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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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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小?”
  “我在听。”
  妈妈那头叹了口气:“你平时记得咨询一下别人现在学什么专业比较好,自己心里有个数,妈也不想让你吃太多苦,你看电视上那么多搞新闻的都猝死……”
  苏阿细打断:“我知道。”
  
  “跟你舅舅说好了,让他开学送你去学校。姐姐比你们早一个礼拜开学,不冲突。”
  “哦。”
  
  短短的几句通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
  爸爸妈妈在日本工作,一年回不了几次家。除了交代一些事情,也没有冗余的交心话可以说。
  
  苏阿细把从小森林带回来的军刀拿出来,翻覆着看了很久,一把不新也不旧的刀,应该是江垣刚才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掉在那里了。
  
  他的东西……
  
  流火的盛夏,做任何事情都免不了几分倦怠。苏阿细看了一集动画片,又看了会儿书。
  
  脑后的头发被随意地绕成一把马尾,躺下来的时候,马尾的结在枕头上硌得难受,她把发圈拉了下来。黑色的发圈上有几根发丝。最近总是这样。
  
  她把发圈握在手心,侧躺着,看着蓝得刺眼的天空,风扇开在小档,吹不干发间的汗。对面的大楼被刷上粉色的涂料,淡淡的颜色,把她送进一个温柔的梦境。
  
  没睡多久,就被吵醒。
  骤然间大雨瓢泼,街上的人仓皇窜逃。
  
  苏阿细听见街上摆摊的阿姨嚷嚷:“赶紧收东西啊,下雨啦!要命的真是,这雨怎么说下就下!”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推窗去看楼下的晾衣杆。
  自家的衣服已经被收起来了,松一口气。
  
  雨水从敞开的窗户缝隙里浇进房间,苏阿细赶紧把窗户关上,跑下楼去拿拖把。
  厨房里传来南瓜饼的香气。
  
  奶奶听见下楼的动静,走到厨房门口,一边解围裙一边跟她说话:“下雨天就别出去乱跑了,这雨停不了,一阵一阵的,得下好几天。”
  
  苏阿细没放心上,“你知道拖把放哪儿了吗?”
  “卫生间没有?”
  “没有。”
  
  苏阿细在屋里走了一圈,把目光放到外面,几辆汽车在逼仄的街道上疾驰而过,溅起一团团激烈的水花。
  水花落地,渐渐平息。
  
  她看到拖把放在对街小吃店的空调外机上。
  苏阿细拿了把伞就往外走,屋顶上滑下来的一泼雨水正好浇下来,雨伞被压得变形。
  
  她缩了一下脚,硬着头皮顶着大雨淌到街对面。
  
  “诶!”身后有男人叫住她。
  苏阿细回头,看到一个男人往她家门口走,“三五有吗?”
  
  地上的雨水哗哗地流进下水道,男人的尾音隐没在雨中。
  苏阿细喊了一声:“奶奶,有人买香烟!”
  
  男人的注视远离了,苏阿细冲到街对面。
  一只手攥着湿淋淋的拖把,一只手撑伞。她的伞撑得低,没注意到旁边的三轮摩托车已经开到身边。
  
  撞上来之前,苏阿细赶紧后退一步。
  
  开车的大叔穿着厚重的雨衣,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衔着香烟,烟已经湿了一半,烟头还在冒烟。他眯着眼睛弹了一下她的伞:“走路当心点啊。”
  
  苏阿细惊魂未定,点点头,看到他后车厢的快递公司名称,在男人再次发动之前,及时叫住他:“大叔,我通知书到了吗?”
  
  “哪个学校啊?”大叔把彻底被浇灭的香烟从唇间拿下来,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几下。
  苏阿细说:“南州大学。”
  “什么颜色?”
  “应该是红色。”
  
  大叔手掌抹了一道脸上的水,说:“那我留心着,下次看到通知书就第一个给你送过来。”
  
  苏阿细指了一下对面自己家的小卖部,“我要是不在家你就帮我签下字,放柜台里面就行,我能看见。”
  “行。”
  “谢谢。”
  
  算着录取通知书快到的那几天,苏阿细都没有出门。雨下下停停一段时间,总算放晴。
  听到摩托车的动静,她飞快地跑下楼,看到上次那位大叔在门口买东西,正在给奶奶付钱。
  
  苏阿细追过去的时候,快递大叔已经把车子开远了。
  “奶奶,我通知书送来了吗?”
  “看看这是不?”
  
  奶奶递给她一封邮件,红色的封面,上面贴着收发件的信息。
  信息条上写的是:东林公馆33号,江垣收。
  
  苏阿细皱了一下眉毛:“这是……什么啊。”
  
  再抬头时,送快递的叔叔已经哼着歌儿消失在路口。
3、洋槐与伏特加「三」 。。。
  苏阿细问奶奶:“你签的字还是他签的?”
  奶奶说:“我签的啊。”
  
  “这是别人的,你签的时候没看一眼吗,两个名字一点都不像啊。”
  
  苏阿细比奶奶高一个头,奶奶看她手里的东西有点费力,她把通知书放低了,指着“江垣”二字给她看,奶奶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刚刚择菜的手,准备去接。苏阿细赶紧缩到一边:“不要碰,别人的。”
  
  “哎哟昏头了昏头了,我还真没注意。”
  
  苏阿细说:“没事,我过去送一下。”她用头绳随意地绑了一下头发,“东林好像就在万达广场那边,挺近的,我坐车二十几分钟能到。”她说完,噔噔噔上了楼。
  
  奶奶喊了一句:“不要特地去送啊,我给派送员打个电话就行。”
  苏阿细的声音传下来:“派送员那么多,你打给谁啊!”
  
  她再次下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衣服,白花花的两条腿特别惹眼。奶奶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没说什么,苏阿细已经溜出去了。
  
  过了会儿,她又跑回来,“我扎头发是不是不好看?”然后把头绳拉下来了,“这样是不是好点?”
  奶奶:“……你选美?”
  
  “好不好看?”
  “好看啊,你什么样不好看。”
  “……过分了啊,这么敷衍。”苏阿细捏着通知书跑出去,“拜拜,我很快回来。”
  
  东林公馆是城东的别墅区。
  
  坐在公交车的后排,空调在呼吸。行驶到老街的时候,遮天蔽日的香樟树干刮着窗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苏阿细戴上耳机。打一个盹的工夫,就到站了。
  
  她在小区里面转了一圈,才找到这个33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合理地敲开一栋别墅的大门,但是指尖告诉她,门铃是坏的。
  这下有点麻烦。
  
  旁边的墙上有一个邮箱。
  要站在这里等他出来,还是放声大叫?或者把东西放下走人,等他下次发现自己拿错了别人的通知书,再送到她家去?
  
  苏阿细把江垣的通知书拿出来看了一下,快递上写了姓名,地址,还有电话。
  她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那串号码。嘟嘟嘟响了三声,对方接了。
  
  闷闷沉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喂?”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又问一句:“哪位?”
  
  在她开口解释之前,里面传来关门的声音,透过铁栅栏往里面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往外面走。
  她立马把电话挂了。
  
  “阿姨您好。”苏阿细拦住妇女的去路。
  对方站住脚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等她说话。
  
  这个阿姨挎着一个小背包,从穿着到长相并不像是有钱人家出身,她轻轻地拧着眉毛看苏阿细。
  
  “请问江垣是住在这里吗?”
  “你是江垣的同学?”
  “不是,他的录取通知书寄到我家了。”
  阿姨似信非信地点点头:“行,我叫他出来。”
  
  然而她还没有走几步路,里面的门就被推开了,隔着一个小院子,清瘦的少年穿着短裤短袖往外面走。他看见苏阿细,眯了一下眼睛。
  
  阿姨解围:“拿错通知书了。”
  江垣伸手要接:“给我吧。”
  
  苏阿细没动:“我的可能也寄到你家了,你能不能把我的还给我?”
  江垣愣了一下,说:“你等等。”然后去家里拿了一把开箱锁的小钥匙,很快出来。
  
  他对着钥匙孔戳了半天,钥匙送不进去。可能是拿错了。
  苏阿细怕他气得把邮箱砸烂了,赶紧说:“没事,你找到钥匙再拿吧。我明天过来。”
  “不用。”
  
  江垣在裤兜里摸出来一张卡,应该是他的身份证。塞进邮筒的缝里,捣了两下,居然真被他弄开了。
  里面确实躺着一份录取通知书。
  
  他把东西拿出来,递给苏阿细。可是苏阿细的视线仍然逗留在这个小小的邮筒里面。江垣也随之看了一眼,然后把门关上。
  
  “拿着。”
  
  苏阿细把通知书接过去,确认了一下是自己的。再看这两封录取通知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红彤彤的封面,很是喜庆。
  
  江垣好像也意识到这一点,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你什么专业?”
  “新闻传播。”
  他扯了一下嘴角:“那还蛮巧的,我也是。”
  
  似笑非笑的一句寒暄,苏阿细没有搭理他这句话。
  
  原先的妇人走到半路又折回来,冲他喊了一声:“小白,我在厨房烧开水了,你等会儿记得关一下!”
  
  江垣点点头,“哦”了一声。见苏阿细神色狐疑,又说:“阿姨,以后在外面不用叫小名。”
  “行行行,我去买点菜,江总今天回来吧?”
  他说:“不知道。”
  
  她没再问什么,目光挪到了苏阿细身上,上下打量。
  这股眼神看得人很不爽,苏阿细抓紧时机转身离开,淡淡丢下一句:“我走了。”
  
  然而走出去一段路,她才摸到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小军刀,心跳突然间加快起来,准备回头去还的时候,看得从对面转角缓缓地开过来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苏阿细没有再往回走。
  
  她去东林公馆旁边的图书馆坐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走到附近车站,盯着小区的大门看了一会儿,两个保安在遛狗。
  
  苏阿细等了二十分钟车都没来,她有点焦灼。
  一步两步三步。
  又回到了这里。
  
  联排式的别墅,在夕阳下显得十分有威严。砖瓦赭红,墙角团簇着石楠花。
  江垣家的门口种了一棵中国梧桐,梧桐树下停着他的自行车。
  
  绿色的树干很细长,像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苏阿细在树旁边站了一会儿。
  
  上面刻了一些字,刻字的部分被风化,凝成褐色的斑纹,笔画边缘突起的碎屑也老化成形,剥不开木屑了。这一行字已经融进树干,结痂成一道漫长的纪念。
  刻的这几个字是——“老子天下第一。”
  
  夕阳落下,万家灯火在城市边缘爬起来。
  屋里传来男人谩骂的声音。
  
  “你他妈的有种,有种就别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三天两头就跟我蹬鼻子上脸,我他妈把你养这么大,什么都不欠你!”
  
  苏阿细竖起耳朵,遽然听见砸玻璃和摔东西的声音。她心口一紧,挪了几步,从铁栅栏里面看到窗口闪闪烁烁的灯光,被窗帘隐去了灼眼的强度,留下朦胧的温柔。
  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看到你就烦,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跟我面前碍眼,妈的。”
  少倾,苏阿细听到有开门的动静,她回到那棵梧桐树前。这才看到,“老子天下第一”的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写的是“我爱你”。
  
  江垣慢吞吞地从家里出来了,他穿戴整齐,运动鞋走路,几乎不出声。
  
  苏阿细转头看他的时候,他情绪似乎并没有受影响,低头玩手机。手机灯光照得少年的脸色一片煞白。
  
  天黑了。
  苏阿细绕到树后面。
  他没注意。
  
  江垣一边走路一边接电话,他沿着路牙走,手指轻轻地卷着路边的石楠,“我爸回来吃饭,他一家都来了,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喝多了,叫我别待家里。”
  
  漫无目的地走出去十米,然后在路牙边蹲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拖长,黑衣黑裤,影影绰绰。“怎么可能,我当然得回了,等他们走了呗,不然睡大马路?”
  
  苏阿细与他五米远,但江垣背着身子蹲着,看不到她。
  
  “周野。”他叫出这个名字,过了很久,才继续说下去,“这么多年过来了,你觉得我靠过谁?”
  
  后面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开过来的一辆车响亮地鸣笛,江垣起身让路,顺便往这边看了一眼。然而汽车后面,站着一位一脸怅然的少女。有点眼熟。
  
  江垣把电话挂了,走到苏阿细跟前。他的气势有点把她吓到了,她后退一步,撞上树干,捉在手上的刀掉在泥地上,没有发出声音。
  
  他在她面前一米处停下,不轻不重地说:“为什么跟着我?”
  
  苏阿细没说话,她打算绕过他走开。
  江垣却跟着她的方向也跨了一步出去,恰好挡在她前面。
  
  “为、什、么、跟、着、我?”
4、洋槐与伏特加「四」 。。。
  这句话,加上在小森林那次,他一共说了三遍。
  
  苏阿细说:“路过。”
  江垣:“骗人。”
  
  他个子挺高的,但是苏阿细也不矮,她站在路牙上,所以两个人这么对峙着,几乎平视。不过江垣身上时时刻刻流露出来的不安分的气质,仍然压倒性胜出。
  
  然而苏阿细还是勇敢地看着他,说:“不好意思,我有点玻璃心,你不要这么凶,可以吗。”
  “……”
  “谢谢小白。”
  “………………………………”
  
  高温盛夏,地面冒出来的热气把人当饺子似的蒸煮。江垣不让,苏阿细流了一身的汗,退无可退。
  大门被敞开,拖着重重的铁索声。
  
  里面走出来一个不修边幅的女人,不是今天白天那个。这个女人虽然穿着随意,长相也随意,有点臃肿,有点懒散。但是她从头到脚,没有一处细节让人觉得廉价。
  
  女人看都没看苏阿细,只是扫了一眼江垣,往旁边垃圾桶里丢了一袋垃圾,好似随意地提了个醒:“去吃点饭吧,菜都凉了。”
  
  江垣说:“凉了的菜我不吃。”
  女人好心:“那总不能饿肚子吧。”
  他去树下推车:“又饿不死。”
  
  “行了你别跟我嘴硬啊,我劝过你爸了,他气消了点,你回头跟他说两句好话就没事了。”
  江垣把自行车缓缓地推着往前走,“回去吧,谁也别烦谁。”
  
  女人用鼻孔出了口气,没再跟他纠缠。
  江垣跨到车上,看了苏阿细一眼:“你走么。”
  “嗯。”
  
  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后座。
  
  苏阿细坐上去,两只手揪住他的衣服。
  这个座位应该是后来才安上的,可能是为了……女朋友吧。
  
  江垣觉得有点麻烦,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手弄下去,皱眉道:“你别给我衣服扯坏了,很贵。”
  “……”她松开手。
  
  但他仍然没动,停在坡路的顶端,偏过头说了句话:“抱一下,不收钱。”
  苏阿细乖乖地伸手抱住,车子在下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指使了。
  
  鼻尖悄悄地凑上去,闻了一下他衣服上的清香。然而一晃神,车就顿时刹住了。她的鼻子无意撞上少年的脊椎,有点疼。
  
  他把车锁好,走进一家东北菜馆,悠哉地把钥匙塞进裤兜,跟店员说:“两个人。”
  
  江垣抽了几张纸巾擦擦凳子,擦完才坐下。他在餐桌前支着脑袋坐了一会儿,偶尔抬头看看对面的女孩子。
  
  苏阿细头发散在肩头,没化妆也没抹防晒,额头有汗液滑过的痕迹。
  一个美女不需要修饰,在每一个陌生人的眼里,她本身就是会发光的。
  
  苏阿细的眉目,有点像香港旧时光里的美人,她的美不需要惺惺作态刻意支撑,淡淡的一个低眉垂眼、睫毛轻煽,都能滋长出风情万种。清新的少女感里,又藏着一点同龄人很难拥有的知性与成熟。
  
  漂亮的女孩很多,难能可贵的是风雅,还有落落大方的姿态。
  
  “你叫什么名字?”江垣倒了杯水。
  “苏阿细。”她看着他倒水。
  “……大哥的女人?”
  她稍怔:“什么?”
  
  江垣轻哂:“开个玩笑。”他把一次性水杯推到她面前。
  苏阿细闷闷地“嗯”了一声,没有接这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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