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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卧龙者得天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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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未等她把话说完,我手中的茶盏就已经重重地磕在了桌上。

    我治下一向宽和,自认并未染上时人视下仆为畜生的恶习。但在其位谋其政,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擅自替我接受礼物,还丝毫没有已经越权的自觉,真是死一百次都够了:“你自去找护院领十五大板,罚俸三月,然后回房中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的错处什么时候来找我回话。若是过了一月还想不明白,以后便不需再留在我身边伺候了,我把你的卖身契赏还给你,你出去自寻出路吧!”

    “公主,公主您饶了我这回,公主!”春香不曾料到素来性格绵软的我发起脾气来竟也如此厉害,扯住我的裙角又是哭又是求,叫声惨烈如魔音穿脑。她和夏凉、秋爽、冬暖四个都是接我来新野前刘曦从市集上仓促买来的,虽然为了确保安全事先调查过身家背景,但秉性能力都没有时间仔细考查,结果除了稳重内敛的秋爽,其余的三个我都不太满意。

    恰好秋爽被我派去安排七日后的赏花宴,夏凉和冬暖一个胆小一个呆蠢,竟然全都缩在角落里冷眼旁观,既不替春香求情也不劝我平息怒火,简直不知所谓。

    我搬入这座公主府不过月余,所有仆从下人都是临时拼凑,府中护院原本是刘曦军中的一个百户,因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屈尊来客串一段时间。据说他力大无穷,曾经在去年冬天的对曹大战中一棍子敲死两个曹兵,倘若由他掌棍,十五个板子打下去,春香最少也得半个月下不了床。

    春香显然也想地明白,因此求饶地愈加恳切,但我不能心软。除了自以为灵巧能干的春香,近日里我还发现负责府中采买的刘管事将五十铢的琼浆记价八十,在庖厨做饭的张娘子把整只羊腿偷拿回家,后院洒扫的粗使丫头大着嗓门同乡邻碎嘴石广元负荆请罪的轶事……若非我在郭嘉和水镜先生的联合教导下心眼和观察力与日俱增,恐怕我还不能发现自己府中竟然藏着如此多的刁奴。

    想要肃清家风,我就得杀了春香这只鸡给刘管事这些猴子们看。

    “夏凉和冬暖把春香拖下去,拿帕子把她的嘴堵上。”凄厉的求饶声中,我听到自己平静地说,“如果再让我听到她的叫声,你们俩也连坐,陪着她一起吃板子吧!”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既然都是懂得看人眼色的聪明人,我就把我的态度摆地更明白一些,从此之后我的公主府中只有一条准则:谁让我不痛快,我赏谁屁股开花。

    耳边刺耳的魔音,终于停了。

 第40章 圣莲

    林月洁进屋的时候,春香已经被拖了出去。她方才的哭叫如此响亮,一直候在偏厅的林月洁不可能没有听到,但她很识时务地装作不知,极其自然地向我俯身施礼:“民妇林氏拜见公主,相别数月,幸见公主安好。”

    没有提及那些千岁万岁的祝词,只说许久不见,显然是想跟我叙一叙旧日里的交情。

    可我跟她哪里有旧情可以叙!论公,她挤兑地我家酒铺差点倒闭,令我险些失业流落街头;论私,她的乳母刘氏见死不救,害得孔明的假身暴尸街头任人指点。我原本以为她今后跟着诸葛均在江东发展,自此与我再无交集,谁知竟会被她杀个回马枪,厚颜无耻地贴上来登门拜访。

    不过,林月洁总算不是太蠢,身后站着的仆妇已经换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并非那个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刘氏。

    大约是早有准备,未等我出言相询,林月洁便主动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新近提上来的仆妇尤氏,之前的刘氏心术不正,我已命人将其乱棍打死,还望公主念在她年老识浅的份上,莫要为她气坏身子。”

    她义正辞严地列举了刘氏的三大罪状:遇草庐大火却见死不救,此罪一也;得知孔明死讯却不欺瞒不报,将她和诸葛均蒙在鼓里,此罪二也;有眼无珠目中无人,屡次冲撞公主而不知悔改,此罪三也。如此“罪大恶极、奴大欺主”的刁奴,自然不可姑息,“决不可再留存于世。”

    ……寥寥数语便将所有罪过全都推给了刘氏,而林月洁最大的错误不过是太信任乳母,以至于受其蒙蔽。

    我忽然觉得古人轻贱商户的做法还是有些道理的,商人重利轻别离,即使是朝夕相对的乳母,林月洁也可轻易舍弃,细思之下令人心寒。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刘氏虽为可恨之人,但也有可怜之处。

    当然,刘氏的生死与我并无关系。

    我抛开无谓的思绪,问向林月洁道:“听闻你们夫妻二人去岁腊月便去了江东,预备在孙权治下出仕,不知如今造访新野,有何贵干?”自我接下新野细务,刘曦便开放了他经营多年的耳目与我共享。我这才知道原来遍布各地的无名茶肆实际是刘曦的产业,而那些深受茶客欢迎、千人千面的“江湖百晓生”则是刘曦耗费巨大精力培养的舆论引导人。他们通过说书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潜移默化地将刘曦对时事的看法传达给普通民众。盛阳公主和平安王能在官方发出讣告后多年仍然人气不减,其实也是拜百晓生们的刻意引导所赐。在民间,哪怕是三岁稚童也能说上一段“平安王偷逃出许都,盛阳公主随兄奔千里”的故事,没有人真的相信我们已经病死于深宫之中。

    有一个如此庞大的消息网作为后盾,两日前“诸葛军师的弟弟诸葛均”一入新野我便得到了消息。根据密报,诸葛均在城南的武鹏巷租赁了一个二进的宅院,命下人扫洒清洁,似乎是有长住的打算。负责收集消息的细作在报告的最后特别加了备注,提醒我“诸葛子衡从江东而来,且交好诸葛瑾,值此非常时期,谨防有诈”。但我觉得,孙权虽然不见得是条从不搞阴谋诡计的好汉,但应该也不至于因为忌惮刘曦,就派一个与我有旧的部下来新野当间谍。林月洁的人品我不放心,诸葛均却素来品性良好,并不是会拿旧情来做筹码的人。

    不过,林月洁并不知晓我早已掌握了她和诸葛均的行踪,自作聪明地表示自己昨夜才到达新野,今日来不及休息整顿,便迫不及待地来拜访我这个极其重要的“旧友”。她状似无意地掂了掂肚子,笑着回话道:“先前夫君携我前往江东只为拜见长兄,仅叙亲缘,未论其他,出仕一说完全是子虚乌有,公主千万莫要偏听偏信,误会我和子衡。孙仲谋虽然据有江东,但智力不侔,只能限江自保,怎及平安王英明果决,绝非可成大业之人。”竟是全盘推翻了之前亲近东吴的行为,表态要来新野出仕。

    我清楚记得她以前曾对孔明说过“孙将军承父兄之志,仁义多断,师友忠贤,乃当世之俊杰也。子衡若任职江东,上有主公知人善用,下有亲兄中司马支持,定可脱颖而出,前途无量。”,只觉这女人能言巧辩,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林月洁见我不搭话,丝毫不见恼意,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进一步解释道:“子衡他自幼随次兄在隆中长大,手足情深,以后自是要同孔明兄共进退的。平安王乃先帝亲子,德才兼备,宅心仁厚,民妇只求夫君能在王爷麾下任一秩俸五六百石的小官,为光复汉室略尽绵力,便与有荣焉了。”

    倒是真敢说!中散大夫秩俸六百石,尚书仆射秩俸五百石,这辈子刘备到死也就混到一个豫州牧,秩俸大约也就只有六七百石,而且有名无实,恐怕刘备从未领到过。林月洁开口便是秩俸五六百石的“小官”,不知该夸她有志气还是该骂她眼高手低。

    最重要的是,既然之前与孔明相看两厌,你倒是硬气到底啊,看人有要发达的迹象就回来抱大腿是个什么意思?再说,诸葛瑾在江东好歹还有个中司马的官衔,虽然并非高位,但经营多年,深得孙权信任;而孔明名为军师,但资历不足,刘曦帐下军师幕僚不知凡几,他不过其中之一,未见得有多少话语权。

    其实刘曦正值用人之际,求贤若渴,正巴不得八方贤才来投。但诸葛均本人尚未有任何表示,林月洁就先跳将出来替他走裙带关系,难免令人心生荒缪之感。以诸葛均之才,明明可以走正门光明正大地出仕,何苦要走后门惹人非议?

    我不想接林月洁的话讨论诸葛均的官职,只能把注意力投注到她明显隆起的肚子上,转移话题道:“你这是有几个月了?”

    不同于后世孕妇的谨慎,古代妇女生产虽然死亡率极高但并没有多少人当回事,丈夫们该睡美妾睡美妾该不在家还是不在家,林月洁更是揣着头胎跟着诸葛均一路舟车劳顿,从江东不远万里颠簸回了新野。除了脸上隐约冒出的几颗雀斑外,林月洁的状态十分良好:“刚满五月,劳烦公主垂询。”

    “如此。”我根本不关心她的孩子,也提不起与她聊天的兴致,只好胡乱地点头敷衍。若非春香自作主张收了她的拜礼,我本来完全可以让她吃个闭门羹的。

    可惜林月洁完全没有不受欢迎的自觉,极其自来熟地建议道:“有经验的老人都说这胎像是个男丁,民妇想着能不能请公主为他赐名,让小娃娃也沾沾贵人的福气?”

    呵呵,你想地倒挺美的:“取名一事是为人父的乐趣,我就不夺人之美了。”

    林月洁楞了一秒,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拒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不过她掌管家业见惯风雨,很快就调整了情绪,脸上连一丝怨愤也无,又委婉地提起七日后的赏花宴:“民妇初来乍到,方才隐约听府上婢女说公主将办荷宴,约略是为公主庆生之意?”

    “并非特意大办,只是借个由头请些许好友小聚而已。”若非有好事者提醒,我几乎早就将这个所谓的生辰抛之脑后了。前世冬日里那个有蛋糕吃,有生日歌唱的日子,才是我真正的生日。

    但是显然林月洁不这么认为:“民妇从江东而来,为公主带来一些土物特产,除了江东著名的夜光锦、海明珠之外,还有件特意为公主准备的生辰礼物,乃是一株稀世罕有的九色莲花,相传与太乙救苦天尊的九色莲花座同根同源,不知公主可有兴趣一观?”

    九色莲花?骗鬼呢,我活了两辈子都只有在玄幻片里看到过。

    我没有怀多大希望地看着尤氏从一个精致的铁盒中取出荷花,出乎意料的,竟然真的有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个颜色,只不过分布地并不均匀,不仅谈不上美感,还显得劣质滑稽。

    别是一碰就褪色了吧?这看上去可真不怎么牢靠。

    我正欲伸手一试,林月洁阻止道:“公主,此花乃圣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分明是怕我粘上染料!

    第一次被人如此煞有介事地当傻子哄,我心里也是醉醉的,只觉得林月洁的脑回路令人无法理解。这样一眼便能看穿的谎言,说出来到底有什么意思?

    可是,等到七日后的莲花宴上,我才知道原来三国遍地都是傻子,林月洁绝对没有因为我当年痴恋孔明的过往而看轻我智商的意思。

    原本计划被我雪藏的“九色圣莲”不仅屡次被宾客问及,议郎王闽家的夫人乔氏在看到实物之后还当场拜倒在莲花的圣光之下,激动地几乎口不能言,丝毫没有怀疑它是后天加工而成:“无量寿福,天降祥瑞啊!太乙救苦天尊降下九色莲花座化身,净去人间苦难,普救众生,此乃殿下之福,百姓之福!”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参与宴会的宾客纷纷跪到,唯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卓尔不群。

    枪打出头鸟,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太好。

    许久,想到昨夜收到的捷报,我缓缓跪下,从善如流:“圣莲示福,平安王得王母点化、太乙救苦天尊眷顾,必可复兴汉室,还世太平!”

 第41章 抉择

    借九色莲花将刘曦捧上圣坛只是意外,我在新野百废待兴的关键时刻费心举办生日宴,实际是为了组建一个三国名流姐妹团,窥探世家隐秘,掌握后院秘辛,帮助刘曦掐住文武百官的后宅命脉。

    这最初是刘曦的主意。当时他的原话是:“虽然三国男尊女卑,女子不曾封王拜相,但远有褒姒夏姬,近有吕雉何后,各个都是女中豪杰,一笑便可屠一城的人物。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枕旁风的威力不可小觑,先生千万莫要小看女子的能力。”

    对此,因为偶感风寒而被刘曦勒令不准这样不准那样从而满腹怨念心情巨差的郭嘉只有一个建议:“请公主记得替殿下物色几位娇妻美妾。殿下已近而立之年,应早日成亲开枝散叶,为国留后。”

    迟迟不肯将结婚提上日程的刘曦遭遇会心一击,躺下装死。

    虽然刘曦再三强调“反贼未灭,何以为家”,但是年龄摆在那里,除了我们两个在后世见惯了30钻石王老五的现代人,所有人重视子嗣的三国土著都认为他已经到了必须成家的年纪。因为汉灵帝夫妻早死,刘曦现存唯一的兄长刘协又远在许都鞭长莫及,所以我将在家中举办荷宴的消息一经传出,立马就被新野士绅们曲解为平安王的选妃宴,拐弯抹角攀交情探口风的人家不计其数,令我不胜其烦。

    刘曦文武双全,位高权重,前途远大,除了偶尔抽风,其他软件硬件都是一等一,理所应当名列三国钻石王老五排行榜第一位。新野数百年来从未出现过比刘曦更黄金的单身汉,本地官绅想象着日后做天子岳父的殊荣,无一不对女儿寄予厚望,投资不惜血本。据闻这一月间新野街头的脂粉铺收入翻翻,日进斗金,以头钗首饰为生的匠人更是生意兴隆,笑地险些连嘴都合不拢。

    开宴前半个小时,我看了看已经人满为患的荷花池,默默地让夏凉去隔壁张飞将军府多借了一百二十张椅子,但仍旧杯水车薪。

    “公主,小的真没放不相关的人进来!”自从发作了春香后,我在府中积威日深,门房顶不住我隐含责怪的注视,哭丧着脸自表清白道,“每位赴宴的夫人都携三五贵女同行,各个梳妆精细,矜持贵重,小的人微言轻,也不能硬拦着哪个不让进不是?”

    登门是客,若是因为人家多带了几个晚辈就把人挡出去,那就要结下仇了。

    来就来吧,我也不缺这么点茶水钱,看着一群正值妙龄的盛装少女聚首在一处争奇斗艳,其实还是很赏心悦目的。而且,也很容易心生“我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自豪。由于宴会的流程规定每一个到场的宾客都要先来向我请安问礼,所以当美女们在我面前排排站搔首弄姿的时候,我有种身处选秀场的错觉。

    环肥燕瘦任君挑选,三国男子就是这么有福气。

    虽然在我眼中这些庸脂俗粉一个也配不上英明神武的刘曦,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现实版宅斗的兴趣。鉴于时下主流社会推崇女子“敬顺、曲从、和顺”,有意觅嫁金龟婿的闺秀各个笑不露齿,乖顺娴静地端坐在座位上,又害羞又心焦地旁观她们的女性长辈冲锋陷阵谈笑杀敌。

    王闽的夫人乔氏极力吹捧她的侄女:“并非妾身自夸,我家阿玉手如柔荑,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再可人疼没有了。”她家原本是商户,因为效仿吕不韦奇货可居,巨资捐助刘曦打仗才换来一个微末官职,因此并不敢肖想正妻之位,只将注意力投注在妾侍上,希冀侄女能凭借美貌抱上平安王的大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坐在乔氏左侧的夫人却瞧不上以色侍人的谄媚,挺直腰板睥睨道:“班昭在《女诫》中有言,‘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女子当以卑弱为要!‘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她出身曲阜孔氏,虽是旁支,但历来以身为孔子后代为傲,推荐的女儿也是志向远大的巾帼,喜书会画,才情卓越,立志要凭借公主府的好风登上平安王妃的青云。

    我没有问过刘曦对于王妃的要求,但以她数十年如一日的颜控程度,我想说就凭小孔氏那张鞋拔子一样的脸,她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否则绝对自取其辱。

    在座之中也有不少贵妇与我看法相同,但孔氏坚持己见,与众夫人唇枪舌剑,愈战愈酣。眼看满池荷花备受冷落,我叹了一口气,出言建议道:“值此风和日丽、花叶繁茂的大好时节,不若请各位贵女以荷为题,歌颂一番如今的太平盛世。”

    掐架掐地面红耳赤的夫人们终于消停。侍女送上笔墨,躲在长辈身后当了半天布景板的淑女们走到台前,不动声色地将前人未竞的事业继续下去。才华在三国的相亲市场上一直是个很大的加分项,公主的生日宴恰可作扬名立万的平台,因此有志一步登天的贵女无不绞尽脑汁,苦思冥想。

    当然,这只是她们的一厢情愿。虽然学的历史,但刘曦素来只对三国美男们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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