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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千古东流-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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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远岑说着轻轻摸着柳下香的脸,眉梢、鼻梁再至嘴唇,他确实变了不少,不是说容貌而是指内在的一切。仅从今夜和氏璧掉包一事,就能看出他知道的绝对不少,否则何必去盗走一块有着天地之力的玉石。

    “香香,我没聪明到能猜出你心里所有的想法。你不愿意直接开口相认,那总有你的理由。总不会因为我说盗王柳下拓的盗术是天下第一,这就让你吃醋了吧?”

    “吃醋?真要醋,我是醋不过来的,如果当年西门庄主愿意改变他的剑道呢?”

    柳下香一把握住了乐远岑的手,直接将她拉到了软塌上,“你说得对,那些小事都无关紧要,我从来没放在心上。不过,让我不敢相认的关键是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非要让我问出来吗?”

    柳下香看着近在咫尺的乐远岑,此时他们能够謦欬相闻,这一刻有多久不曾真实地发生了?而他只能在回忆里寻找片刻的温存,虚虚实实到让人恍然。

    共存,依赖,独立,互生,一段感情如能走过这四个阶段,两人是否就能美好地度过余生?那怕余生里已经不再存在相爱之人。

    只是,有的事并未刚刚好地到此结尾。

    曾经楚留香答应了会忘了乐远岑,他没有遵守这份承诺,而是让魂魄记住了。这一记住就是漫长地分离,人等久了心都会累,却又猛然发现心早已不知往何处去,也许恰是应了咸卦的无心之感。

    十年复十年,十年再十年,十年又十年。

    他曾与真的朱旬共处一体,后来又独自面对深宫的一切。那一世魂魄困于他人之身,至少还能感知到世间的善,这一世则是受制于黑暗不知时间的流失,直面灵魂对于存在渴求时展现出丝毫不见掩饰的狠辣。

    商鞅已是旧朝人,他早在百八十年前死了,试问尸子又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在这个不被后世详知的时代里,先有通彻天地的鬼谷子,再有古怪难测的公输班,更多一位可变生死的尸佼也不足为奇。

    柳下香说是以尸子为师,他要怎么拜一位早该过世过年的人为师?尸佼以尸为姓,又是探求天地之法,其必然有常人不可测之处,能够启用禁术借尸还魂。

    时也命也。

    那年三人坐船出海。叶孤城想要再求血月当空的际遇,西门吹雪也是要一同追寻另一方的世界。可是血月真的出现之时,整个海域本该是死寂之象,却不知为何发生了海啸,三人在海啸中失散了。

    当他再度有了意识,魂魄已经是被困于此身。

    这一次与前世同朱旬共存截然不同。尸佼为了换取新生,在巴蜀之地以特殊阵法密养活人之躯为体,以魂养体,再行夺舍之事。也许是巧合或者天命,此身的原魂在禁咒中消散,而他不知为何被唤来进入此身,魂魄与身躯十分融洽,偏偏此身是尸佼看中欲行夺舍之事的身躯。

    魂魄相争,尸佼早已不是活着时的尸子,其欲求长生,毫不留情地要灭杀一切阻止他的灵魂。在那样的你死我亡里,开始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沉寂潜伏与一举必杀,过程的艰难困苦不足为外人道。

    柳下香所言以尸子为师,是他吞灭了一团魂魄,那不就是知晓了魂魄的一切。故而,从来不曾亲手夺人性命的香帅早就死了,活着的只会是连灵魂都有所改变的柳下香。

    在那样漫长的黑暗绝境里,柳下香没有选择恨与怨,支持他走过来的是美好的感情与坚定的信念。虽然无怨无悔,情深不知何处生,却也不敢再轻言相认。因为他已经不是昔日阿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觉得未知的庞大。

    “岑岑,有一件事一直都横在我们之间。以前他不知道,敢于大胆去追求,而今该知道或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才懂了不该贪心永远,所以宁愿不认。”

    柳下香说着深吸了一口气,翻身就将乐远岑压在身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想要我把话说明白。好,你听着,这个问题我只问一次。”

    “如果那块破玉只能让一个人走,你说怎么办?同样的选择,你做过了一次,那次你没有选他。你让他忘了你,你没有做错。我理解,是真的感同身受的理解,所以我完全不怪你。但是这次呢?你说我们怎么办?”

    乐远岑正视着柳下香的眼睛,他的双眸中不见悲喜,一如她也是平静无波。

    当她看到盗取和氏璧的人是柳下香,就明白他必然知道了很多时空的隐秘,所以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什么小醋怡情,也与相认与否无关,而是一桩无法逃避的存亡大事。

    这个问题也不是第一次出现。

    之前,她在与鬼谷子的谈话后就有过疑惑,如果通天之路只能送走一个魂魄,那又该怎么办?

    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前无古人,即便有过前例也不为他们所知。何况项少龙在穿越时空会遇到难以预测的变数,对于将来的一场冒险,谁都没有十全的把握说会能存活到最后。

    “事到如今,我给你一个承诺,要走一起走。”乐远岑捏了捏柳下香的鼻子,“我们都该往好的一面想,得道多助,天无绝人之路。所以永不放弃。”

    “要走一起走,要走一起走,要走一起走……”

    柳下香渐渐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将头埋在了乐远岑的肩侧。他遇到过竭力帮助他的朱旬,也遇到过全力灭杀他的尸佼,世间是什么魂魄都有,而人确实不能放弃。

    眼下,乐远岑能开口说出这个承诺太难了,而他能听到这一句承诺已经足够了。他从未真的违背过乐远岑的心愿,这次也是一样。等到了最后关头,他都会尊重并且尽全力完成她的心愿。只要她想,只要他有。

    乐远岑见柳下香笑不停了,就推开了埋在她肩侧的脑袋,“你笑够了吧?刚刚折腾了我那么久,这会你还真敢笑。”

    “岑岑,我有你那句话就足够了。至于刚才的事情就绕我一回,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幼稚一些,闹些小情绪了。”柳下香说着嘟了嘟嘴,朝着乐远岑眨了眨眼,尽其所能地卖傻。

    “你闹了一些小情绪是吧?行,没问题。我怎么会不让你闹。”

    乐远岑说着挑了挑眉,一个翻身就反压到柳下香身上,对他展颜一笑就毫不犹豫地咬向住他的耳垂。

    柳下香只觉得耳垂猛地一痛。这一口是毫不留情,不仅会留下齿印,一定是出血了。“疼,岑岑,你轻点,它真的疼。再咬下去,它会被你玩坏掉的。”

    乐远岑感到嘴里多了一丝血腥味才松了口,但又紧接着又吻上他的耳垂。在柳下香抱住她之时,朝着他的耳朵轻吹了一口气,“乖,这样就不疼了。”

    这句话一说完,乐远岑直接就挣脱了腰间那一双手,动作迅速地离开了软塌走到一尺开外,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衣衫。“好了,该说都说了。其他的事情改日再聊,我也该走了。”

    “岑岑,你怎么能只点火不灭火?” 柳下香只得无奈地坐了起来,眼露怨念地看向乐远岑,“再说那个客栈有什么好的,让你留恋不已?我们都这样了,你还不留下来吗?”

    “首先你别介意,我也就是闹些小情绪而已。比起你,我闹的轻多了。”

    乐远岑笑着走向了窗户,“再说了,刚刚是你说的,过去的他已经死了,那么我们就有必要重新认识熟悉一番。今天才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像是那种急色的人吗?我当然不是,所以怎么能留下。关于那块玉,我改主意了,就放在你这里了,比我那小破客栈安全。”

    柳下香被堵地无言以对。这些话都是歪理,在歪理一道上,他比不过某人。

    “等等,我煲你喜欢的鱼片粥,你吃一点,暖了胃再走。你该不会怕我在粥里下春。药吧?”

    乐远岑停住翻窗的脚步,好笑地摇头,“我怕你下春。药?你这是落魄到什么程度了才会用那种手段。行,我不辜负你的一碗粥。要说轻功好就是好,还能提前回来煲粥。柳阁主也是有钱才能在北方弄到稻米。”

    “我说了会在醉芳楼等你。可惜一个月都没等你来尝一碗粥,它也是怪不容易的。”柳下香说着整理了衣物推门而出。过不多时,他托着一个餐盘,端了两碗粥与两碟小菜进来。

    “当心烫,慢点吃。还有你要把刚才我说的话记在心上,这个世界压制着内力,很多事情要更小心一些。邯郸这个地方很乱,今日之后,赵穆一定会找上项少龙与你。赵穆此人擅于用药,他可没少做下春。药这种事。你没怀疑过为何赵王那么信任赵穆吗?”

    乐远岑轻吹着粥,眼露疑惑地示意柳下香说下去,“那是有些不合常理。赵穆姓赵,却不是赵国王室中人,他是被赵王赐予赵姓,这实属殊荣了,而且还能官拜巨鹿侯,这些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是因为晶王后。赵王信任晶王后,但他好色成性,一年之中也没几天留宿晶王后之处。晶王后看着冷若冰霜,不会亲近任何一个人,但暗地里赵穆与晶王后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柳下香对赵国的王室之乱了解得还算多一些,他都有些厌烦这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了。

    “最初赵穆用的就是春。药,招数是很下三滥的,但它的确奏效了。这件事情藏得很深,晶王后在暗中扶持着赵穆,让赵王一直深信赵穆。而对于赵国王室里的这些事,谁也说不清到底谁与谁有过关系。

    赵穆此人心计颇深,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没有什么底线。邯郸与寿春的情况不一样,赵穆也是完全不能与春申君相提并论。所以在应对赵穆与其同党时,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好。我会多注意的。”乐远岑听着赵国的王室辛秘,她也不想在邯郸久留,关键还是带走朱姬与找到一个好嬴政的人选。这事情却是先不与柳下香说了,她必须要再好好考虑,而项少龙也还是一个变数。

    乐远岑想着喝了一口粥,顿时被粥的味道惊艳到了,有些像当年她熬的粥,也有些像无花熬的粥。“看来我认识的楚留香真的不在了,是要好好重新认识柳阁主才好。”

    柳下香微微一笑,“你们都不在了,那我也只能做些琐事去记住一些过去。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的厨艺大有长进,你也能好好享受美食。你真不搬过来?你住在这里,也能吃得更好一些,饭菜更合你的胃口。”

    “不了。我在邯郸早晚都会暴露身份,进出醉芳楼总会给你带去麻烦。你不在意,我还想要让这里安全些。”

    乐远岑果断地拒绝了,眼下不是朝朝暮暮的时候,也不必为了一口吃的弄得那么麻烦。“有空的话,我会来看你的。”

    柳下香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们两人分别多年,其实是需要再重新认识一番,这就安静地一起喝完了粥。

    乐远岑喝完粥休息片刻之后,是真要翻窗离开了。

    柳下香站在窗边,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耳垂,“撩了人就走,你说到底谁是小野猫?”

    “怎么,还我喵几声给你听?乖,你也早点休息,别偷偷追过来。我们都是正经人,晚上就该盖被子好好休息。”

    当下,乐远岑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她跨过了窗沿就纵身离开了。

    **

    乐远岑一回到呈祥客栈,就见项少龙还在大堂里坐着。

    项少龙见到完好无损的乐远岑,他是松了一口气,“我进山去看过了,马贼全灭了,你又不在寨子里。我再是发现了两拨足迹,就猜你是追踪前面那人去了。你人没事就好。”

    “没想到我还能得你一份关心。给,这瓶药治脸上的印子,保管药到病除。”乐远岑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抛给了项少龙,就看到他更加便秘的脸色。“你放心,用在脸上的伤药与上次的伤药成分不一样,没有那么痛的。”

    项少龙接过了药,他想着屁股之痛,内心纠结地不打算使用。

    不过,以他的直觉来判断,今夜乐远岑的心情似乎格外的明朗,那么是不是能好好聊一聊,具体是谈谈有关他的来历与难测的未来。

    “多谢了。我等你回来是有些事想说,现在方便去你那里,你帮我卜测一卦之类的吗?” 

 118。第二十章

    “我可以帮你测一卦; 但是你要想清楚,请我问卦的酬金很高,你确定你能付的起吗?”

    乐远岑看着项少龙,如果他点头的话; 那她就要开启装x模式了。

    项少龙想着今日初访乌家堡。他一直在寻找接近朱姬母子的机会; 但是赵穆的人马看守得太严密,使得他根本无法与朱姬或赵政搭上几句话。

    而今天在乌家堡与乌应元的一番谈话; 让项少龙得知原来在邯郸城颇有势力的乌家居然是心向秦国。吕不韦与乌家有所联系,希望乌家能将朱姬母子秘密送回秦国; 并且是越快越好。

    “如果你真能为我指点迷津; 那我肯定是要付卦金的。可你也知道我手头紧; 乌家才送了我一笔救人的谢礼金,那算得上我最后的身家了。你要的话; 全部给你也行。”

    乐远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金子就不必了,卦金岂能是此等俗物。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摘星捞月。我们去房里说; 就从香港两字说起。”

    项少龙听到香港两字; 心就猛地跳了起来,他说不清楚是不是真有大巫可以预测到两千年之后的世界。如果能够算的那么远,那真有些不似凡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房里因为没有点灯而一片漆黑。

    倏然之间; 乐远岑动作迅速地点亮了油灯。可是即便在火光之中; 她的神情晦暗不明。

    “我知道很多人并不是真的相信巫术的存在; 或者说不信世间有玄之又玄的能力。正如听过鬼的活人多,见过鬼的活人却寥寥无几。就算有人说他见过,他又怎么证明他见过。现在,我可以先向你证明我的本事,把两只手伸出来——”

    “这是先看手相?手相不是男左女右吗?还要看两只手才行?”

    项少龙面上还保持玩世不恭的笑容,将两只手都摊平放到了桌子上。他观察着乐远岑的表情,心里有些发虚,不知她会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然后,一句话就似雷劈到了项少龙的头上。

    “项兄,你没有发现你的手中无相吗?这上面的疤痕是来此之后新添的,它却毁去了你的手相。”乐远岑哪会什么看相,她信有非凡的能力存在,但很遗憾没有学过那种本事,不过给项少龙看倒是足够了。

    “你打破了时间的束缚,从两千多年之后而来。你本该是匆匆来匆匆去,谁想到发生一些变故,这种变故使得你受困于此。此间原本没有你的运数,你本不该存在却偏偏存在了,所以你的过去过不去,你的未来也到不来。”

    项少龙看向他自己的双手,上面是多了几道疤痕,那是在穿越来此降落时造成的。当时,他从半空落地压死了几个人,身体是受了重伤,而双手着地时也被碎石子刮了好几道伤口,结疤之后就没能褪去了。

    如果说手相什么的话是编的,但是‘两千多年之后’这几个字要怎么编?!

    项少龙记得清楚,他还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他是从后世而来的。 “寻及,你到底是谁?真不是穿越而的来吗?!”

    “我是谁?从何而来?往何地去?这是我要用尽余生去探寻的事情,不是随便就能说清楚的。你该关心的是怎么离开,而不是我是从何而来。”

    乐远岑继续装x,她对某些事不否认,也不绝不承认。

    “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你在来时引发了一场天地之力的动荡,让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了原定的轨迹。从某种程度而言,这里并不是你熟悉的两千年前的世界。一变则万变,此间与你的世界已经割裂了开来,所以你握有信物却也回不去了。”

    “不可能!”项少龙坚定地摇头,却是莫名想起了从前读的那些科普读物。

    他对什么宇宙时空都不甚了解,但在讯息发达的年代里多少听过一些平行时空之类的猜想。李博士没有提到穿越时空的禁忌,但是按照他的理解就是不能大幅篡改历史,不然就会影响到后世,那么他又要怎么回到原先的时代?

    乐远岑看着项少龙忽而变白的脸色,他想要回家的念头与她想要离开的决心是一样坚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你的存在就证明了这一点。我还能从你断了的手相中看出,你一心在等待天下之气聚集的时机,但那个时机恐怕不会轻易地到来了,因为帝星不明。”

    这话全都没有错。王三土死了,这一点项少龙早晚都会知道。

    项少龙当下就反驳了,“你看出了我从两千年后来,怎么可能不知道谁是秦始皇!赵政活得好好的,吕不韦联系上了乌家堡,大家都是在试图将朱姬母子送回咸阳。异人一死,赵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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