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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不多，班上的同学也都很友善。室友宇智波亚里莎虽然有点啰嗦，但漂亮又有趣。闲暇时候和列车上认识的五十岚奈绪逛逛图书馆，遇上熟人她会去攀谈几句，奈绪却从来没有其他朋友，由纪有些担心这孩子的社交问题。

还有就是……每天清晨黄昏的时候，由八咫学长辅导的忍法课程。

“我们今天学什么？”由纪跟在鼬身侧，橙红色的夕阳照在她侧脸上，脸上细小的绒毛染上了一层光晕。

经过这十来天的学习，由纪对忍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八咫学长高超的教学水平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事情是——高桥由纪，她就是个天才！大器晚成的那种。

虽然读小学的时候不被忍法老师看好，成绩平平，但现在再捡起这门学科，由纪突然发现忍法一点都不难。

从投掷忍具时的手感，到实战时的出招顺序，很多时候不用思考就能直觉性地知道最优选择，最大的问题只是身体素质跟不上意识。

“要不学个b级忍术吧。我觉得自己现在起码有下忍水平，读文学浪费了，应该读学长你们专业的，甚至军校也很有希望！”由纪心满意足，“说起来，八咫学长你是什么水平呀？我觉得你应该有中忍实力，好厉害！”

中忍……不得不说，这是宇智波鼬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今天学查克拉控制。”他强行转移话题。

由纪眼睛一亮，“查克拉控制？爬树踩水之类的么？就像忍村制度时候那样？”

她眼中的憧憬都要溢出来，鼬仔细想了想，决定把背包里的查克拉控制学习机束之高阁。

他点点头，“嗯，就到后山那边的清志湖吧。”

高科技产品虽然比较方便，但怎么也比不上少女的期待。

清志湖是鸣大校园里最大的人工湖，在鸣人大学百余年校史中，无数文人墨客书写过歌颂它的诗篇，于是它本身也就被赋予了情怀。

夕阳下的清志湖是一片粼粼的金水，东边的螺旋高塔和岸边的樱树倒映在其里，摇曳着透出亮来。

由纪脱下鞋袜放在岸边，有点紧张地走上水面，“将查克拉集中在脚底，用查克拉感知水的律动，抵消身体重量，平衡并加以坚持。除此之外还要注意什么么？”

“别害怕就好了，”鼬笑了笑，率先走上湖面，朝由纪伸出手，“还有就是，相信我。”

由纪呆呆地看着他。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学长的眼型是上挑的，锋锐起来应该很有气势，可柔和的样子似乎才更为合适，带着笑和暖意，纯黑的眸子里装着山水和她。

“学长你一般都是这么跟女孩子讲话的么？”由纪移开视线，突然扭头，似乎是对东岸的螺旋塔产生了兴趣。

鼬默默收回手，心里开始唾弃起金信给他的《少女恋爱宝典》。

什么破书，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鼬抿唇，语气真挚，“我只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你看，这不就轻易站在水面上了么？”

“噫，还真是诶，一点也不——”

难……

失去平衡的一瞬间，由纪在心里念出了最后这一个字。

她闭上眼，做好了当个落汤鸡的准备。

“都说了要相信我呀，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由纪睁开眼睛。

粉嫩嫩的樱花吹落在她发间，春天从花瓣里跌了出来。

兔子乌鸦，八咫朱雀——高桥由纪喜欢的人。

一切本来就应该如此简单。

鼬把由纪带回岸边，他们在地面上站稳。

“刚开始练习查克拉控制，最重要的是稳定，紧张起来注意力绝对集中，或者放轻松注意力完全分散，两种方法都可以。但切忌情绪变化。”

一切“本来”应该如此简单。

【你刚才是在试图自创忍术么？把第二属性的变异风系查克拉用做控制，非常有创意的想法，不过单纯用气流还是有很大不足。】脑海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头皮开始发紧。

“你一开始是做到了后一种状态的，后来情绪转移才控制不住——不过这个也和我说话有关系，但军训考核的时候你身边也会有别的声音。”

【虽然在现阶段你已经可以精准地禁锢住湖水波纹，但实力稍强些的敌人能轻易摆脱控制。】还在继续。

眩晕。

“所以，你必须做到排除外界干扰，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踩在水面上，这样才能高分通过。毕竟军训成绩也是和奖学金、优秀学生乃至保研挂钩的。”

头疼、恶心、想吐。

【我建议你去河边练习，用河水冲力模拟敌人的反抗力，等你能够让河水在一定时间内停止流动后再提高难度，用瀑布练习。三个阶段之后，你的术就基本完善了。】一直——一直——

由纪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三个，其中一个是她自己，站在学校的清志湖边，八咫学长温和耐心地辅导她忍*课。

另一个躲在一颗大树上，视线和阳光一起透过了树叶的缝隙，看到两个穿着团扇图案的少年少女说话。

还有一个，她干脆就变成了那个少女，面前的少年面目模糊，却看得出态度认真，表情也是正经得可爱，一板一眼地评价着她自创忍术中的优劣之处。

第二个她蹲在树上，心里满满的很铁不成钢，＇诶呀，我是要你表扬她呀，笨蛋……＇

后面的称呼模糊掉了，笨蛋什么？

画面中的少年还在说话，【但不管怎么说，能想到这种创意，……你真了不起。】

这个称呼也被模糊掉了，谁真了不起？

好难受，头皮发紧、眩晕、头疼恶心想吐。

高桥由纪死死摁住自己的脑袋，肌肉酸痛，四肢麻木发凉。

“由纪！？”

无力下滑的身体被一个怀抱抱住了。

她半眯着眼睛，看到男人难得惊慌失措的样子。

还有旁边的清志湖。

另外两个她好像也是在湖边，那片湖水也是温柔的，但天色似乎更明朗些。

衣服上印着团扇图案的少女面对同族少年，碧波荡漾间，她说：【谢谢你表扬我，ita……】

混乱的世界在这里静止——她归于静寂。

……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好的一个室友跟着八咫学长您出门不到一个小时而已，竖着出去躺着回来！？学长您是禽兽么？我以前还以为长得好看的都不会是坏人呢……由纪她——”

亚里莎哆嗦着打了一个寒噤，一直温和寡言的男人此时眼神冰冷，视线扫过来，把她想说的话被全部冻住了。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红芒。

一定是错觉吧——写轮眼什么的，早就因为血脉稀薄而失传了啊。

第39章　惩处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合租公寓的客厅里；由纪和亚里莎双双窝在沙发上；腿上盖着一件小薄毯，两个女孩子肩并肩聊得开心。

“咂咂咂……高桥由纪你这么兴奋；一点都不像个说晕倒就晕倒的病弱系啊……”宇智波亚里莎从毯子里伸出手；对着由纪指指点点；语气微妙。

“我说……你是不是装的呀？在帅气的学长面前假装晕倒；然后一路公主抱；回来之后分分钟就醒，够心机的呀你。”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

由纪一把拍开她的手，责备地看着她；却又很快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嘻嘻地蹭过去。

“所以八咫学长之后又做了什么呀？表情冷酷；眼睛赤红充血，浑身散发出暴怒的气息，只对怀中的女孩小心翼翼……”

“……”

室友戏太多；这天被聊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脸蛋儿挺红润的；身材……也不瘦弱吧。”亚里莎斟酌着；把圆润二字吞了回去。

和身高一米七体重九十一的她相比，每天都在努力减到九十五斤以内的由纪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决定忽略后面那个话题。

“不知道，”由纪皱眉，“我是不是失忆过啊，或者前世今生？封印在灵魂里的记忆被唤醒？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将要显示出真正的力量？”

“请等一等，我有一个请求，”亚里莎冷冷地打断她，“我不想听你讲话了，你可以继续晕倒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送你一个超兽伪画的包。”她补充道。

由纪二话不说就掀开毯子，趿着一双人字拖跑到自己卧室里，在关上房门之前，微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

“最新款，谢谢。”

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亚里莎觉得有小点委屈，但高傲的宇智波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委屈了。

她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小镜子，沉迷在自己的美貌中，忘却了外界的一切烦恼。

房门的另一边。

由纪走到书桌旁坐下，面色沉了下来。

她在亚里莎面前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是不想让她担心，但这并不代表由纪真的不把方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

去除掉小孩子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光，从六七岁开始，她的记忆绝对没有过断层，这不可能是失忆。

可刚才的感觉——太奇怪了，太真实了，高桥由纪那样清晰地将自己带入到那段面目模糊的记忆中，不是梦，也不会是幻术。

而且八咫学长也很奇怪。

她是在回到公寓之后醒来的，但实际上，在身体可以行动以前，由纪的意识就已经清醒了。

八咫学长在打电话，听起来是韩语，他提到了“takahashiyuki”这个发音，说的是她的名字。

似乎是在询问着些什么。

电话另一头是一个男人，昏迷着的由纪靠在鼬的怀里，勉强听到了他手机里传来的几个音节。

一个是“giaog”，另一个是她在以前喜欢某个韩国男团时，因为歌词而学会的词汇，“前世”。

“翁——”，手机震动声。

由纪掏出手机，是五十岚奈绪发来的消息。

＇“giaog”？只有读音的话我也不能确定语意诶，有没有上下文什么的？＇

由纪指尖在手机上飞舞。

＇同一句话里还有“前世”这个词。＇

＇哦，那样的话应该指“记忆”，一般来说是这样啦——由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高桥由纪、前世、记忆。

她把这三个关键词记在本子上，又想起来十七岁那年突然的晕倒，以及醒来之后，乌鸦爸爸问她“穿越”和“多出的一段记忆”。

太奇怪了，完全——

由纪“啪”的一声甩下笔，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穿越小说荼毒青少年。

想太多是病别放弃治疗。

“高桥小姐，你是个就读世界名校大学生，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已，前世的记忆什么的……封建迷信要不得！”

她就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对窗户玻璃里映出来的自己牵起嘴角。

而从她的窗外往更远处望过去，是繁华了千百年的京都。

学校旁边的酒吧正到了开始营业的时间，年轻人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舞蹈着，相比起现代high吧，传统的居酒屋显得人气寥寥。

同样是个名校大学生，但也具有着封建迷信身份的鬼怪先生宇智波鼬坐在鸣大旁边的居酒屋里，他的对面坐着另一位鬼怪。

“我之前以为这位高桥由纪只是你恋人的转世，”金信晃动着杯子里的酒液，“但如果是你所说的灵魂转换的话……就有些问题了。”

对面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如果她是转世，你就可以通过她前世拥有的东西唤醒记忆——哦，那孩子前世是由纪内亲王吧，就用她的内亲王印章就可以了，要她把印章带在身边。物品上面覆盖着主人的情感和思念，长时间的触碰很容易和今生产生共鸣，回忆起前世。”

“但她不是。”鼬垂下眼，声音闷闷的。

“是的，她不是。”

居酒屋里客人不多，老板却很热情，坐在柜台后面和饮酒的客人攀谈着，后厨的帘子被掀开，热腾腾的饭菜新出炉。

金信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所以她最好不要恢复记忆。”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有些人天生聪慧，七岁就有了影级的思想——没错就是你，你弟弟五十多岁云游到朝鲜时跟我说的，当时他想从我这里知道你有没有复生的可能，所以跟我说了说你的经历。”

金信浅饮一口酒，笑道：“说出这样的话，他真的是很崇拜你呀。”

鼬嘴角的弧度似乎柔和了一点，金信停顿了一会儿，见他不像刚才那样紧绷，才接着又开口。

“虽然有点夸张，但这并非不可能，七岁孩子的脑部发育程度勉强能够承载成年人的思维。但如果再小一些的话，那个孩子绝对会早亡，*承受不了他的思维极限。”金信放下酒杯，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其实你生前也一样，除了万华镜写轮眼的后遗症以外，太早慧也是你身体不好的原因之一。”

“人类身体能够承载的思维是有极限的，记忆也是，所以绝大部分人类都不能记起前世，这是因为身体自身的保护机制起了作用——记忆过多会使身体崩溃。”

鼬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可这就有些自相矛盾了，既然人类无法承载过多的记忆，为什么还有人可以记起前世？而且由纪是在十七岁的时候成为宇智波由纪的，十七年的记忆承载在婴儿的身体里。”

“所以我要你等那孩子年满十八岁再去找她，只有发育成熟的身体才可以承载前世。”金信顿了顿。“至于你后面那个问题……

“说实话，我活了一千多年，也没有听说过第二个‘穿越’过的人，假设那个孩子的灵魂原本足够凝实，她的第一次穿越是因为意外，第二次则是由于人类的渴望的力量。”

他转头望向窗外。

红灯变绿，停滞许久的车辆缓缓蠕动着向前，明亮的车灯划过他的脸。

“那么现在，她魂魄离体的次数太多了……”

魂魄离体，灵魂不稳，无法承载前世的记忆。

而能够唤醒由纪记忆的，除了金信所说的“物品”以外，还有宇智波鼬这个人本身。

他的身上一样承载着那位内亲王一生的情感与思念。

街道上行驶的车辆速度快了起来，一道道光线渐次划过，宇智波鼬的面孔明明灭灭，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孩子无法承载前世的记忆，所以不能唤醒，不能触碰，不能……相遇。

“而且与我不同的是，你成为鬼怪的依托是封印之剑十拳剑。如果说我寻找命定之人是为了拔出插｜在我胸口处的杀戮之剑，终结自己无限循环的生命的话……”

“你……”

金信叹息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宇智波鼬寻找那孩子的转世，是为了让她拔出月读世界里面的封印之剑，使他的不死之身瓦解，重新成为人类，然后两人一起走过一生。

可是在鼬成为鬼怪之后，他的月读世界也发生了改变，不管多么小心翼翼，他强大的精神力必定会对其他精神体产生压迫——这是一个不稳定的灵魂所无法承受的。

高桥由纪无法拔剑。

宇智波鼬依旧永生。

【这是给予你的恩赐，也是降于你身的惩处。】

鼬捏住酒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出隐隐的白色。

“我说嘛，神明哪会独独对你宇智波鼬那么好心。”

金信抬手，再次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鼬的杯子。

“cheers——为了我们的惩处。”

第40章　情人节番外

【新年快乐！我今年的愿望是——日你祖宗！】

二月十四日早上七点半；宇智波亚里莎推开卧室门；看到站在衣帽间全身镜前扭来扭去的室友时，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话。

那是一个半月以前的跨年夜；高桥由纪给她发了这样一条祝福短信。

然而她感觉不到一丝丝祝福的痕迹；心中毫无波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沧桑。

“你今天这么费心地打扮……”亚里莎僵立在房门前；“是打算日我祖宗么？”

她几乎费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开口。

由纪在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闻言扭过头，表情慈祥，目光中透着蜜汁宠溺；“傻孩子瞎说什么呢？”

自从知道了宇智波鼬的身份，由纪在亚里莎面前总是拿捏着一种“诶哟你这孩子真是的……”的气度；这让亚里莎倍感悲怆，却又无力反驳。

“什么叫‘打算’？”由纪神色骤变，咬牙切齿；“我今天绝对要日了你老祖啊啊啊啊啊！”

看着室友狰狞的面孔；宇智波亚里莎不禁为她的鼬爷爷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祖宗保佑……哦不；保佑祖宗。

……

由纪走下来的时候；鼬已经在楼下等了一段时间了。

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黑色的羊毛翻领呢子，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身看向女孩，露出一抹浅淡而温暖的微笑。

绒绒的毛领子擦过他的脸颊，本来清冽的气质一下子就变得柔和，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到了人间。

由纪捂住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鼬走过去，移开她的手，“眼睛不舒服么？是不是今天起太早了。”

“没……没什么……”只是被你的脸给电到了而已。

由纪乖乖放下爪子，犹豫了一下，反手握住鼬的手掌。

手心温暖干燥，手指修长，指骨分明。由纪的指尖碰在他手背的关节处，感觉得到他细微的僵硬。

她摇了摇两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