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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红楼的倒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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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这儿说通了,林靖就要过她老子林如海那一关了。

    在林靖看来,这一关,恐怕不大好过。就她所知,如林如海这般差不多的人家,一般五六岁就启蒙,差不多十三四岁开始童生试,这就是所谓十年苦读。可她明年才十一岁,才读了几年书?

    所以,她先跟师父说这事,师父这儿说通了,就想让师父帮着去林如海处关说。

    钟先生听了徒弟的请求,看了徒弟一眼,想着这徒弟拜师前外头流传的那些话,又想着林如海之前虽然说过不再续弦,可那又不是一定改不得的,于是脑补了下林靖将来可能的处境,自以为明白了徒弟为何如此迫切,长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林靖虽看着师父神色不对,可也猜不到那个份上,只以为先生担心自己现在水平不够,心里也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更加努力一把,说不定就额头碰上天花板了。

    林靖原本以为要费上些功夫,哪想到,钟先生才跟林如海提了这话,林如海就痛快的点头应了。等钟先生走了,林如海单独跟林靖说话后,林靖才明白,林如海倒不是把她看得很高,认为她有那才气,才读了三四年书,就能过场。林如海那是存心要让她尝尝不过的滋味,让她知道,别以为科考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然,看着林如海跟自己说话时不屑的神色,林靖认为林如海还揣着别的小心思。多年前书房那幕,林如海认为在儿子面前丢份儿了,想是要通过各种方法找补回来。你想啊,林如海可是探花,若林靖连童生试都过不了,那。。。。。。况且,也可以让林靖明白,科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靖才不管这些呢,定好了目标,就全力以赴了。

    还别说,自打知道林靖明年要下场,赖二家的也空前的关心起林靖来。如今林靖晚上也要读书练字,早上又要早起晨练晨读,这赖二家的就让人一天五顿的伺候着林靖的吃食。除了这些,林靖身周还随处都有新鲜的小食。

    这些吃食小食,单开着小厨房,这采买上头,现由赖尚丰家的亲自管着。这赖尚丰家的,就是那轻柳,当初嫁了赖二的儿子赖尚丰,管着厨房一应的菜蔬米粮的采买。

    听闻林靖明年要下场,这白瑞也起了心思。他倒是读了有近十年的书了,钟先生认为,倒也可以下场一试。

    接下来,那些如何苦读的话就不必说了,忽忽间,过了秋天,入了冬,转而年底又越年。别的倒也没啥,就是林靖屋子里有个食盒,食盒头装的不是吃食,而是一卷卷的经书,上头的字儿,从狗爬到端正,都是除夕守岁后放进去的,到如今,已经有了四卷了。

    且不说,二月县试,林靖过了,虽然才三十九名,但过了就是过了。四月府试,林靖又过了,这次名次更差了,才四十三。

    林靖连过两试,钟先生没说什么,林如海倒是诧异了,难道,自己这儿子,还真是天才?这看着林靖的眼神,就悠长起来。

    林靖倒是没那么自得。自己是什么料子,自己还不知道?她哪是什么天才?不过是比别的人多吃了几年粮食。要知道,五六岁读书,虽有些孩子是刻苦,但毕竟岁数放在那儿,心智、阅历有限,理解更有限,即便十年苦读,但那差距是不可忽略的。

    现如今连过两试,林靖就要对付院试了。前头两试,是在林靖家门口——扬州府考的。这院试,是一省之考。扬州属江南省,这江南省的贡院在金陵,在应天府辖内。所以,林靖这宅了又宅的人,这回要跑远了。

    林靖头回出远门,又是要考试,林如海这次倒是不放心了,就要把林安指派给林靖打点。可林安是林府的外管家,这猛要出去这么些日子,林如海就要不方便了。所以,这林安赖二家的一齐劝说林如海,赖二家的更是提名儿让赖尚丰两口子服侍林靖。

    这赖尚丰平时跟着赖二管着林府的一应铺子生意上头的事情,也算是见过世面有些历练,而轻柳管着厨房,手艺又好,到时还可以照顾大爷吃食,补补身子。这些倒也使得。顶多,再多带些人手罢了。

    如海听了,也就点头了。

    这日启程,不光有林靖,还有白瑞。这白瑞也是连过两场,名次还比林靖前头,喜得白子端每顿多吃了两碗饭,这脸就更圆了。

    白府在金陵也有别产,就在夫子庙附近,紧着贡院。白子瑞说儿子这次如此成绩,这是多亏钟先生指点,更是林府的情面,所以就请林靖安置在那儿,也便宜,并二人还可以互相指点着温书。林如海也没甚推却,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金陵也是个繁华的地方。这二人虽是在院试前近二十天赶到了金陵的,可因为一心扑在考试上头,两人只是闭门不出。连白府在金陵的一些故交旧友子弟得知白瑞来了,让人递了帖子,都是白府金陵别院的管家躬身赔礼,说好院试过后定登门致歉。

    这转眼间,这五场考试就过了,这两人只觉得松了口气,而身上的力气也随着这口气松开不见了,只等吃睡了一日才缓过来。

    白瑞还要盘旋几日,要与那些故交吃酒赔礼,于是也拖上了林靖。林靖才经历了这场考试,也想松泛松泛,更何况这古时的南京还没有见识过呢,也就点头了。

    这群人,小的十四五,大的也就是二十不到,一群富几代们在一块儿,除了吃饭喝酒,还能干什么呢?况人多起哄,并不像白瑞跟林靖单处时那么有分寸,虽然林靖年岁小些,也被这群新结识的裹着,嚷嚷着带小兄弟见识秦淮艳色。

    这番吵闹戏耍时,倒是让林靖还真就看见了一个人。

    (过度章哈,那大家就猜猜,碰上谁了?

    难道是薛大爷?好茶会出这么容易的题吗?猜吧猜吧,嘿嘿。

    明天开始起,3000字一更。)

☆、正文 039疑似那谁

    十里秦淮,六朝金粉。

    同样是水,与扬州的瘦西湖不同。瘦西湖是湖光水色动人心,亭台楼阁、画舫廊桥点缀在其中,让人更领略水之动人心魄。而秦淮河是水映衬两岸的飞檐漏窗,雕梁画栋,加上水中,画舫川流不息,船中欢乐不断,好一幅市井繁华之图,真可谓“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

    其实,要看秦淮最好是晚上,那时画舫凌波,桨声灯影,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那才真真叫做繁华美景,让人流连。

    不过,那群人虽然笑闹着,又口口声声带林靖见识秦淮美艳,但到底还是有所收敛,并未带林靖体验什么夜生活,只是白天寻乐。

    因是白日,也就没有上灯船游淮水了,只在岸边找了间出名的所在——观花楼。夫花者,乃楼下水上各画舫中的花娘。

    林靖一开始还抱着见识的心情参合着,只是过了会儿就没什么大兴趣了。一群人在观花楼上选了个大包间,点了水上各家较好的花娘上来陪酒唱曲,兴致所在,行个酒令,飞了眉眼,做个对嘴儿,跟上一世所谓的花酒没啥大区别。

    林靖觉得不耐,她又不是百合,那些花娘往她身上凑,她怎么可能喜欢?而各色粉香衣香熏香胭脂香,那些男儿可能会陶陶然,可林靖只觉得脑门子昏。于是看着那群人闹腾得欢时,林靖跟边上还能顾及着她的白瑞说了声酒气上头,要下去发散发散,就出来透气了。

    观花楼临水处有处船坞,许是方便那些画舫灯船的。这会儿,林靖就踏在这临水的石阶上,离水近些,让这水气冲散着满鼻子的刨花水头油脂粉味儿。

    林靖正觉得这带着水气的凉风爽快,就见一艘画舫慢慢的靠了过来,还未靠近就听见上头的吵嚷声,等近了,才听出那是一男子跟一妇人口角,像是男子要把自己女儿卖给那画舫中的妇人,只是这银钱未谈拢,妇人嫌男子索价太高。那男子不肯减价,要那画舫靠岸,自要带着女儿登岸离去。而那妇人也不吃这一套,就命人靠岸。

    林靖皱了皱眉头,眼看着那船向自己这处的石阶过来,也就上了台阶并走开一段,离那临水处远远的。

    不一会儿,那船就在林靖刚刚站的地方停住了,一汉子扯着个小姑娘拾阶而上。虽远远的,还能听见那汉子骂骂咧咧的,一会儿骂那鸨儿抠门不识货,一会儿又骂那女孩儿木讷只会哭。

    林靖虽不想听,只是这污糟就在眼前,那男子的浑话和小姑娘的啼哭声声入耳。林靖不由向那父女俩看去,只是这一看,林靖就一呆,那小姑娘,也就是十二三的样子,长得确实不错,其眉心中那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让这面容更显风流。

    不会这么巧吧?林靖在心中狂呼,这就是所谓的穿越者体质?三步一熟人,五步一剧情?

    林靖只等着两父女从眼前过去了,才回过神。刚刚那姑娘,并不一定就是英莲。只是,林靖心中莫名的软了一下,罢了,日行一善吧。自己碰上了,能搭把手还是就伸出手去吧。而且,就算不是,被父亲卖到那种地方,还不如自己买了那小姑娘。

    林靖回头叫了下赖尚丰,今儿个这人得知自己要跟白瑞出门拜访那些本地名门公子哥儿,这家伙就死活挤了林家福,跟着自己出门了。

    只是林靖这一回头,才发现,原来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赖尚丰,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自己左手边,见自己扭头看他,这人神色间有些慌张,却没有低头躬身,反而上前两步紧凑到自己身前。林靖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这一下就被他遮住了,要看到他的脸,还得抬头才行。

    林靖神色不渝,只是这会儿时间要紧,也就不与他计较了。“赖尚丰,可看清楚刚刚那两父女?”

    “啊?刚刚我只是跟着大爷,随时候着大爷您的吩咐,倒是未分心别的。”赖尚丰声音有点儿发虚。

    林靖自然听出这里头的虚假,只是没功夫跟他费这个口舌,说道:“刚刚走过去一个汉子,带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长相很好,眉心中有一点那米粒大小的胭脂痣。那汉子自称是那姑娘的爹,刚刚作价二十两,要把那小姑娘卖给那画舫。画舫只肯出十两,所以没谈拢。你快过去,把那女孩儿买下来。记住,立时办好身契把人带回去,不要让那姑娘再跟那汉子回去收拾什么行李了。”

    “这,大爷,这事若被老爷知道了,不太好吧?”赖尚丰推托着,身子只是不肯挪窝。

    “我这是行善积德,免那小女子沦落风尘。老爷如何会怪罪于我?况,我做什么,还要你来教?还不快去!”林靖有些气急。这赖尚丰果然是赖二家的儿子,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这会儿,真心耽误不得。

    “这,大爷说得极是,小人刚刚是糊涂了。只是,大爷,小人跟着出门,是要跟着伺候大爷您的。小人这一走开,大爷您身边无人伺候,这有不是在扬州,您孤零零一个在这外头,万一有个什么,小人可是担当不起啊。”赖尚丰只是推委着。

    林靖心中真有气了,脸也沉了下来。那赖尚丰忙道,“只是,大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小人怎么着也得去办。要不,大爷,您看您先回了楼上,跟白五少爷他们一处,您也就不落单了。小人去办差时,心里也踏实了。”

    林靖默了下,点点头,当下回身,往楼里走去。进门那会儿,林靖回头去看刚刚自己站的那儿,赖尚丰还在那儿杵着,见自己看过去,当下勾了勾头,讨好地笑着,只是人并不动弹。

    林靖哼了那人一声,一摔袖子,进去了。尔后,摇手不要小二殷切的带路,自己上了楼。只是,林靖并没有真的就进了刚刚那间包间儿,只是拐过楼梯口,在那儿静静的站着。

    等了几息,林靖探头往楼下看去,并没发现什么不对,这才又下了楼。

    等林靖小心翼翼地再次折出观花楼,赖尚丰已经不再原地了。

    林靖一边走至刚刚她同赖尚丰说话的地方,一边四处打量着,企图寻找出些什么。

    刚刚一开始,林靖只是把心思放在了那汉子和小姑娘身上,可接着,她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赖尚丰刚刚站在自己左边,不弯腰躬身与自己说话,反而上前几步,这样,好似是遮挡林靖的视线,不让林靖看到什么,包括后来那些话,一片忠心似的让林靖回楼上,都像在遮掩什么。那,到底是个什么呢?

    林靖站在刚刚那处儿,按着刚刚的方位,往左边看了过去。

    这时,林靖才发现,先头她从临水石阶上来,又行开了几步,已经走到了观花楼和邻家铺子之间了。她刚刚往左边看去,就看到那儿是两家商户夹出来的一条暗巷。那暗巷深处,有户人家,大门上挑着灯笼,这灯笼下头的幡儿上,是一枝木棉花,跟她在扬州那儿看到的一样。

    林靖吸了几口气,慢慢走进了暗巷。刚刚离得远,只注意到了那个灯笼,这会儿林靖看清楚了,那户人家的门口,挂着个布帘子,帘子下头,一枝水仙花被锈得活灵活现。

    林靖站在那门外头,敛息仔细地听了听,布帘后头悄无声息。林靖皱眉想了想,并没有衔帘而入,反而是悄悄地往外走了。这种三教九流之地,自己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假男孩儿,冒然进去,还不知道等着自己是什么呢。

    这暗巷中有这样一个所在并不稀奇。这是烟月集散之地,那人家又是做那种生意的,应运市场而出,这才是正常。

    可,那赖尚丰那般作态,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能知道这种所在,那是一次偶然,林靖并不认为,赖尚丰等能了解到自己的那次事情。况,就算知道自己能看明白那户人家,赖尚丰也没必要那样行事,因为就算自己明白些了市井之事,由与他们何干?

    那么,这就是说,赖尚丰做出那些样子,并不是因为这地方。那除去这地方的因素,那就是人的因素了。

    赖尚丰不是怕自己发现那样个所在,而是怕自己发现人,发现本不该在这儿出现的人,那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

    林靖得出这样的推断,心里就怦怦直跳,一个自己认识的本不该在这儿出现的人,出现在这儿,能干什么?想到青布帘子后头,那些秘药,林靖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一样。

    林靖竭力压下心慌,悄无声息地快步走出了暗巷,往那观花楼里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不住想着各种应策。不妨头,才进了店门,就跟人撞了。

    林靖只听耳边一声暴喝:“走路不长眼睛啊,这是赶着去投胎呢?”

☆、正文 040天价丫头

    被撞之人是在林靖前脚进观花楼的,只是才进去就停住站在那儿了。林靖因寻思着心思,没注意前头的人停住了,就这样追尾了。

    这人说话粗鲁,只是确实是林靖不好,且林靖现在心里有事,这会儿也不想跟人多生事端,忙抬头冲人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刚刚在下没有看路,不小心冲撞你了,望兄台见谅,在下在这儿给您赔礼了。”

    “啊,哦哦,没事,没事。”那声音忽然敛去刚刚的暴躁,变得油浮了起来,“小兄弟如此漂亮的人物儿,刚刚投怀送抱。。。。。。。”

    眼前之人也不过是个少年,大约十四五的年纪,五官长得倒是不错,可惜那一脸猥琐神情,让人见之生厌,身材微胖,却穿了件粉色绸衫,愈加显得臃肿。

    林靖皱着眉,不等这人把话说完,就要开口,却听到一个声音怒道:“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靖看去,只见白瑞快步走了过来。

    白瑞在楼上见林靖许久不曾回来,心里有点放心不下,就出来看看,哪想到才下楼,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这个火,噌的就上来了。这会儿快步走到林靖跟前,把林靖往自己身后一拉,怒视着那粉衣人。

    岂料这粉衣人看见白瑞过来,眼睛又是一亮,“唷,这还有一个,今儿个大爷我走了好运,这一个个的,都是漂亮得让人挪不动腿儿了。”

    白瑞年方十五,皮相确实不错,身材修长,一点儿也不随他爹那么横大,再加上因为姓白,就爱上穿那白衫,就有那么股翩翩美少年的味道,跟林靖那十一岁孩子的漂亮,还真是两种范畴。

    这会儿听了这粉衣人的话,怒极反笑,“原当是个人,现才知道原来是只粉皮猪,怪道满口畜牲叫。”说完,也不看那人一眼,拉着林靖就要走。

    那人被骂了,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嘿嘿笑着,“好烈的脾气,这才配得上这长相,大爷我喜欢,大小美人,我是薛蟠,咱们一起喝一盅?”

    这人就是薛蟠?林靖皱了皱眉,正想着是不是要自报家门打发了这纠缠,就听到那楼梯那儿有人叫道:“真是个巧,大薛,你怎么也在这儿?刚刚怎么没看见你?”

    这人一路说一路从楼梯那儿快步下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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