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研又不忍心继续说了。
　　走到门口时，他又折了回来，“开窗放放空气吧，这屋子里一股泥土的味道。”
　　这一句无心的话，吓的五虎退差点崩溃。
　　好不容易等药研走了，五虎退打开柜子，“我……我带你去找审神者大人。”他伸手握住金鱼草的茎，想把它从柜子里拉出来，没想到金鱼草把根紧紧盘在柜子里，怎么拖都拖不动。
　　五虎退想了想，问它：“你不想被吃掉，所以才逃跑的吗？”
　　金鱼草晃了晃，张嘴叫了一声。
　　“之前逃跑也是因为怕被吃掉？”
　　“啊嗷！”
　　“我该怎么办啊……”
　　“啊嗷啊嗷！”
　　“你这么想活着吗？”
　　金鱼草没有说话，只是一晃一晃的蹭了蹭五虎退的脸颊。
　　看它这么努力的为自己争取生存机会，五虎退最终还是心软了。他给金鱼草寻找藏身之处时，满怀愧疚和不安的抹着眼泪，一遍又遍的道着歉。
　　“对不起……对不起……呜……审神者大人对不起……呜呜……”
　　另外一边，信草开始在本丸到处寻找逃跑的金鱼草。田地、森林、温泉、马厩……找了一圈，发现都没有金鱼草的踪影。
　　“外面没有的话……难道是逃到屋子里了？”
　　看着本丸的屋子，她决定一个个敲门去问。
　　离她最近的房间，住的刀剑男士是三日月宗近。信草敲了敲门，听到屋子的主人说了一声请进。
　　信草推开门，“三日月先生，我的金鱼草逃跑了。”她抬眼，看向房间里的付丧神，“不知道您——”
　　话音戛然而止。
　　三日月他……他他他竟然在换衣服！
　　

　　　　
第14章　凉拌三条
　　为什么两次来找这位老人家，都发生了这种尴尬的事？
　　或者说，三日月先生您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请进”？
　　“要不……等您穿好我再进来？”
　　信草面不改色的问了一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上去淡定得很。
　　别人不怕被看，她还怕看别人？
　　“哈哈哈哈，不用不用。”三日月用他美丽的眼睛注视着信草，“审神者大人能帮我系一下身后的带子吗？”
　　“诶？哦……好。”信草走到三日月身后，帮着打腰带结的时候忽然笑出来，“之前听其他审神者说，三日月先生不太擅长这个，之前没让我帮忙，我还以为……”
　　“的确是不太擅长呢。”
　　三日月缓缓开口，明明有着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孔，声音也并不苍老，语气却如同老人一般，平和温柔，还带着点慢悠悠的、阅尽沧桑的意味。
　　“毕竟这座本丸的大家都很独立，老爷爷我也不能落后太多啊。”
　　信草觉得自己被老爷爷戳了一刀。
　　她斟酌着开口：“现在我来了，你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
　　三日月却笑了笑，“甚好甚好，只是审神者大人又能在这里多久呢？”
　　信草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说道：“只要在这里一天。我就会尽职尽责一天。就算最后不得不离开，也一定会有合适的人接替我的位置。”
　　“这样吗。”三日月点点头，“我理解审神者大人的好意，只是……”
　　他话音一转，语气似乎未变，微阖的眼眸却带上几分不易觉察的冷漠。“与其得而复失，还不如从未得到，不是吗？”
　　随即他又笑了，“不过对于我这个老爷爷来说，不管这个世界怎样变换，有茶有点心足矣哈哈哈哈……对了，审神者大人来找我做什么？”
　　“啊，是这样。”信草形容了一下金鱼草的长相，“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外面也都找遍了，还是没发现它的踪影，三日月先生见过它吗？”
　　三日月倒是有些好奇，“它为什么会逃跑？”
　　信草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可能之前我说要吃掉它，把它吓跑了吧。”
　　“审神者大人是开玩笑的吧？”
　　“没有哦。”信草目光如炬，一本正经道：“的确是想养大后吃掉的，听说做成生鱼片超级美味！”
　　三日月听了她的话又笑了，信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笑点在哪。
　　“审神者大人是个很有趣的人呢。”笑过后，三日月转过身，金色头饰发出细碎的清响：“可是我并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植物，如果审神者大人找到了，请一定让我瞧一瞧。”
　　“对了，审神者大人寻找金鱼草的时候，顺便帮我一个忙可以吗？”三日月把一个大纸袋从榻榻米上捧起来，递给信草，“今年的花生大丰收，里面是小狐丸阁下做的柿种花生，送来的太多，我自己也吃不了，审神者大人就拿去和大家一起分享吧。”
　　“诶？”
　　怀里忽然塞进一个沉甸甸的纸袋，身材娇小的少女脚下失去平衡，差点摔倒，三日月立刻伸手扶了她一把。
　　“……谢谢。”
　　于是，金鱼草没找到，信草倒是沦为分发柿种花生的小工。询问金鱼草的下落反而成了顺便的事。
　　托这份零食的福，之前只见过一面却没有过交谈的刀剑男士，这一次倒是认识全了。
　　而且因为零食是三日月送的，即使是再孤僻的付丧神，也不好意思把她拒之门外。
　　也不知道三日月送她柿种花生就是这样的用意，还是巧合。她分完零食后特意去感谢三日月，这位姿容昳丽的天下五剑却笑着装傻说：“我只是送了您一袋零食，其余的事什么也不知道。”
　　金鱼草最终还是没找到，时政却下达了新任务——十五世纪中叶，室町末期的应仁之乱出现时间溯行军，难度为D级。
　　***
　　送走信草后，三日月绕过屏风进入内室，一个人正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
　　“小狐丸阁下，有什么发现吗？”
　　全程躲在屏风后，围观两人谈话的小狐丸摇了摇头，“虽然之前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审神者，但是正如鹤丸阁下所说，既然她是花山源氏的后人，那我一定是见过她的先祖。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发现，还有就是——”
　　“这位审神者大人……”小狐丸顿了顿，“似乎淡定过头了。”
　　“是啊，倒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三日月赞同道：“从她来我们这里开始，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大家的态度却在慢慢发生变化。这样的变化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我倒是很好奇呢。”
　　“这就是你帮她的原因？”
　　“我帮她了吗？”三日月继续装傻，“只是送了一袋我吃不了的柿种花生而已，接下来做出一系列行动的不是我，而是那个小姑娘啊。”
　　见三日月死活不承认，小狐丸叹了口气，“你不怕未来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吗？”
　　“我们刀剑，最擅长的不就是斩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栖身于这座本丸，保护好它就是我们的责任。至于你说的，未来也许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三日月笑了笑，如高悬之月的美丽眼眸微微弯起。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斩就是了。”
　　话音刚落，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来的人是长谷部。
　　“时政下达了新任务，审神者召开军议会，叫我们都去。”
　　***
　　信草一直没安排过近侍，本丸远征内番等诸多事宜，一直由比较靠谱的几位刀剑男士共同商议。
　　原本这次安排出阵也一样，不过对于上一次“队长重伤自动回城”事件心有余悸，她决定主动一点。
　　“您说要跟着我们出阵？”
　　长谷部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不行，太危险了！而且现在的时空压导致大部分审神者不能长时间在过去逗留，您还是留在本丸吧。”
　　“我并不在大部分之中。”
　　说这句话时，信草的语气平淡，并没有任何显摆或者得意的态度，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如今还能承受时空压的，除了某些天赋异禀之人，只有最初参战活下来的那批审神者。
　　“而且我也有自保能力。”她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就当是对我的考核吧，如果你们能碰到我的手，我就留在本丸。”
　　刀剑男士们面面相觑，这种考核内容，总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呢。
　　“我来我来！”这种时候，怎么能缺少爱搞事的鹤丸。“碰到手就可以是吧？”
　　“哈哈哈，审神者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试试吗？”三日月整理了一下子袖口和手套。
　　两个跃跃欲试的老人家被长谷部拦住，“这样太失礼了……”他抬头看向信草，最后叹了口气，微微蹙着眉道：“既然审神者大人提出这种考核条件，想必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您想跟就跟吧。”
　　“至于出阵人员……”长谷部先征求了一下审神者的意见，“您认为派谁比较合适。”
　　“我毕竟刚接任本丸没多久，对于大家战力还不是很了解，关于出阵人选，还是在座的各位商量比较合适，不过……”
　　信草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药研。
　　“之前明明说过，会给你好好考虑的时间，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来了。”
　　沉默几秒后，药研直视信草，“不用再考虑了。”接着，他看向自己的同伴们，“这次出阵，我也要加入战队。”
　　看着大家的惊愕神色，他再次回视信草，两人目光交汇，药研坦然一笑，“没关系，如果我受伤，还有审神者大人不是吗？”
　　“嗯，交给我吧。”信草眉眼弯弯，笑容自信：“保证你们平平安安的回到本丸。”
　　出阵人选最终决定下来，由药研、鹤丸、三日月、石切丸、长谷部、烛台切组成战队，再加上随阵的狐圆圆和信草，一行人通过时间通道，降落到一片荒土上。
　　仿若吹雪般的樱花瓣随风尽散，众人眼神迷茫的看着周围凄凉的景色，总觉得降落的地点不对劲。
　　“我设定的坐标明明是平安京的小川御所，怎么跑到这荒郊野岭了？”狐圆圆试着联系了一下本丸，发现信号已断开。
　　“时间装置出问题了吧。”信草掏出终端联系时政，也以失败告终。
　　“看来不只是装置问题这么简单了，时政那边很可能出了意外。”狐圆圆收回投影屏幕，“上一次出现这种无法联系的情况，是时政总部遭遇了敌军袭击。”
　　它晃了晃尾巴，看向信草，“现在怎么办？”
　　

　　　　
第15章　六味暖心汤
　　
　　“反正也回不去，先看看这边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信草倒是很看得开，“狐之助，除了不能联系时政和本丸外，查询和扫描功能还能用吗？”
　　小狐狸用爪子划拉着屏幕投影，“这些功能都没问题。”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信草看了眼终端上时政之前发来的、关于应仁之乱的历史资料，又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再开口时语气还算轻松：“虽然时空通道出了问题，但偏差应该不会太大。”
　　室町时代末期，京都爆发一起长达十一年的战乱——应仁之乱。这场战乱削弱了幕府、大名以及庄园领主贵族的力量，由此开启“以下克上”“能者居之”的日本战国时代。
　　应仁之乱期间，由于小冰期的到来，北半球气候变化多端。有时连降暴雨，有时连日干旱，灾害频发，农田荒废，再加上战乱和洪水，据说在京都，就有八万两千人饿死。
　　在看到周围的景象后，资料显示的灾情严重程度确实不是夸张。
　　他们目前正位于一座村庄的外围，走了一段路后，触目所及从荒野变成了破旧的茅草屋；屋门前，大树下，偶尔能见到皮包骨头的尸体；烟火味和腐臭味在空气中萦绕；蚊虫在腐烂的尸体上徘徊；甚至还有奄奄一息的人如缺水的鱼一般翕动着两片唇，发出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的破碎呻｜吟……
　　饿殍载道，白骨露野，人间惨剧，不外如是。
　　连身经百战的刀剑男士们都下意识的蹙眉，最让他们意外的却是审神者的态度。
　　单从言行举止上看，信草是严格按照贵族精英标准培养出来的孩子，她的每一个礼节，甚至走路的姿态都挑不出错处。
　　贵族式的优雅根深蒂固的刻在她骨子里，这是一种经年累月形成的习惯。这样的孩子，她一定是吃过苦的，但这些苦只会体现在学习经历上，绝不包括物质的匮乏和生存环境的艰难，尤其是目前这种状况。
　　一切能让普通人为之动容的景象，甚至都没能让信草的眉毛丝动一下。
　　如果非要用词语来概括她的态度，大概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无动于衷……
　　鹤丸忽然想起信草曾说过的话。
　　——其实我是个私生女，小时候是跟着母亲过的。我出生在一个渔村，印象里，那是个很破很穷的小村子，村民大多以捕鱼为生，要是碰到灾年，还会饿死很多人。我们家和村子里大多数人家一样，收入微薄，我每天要帮母亲编绳结补贴家用。
　　这样的人间地狱，她在儿时应该经历过吧。
　　进了村子后，他们发现活着的人要比村外多。
　　饥寒交迫的村民用浑浊而贪婪的眼睛看着他们，像是随时都能扑上来，只是鉴于他们手里有刀，不敢动手。
　　一开始，刀剑男士们只是以为这些村民想要抢夺他们的衣服和粮食。
　　“审神者大人，我们都有带幕内便当和兵粮丸。”石切丸看着这些村民，目露怜悯，“谁家有小孩子的话，我们不如匀一点粮食给他们。”
　　他是神社中供奉的神刀，对于眼前所见自然怀有更多的慈悲心和同理心。
　　对于刀剑男士会有这样的提议，信草一点都不意外，但她还是拒绝了石切丸。“如果将粮食送给某一家人，明天你就会发现，这家人已经被其他的村民抛尸荒野了。”
　　石切丸愕然，“怎么会这样？”
　　“现在的情况是，村里所有人家都没有存粮，要穷一起穷，要饿一起饿，谁家要是突然能吃上饭了，必然会招致别家的嫉妒和恶念，大家都来抢夺粮食，只会死更多的人。”
　　信草挑起眉梢，似笑非笑道：“人性如此，我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
　　平时审神者看上去总是温温柔柔的样子，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刀剑男士们面前展露出锋锐的一面。
　　“更何况——”信草扫视了一眼村庄的房屋，“我很怀疑这地方还有小孩子吗？”
　　“被卖了吗？”药研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用卖孩子的钱换取生存必须的食物，孩子也不用跟着大人挨饿受苦，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女孩子也许是卖了，男孩嘛……”
　　四面寂静无声，信草抿了抿唇，嗓音微凉：“也许是被吃了。”
　　一股寒意窜上刀剑男士们的脊背。
　　天灾肆虐，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武士伤亡载道，这鬻儿卖女互子而食的勾当，从古至今就没少过。
　　残忍的本质，其实都是为了生存。
　　刀剑男士们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信草戳了戳趴在她脑袋顶上的狐圆圆，“这里距离平安京有多远？”
　　小狐狸扫了眼地图投影，“骑马的话，最起码也要两天的路程。”
　　“那还真有点远呢……”信草想了下，“在这种灾年还养得起马的，只有地保大人家了。”
　　小狐狸看着地图，指了一下地保家的位置。要去地保家，还需要翻过一座小山，但是现在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行人决定先找地方住一晚。
　　村庄内不安全，他们在村外找到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庙。庙内正对大门的地方，还立着一座满是污垢的破旧佛陀像。
　　虽然这地方脏兮兮的，地面落满灰尘，落脚时细小的尘土在空气中飞舞，墙角还结着蜘蛛网，但总比在野外露宿强，信草没有半点嫌弃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周遭环境，好也住得，不好也能将就。
　　她看着佛陀有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双手合十躬身行了一礼，直起身时，脑袋上被人罩了一件还带着体温的白色羽织。
　　身后传来鹤丸的声音：“夜里风凉，主君还是多穿一件吧。”他走到佛陀前，也学着信草的模样，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行过礼后，他问信草：“主君信佛吗？”
　　信草却没有立刻做出正面回答。
　　“佛经里有一句话：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唯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她仰头看着佛陀像，轻声问道：“鹤先生，你知道最简单的成佛方式是什么吗？”
　　“不知道。”鹤丸回答的非常干脆，“是什么呢？”
　　“是大罪大恶后的大彻大悟。”
　　信草回身，朝着鹤丸笑了笑，眉眼盈盈一弯，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映在她水雾缭绕的眼眸中，竟生出几分潋滟。
　　“我鞠躬，是因为抬头三尺有神明，我信的，只是这世间有佛存在。但我并不信佛能救众生，也成不了救众生的佛。”
　　鹤丸的体温还留在羽织上，暖意仿佛能熨帖至心底；身后刀剑男士们自发搬起干草，说是想要给审神者大人铺一张“床”……
　　还有这段时间在本丸经历的一切，鲜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