圈的凌月，他也散开妖力陪在后面跑。凌月本不想和男人有更多的接触，奈何她身边有两个神一般的队友。
　　爆炎便是神队友之一，他对龙渊的评价很高，他对凌月说：“仙姬，或许你看错过一次，就想永远将追求你的男妖拒之门外。谁都怕受伤，属下能理解你的感受。只是若是你不走出阴影，怎能走到阳光下？”同样是男人，爆炎对东国国君由一开始的防备到后来的认同，要说这里面没有鬼，凌月才不信！可是爆炎的话却让她有了一丝勇气，她甚至不需要走出阴影，只需要伸出手便能触到那温暖的阳光。
　　神队友之二……呵……居然是杀生丸！开春后龙渊有一次在训练场和杀生丸呆了一上午，然后小少年就叛变了！问凌月怎么知道的？每次龙渊来到西国，杀生丸就主动回避然后特意留出空间给凌月和龙渊。凌月对此只能泪流满面：儿砸，母亲不介意你当灯泡的，真的。你不要走，你不要卖母亲卖的这么欢乐！麻蛋，狗崽子，龙渊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本来凌月想带着杀生丸一同前去赏兰花，那小子却拒绝了，岂有此理！娘的话都不听了！
　　东国龙宫中，龙骨精亮着夜明珠在看地图，怀桑打着哈欠陪在旁边。“怀桑，你说明天走幽兰小道可好？这条小道清幽，仙姬会喜欢的吧？”过了一会儿“怀桑，明兰路也不错对不对？路边兰草茂盛，路宽，方便仙姬欣赏对不对？”怀桑双眼通红：“主公，你能不能饶了我？”“怀桑，你说仙姬赏完花会愿意跟我来宫殿么？”
　　怀桑泪流满面：“主公，我不是凌月仙姬。你明天都要去西国带仙姬，你不能亲自向她确认么？”龙骨精幽幽道：“我不敢……”怀桑恨铁不成钢：“主公，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追求心上人要大胆要主动，你每次都瞻前顾后想一堆有什么用？！你要大胆的说出来！再说了，凌月仙姬对你并非没有意思，否则她一定拒绝你。你要有信心。”怀桑总结道，“明天属下会把兰花溪中的妖怪全部请出去，你就放心大胆的和仙姬约会吧！”怀桑神助攻！但是他心头涌起一阵不靠谱的感觉，他家的主公见到敌人倒是勇猛，见了凌月仙姬就怂的不能看。只希望明天主公不要出纰漏吧！怀桑看着夜明珠下细细研究路线的龙骨精叹了一口气，他家主公活了近千年才遇到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这老处男百炼钢就成了绕指柔。哎……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哦……


第42章　
　　第二天一大早；　东国国君带着怀桑和烈风就在西国的训练场上等凌月了。凌月可怜巴巴的看着爆炎：“先生……”今天有外交活动啊；　能不能不跑圈了？每天绕着护国结界跑十圈；　要死人的！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死不了；　可是也很累好不好？爆炎笑的温润，头却摇的坚定：“十圈，不能少。”
　　龙渊脱下华贵的袍子也陪着凌月跑：“凌月最近好很多了。”记得龙骨精第一次看到凌月跑圈时，他简直不能相信那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的女人是凌月仙姬，如今仙姬绕着西国护国结界跑十圈也只需要一个小时。妖怪即便没有妖力护体；　他们的体能也是人类不能比的。凌月算是女妖总体能一般的；　随便揪一个女妖，奔跑起来的时候都只会出现残影啊。
　　十圈跑完；　凌月又被爆炎摁着打了一套拳法；　龙渊也不催她；　只站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终于等爆炎松口的时候，凌月长叹一口气，爆炎这妖怪吧，平时看起来特温柔一个妖怪，可是一旦扯到他的专业领域——练兵，就算是国君也要跪。
　　凌月换上舒适的宫袍带着飞萤和流光来到了东国，这还是凌月第一次踏入东国的领土。龙渊特别高兴；　他都笑眯了眼睛。兰花溪其实是东国众多山麓中一条长满了兰草的小溪；　每年春季；　幽兰吐香，纵然是杀伐果断的妖怪们也会沉溺于这种美景。兰花溪旁的兰草与人类所知的兰草又不一样；　那兰草叶片翠绿细长，白天还看不明显，到了夜晚，那狭长的叶片便会散出荧光。尤其在花期，兰草芳香，夜晚荧光更加美丽。有很多热恋中的情侣都会来到这里来走走散散心。
　　兰香沁入肺腑，凌月深深呼吸了几口，这兰香仿佛能让人宁静下来。漫步在青石板道路上，春日的暖阳柔柔的透过柔嫩的树叶投到小路上。“好宁静。”凌月真想在这里坐下好好呼吸呼吸这香味。
　　龙渊落后于凌月半步，他深深的看着凌月的侧脸，满眼都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柔情。凌月猛然之间一瞥，不由得脸红了——艾玛，这么大一个帅哥一脸深情的看着自己，鼻血要出来了。龙渊并没有像登徒子一般趁机握住凌月的手或者求个香吻什么的，他只是温柔的笑着随着凌月的脚步漫步着。仿佛凌月便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他怎么都看不够。
　　气氛很暧昧，却不尴尬。凌月本不是小家子气的女人，她本来也没准备给斗牙守节。如果龙渊真的对她一往情深，为什么不给他机会呢？龙渊这时快步上前在一丛兰草上摘了一朵浅粉色的兰花，然后递到凌月面前：“我觉得这兰花颜色很配你。”凌月看着龙渊修长指尖那一朵娇艳的花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凌月介意让我为你簪花么？”妖界中，男妖为女妖簪花不算什么大事，郎有情妾有意，一朵花花传递双方的情谊再好不过了。
　　见凌月没拒绝，龙渊笑的更开心，他小心的凑上前在凌月的左边鬓发间轻轻插下那朵他认为的最美丽的花。凌月只齐到龙骨精的肩膀，他玄色的宫袍在凌月的耳边轻轻擦过，就如同一只蝴蝶留下了一点灵动的痕迹。妖怪的听力都很好，凌月能听到龙渊加快的心跳，她能闻到龙渊身上冷冽的熏香味道。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龙渊低沉着声音：“好了。”
　　凌月银白的头发只用发簪挽了一个髻，看起来端庄又大方，鬓发间那一抹俏皮的浅红又让她多了一份娇俏。人比花娇，龙骨精不由得看呆了。
　　怀桑暗搓搓的拖走了烈风还顺带将飞萤和流光带走了，哪有人谈恋爱的时候身边站着这么多灯泡？！于是等凌月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和龙渊两个人在两两相望，要命……鼻血要流出来了！
　　凌月和龙渊坐在一块向阳的兰草从中，幽幽兰花遮住了他们的身形，龙渊低声的在和凌月说一些事情。
　　“我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妾室，父亲本是来自东方的巨龙，我的母亲这是这妖界御风一族的女妖。父亲看上了母亲的好颜色，将母亲强抢了回去。结果我父亲的喜爱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等他厌倦了母亲便将她忘到了脑后。母亲有了我便认命了，她一辈子都待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看着父亲纳入一个又一个美妾。”
　　“年幼的时候，我和母亲两个被父亲遗忘在东国宫闱中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母亲每天就无望的看着天空，她不止一次对着我说她想离开那里，去看看妖界的山水。可是母亲生病了，她的容颜很快就老去了，直到她化作清风离去，父亲都没有过来看过她。或许在父亲眼中，他根本已经遗忘了我的母亲。他有那么多的娇妻美妾，他厌倦之后便将他们丢在深深的后宫中，任由她们挣扎死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只要一想到母亲离开时候的样子，我就特别恨我的父亲。若是他不喜欢我的母亲，为什么要强抢她呢？她本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本该有温柔体贴的丈夫，生上几个可爱的孩子。我的父亲毁了我母亲，也毁了很多像我母亲那样的女妖。”
　　“我的血统并不纯，父亲有很多孩子都只继承了他部分妖力，我在他的孩子中并不突出。母亲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在后宫摸爬滚打。那些年我无数次以为自己会死在妖怪的践踏中，可是每一次我都撑过来了。我大概是继承了父亲强大的防御能力和治愈能力，每次我被毒打后，第二天又能生龙活虎。大概有……嗯……大概有十几年的时间，我就靠着被其他兄弟虐打获得食物。”
　　“那段时间我也挺恨我的母亲的，她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宫里受罪呢？她为什么不带走我呢？我妖力觉醒的特别晚，百岁之后妖力才爆发。那时候父亲才算看到我的不同，才将我从地狱中带了出去。”
　　“可是那又怎样呢？我的母亲没了，我的兄弟虐打我，我的父亲需要我为他打仗。我活的，甚至不如父亲宠妾养的一条狐狸。爬到国君的位置，我的双手沾满了父兄的鲜血。不过我不后悔。”龙渊随意的倒在兰草从中，今天他特别想对凌月说一些话，一些藏在心底的话。
　　“本来我不该在现在对你说这些，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我就想有谁能知道这些事情。这些年我从不敢软弱，就怕我一旦软弱便万劫不复。”
　　凌月静静的看着龙渊英俊的脸，她没想到龙渊居然有这么阴暗的过去。虽然他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傻乎乎的大妖怪，一个大男人突然之间剖开了自己的内心，龙渊是真的想让凌月了解他的一切啊。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凌月听到这些会不会厌恶他，凌月甚至都没有答应他的追求。
　　“我本以为妖界的女妖都是如同我母亲一般的柔弱女子，当时我想的就是我不能娶一个这么柔弱的妖姬回来。看到她，我就会想到我的父亲母亲。直到我第一眼看到你，你又凶又美，只一眼，我就觉得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在看上其他妖姬了。凌月，我不是说你凶，你不要乱想……”龙渊连忙解释道，“你身处逆境却没有像我母亲一般放弃，我心悦你。”
　　凌月：……上一秒你还苦情戏，下一秒你就开始表白……能不能按照套路出牌？不过龙渊也挺惨的，娘死的早爹又不爱，辛苦几百年踩着父兄的血爬上高位，都混到大龄未婚剩男了，智商还行却情商低下……不过，就如同所有言情剧套路一般，男主卖惨，女主就有了同情心。凌月此时对龙渊确实有了一种不一样的看法，这货在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我确实看上了你凶，可是我又不希望你对我凶。哎呀，你不凶，你特别可爱……”龙渊终究绝望的捂着脑袋，“我到底在说什么……”完了完了，他个智障，怀桑骂的没错！第一次约凌月仙姬出来，就该捡些好听话说说啊，夸夸仙姬啊！他为什么要说那么阴暗的过去！为什么要说仙姬凶！地上为什么没有缝！
　　凌月看着笼罩在紫黑色妖力中的龙骨精，这家伙在想什么？他到底知不知道对着一个女人卖惨会是什么下场？龙渊好绝望，他果然就是怀桑口中说的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的妖怪，为什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