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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术不行呀，一被触碰就被破坏掉了。”她是会一些小小的幻术的，但是还没达到阿猫和洛基的地步，“改变物理形态的就是变形魔法了。”
　　蓝蓝的圆眼睛闪闪发光，艾拉举着一卷意大利面畅想，“等我学会变形魔法大家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我就变成普通路人，没有人会发现我的。”
　　说到魔法，杰森想起关键时候救了命的传送卷轴，他抿了下干燥的嘴唇，“这次多谢你了。”
　　“唔——”
　　被意面占据口腔的小姑娘摆摆手，微偏头避开牙齿空隙，三两下嚼完食物才长长吐了口气，“我都快被吓死了，还好之前完成了双向卷轴的最后测试，要不然这次真的要迟到了，小丑装了定时炸弹和信号屏蔽器，空间门坐标不确定，紧急调用的天基武器没法启动，反倒是无人机更方便行动……”
　　伤势未愈的少年慢条斯理地单手吃午餐，金发小姑娘绘声绘色地讲述昨天的惊险救援过程，一着急还拖出个虚拟面板画了示意图和当时的战力分布，“……哥谭警局的人速度太慢，我们直接飞过去的，娜塔莎可厉害了，小丑乔装打扮得那么像，娜塔莎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一下子就把他撂倒了！”
　　说着双手一挥做了个擒拿的手势，小奶音加重音，“可厉害了！”
　　杰森轻咳，信服地点头，“没错，非常厉害。”他对于这位特工女士也是非常敬佩。
　　艾拉叹了口气，心疼地看一眼他的胳膊，“要不是你被暗算了，也能打败小丑的。”
　　他当然能打败小丑，杰森斟酌着语言，语气慎重，“但是你知道，小丑几乎是整个哥谭的梦魇，想要真正打败他，只击败他的肉体是不够的，他——他就是个疯子，是精神污染源。”
　　听起来很有趣，艾拉眨了眨眼，试图做出合适的解读，“就像是销毁了一台电脑，却不能消灭它释放到网络中的病毒？”
　　“可以这么理解。”
　　“那小丑是病毒？”艾拉有些不确定，“超级病毒？是灵魂的问题吗？”
　　杰森也说不准，但是从他和小丑潜藏在平静黑暗之下的接触中，小丑的灵魂绝对是被墨浸透的黑色。
　　黑色的灵魂，她还没有见过，艾拉眼睛一亮，把这件事列入了自己的列表里。
　　杰森没注意到她转瞬确定下来的小想法，“其他人怎么样了？”
　　“被欺骗的玩家们都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们吸入了恐惧毒气，不过影响不大，被阿猫制服的罪犯们都被变成西兰花送进哥谭警局了。”
　　“……”杰森罕见地有点茫然，“西兰花？”这也是变形魔法？
　　小姑娘无辜地眨眨眼，“精神系法术。”
　　杰森：“哦。”
　　“不过稻草人被送到阿卡姆了，阿猫和以太现在在那里呢。”艾拉一个个数，“小丑被关在大厦的监狱，因为涉及到在纽约的恐怖袭击，所以托尼和娜塔莎一致认为不能把他交回给哥谭，但是蝙蝠侠好像不太同意呢。”
　　“那……和小丑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他的语速几不可察地慢了一些，面上却是一片如常，即便如此艾拉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清凌凌的蓝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这才回答，“那位女性现在也在大厦里，昨晚她受了一些伤，不过已经被妥善处理了。”
　　知道她现在无恙，杰森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但随即神情又变得有些复杂，艾拉微微皱眉，轻声问，“小丑用她威胁你？”要不然罗宾不会轻易脱离蝙蝠侠的行动范围。
　　张了张嘴，杰森犹豫了一下，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落到不远处明净的窗子上，窗外阳光明亮灿烂，小森林旁的湖泊反射出粼粼光波，他的视线也许跟着飞鸟的影子滑动，也许停留在某一片光波上，声音轻到在房间里转瞬消散，“那个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欺骗抛弃了幼年的杰森·陶德，又在罗宾鸟飞翔之时再次出现，以谎言编织荆棘圣所，将他拖入死亡沼泽。
　　“现在不是了。”
　　他的声音轻而坚决，凝视着那面湖泊的目光却在不住闪动。
　　艾拉露出无措的神情，以她的思维速度，在他话音落下之时就已经搜集信息推断出了事情内幕，但这让她更为无措茫然——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能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也无法原谅这样的行为，更不知道该作出如何的反应。
　　激烈的感情，她一向不善应对。
　　好在杰森也只是想将这话倾吐出来而已，瞧见小姑娘忧愁纠结的神情，他反而弯着眼露出个笑容，捏捏婴儿肥的小脸，“想什么呢。”
　　艾拉小心地看他，确认他现在没有要哭出来的征兆，于是问道，“你想吃草莓糖吗？或者芝士汉堡？辣热狗也行，我可以不告诉阿福。”
　　杰森摊手，“我确信我们刚刚用完午餐。”
　　“哦……”
　　“别想那么多，她是她我是我，都死过一次了，我早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杰森叹气。
　　虽然很想反驳他，死亡是要到死亡国度才行的，但人类的比喻似乎不需要严谨的逻辑，艾拉放弃了纠正他的想法。
　　不过，听他的话，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做某些事情，她是相当支持的，结束一段糟糕路途的最好方法是开启新旅程——
　　直到若干年后，在红头罩的安全屋玩耍、并顺手拍翻了一个自称恶魔之子的少年的艾拉也依然清晰地记得这一刻，变化果然是永恒且不可控的。
　　……
　　确认杰森情况良好，艾拉这才放心和贾维斯去找阿猫和以太。
　　小姑娘挥舞着短胳膊熟练地画空间门，不知道为什么，以太知道有个人能制造恐惧之后十分高兴，昨晚就兴冲冲地喊她接他过来，一直在阿卡姆呆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啊啊啊啊！！！！！不要过来！！！！救命！！！Batman！！！！！！！！”
　　两方空间接通的瞬间，男人充满恐惧的呼喊立刻响彻整个房间，艾拉被吓了一大跳，嗖地抱住贾维斯的腿，睁得圆圆的蓝眼睛警惕地看向对面，“阿猫？”
　　“没事。”空间门那边挥过一只少年人的手，惨叫声戛然而止，灵魂从空间门过来，弯起手指蹭了下她的鼻尖，“不怕，以太吓他呢。”
　　艾拉这才放心，她往空间门那边探了探头，只看见一面大概是休息室的墙壁，有些疑惑，“是稻草人在叫吗？以太对他做什么了？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不用了，恐怖游戏爱好者的交流。”灵魂十分自然地回答，余光瞥见空间门对面跑来的小少年，“以太比较喜欢这个。”
　　以太刚从空间门里踏出来就听到灵魂的话，顿时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又兴致勃勃地看艾拉，暗红色眼睛亮得灼目，“恐怖游戏，特别好玩！”
　　一提起恐怖，艾拉立刻想起《2001太空漫游》里Hal9000的悲惨遭遇，顿时一个激灵，“恐怖？”
　　以太点点头，又摇头，“不是你想的那种，是适用于人类的。”暗红色眸子愉悦地眯起，“他可是全息恐怖游戏的第一个体验者，果然还是人类自己了解自己。”
　　他感叹，“人类可太好玩儿了。”
　　艾拉：“……”
　　艾拉觉得这样不好，“人类不是玩具。”
　　“我知道啊，之前一直有粉丝问全息游戏，说推荐先做恐怖游戏，我以前的宿主都是黑暗精灵啊什么的，又不知道人类怕什么，正发愁呢，这人就送上门了。”黑发红眼的小少年叹了口气，“我又不能去吓粉丝对吧，他们飞个宇宙都得小心准备好几个月，我昨天原本想和稻草人探讨来着。”
　　“……”艾拉觉得，这个探讨可能不是十分友好。
　　“结果他就进了序章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以太摸摸下巴，“人类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确实如此，艾拉已经搜索到了许多因为恐怖片发生的事故，正要说什么，却听以太话锋一转，“既然如此，维度的恐怖游戏就交给我吧。”
　　艾拉：？？？
　　艾拉确认了一下维度目前的发展方向，又看看以太，“可是我们没有这个打算啊。”
　　以太潇洒打了个响指，“现在有了。”
　　小姑娘有些为难，“全息技术也还没有完善。”
　　“那有什么，托尼斯塔克的二构技术都有了，你们又这么聪明，全息也不远，我都找时间看过了。”以太微微挺起胸膛，“记得让Cocy给我准备个办公室，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他以无限宝石的尊严保证，要是吓不到人类尤其是忠实粉丝们，他就永远保持小屁孩拟态不长大！
　　艾拉：……
　　全息恐怖游戏项目就这么莫名其妙又干脆利落地定了下来，艾拉被以太拉着走在前面，看不见以太絮絮叨叨的同时反手往身后比了个OK手势，贾维斯和灵魂安静地跟在后面。
　　“这是精神刑罚。”好听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保持在仅两人能听到的响度，贾维斯看向灵魂，钴蓝的眸子里显出不赞同，“你们不应该这么做。”
　　灵魂声音慵懒，“没有直接夺去他们的灵魂就已经足够慈悲，他们做什么事，就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是让以太吓吓他而已。”
　　贾维斯皱眉，“罪犯自有法律制裁，动用私刑是不正确的。”
　　“你也没有阻止不是么，斯塔克也没有。”暗金的眸子对上钴蓝色的，灵魂略无奈，“你看，总有一些事情是凌驾于所谓公平正义的法律之上的。”
　　艾拉就是，他顿了下，“更何况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相当危险的想法，先生。”
　　“您不必忧心，我只是用一些小小的手段来保护她而已，艾拉学习了您的公平、正义、勇敢和悲悯，对他们的处理让她知道了，会伤心的。”
　　“请允许我声明，这与艾拉无关，我对此的不赞同源于人道主义精神。况且你依然这么做了。”
　　“是么？我以为我们只是进行了全息游戏的一个小小尝试。”灵魂颇为无辜地朝他眨眨眼，细微神情和小姑娘一模一样，看得贾维斯心情复杂，“稻草人只不过是疯了，不过他本来就是疯子，没什么差别，艾拉也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
　　“你这是在混淆概念，先生，现实生活不是游戏，行事需要更加慎重。”
　　“没有关系，我明白的。”灵魂轻轻笑了笑，“你和艾拉是唯二我无法读取灵魂的‘人’，我理解艾拉的逻辑，也因此理解你的。伪装人类并不意味着成为人类——”
　　“爸爸~”
　　前方传来小姑娘尾音上扬的呼喊，灵魂话音一顿，璀璨神秘的金色眸子里泛上无奈的笑意，“——何必委屈自己。”
　　话音落下，橘白的大猫已经取代了挺拔的少年，阿猫歪歪头，“喵~”
　　贾维斯无声叹气，抱起不乐意受委屈的猫猫大步往前。
　　在前方等他们的小姑娘一愣，蓝眼睛闪动两下，高高举起双手，“我也要抱！”
　　以太撸起袖子目露凶光，“嘿嘿。”
　　……
　　十分钟后，在大猫和有着火红尾羽的大鸟激烈缠斗光效炸裂的背景中，托尼淡定地喝了口咖啡，“那么以太其实是只鸟宝宝？”
　　未等回答，那边就传来以太气愤的喊声，“都说了是凤凰！”
　　托尼轻松惬意，“所以还是只鸟。”
　　以太气得分心，差点被阿猫一爪子拍下来，蹭地飞出玻璃墙，又气势汹汹地扑回来，艾拉看得津津有味，“哇，以太的火凤凰和校长室里的福克斯不太一样！”
　　贾维斯给她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嗓音磁性优雅，“以太的拟态应该是东方凤凰，区别于西方来源于神话的不死鸟，东方凤凰由古老的图腾文化演化而来，可浴火重生，代表祥瑞和谐和美好，在之后的历史中也作为国家中地位最高的女性的象征，但其是否存在仍待考证。”
　　“Wonderful！”艾拉目不转睛地盯着仿佛在火焰中飞舞的赤红羽毛，“虽然相似，但凤凰和不死鸟完全是两种生物，语言沟通也有差错呢。”
　　“正是如此，虽然双方已经意识到错误，但词义已经固定且被广泛接受，修改并不容易。”
　　艾拉想了想，“以灵魂对话就完全不需要担心出差错了，我的阵营判定就是这样的，完全不会受语言的影响。”
　　托尼想起他和老贾对艾拉的研究，眨了下眼，“一种新的语言？灵魂语言？”
　　“准确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信息传递方式，类似蚂蚁使用化学气味传递信息一样，是‘感受’到的。”小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艾拉叹了口气，“我研究过这个的传递机制，但是无法破译。”
　　“不用着急，人类研究自己了几百万年，但是到近一二百年才开始形成系统完备的现代医学，而这段时间在人类历史的进度条上才只有那么一丢丢。”拇指和食指比了很小的距离，托尼笑，“得有耐心，甜心，尤其研究对象是自己的时候。”
　　艾拉表示怀疑，“可是爸爸说当初你说霍华德爷爷说过，在走之前要先学会跑啊。”
　　托尼笑容一滞，“有吗？”
　　“有的！”
　　艾拉十分肯定，“就在Mark2试飞的那天晚上，数据计算都没有完成，你就直接起飞了，还因为高空冷冻事故摔伤了左臂，对了，落地的时候还砸穿了屋顶、钢琴和两辆车呢。”
　　“……”黑历史被如此清晰准确地重现，托尼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贾维斯，“你连这个都和甜心说？”
　　钴蓝色眼眸纯粹而诚恳，贾维斯说道，“以睡前故事的形式，sir。　您可以完全放心，艾拉对自己的探索全程处于我的安全防护内，相较于您的冒险和不确定，艾拉更加谨慎和沉稳。”
　　小姑娘在一旁赞同地连连点头，“越强大的力量就越需要控制，我超级谨慎的！”
　　冒险特质极为突出的托尼·斯塔克在两双蓝眸子的注视下轻轻咳嗽一声，“嗯，听老贾的——但老贾听我的，所以甜心你还是要听我的。”
　　艾拉“嗯嗯”地点头，“而且有些研究我自己也做不来呀，就像那个我看不到的电子幽灵一样的文件，我还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呢。”
　　“说不定是你在原来世界的小秘密？”托尼托腮倚在沙发里，“比如写满了你多么爱我的日志。”
　　小姑娘扑在他膝上笑，“说不定密码就是我爱你？”
　　托尼煞有其事地点头，“很有可能，有空可以试试。”
　　说起这个，艾拉托着小下巴仰头看他，“法案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吗？都过了好久了呀。”
　　“两套法案同时进行，联合国得吵好长时间。”大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托尼叹了口气，“不过也不用担心，再过几天应该就结束了，要不然娜塔莎和巴顿也脱不开身。”
　　“好吧，看来不仅是自己，对别人和别的事务也要有耐心才行。那娜塔莎现在在家里吗？”
　　“和班纳一起出门了，有什么事？”
　　艾拉摇摇头，“只是想问问小丑的情况，他现在还在这里的对吧？”
　　托尼挑眉，“你对他有兴趣？不过有点不巧，亲爱的，三十分钟前蝙蝠侠刚把他带走。”
　　诶？！艾拉蹭地坐起来，“可是娜塔说，小丑也要为在纽约的恐怖袭击负责的！”
　　她之前还和小翅膀商量要不偷偷打他一顿呢！
　　“跑得了小丑跑不了蝙蝠侠，所有喽啰都被清理了，维度的安全不用担心。”托尼看着小姑娘似乎有点失落的神情，有点郁闷地把脸颊戳出一个小坑，“你不会真的对小丑感兴趣吧？那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神经病。”
　　艾拉连忙摇摇头，“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黑色的灵魂。”然后找机会给小翅膀出气，“我在死亡国度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过黑色的灵魂。”
　　“黑色灵魂？”
　　托尼思忖片刻，往阿猫的方向扬声，“人有黑色灵魂？”
　　琥珀色眼睛微微眯起，将掉毛火凤凰踩在爪下的阿猫威风凛凛，他偏头，嗓音慵懒轻慢，“没有。”
　　顿了下，目光转向艾拉，一张猫脸肉眼可见的无奈，“所有的灵魂都一样的，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系统地图里的各色标识只是设定之一而已。”
　　艾拉想了想，蔫蔫地在托尼的大腿上趴下来，“我知道的，就像我的性别是爸爸设定的一样。”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过去，“但是，真的没有黑色灵魂吗？”
　　阿猫回答极为肯定，“没有。”
　　“好吧。”
　　艾拉瞬间丧失了对小丑的兴趣，帮助小翅膀欺负小丑的计划也被暂时推迟，毕竟在自己家和在阿卡姆欺负人是不一样的，进了阿卡姆的小丑在蝙蝠侠的视线之下，她不能帮助小翅膀犯错误。
　　再说，小翅膀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要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给杰森发了内线消息，偷偷逃课出去的艾拉拉着以太钻进小书房开始补课，确认以太度过了平凡一天的小姑娘终于放下心来，抱着魔法书专心致志地进行魔法阵学习，尝试使用法阵嵌套制作复仇者大厦和马里布别墅之间可长久使用的固定传送点。
　　正苦恼于魔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