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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阴阳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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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荻身子僵了僵,便要朝他奔去,却见门里一个身着紫苑单衣的年轻女子也随着缓步而出,橘信义笑着,在女子侧脸上印下轻轻一吻。源冬柿只看见玉荻单薄的身子晃了晃,脚步僵在了半路。
    那女子单衣上绘着早莺栖白梅,一笔一划细腻而精致,玉荻一眼便可认出图画出自橘信义之手,而源冬柿也认出了这件衣服便是半年后裹在千草尸骨上的那件。
    “我父亲十分顽固,待我说服他们,便将你接去左京家中,日夜相爱。”橘信义轻轻抚摸着千草的头发,柔声说道,他的话与去年秋天对玉荻承诺时的一模一样,眼神带着那种似乎将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任是谁,也无法抵抗这样一个似乎已经把所有爱情奉献出来的英俊男子。
    千草穿着那件由橘信义亲手所画的衣裳,轻轻靠在他的怀中,乖顺地答道:“我等你。”
    源冬柿看见那方还沾着些许泥污的手绢轻轻从玉荻手中飘落,这方陪伴了橘信义十年的手绢,与同样陪伴了橘信义十年的玉荻一起,重重跌入了尘土之中。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一对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步履蹒跚地沿着来的方向,走在荒凉偏僻的五条坊门小路,背影一如丹波山间小道时的那样,孤寂而清冷。源冬柿随着她缓缓往回走,此时夕阳最后一缕光消失在了林间,这条偏僻小径上不再有任何的光亮,然而源冬柿却觉得,此时的她眼中已看不见任何东西,就算被脚下石头绊倒,她仍会木然地站起来,僵硬地往回走。
    此时源冬柿恨不得能立马出现在她眼前,告诉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京都不仅美人众多,美男也一把抓,何必吊死在橘信义那棵歪脖子树上。
    她想伸手去拍玉荻的肩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玉荻的肩膀处穿过。
    她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跟在玉荻身后,她也不知道玉荻要去向何处,估计玉荻也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旁忽然亮起了火光,源冬柿有些警觉地扭头看去,却见几个男子持着火把自林中钻了出来,当先那人看见走在路上的玉荻,眼睛一亮,朝身后几个同伴作了个手势。
    源冬柿看见他的表情与手势,瞬间便头皮发麻,她扯开嗓子喊道:“玉荻,快跑!”
    然而玉荻听不见她的声音,或者是,此时这条道路上就算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哗,也照样入不了她的耳朵。源冬柿急得跺脚,只眼睁睁看着那几个男子冲到路上来,将玉荻拦住,为首的那个狞笑几声,伸手撕掉了玉荻的衣服。
    那副被她郑重藏在怀中的丹波春景图“哗”一声掉落在地,被那些男子踢到了一边,画上漫山灿烂的染井吉野樱染上了脏污,纸页边角被揉的粉碎,美丽的丹波春景,变成了这修罗惨景的见证者。
    玉荻终于哭叫了出来,她使出全力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伸出手去够那张已经残破不堪的画纸,却又被那些男人抓了回来,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源冬柿看得目眦欲裂,她围着那些男人,想把他们从玉荻身上扯下来,然而手却直直穿过他们,只抓得住一手的空气。
    这么久以来,源冬柿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和无力,她双手捂住嘴,眼泪无声地从眼眶中涌出,在她脸颊上肆虐,她狠狠地用手抹去眼眶中的眼泪,一拳一拳地击打着那些狞笑着施暴的男人,尽管拳头只能触碰到空气,那些调动起全身肌肉才聚集起来的力气,最终重重地发泄在了满是砂砾泥污的地面。
    远处隐隐透出了点点火光,并传来了牛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源冬柿猛地站起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尽管没有人看得见她,她还是跳起来拼命挥手,嘶哑着嗓子喊道:“快救救人!快救救人!”
    那些男人也听见声响,停住了动作,源冬柿又连忙跑了回去,此时的玉荻已经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之中,她的脸被打了好几个耳光而高高肿起,眼神绝望而迷蒙,源冬柿想拭去她鼻间及唇角的血痕,却只穿过她的身体,碰到了满是砂砾泥污的地面。
    此时那辆牛车也驶到了他们身边,牵着牛车的随从正要上前喝止,坐在车里的人却连车帘也未掀开,懒洋洋道:“回去吧,我困了。”
    源冬柿猛地扭过头,只觉得眼泪忽地又冒了出来。
    车里的人,是橘信义。
    牛车又朝前行驶而去,躺在地上的玉荻歪着头,看着远去的火光,叫了一声:“信义……大人……”
    她的声带已经受损,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连在她身旁的源冬柿也听得不清楚,她已经涣散的眼中涌出泪水,那些男人狞笑着围了上去。
    源冬柿朝后退了一步,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她此时已经分不清楚这里是平安时代,还是她自己的世界了,她目睹了玉荻对橘信义的一往情深,随着她自丹波颠沛流离,跟着她在繁华而陌生的平安京寻找一个杳无音讯的人,而如今,她在看着玉荻受辱,看着玉荻慢慢死去。
    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第一次,她眼睁睁看着茶茶从桥上跳下,第二次,她看着云居雁在满屋的少女尸体中尖叫失神,第三次,她看着橘顺通的生魂被鬼女红叶吃掉了一条手臂。
    她什么也做不了。
    源冬柿看着玉荻的眼睛已经再无光泽,胸口再无起伏,嘴角的血,也渐渐变黑。
    那些男人们得到满足,又再次持着火把离开,待到天光破晓,横陈在五条坊门小路上的美丽女子,已经成为了一具长着长长头发的骷髅。
    “你知道了我的恨意吗?”
    源冬柿听见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木然地转过头,却只感受到一阵呜呜吹过的风。
    清晨的五条坊门小路寂静无人,只有那副阴森灰白的枯骨。
    
    第48章 画骨之十一
    
    “冬柿大人?”
    “冬柿大人,您怎么了?”
    童男的呼唤声在耳边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源冬柿晃了晃脑袋,睁开眼,抬起头,便看见童男童女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童女伸出小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她只感受到一丝丝冰凉的触感,似乎将脑中沉沉的混沌瞬间驱走,眼神都变得清醒了一些。
    她正躺在地上,手边是被打翻的博山香薰炉,香料散了满地,原本在莲瓣之间涌动着的香雾此时只余点点残烟垂死挣扎,鼻间的浓郁梅香已经散去些许,那股腐败的味道涌入鼻腔之中,然而她却觉得比之前的梅香要令人舒服得多了。
    她用手支起上半身,缓缓坐起身来,眼前并不是那条荒僻而绝望的五条坊门小路的清晨,而是昏暗的橘信义居所,烛光微弱,屏风上的白梅朵朵清雅娇俏,墙上的大天狗画像依然冷傲地俯视着她。
    童女凑到她眼前,道:“冬柿大人,您发烧了吗?”
    源冬柿伸手握住童女的手腕,抬眼对上童男童女,笑了笑,道:“我没事。”
    “可是冬柿大人脸色不是太好呢。”童女道。
    “大约是最近学琴太过刻苦了。”源冬柿随意道。
    她站起身来,越过童男童女,向前走了几步,玉荻的尸体便躺在纷乱的被衾上,身上裹着源冬柿曾见过的那件山吹茶色的单衣,袖间寥寥几朵薄薄的云纹,少了风,那几抹薄云静止于她的身上,毫无生机。她此时并不是枯骨的模样,从脖颈到脸,仍有血肉。
    但是源冬柿知道,这些血肉不是她的,而是被人从其他少女身上刮了下来,一片一片贴上去的。
    她额上还贴着那张符纸,符纸之下的脸上只有左脸是被人画上去的五官,右脸则是空白一片。
    童女也跟了上来,道:“冬柿大人发现这具女尸之后就把符纸贴上去了,之后便晕倒了。”
    源冬柿揉了揉额角,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这屋中除了被她晕倒时打翻的博山香薰炉之外,便没有任何的搏斗痕迹,看来之前被玉荻攻击,应当是她的幻觉。
    玉荻为什么要让她看见那样的幻觉?
    童男上前道:“冬柿大人,这具女尸有什么古怪吗?”
    “有。”源冬柿想了想,道,“她是骨女。”
    “骨女?”童女瞪大了眼睛,“骨女不是应当只剩下一副骨架吗?怎么……”
    “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血有肉,这个,便得去问问中务少辅,橘信义大人了。”源冬柿冷冷道。
    她一甩宽大的袖子,走到了屏风旁的杌子边上,那上面的笔架上还搁着一支细细的毛笔,笔架旁放着一方砚台,砚台上的墨仍未干涸,在灯下泛着隐隐光亮。
    她左手挽过衣袖,伸出右手取过毛笔,轻轻蘸了些许墨,童男童女好奇地盯着她看,却见她轻轻握着蘸了墨的笔走到了玉荻的尸体边上。
    “冬柿大人,您是要画画吗?”童女好奇地问道。
    源冬柿坐在了枕边,握着笔的手有了些轻微的颤抖,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用蘸了墨的笔尖,在玉荻空白的右脸眉骨上,轻轻地扫了一笔。
    玉荻虽不如京中大多贵族美人一般艳丽,相貌却也是极为美丽的,柳叶一般的眉,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定是非常迷人的,她望着橘信义时,眼中满是道不清的柔情,如同根根丝线,将自己的满腔深情,全数交托在眼前的男子身上。
    只是在橘信义离开后,这双眼睛永远都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睁着眼看着丹波的秋枫、冬雪与春樱,再将美景一一描绘出来,想带给无法看见丹波景色的橘信义,然而最终却只能睁着那双陪同橘信义看过十轮丹波四季的眼睛,看着橘信义的牛车缓缓驶离她的身边,牛车旁的火光逐渐消失,连同她的生命悄无声息地湮灭于人间。
    源冬柿紧紧抿着唇,小心地勾勒着玉荻的眼角,她的手仍有些颤抖,笔触不如橘信义的万分之一,甚至比起玉荻来说,也是远远不足的,然而她却绘得极为认真,连一旁的童男童女也看的入了神。
    她勾完最后一笔,将那支毛笔重重地摔到了身后,哽咽着道:“你的恨意,我知道了。”
    良久,她耳畔传来一声叹息,玉荻那双用笔画出来的眼睛渐渐合上,那些附着在她骨骼上的血肉渐渐如烟般消散,娇俏的山吹茶色单衣委顿下去,将这具长着长长头发的枯骨包裹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地消失,只有那张之前贴在玉荻额上的符纸慢悠悠地飘了下来,落在了绘有花间蝶图案的枕头上。
    源冬柿拾起符纸,符纸上的桔梗印下则多了一排字:
    sr骨女。
    源冬柿将符纸收至怀中,转头看向童男童女,擦了擦眼角冒出的泪花,揉了揉鼻子,笑道:“你们的鼻子没有被橘信义的熏香弄到失灵吧?”
    童男童女对看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白日里裹着三层衣服气喘吁吁地跑到晴明宅,此时的源冬柿又多裹了一件晴明的外衫,跑起来要比之前累了许多,她一手提着衣摆,一边喘着气,跟着童男童女的指引,穿过弹正尹府上曲曲折折的回廊,跑到了内苑之后的一处树林之中。
    此时的树林中并无多少光亮,只凭肉眼很难看清楚全景,她一手扶在身旁的一棵树上,乌鸦嘶鸣了一声,拍打着翅膀从林中飞出,耳畔传来了树叶刷刷摩挲的声音,初冬枯黄而脆弱的叶片自树梢落下,融入她脚下的泥土中去。
    晴明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身白色的狩衣在黑夜之中劈开了一丝光亮,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于唇畔,正低声念着咒语,而他身前,则是受困于法阵中的橘信义,此时的橘信义,既不同于源冬柿在玉荻意识中所见的优雅青年,也不同于她初见时那样的憔悴阴郁,他躺在地上挣扎着,全身萦绕着一股黑色妖气,面目狰狞,眼中血丝清晰可见。
    “安倍晴明!你无法阻止我!”橘信义咆哮道,“大天狗大人是无法战胜的!”
    晴明面不改色,继续念咒,橘信义惨叫一声,抱着头在泥土中翻滚,那丝丝黑气从他体内缓缓抽出,他伸手去抓那些妖气,黑气又自他指缝中逸出,他扭头看向晴明,咬牙切齿道:“你不能阻止我!不能!我要复活玉荻!你不能阻止我复活玉荻!”
    此时,源冬柿的呼吸已经渐渐平稳,她自树后转出,慢慢走近晴明以及橘信义,晴明轻轻侧过头,看向她,嘴里的咒语仍未停顿,嘴角却隐隐地向上勾了勾。
    橘信义挣扎着起身,想朝她扑过去,晴明左手拇指扣住无名指,轻轻一弹,橘信义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得后退几步,他咆哮一声,还要再扑上来,源冬柿已经自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纸符,符上逸出丝丝红色光芒,一具泛着红光的枯骨自符中倏地钻出。
    而橘信义在看见骨架身上裹着的山吹茶色单衣时愣了愣,身体僵在原地,任由那副枯骨钻入他的怀中,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揽住了他的脖颈,如同当年玉荻这样抱着他,对着他眨了眨圆圆的眼睛,然后又朝他笑起来,唇畔的两个梨涡看起来极为娇俏可爱。
    他缓缓伸手,搂住了骨架的腰部。
    “玉荻……”橘信义喃喃道,“你终于回来了,玉荻。”
    回答他的,是玉荻插入他颈侧的骨爪。
    他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串血沫,那双眼睛丝丝地瞪着怀中的骨架,原来那双盛满爱意与柔情的眼,此时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
    晴明缓缓放下了唇边的手,停止了念咒,静静地看着仿似爱侣一般相拥的人与骷髅。
    骷髅动了动,玉荻那轻柔的声音响起:“你说过,你死都会和我在一起。”
    橘信义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
    “那么,就死吧。”骷髅柔声说道,锋利的骨爪深深刺入他的脖颈,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将他的侧脸染得一片血红,滴滴溅落在骷髅的眼窝处。
    “我……杀了她们……取了血肉滋养你……”橘信义艰难地说道,“我想复活你……和你在一起……”
    “好的,与我在一起。”骷髅说道,另一手轻轻抚摸上了他的脸,之间橘信义身上的血肉化为一缕缕青烟,附着在玉荻的骨架上,橘信义睁大了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化为白骨,然后发出了一声惨叫。
    得了血肉的玉荻恢复了模样,不再是骷髅的状态,而橘信义的惨叫逐渐变得虚弱,最后,他失去了血肉支撑,化为一堆散骨,摔落在地。
    一股黑气自他的骨中渗出,化为小蛇的模样,飞往空中,晴明立即念咒,那黑气化为的小蛇挣扎片刻,又消散于无。
    玉荻站在那一堆白骨前,一身山吹茶色带着与初冬截然不同的初夏生机,身上的薄云纹静止不动,背影一如当初一般冷清而孤寂。
    她并未回头,只微微垂着头,一头长发垂泻于身后,轻轻抖动着。
    源冬柿觉得她应该是在哭。
    她低下头,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玉荻固然血肉湮灭,只余一副枯骨,然而那十年的爱恋却已经深刻入骨,难以消除,就算恨意驱使她白骨化妖,然而这份爱恨交织,对于玉荻而言,又是怎样的折磨。
    源冬柿觉得自己能做的太少了,唯一可以的,便是给玉荻一个机会,让她亲自报复橘信义。
    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她捂住了嘴,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涌出,然后感觉有人从身后轻轻将她抱在了怀中,熟悉的芥子花香味又充斥了鼻间,她愣了愣,微微抬起了头,却见一双白皙纤长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别难过,你做得对。”她听见那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调侃,没有戏谑,低低的,带着那种足以触动心弦的温柔。
    
    第49章 番外夜话(上)
    
    仲夏季节的夜,无端灼热之中忽然带上一缕凉凉的风,轻轻地拂在面颊之上,仿佛吹开了笼罩身前难以呼吸的屏障,连吐息之间都仿佛带上了春草一般的清香。
    晴明端起白瓷酒盏,盏中是保宪前些日子带给他的八幡清酒,晶莹透亮,入喉之后又是极为爽口清冽,却又不寡淡,很得他的喜爱,保宪也是知道他的喜好,专程给他带了一盅,两人同坐廊下,一边喝酒,一边聊些杂事。
    神乐已经睡下了,她的伞却还撑在廊下,上面绘着游鱼和蝴蝶,图案纷杂,带着一种诡异的童趣。
    保宪啜了一口清酒,瞥了那伞一眼,道:“之前你占卜出黑夜山异动,去了一趟黑夜山,就带回一个小姑娘来?让我很是怀疑您去黑夜山探查的目的呢。”
    晴明垂着眼,缓缓道,“师兄想必也看出她的奇异之处了。”
    保宪的神色正经了些许,然后道:“虽然是稚童模样,眼神却像是不太像呢。”
    “还有通灵之力。”晴明放下酒盏,轻声道。
    此时绫女膝行而上奉了茶点,是保宪向来爱吃的一色饼,晴明将碟子往他那边推了推,道:“你带了八幡清酒,我回你一色饼。”
    保宪眉毛一扬,拿起一个一色饼便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道:“你今日才从黑夜山回来,有些事你还不知道,要不要我说与你听?”
    “不要。”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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