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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闻声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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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女孩！”
仿佛是预示到了什么，少年的挣扎愈发剧烈了。
“不要害怕啊孩子，我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仿佛是觉察到了那满溢的不安，男人突然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语气温和宠溺地像是对着自家骄纵的宠物，而从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是被盛满一锅的，沸腾的水。
“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变成真正的人鱼吧。”
他微笑着说道。
*
桑菲斯·切尔特的尸体被发现在帕塔普斯科河不远处，与前两位直接被抛尸在6901安全大道附近相比，这一位的地点显然是有些远了。
现场已经被控制了下来，威尔到的时候，法医三人组之一的犯罪现场调查专员，布莱恩·泽勒已经收集了不少信息，他蹲在地上，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册子，仿佛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威尔拨开人群穿过隔离带走到了他的面前，“有什么问题么？”
“没道理啊，”听到他的说话声，布莱恩抬头看了一眼，随口回了一句，复又蹙着眉看回了手中的数据记录，“死因与前两位相同，但是这抛尸地点……为什么会突然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为什么会突然到这么远的地方？
第一位与第二位死者被直接抛尸在了街道附近，安全大道应该与凶案现场很接近。
为什么凶手不到远一点的地方扔尸体呢？
因为那个时候他根本不怕被警察发现。
他知道有人在调查，他知道最后他会坐牢甚至死罪，但他无所畏惧。
可现在凶手把第三位死者扔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他突然不想被他们发现了？
有所隐瞒必然是因为有所顾忌。
从第一位到第二位到第三位，他一直在挑选能够合乎他心意的人，只是这三位都不符合条件。
而之所以会有改变……只是因为他不想被打扰他接下去的计划。
那么原因是……
“他已经挑选到了他想要的。”威尔沉默了会，突然回答道。
威尔·格雷厄姆拥有着能够重现犯罪现场，如神降般的神奇的侧写能力。
他闭上了眼睛。
有两声清脆的钟声响起，威尔眼前的景象逐渐倒退回了那个夜晚，正值青壮年的男人用行李箱装着尸体走到港口附近，繁华的切克皮萨湾上的海轮昼夜不歇，是以拉着大大的行李箱的他毫不引人注意。
他看起来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来抛尸的。
路上时常有路过的值夜班的巡警，被看见后他还友好地打了声招呼，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最普通的，准备外出游玩的巴尔的摩人。
而到了他的目的地后，他便在无人处直接扔了箱子，箱子里的尸体在地上翻滚里两圈，随着时间的流逝，拉链处渐渐渗出了血迹。
不够……
这个时间还不够早！
威尔再度睁开了眼睛，他打量着箱子里的尸体，尸体被扭曲成奇怪的样子塞了进去，塑料的拉链逐渐被血迹渗透，露出显眼的深红色。
脑海中的钟声再度响起，他仿佛成为了那个男人，面前是一口巨大的缸，里面灌满了已经烧得沸腾的水，而他无动于衷地看着，失望地抱着双臂，耳畔是少年撕心裂肺的哀鸣，经久不息。
“果然你也不是……”他失望地喃了一声，下一秒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一张脸，“可是已经够了呢。我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人。”
所以这样玷污了人鱼之名的人，扔的越远越好……
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扰啊……他最后的追逐。
“布莱尔！”年轻的侧写师突然喊道，“凶手在中年左右，男性，身高一米八到八五，外貌看起来很平和，职业必然与音乐有关。
他一直想从这三个孩子中挑选出什么……毕竟这三个都是音乐方面的佼佼者。
他已经失业许久亦或是在自主创业，这箱子是旧货，带回去，说不定会有指纹。”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威尔的口气是晦涩的沉重。
“恩？”
“否则就来不及了啊……筛渔者的最后一个目标……已经确定了。”
*
虽然对那位尼厄丽德先生很是不放心，但阿诺忒想着，洛蕾莱平时也是个知道分寸的，她都这样说了，这家伙应该也不会阳奉阴违。
而且那架小提亲估计也足够她玩许久了。
在对旧的东西兴趣减弱之前，她不会对新的东西产生兴趣。
于是阿诺忒担心了两天后，就在洛蕾莱每天安安分分的样子中放松了警惕。
事实上，洛蕾莱短时间内也没打算再去那家店——毕竟她没钱，而要是让她的导师知道为了几把乐器她找阿诺忒借了这么多钱的话，她一定会被骂死的。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不安分的并不是洛蕾莱——
那是一个午后，洛蕾莱正在家里试着她新买的琴。这些日子只要有空当她都会忍不住玩两把，就算不拉曲子只是摸一摸，她的心情都会莫名的好起来。
这大概和纳妾一个道理，新纳的妾侍总归是有十足的新鲜感的。
往日里阿诺忒课多，是以白天的时候这间屋子基本上只有她一个人在，而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总喜欢自己练练琴，这天也不例外。
可就在她才把琴拿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洛蕾莱性格外向，一头帅气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有十足的中性美，或许是这个原因，往日里就时常有人约她出去玩耍，而大多数时候她总是会应的，因此她猜这一次应该也是这回事。
她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怎么回绝了这次的邀请了。
但出乎她的意料，电话接起来了她却发现，这个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尼厄丽德。
他倒是真的有事——洛蕾莱第一次去的时候就给店家留下了联系方式，并且恳求他说，若是店里进了什么新的乐器，请务必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而这一个电话，正是为了他新进的一批乐器。
听到店家这样说，心急见到那些心水的乐器的洛蕾莱顿时激动地应下了下午的拜访，她甚至只潦草地给阿诺忒留下一张备注纸条，就匆匆赶往了那家店。
而这个时候的阿诺忒还在回家的路上，她慢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下一秒身边突然疾驰过一辆熄了灯的警车，轮胎与道路摩擦出吃吃的声响，女孩不由得看过去，却只看到车后扬起的烟尘，像是永不可望见的……
未来。
第4章 沉迷人鱼的音乐家（四）
阿诺忒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
因为前一天已经约好了一起去见弗洛丽，所以一下课她就给洛蕾莱打了电话，然而收到的回应却只有无人接听，这样的状态让她有些不安，但平日里那家伙练琴练到走火入魔的时候也时常会联系不到人——因此这只是一个巧合吧。
这样安慰了自己，她的心下却依然波荡着不安，洛蕾莱虽然任性，但每次可能会因为训练失联之前总归是记得给她来一条信息的，认识她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不声不响。
想到这里，女孩不由得握紧了手机，而手机屏幕上，是逐渐暗淡下去的通讯记录。
上面的时间是三点，拔出记录是七。
到了家门口，将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她还松了一口气，门没锁，那家伙或许只是在练琴太专注，这才忽视了她的电话铃声。
但是推门进去，迎接她的却只有空无一人的客厅，家具们沉默地躺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无言地诉说着某人不在的事实，冰箱上贴着便签纸，她伸手把它摘下来，上面的文字龙飞凤舞的，透出了主人的心急。
【阿诺我去看看那家店新进的乐器qaq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吧么么哒——L】
从某种意义上讲，洛蕾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既然她答应了不会主动去那家店，那么她就不会做出违背诺言的事，也就是说，这一次的邀请方，应该是尼厄丽德。
为什么？
心头的疑问一出，那天的视线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思绪飞转，总觉得自己已经模模糊糊地抓到了线索。
怎么办？
是报个警然后在原地等，还是去那边探探看看？
如果只是她想多了呢？
想但到那一天那个男人充满欲望与狂热的眼神，阿诺忒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掌心。
那个男人一定不是善茬。
狂热与疯狂，可是一字之差的一步之遥。
*
她赶到“secret”的时候，这家店的大门已经挂上了锁，用的是店面里常见的内锁，只能在里面锁上，这证明她想找的人，或许还未离开。
透过玻璃做的墙壁，能看到里面挂着的各式乐器，被放下来的百叶窗层层叠叠地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阿诺忒扒着窗户向里看去，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吃力地从扇叶微小的弧度里发现了那天她注意到的那扇暗门。
只是，门紧紧地关着，毫不留情地隔离了内外。
阿诺忒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撬门进去，这种程度的锁对她来说毫无难度，但是如果她猜错了，这样形同于入室盗窃的案底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一想到如今还联系不上的洛蕾莱，还有尼厄丽德那个主动的电话，她就总觉得，有些东西似乎被掩藏着，等候着她的掀开。
但不管怎么说，当众撬了别人家的正门是件不太好的事。
不如绕到后面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悄无声息地潜进去毕竟因为出来的急，除了一把指甲刀，她没有带任何能充做武器的东西。
收回落在橱窗上的视线，阿诺忒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不害怕，不恐惧，不紧张，不兴奋。
幻想着可能见到的血腥场景，她的内心却依然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个世上应该不存在能够让她感受到真实的【情绪】的存在的人了吧。
不过没关系的。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需要情绪，绝对的冷静能够让她的决策维持在最好的状态，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借口说的冠冕堂皇，可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不容忽视的否认。
不是这样的。
她其实也是希望能够遇见一个让她哭也好笑也好悲痛也好喜悦也好，不管是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能让她感受到波动的人的。
她其实也是渴望着真心实意的心情的。
阳光从天上落下，砸在脸上，燃烧出团簇的灼热，阿诺忒合起了掌心，似乎是要捉住那光，而它们从指缝中讨论，像怎么也抓不住的精灵。
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诫自己将全部的心神放在接下来要做的事上。
——而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已然开始缓缓地转动。
*
巴尔的摩的联邦调查局。
局里的电脑以最高的时速运行着，机体因为不敢高速的运转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引擎声，电脑上飞速地闪过一张张的照片——它正根据威尔的话在比对着可能的人员。
法医三人组之一，犯罪现场调查专员，既是专业指纹分析同时也是电脑技术的能手的吉米·普瑞斯有些暴躁地拍了一把键盘，小声抱怨了一句，“就这些资料……靠着它们这样大海捞针地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别抱怨了，总比毫无线索来得好。”贝芙丽应了一句，她正在整理和记录着前三位死者的资料，希望通过校对他们之前的联系；来找出三个人的共同点。
“你那边找到什么没有？”吉米有些无聊地看着他们的动作。
“确实是有点有趣的东西。”穿着白色医师袍的女人将手上的一叠文件合在一起，“一开始我以为只是个巧合，但第三位死者再一次验证了我的想法。”
“哦？”
“从桑维雅到巴维尔到桑菲斯·切尔特，他们看似毫无关系，事实上，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是在校的大学生……”
“就这样？”旁边看着尸检报告的布莱恩凑过了脑袋。
“当然不仅如此了，虽然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客座教授，但是知名音乐家弗洛丽并不只局限在这一所大学开讲座。
而她开讲座的时候，一向鼓励学生面对面地向她请教。
这三个人，都是曾经勇敢地到了这位荣光无限的音乐家的面前被指点过的幸运儿。
而你们都用过浏览器的吧？
在搜索栏输入弗洛丽，你们能发现很有趣的东西。
在她的个人资料里，曾指导过的学生这一栏，正好囊括了我们所有的受害人。”
“刚好三个学生，然后全死光了？”布莱恩夸张地应了一声。
“怎么可能？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
接上贝芙丽后半句话的，是方才一直闭着眼睛靠着凳子仿佛在冥想思考的威尔。
“弗洛丽一生教授学生无数，但只有一位得到了她的特别对待，这一点，连她的个人百科都写的明明白白。”
“而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洛蕾莱’。”
“但你也只是猜测而已吧。”布莱恩耸了耸肩，“而且看起来还不是很可信的样子。”
“不，布莱恩。”吉米·普瑞斯突然出声反驳道，“我刚刚闲着无聊顺手查了查这个叫做洛蕾莱的孩子的人际关系以及购物记录，她最近有一笔很大的支出，用来购买小提琴。而那个乐器店老板符合威尔的所有分析！”
“店家尼厄丽德，拥有着一家私营的乐器店，而这家叫做‘secret’的店，正好位于6901安全大道。”
*
尼厄丽德的店面盘的不大，只是地理位置不错，一墙之隔就是一家关着门的店面，阿诺忒猜他大概是打通了两家店之间的隔墙，然后将另一家店作为了他做一些私密事的场所。
否则这么好的地段，没道理一家店会盘不出去。
所谓的盘不出去，只是不愿意而已。
只是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关门的缘故，这里用的是卷帘门。
而比起这样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卷帘门，果然还是前门看起来更为安全。
因为临近了饭点，街道上的人渐渐少了，这是自然的，不远处就是遍布了各种美味饭馆的街道，这个时间点，人们也该饿了。
而这边以各类纪念品为主，此时的无人问津也在情理之中。
第5章 沉迷人鱼的音乐家（五）
阿诺忒还在纠结怎么办的时候，尼厄丽德已经替她做出了选择——他从店里出来了。
他看起来很平静的模样，嘴角带着与往日别无二致的宽和笑容，手中拉着一个目测有二十四寸左右的行李箱，周围的店家们显然是认识他的，有人高声的问了句他带这么大的箱子回家干什么，男人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来，轻声答说里面都是他这些日子修乐器多出来的零碎材料，他不忍心丢掉，打算拿回家看看能不能废物利用。
这样的回答招引来大家善意的笑容，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多此一举，但显然他这样做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他对乐器的热爱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是以也没人说什么难听的闲话。
阿诺忒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缀在男人后面。
一开始她以为这家店该有什么地窖一类的设置，方便男人做坏事，但是她在四周绕了绕，发现这边的地理大环境根本不允许这样，而且这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假如这个乐器店店主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话，那么他做坏事的首选之地，不应该是他的店里。
就这样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后，女孩目睹着男人拉着箱子进了一间别墅，看得出来是很大众的制式，而这样的，一般都有着自己的地下室。
她跟着男人进了屋子——高高的围墙对于会点武术的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她只要注意着不被男人看到就行——不用撬锁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进了屋子之后她才发现了这儿的别有天地。
作为一个单身男人，尼厄丽德并不邋遢，相反的，他的屋子收拾地很整齐很干净，但让她惊讶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遍布了整间别墅的鱼。
硕大的鱼缸占据了不算太大的客厅，有无数的鱼在蓝色的水里摇曳着身姿，碧绿的水草若隐若现着它们游动的身影，而男人从鱼缸与鱼缸的间隙间穿过，过了客厅直走就能看到厨房，他松开了箱子，大概是因为里面的挣扎，本该稳稳被放置着的箱子摇晃了两下，突然猛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但男人看也不看，只自顾自地进了厨房，出来之后，他的手中便是多了一捆刀具。
左手捧着刀具，右手拉着车，就着这副架势，他头也不回地向着地下室走去，可当他站到了入口处的时候，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蓦地停下了脚步，被一个惊吓的阿诺忒下意识地把自己塞在了酒柜后，透着那窄窄的缝隙去看外面的情况。
男人捞起了一条鱼。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他家养的这些鱼与外面的最大不同——它们太大了，大的稀奇，每一条都至少有幼童般的大小，也怪不得这里的鱼缸能大到这么夸张了，实在是若是小了，估计这些鱼连转身都难。
男人用的渔网也很大，他有些吃力地捞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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