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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嫡长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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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以他的年纪进来书院,称得上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书院自然有比他更小的,甚至最小的现年只有九岁,但那都是神童,凡人比不了的,还是不要钻牛角尖的好。
  “青云可与我说说明日的课,我第一次听,怕是有些跟不上进度,知道了也好做准备。”明煦询问道。
  “不必担心,明日上午是宋夫子的词律,还算轻松,下午是六艺中的数术,明煦若是没学过的话,怕是有些吃力。”李青云回答道。
  “我知晓了,多谢青云,我会尽量自修前面的课程。”明煦心里有了数。
  见他主动提起这个,又自认为两人已算相熟,李青云问出了心里的想法:“明煦为何现下才来上学,缺了将近一年,可是不好补回来。”
  “本该与大家一同入学的,奈何家里出了点事,才耽搁至今。”明煦信口胡诌道。
  见他这般说,李青云也不好多问,转了话题。
  ……
  在李青云的帮忙下,明煦总算侍弄好了这个新居所,他端起桌子上的糕点递给李青云,“忙了一大会儿,可算是好了,祖母不放心,带的东西多了些,辛苦青云了。”
  “明煦客气了,我也没能帮上什么。”李青云推辞不受。
  明煦看的出来他应该是不好意思,其实还是想吃的。“祖母给拿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东西存不了几日,青云帮我分担些。”
  李青云不好再推,这才接了。
  京城。
  这日,明睐如约去贾府寻林妹妹,许是得了贾母吩咐,她这次直接就进了门,被引着往正堂去了。
  “姑娘,明姑娘来了。”碧纱橱里黛玉正在看书,紫鹃进来禀告。
  “明姐姐来了?快请进来。”黛玉放下书起身。
  “不用请,这便进来了。”人未至语先闻,明睐说着就进了门。
  “明姐姐请坐,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黛玉让雪雁倒茶。
  “在家也是无趣,就来看看你。”明睐坐下接话道。
  “哦~,原来是无趣了,才来找我的啊,可见上次说的喜欢我的话都是哄我的。”黛玉佯装生气道。
  “好你个玉儿,好心来瞧你,却这般作弄我,你也是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岂不知‘纵我不往,子宁不来’的道理。”明睐笑道。
  “姐姐这是怨我呢,我在这里,哪里有姐姐来的方便。”黛玉辩解。若是在自己家,自然想去就去了,可如今是外祖母家,终是不好给人徒添麻烦,省的得被人说了张狂去。
  “那里是怨你,这是想你了呢,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玉儿可满意了?”明睐与她调笑。
  黛玉被她逗得直笑:“哪里就用了这句,明姐姐也不怕人笑话。”
  “别人笑没笑话我不知道,我却是知道你在笑话。”明睐说着就要上前挠她痒痒。
  “姐姐饶命,我不行了。”黛玉求饶,她年纪小,被明睐欺负的不行,笑的肚子疼。
  明睐停了手,“可叫你知道我的厉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取笑。”
  “你这是胜之不武。”黛玉小丫头控诉。
  “武不武如何,总归制得了你。”明睐不理会小丫头控诉,“说起来你住这里呀,当日我来见你从外边过来的。”
  “那日是去找二姐姐玩,我平日是与外祖母住在一处的。”黛玉解释道。
  明睐想说还是一个人住院子比较好,但又转念一想,贾家人多,怕是住不开,便没有开口。
  “玉儿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明睐问道。
  “没什么事可做,不过是看看书,打个棋谱打发时间罢了。明姐姐呢?”黛玉说。
  “我可不比玉儿清闲,我母在给我相看人家,我近日烦的厉害。”明睐说起这事儿倒是落落大方。
  黛玉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心里想明姐姐怎么与我说这个,又觉得欢喜,觉得明睐亲近她才与她说这种闺中私事。
  见黛玉不说话,紫鹃便接过了话头,“明太太为明姑娘相看亲事,怎么会劳动明姑娘?”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事人反倒没什么发言权。
  “这位妹妹说得对,这事儿我是插不上什么话的,只是母亲近来看我看的厉害,是要我跟着学管家,又是要学裁衣的,甚至茶艺,调香什么的也要懂一些,真真是让人苦不堪言。刚好到玉儿这里躲清闲。”明睐吐苦水道。
  “这些不急,明姐姐慢慢学便好。”黛玉安慰她。
  梨香院这边,到了冬日,宝钗的旧疾又犯了,服了冷香丸在床上歇着,宝玉来探病,陪她说了会儿话,便要回去,走到门口便有小丫鬟来报,说是上次来的那位客人又来了,在碧纱橱与林姑娘说话。却原来是宝玉听说上次一个极标致的姐姐来了府里,却碰巧没见到,引为遗憾,便吩咐了人,客人下次再来,定要说与他听。
  “我如今在病中,不方便见客,便不去了,宝玉记得代我向明姑娘问个好。”显然宝钗也听见了小丫头的话。
  “好,我这便回去了,宝姐姐仔细养着。”宝玉应下。
  “姑娘,宝二爷来了。”雪雁进来打断了明睐和黛玉。
  “他来做什么,不晓得我这里有客吗?”黛玉有些不高兴。
  “妹妹有客,岂不是更该来见。”宝玉说着就进了屋。
  明睐蹩了蹩眉,这人好不知礼数,怎么不经主人许可便闯了进来,这般想着起身站在屏风后去了。
  宝玉进了屋,只来及见了这个漂亮姐姐一眼,就见人躲到屏风后去了。
  “这位姐姐去后边做什么,我们一起喝茶说说话不成吗?”宝玉疑惑道,到底没有跟到屏风后。
  “你想跟人家喝茶,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黛玉也觉得宝玉有些失礼。
  “这位姐姐不乐意么?”宝玉对着屏风问。
  这是什么话,明睐有些无奈,只得开口:“非是如此,是我家教甚严,循男女七岁不同席。”
  “姐姐这般不凡的人,竟也拿那些国贼禄鬼的庸言来约束自己么?既生做女儿家,何不自在些。”宝玉不解道。
  明睐一时间没接上他的回路,在想这人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明睐没接话,空气一时有些沉默。
  袭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宝玉这样,解释道:“明姑娘勿怪,宝玉他这人有些痴病,你若是听了他另一句就该明白了,他通常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明睐听了这句便笑了,“那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浊臭不成?”
  宝玉见她笑了,也笑。“我整日与姐姐妹妹们一处,自然是不臭的。”
  “明姐姐,这位是府上的宝二爷,惯回耍疯卖痴的,你不用理会他。”黛玉对着明睐说。
  明睐觉得不好再待下去了,男女需大防。便向黛玉提出离开,“我来的时候不小了,该回去了,玉儿送送我吧。”
  黛玉刚要应下,就听宝玉急道,“姐姐这便走了吗?何不多留一会儿?”
  “出来的久了,再晚母亲怕是要担心的。”明睐觉得这府上的宝二爷实在是没眼色,还是耐着心解释。
  宝玉见留不下人,遂说道,“那我送姐姐一盒胭脂吧,我自己调的,家里姐姐妹妹都有,也送明姐姐一盒。”
  明睐被他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却又觉得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果然是有些痴病的。她真的觉得还是早点走,就拉了黛玉走到门外,道一声告辞便走了。
  屋里的宝玉还有些莫名,不明白这个明姐姐为何话还没说完就走了。
  屋里紫鹃见他呆着,笑道:“宝二爷得知道明姑娘是不能要你的胭脂的。”
  “这是为何,紫娟姐姐与我说说这缘故。”宝玉问他。
  “明姑娘不是家里的姑娘,不一样的,况她就要定亲了,自然不能收你的东西。”紫鹃如此解释。
  “竟是要定亲了!明姐姐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结了婚便从明珠变成鱼眼睛了吗?这世间怕是又少了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儿。”宝玉痛惜到。
  ……


第11章 如海病重
  跟在兰亭书院的日子比起来,此前在家闭门读书的日子真是规律枯燥多了,幸而他不是真的小孩子,应付的还算轻松,也没有什么反抗厌恶的情绪,无聊的时候还会主动学习。明煦觉得他要是像贾宝玉那般厌学,那大概会自厌而死的。
  即便是在才子遍地走的兰亭书院,明煦在适应了节奏之后,也颇为游刃有余。他之前怕时间长了,之前学的东西都给忘了,闲暇之余也会研究这个时候的数术和格物,觉得很是有趣,也很发达。再说君子六艺中剩下的礼,乐,射,御,书。明煦这几年受的称得上是贵族教育,文武兼修,骑马射箭早就学过了,礼,书更是从小浸淫其中,称不上精,在书院里却也不差了,如今少的不过是积累。
  不过这些东西都是锦上添花,对于书院的学生来说,他们大多还是更看重经义策论这些科考占重比较多的课程,学起来更加用功,要是想偶尔放松些,还有诗词呢,那个简单些。这么想也不错,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还是要更多的用在正途上。当然,那些须发已白,不动声色的先生们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熟悉了书院之后,明煦添了一个兴趣。
  书院有位讲赋的徐先生,这位徐先生七十多岁,仍然精神茂盛,上课时神采飞扬,讲到精彩处手舞足蹈,明煦听了他的课,觉得课堂渲染力很强,他的课少有人走神,着实可敬可爱。听说这位徐先生此前也是书院的学生,曾官居正二品,致仕后返回书院做先生,没课时就在院子里修书。
  徐先生有个爱好,他时常黄昏时候坐在院子门口弹琴,即便吃饭也是匆匆的兰亭书院学生从先生院门前经过,偶尔驻足,然后继续匆匆而去。书院遵从古训日落而息,并没有晚课,明煦每次吃了晚饭途径就站在那里听完先生弹了一曲又一曲。
  徐先生的琴,技巧,意境都是十分高明的,那是一种以世途多舛来修心养德的从容与宽和。让人听起来不觉莞尔,心头轻松。明煦听了很多次,觉得徐先生对他大概都有印象了,但是两人从来都是一个弹,一个听,互不干扰。
  这天明煦照常留下来听琴,他也不知道这个兴趣能保持多久,但是显然现在很喜欢。这次徐先生只弹了一曲就停了下来,把琴放在手边,问他:“我记得你这个小孩子时常来听我的琴,可是听出什么了?”
  明煦左右看看,确定是与他说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其实听不出来什么,院里授乐的先生讲的是乐本身,倒是没讲如何听琴。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先生见谅,学生见识浅薄,并未听出什么,只觉得好听。”
  徐先生听了他的话笑了出来,“听着好听便好,琴弹起来本就是为了顺耳不是吗?”
  “先生说的是,学生这里还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先生听听。”明煦接着说。
  “你且说来。”徐先生也不计较他的莽撞,仍旧笑着说。
  “学生想要随先生学琴,还请先生教我。”明煦听着徐先生心情似是不错,也不绕弯子,直接就说出了心里话。
  徐先生听了,敛了敛神色,没有答应或否决,只问到:“你为何想要学琴”
  “学生希望在某种时候借以抒心,还有将来可以与妻子琴瑟和鸣。”明煦现在只有那么多觉悟。
  “哈哈哈”,徐先生大笑,“善,明日你便带琴来,我应下了。”稚子之心难得,为师者本就是授业解惑。
  “学生拜谢先生。”明煦长揖到底。
  “我观你年纪尚小,竟是已有家室了吗”徐先生有些惊讶。
  明煦说还未。先生感叹“到底年纪还轻。”
  就这样,明煦给自己找了个老师学琴,在兰亭书院的生活果然有滋有味,很快在书院里的日子就满了一月,书院放休这天,长安长春两人早早的驾车在门外等着,很快便接上了人。
  长安在外驾车,长春陪坐车里,递给明煦一杯新沏的茶:“大爷在书院好不好?我瞧着都瘦了。”
  明煦听着这熟悉的话,抽了抽嘴角,“好好说话,不要学祖母。”
  “长春说的是真心话,夫人在家也担心的很,说大爷虽聪慧懂事,到底第一次离家,难免不习惯,一准是瘦了。”长春辩解道。
  “好了好了,与我说说家里都好?”明煦询问道。
  “都好,侯爷夫人安好,宅子也修缮完了,大爷回去绝对眼前一新。”长春自觉自己用对了个词,有些得意。
  前头驾车的长安对他的点有些无奈,开口道:“大爷,家里诸事皆安,只是林老爷似乎有些不好。”
  明煦心里一咯噔,“发生了何事,仔细说来。”
  “前几日林老爷病了,侯爷去瞧过了,似乎还未好。”长安如此说,他知道的也并不多。
  明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实在有些慌,几年下来,他对红楼诸事已有些记不大清楚,只知道林海是在冬日里病逝的,却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与林海熟悉了之后,他就提醒他注意身体,尽量防病防疫,但是林如海本身就是个养身惜福的人,养生预疾一道比自己要通的多,如今竟仍旧难逃病魔。
  现在不知道是普通小病还是顽疾将至,明煦不敢再猜,只等回家问问祖父。
  明煦不说话,长安长春也不再接话,主仆三人沉默的往明宅赶去。
  到了家,明煦直奔主院,在偏室找到了人,祖父明榭正在刻着一块玉石。见他进来,抬了抬眼,手上动作不停,“回来了”
  “祖父,我听长安说林世伯病了,怎么回事啊”明煦开门见山的问。
  “病了有几日了,几日前落雨,便着了凉,反复了几次,还未见好。你既然回来了,明天就去看看吧!”明榭的情绪还算好,人生八苦,病也是其一,生来就该受的,没人逃的掉。
  “好,我明天去看看世伯。”明煦听祖父的语气平稳,心下稍安。转进里屋与孙氏说话去了,走了一个月,祖母怕是挂心得很。
  第二日,还是由长安赶车,这次是往林府而去,坐在车里,明煦心里隐隐不安,胸口有些梗的慌。
  到了地儿,这股不安越发加重了,是林府大管家林让亲自来门口迎的他,瞧着神色不是很好,平日里笑呵呵的脸上也满是愁苦。“让叔,世伯如何,病的可是严重”明煦问他。
  林让苦笑,“明少爷还是自己进来看看吧。”
  走在去往主院的路上,明煦发现,平日里即便是在冬日也打理的精巧雅致,绿意重重的院落如今呈现出一种萧瑟衰败之感,仿佛被主人的久病抽走了精神气。不由加快了脚步。
  进了里屋,即便早有准备,明煦也被眼前的林海吓了一跳,一个月前来拜别的时候,尚还是儒雅清润的人如今面色憔悴,两鬓斑白,仿佛一夜之间尽显老态。明煦鼻子一酸,眼泪便下来了。
  有枯瘦的手指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珠,“傻孩子,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林海的声音有些无力。
  “这也叫好,那我们这样的叫什么?我祖父来的时候不是还没事吗?如今不过几日,如何就这样了?”明煦哽咽着看向林让。
  “病的这几日,老爷每到了晚间便高烧不止,退不下来,为防烧坏了,只好熬着到白日再睡,这一熬,便又加重了!”林让说着也红了眼睛。
  “大夫怎么说?”明煦再问他。
  “大夫说,年纪大了,又遇了寒,是邪风入体,只能用重药。以后如何,还要看命数。”林让当着林海的面一点也不委婉,看来病人自己也已经知道了。
  明煦知道如今医疗条件低下,风寒一病不起是常数,他接受这个现实却不能接受早以当做亲人的林海如今生死也看命数,实在悲哀无奈。
  明煦让人回去明家报了平安,自己就留在林家照顾林海,亲自看着作息与饮食,与大夫交流他能想到的办法,看能不能对林海的病情有所帮助,他尽了全力,奈何他并非是医学生,所了解的也不过是前世常识经验,他能想到的此间大夫都知道,帮不上什么,努力说服大夫进行的放血疗法也是治标不治本。
  林海病情仍是反复无常。三日却已经过去了,林海让他去书院继续读书。
  “我不去,我在这里看着您。”明煦难得忤逆他。
  “我有什么好看的,些许小病,过几日便好了,你听话,上学去,学习不比其他,一日不可中断。”林海不适得很,耐着性子稳住他。
  “那便等你好了我再去,如你所说,不过几日,我还是耽误得的。”明煦坚持不去。转脸吩咐长安去书院为自己请假,特意叮嘱他找到徐先生再致歉一声。
  林海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下来。到底家里没人,连累煦儿至此。


第12章 敲定婚约
  明榭见孙儿几日不归,又干脆在书院那边请了假,便知如海怕是有些不太好,这日便又亲去了林府。
  见到病中的林海,即使大半生已见过诸多生死无常,明榭也有些唏嘘,把想要起身见礼的林海按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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