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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也多加小心，宫中不比家里，要时刻处处留心，少说话多做事，听见不该听见的就当没听见，看见不该看见的就要立刻忘记。你在太后身边额娘还能放点心，太后身边的人其他人也不敢平白惹怒了你。”佟佳氏叹口气摸着婳燕的头顶“额娘只求你及笄后太后为你安排好一门亲事，你自然能在太后身边，你以后的夫家自然会高看你。”婳燕有些羞涩，当然还有一层羞愧，婳燕从未想过出宫嫁人，若是打定主意帮四爷乃至寻求原因回去，离宫之事早已飘飘消散，当然现在还不能让佟佳氏知晓，佟佳氏只当婳燕害羞。
　　
　　“瞧你这孩子，平时淘气和男孩子似得，一说起嫁人就羞羞脸了。”佟佳氏打趣道。
　　
　　“额娘！”
　　
　　“好好好，额娘不说了，你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收拾衣物进宫。对了那太后派来的宫女，额娘上下都打点好了，你进宫了左右也该是她们照顾伺候，回去吧。”婳燕笑着点头福身后往外走去，一开门阿玛马齐站在门外。
　　
　　“阿玛？”婳燕吃惊的看着马齐，佟佳氏闻声也走了过来。
　　
　　“燕儿，让阿玛在仔细看看你，明日以后阿玛就难以见到你。”马齐一说出口，一家人都红了眼，婳燕控制不住情绪，伸出手抱住阿玛。
　　
　　“阿玛，燕儿也好舍不得你们。”婳燕紧紧搂着马齐的脖子，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一家人哭哭啼啼悲伤气氛环绕其中。
　　
　　“乖，不哭，进了宫要听话，家里不用你担心，若犯了错，保命要紧，阿玛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你。”马齐抱着婳燕在她耳边细细说道，婳燕紧抓着衣角哭的直打嗝，佟佳氏在背后轻轻拍着。
　　
　　“今晚就同阿玛额娘住吧”婳燕点头，马齐抱着婳燕同佟佳氏进了屋，马齐走到床铺前放下婳燕，从佟佳氏手中接过布锦仔细的给婳燕擦拭泪水，婳燕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心疼女儿的马齐抱起女儿耐心哄着，哄着哄着父女俩抱做一团一起哭，佟佳氏忍着泪无奈的看着，吩咐丫鬟端水倒茶，一时间屋内忙了起来。到了晚间婳燕睡在阿玛与额娘中间，婳燕感觉阿玛与额娘一熟睡，悄悄的睁开眼，借过月光看着额娘与阿玛的脸庞，自从出生以来，额娘与阿玛就一直细心照顾，对自己甚至比对着姐姐哥哥们都要好，之母哪怕弟弟出世额娘虽然少了关心，但阿玛却还是一直疼爱着自己，偶尔带着自己骑马让自己骑在脖子逛集市，散值后还给自己带吃食，生了病也焦急的守着自己，上辈子没有的父爱母爱以及兄弟姐妹之情如今却全都满足了自己，近六年时间很快，婳燕其实没有享受好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可是现实却逼着自己去选择，其实婳燕感觉自己很自私，她为了自己为了将来亲手将这份亲情推开斩断，但是她也不曾后悔，这是她的路，哪怕在痛在苦也要走完这条路。





第17章　进宫之日　
第二日清早，婳燕回到自己的小屋，婳燕看着自己的屋子，看着每一处角落，将这一切都牢牢记在脑海中，等日后空闲时细细回忆。
　　
　　“格格该走了”竹雅站在身侧提醒道，婳燕回神看着竹雅点头。
　　
　　这时青巧与春绿以及一些丫鬟走进屋，对着婳燕跪下磕头，婳燕急忙上前打算扶起他们，青巧哭红着眼看着婳燕“小姐，今日一别终难见，就让我们这么送小姐吧。”
　　
　　“我知道了，你们可不能忘了本小姐，本小姐日后可还要回来住的，还要你们伺候！”一群丫鬟点头，婳燕咬着牙对着他们一笑，便走出了门。
　　
　　“小姐！一定要等着青巧！”婳燕刚有出门，青巧转头对着婳燕喊道，婳燕脚下微顿，回头与青巧对视，两人相对一笑。
　　
　　婳燕又走向小门去主宅拜别老太太，又回到家中，对着阿玛额娘磕头拜别，额娘拉着婳燕的又嘱咐一番，阿玛在旁低着头擦擦眼角泪水。
　　
　　婳燕刚准备出家门，下人急匆匆跑过来来报，朱先生来了。
　　
　　年老的朱先生步伐快速的进来，阿玛上前扶着朱先生，婳燕吃惊的看着先生，怎么先生又来了，只从先生授课到年前二十九就再未来过，过年后去请安却被告知回了乡，原本以为怕是见不到先生，如今先生却来找了她。
　　
　　“先生好！”
　　
　　“好。。好。。”一路上朱先生紧赶慢赶终于在婳燕没上路的时候赶来了。
　　
　　“先生快坐下歇口气”马齐看着气喘吁吁的朱先生开口道，并扶着坐在椅子上。
　　
　　朱先生端起茶杯喝口茶顺顺气才说“老夫今日前来是给你送样东西。”朱先生看着婳燕，婳燕疑惑的看着先生，什么东西这么急，日后托额娘送就好，何必今日焦急送来。
　　
　　朱先生的仆人递上一木盒，婳燕疑惑的接过，本想打开，朱先生抬手挥挥“等进了宫来打开。”婳燕无法只好压下心底疑惑。
　　
　　“记住为师曾说的话，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朱先生语重心长道，婳燕含泪点头。
　　
　　“格格该走了”前来接婳燕的公公瞧着时辰不早该走了，便上前提醒。
　　
　　一行人送着婳燕坐到马车上，婳燕掀开车窗帘对着外面的亲人挥手，马车便往前走了，婳燕忍着泪又看了几眼便放下。捂着脸靠在竹雅身上痛哭。外面的婳燕一家人看着马车越行越远，从此，这孩子与自己相距甚远了。一道红墙隔开的岂止是一段距离，而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马车快速行驶在路上，同之前太后寿辰一样的路却不同的心情，往后又要困在这紫禁城中，朱红色的墙，明黄色的瓦片。马车依旧从神武门到顺贞门停下，这次换成软骄抬去景福宫，穿过一道道宫门，离家又远了一分。婳燕在景福宫门下骄，竹雅扶着婳燕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宫门外站在等候在此的宫女，宫女对着婳燕请安，复迎入内，婳燕到了明间，太后和苏麻喇都坐在暖塌上，婳燕进屋，磕头请安。
　　
　　“婳燕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竹雅也跟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快起来，哀家左等右等可把你给盼来了，上来到哀家这坐。”婳燕抬头一笑，由着宫女扶起，走到太后身边微坐。
　　
　　“许久不见懂规矩了不少。”太后看着婳燕比上次更加恭敬与小心，摸着婳燕的头道。
　　
　　“回太后，日后在宫中生活自然要多动规矩，太后不会是不喜欢了吧？那我就少学些规矩！”婳燕开玩笑的道，太后却笑着摇头。
　　
　　“你这活宝，刚夸奖几句就原形毕露。”婳燕靠在太后身边笑了笑没有说话。
　　
　　太后看一眼苏麻喇，轻推下婳燕“去瞧瞧你苏麻喇嬷嬷，一直在哀家耳边念叨，怎么还没进宫，打紧着的想你。”婳燕得令起身到苏麻喇身边，靠坐在苏麻喇腿边。
　　
　　“哈哈，人老了总想着身边求一孩子唠叨着，免得一天天孤静。”
　　
　　“姑姑，既然如此，这孩子就安排到你身边可好？十二阿哥年纪也大了，姑姑身边还有有个活泼的孩子好。”太后提议道。
　　
　　“也好，反正都在景福宫，太后想着了就召她。”
　　
　　“谢太后，谢嬷嬷。”婳燕听到自己今后的安排后，站起身谢恩。
　　
　　“日后就同苏麻喇姑姑住在景福宫中静心阁，哀家身边的碧安伺候你，哀家也能放心。”
　　
　　“是太后，劳太后费心了。”
　　
　　“傻孩子，费什么心。”太后转过视线望向站在远处的竹雅“这是你带进宫的俾子。”
　　
　　“是，名叫竹雅，一直在家中伺候我，做事认真这才带她入宫，多谢太后开恩。”说罢对着太后福身。
　　
　　“你年纪小身边没个知根知底的照顾哀家也不放心。”婳燕对着太后一笑。
　　
　　“刚过完正月十五就让你进宫，也是苦了你了。”苏麻喇低着头看着婳燕微红的眼睛，心的疼问道。
　　
　　“虽不舍但能进宫是婳燕最大的福气，阿玛与额娘也是这么认为。”婳燕低着头掩饰着眼中浓浓的留恋，可是活了这么久又是宫中生活的人岂能看不穿，这一下子徒惹的两位老人心疼。
　　
　　苏麻喇安慰般的抱着婳燕，又低着头想了想，对太后说“太后，我这老太婆可否求太后一事。”
　　
　　“姑姑说的哪里话，哀家岂敢。”太后受宠若惊的看着苏麻喇，这苏麻喇德高望重，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皇帝都是尊重不已。
　　
　　“太后言重，不过是为了这孩子，望太后赐恩，以后让这孩子可每年回家小住几日，以解思念之苦。”苏麻喇这番话惹的婳燕低头苦了出来，婳燕咬着嘴不让哭声出来，苏麻喇一低头就看见默默流泪的婳燕，心中更是化作一团软糖。
　　
　　“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哭上了。”苏麻喇抱起婳燕低声安慰。
　　
　　“是嬷嬷对婳燕太好了，婳燕忍不住就哭了。”婳燕摸着眼泪说。
　　
　　“哈哈，真性情啊，这事啊哀家同意了。就正月二十到下月初一这几天回家，到了夏日时在挑五日得空回去。”
　　
　　“谢太后！”婳燕擦干眼泪对着太后与苏麻喇跪下磕头谢恩。
　　
　　太后与苏麻喇看着婳燕，笑着让宫女扶起来，又欢欢喜喜聊了几句，婳燕才跟着苏麻喇回到住处，静心阁。
　　
　　静心阁在景福宫右侧不远处，地处幽静，静心静人，苏麻喇年纪大，时常乏困，就由着宫女进内屋休息。婳燕住在静心阁西侧殿，屋子不大不小，刚刚好。
　　
　　碧安这时带着几名宫女与太监进屋，竹雅放下东西站在婳燕身后，婳燕看一眼碧安，碧安笑一下，侧站着。
　　
　　“这些都是在静心阁伺候的人，只有掌事姑姑容慧姑姑在主屋伺候嬷嬷。其他几位都在这里了。”碧安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几个人。
　　
　　“日后大家都要一同相处，都报个名字吧。”说完竹雅扶着婳燕坐在主位座椅，碧安适宜的端着暖茶。
　　
　　为首站着两名宫女对着婳燕磕头“奴才雁香，奴才从香，参见格格。我们是贴身伺候嬷嬷起居用膳。”话音刚落两名宫女身后站着两名太监与两名宫女上前跪下磕头“奴才如安，奴才如静，奴才小蒋子，奴才小柳子，参见格格。”
　　
　　婳燕笑着点头，站起身抬手，指着竹雅“这是我从家中带进宫伺候的竹雅。”说罢竹雅对着他们福身，福身后站起来从衣袖中拿出红包，递给他们包括碧安。
　　
　　“我们家格格年纪小还望日后各位多多照拂。”
　　
　　“奴才自然精心竭力伺候格格。”
　　
　　“好了，你们都下去忙吧，小蒋子小柳子留下帮忙搬下行李。”碧安瞧着时日吩咐道。
　　
　　小蒋子与小柳子先一步出去忙着搬东西，其他人都福身后再低着头出去，婳燕看着她们离开，吐出一口气，一转头就看见碧安，婳燕咳一声坐直了身体。
　　
　　“格格，碧安从今日起就是格格身边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知道了，不过你今年多大？在太后身边伺候多久？之前在家中也不好开口问你。”
　　
　　“奴才年二十，这是奴才进宫的第七年，进了宫就在太后身边伺候。”
　　
　　“哦，不过你五年后就可以出宫，你是出宫还是留下？”婳燕疑惑的问，碧安只是一笑。
　　
　　“留与不留就看主子们的意思了，哪里是奴才可以做主。”说罢不知无意还是有意的露出一抹苦笑。
　　
　　“我心里明白，你也应该心里明白。”婳燕抬起头看一眼碧安，便起身。“你接着做事吧，我去静心阁内四处走走。”碧安福身，目送婳燕离开，竹雅却上前系紧披风，又端着新的手炉，送婳燕出屋，过后才进屋，竹雅望一眼碧安，没有说话，然后便去吩咐太监放着放哪。
　　
　　婳燕让竹雅送到院内，竹雅又低声嘱咐几句，才进屋，婳燕望着竹雅背影无奈的摇摇头，老妈子的竹雅，这时名唤如安如静的两个宫女就上前福身，婳燕挑眉，对着他们说“你们俩陪我走走。”
　　
　　婳燕漫步在不大不小的静心阁内，婳燕看着阁内主殿，压低着声问“这里便是苏麻喇嬷嬷住的地方吗？”
　　
　　“是，主殿分前厅和里屋以及后屋，前厅是喝茶会客的地方，里屋是嬷嬷起居的房间，后屋是佛堂，嬷嬷信佛每日都要诵经为皇上祈福。”婳燕边听边点头，伸出头往里面看了看，才离开。
　　
　　婳燕又看看院子内因冬季枯萎的树藤，抬起手拍拍层层叠叠的白雪“这是什么？葡萄藤吗？这小花园想必也种了许多东西吧！”
　　
　　“回格格是嬷嬷种的蔷薇，夏日里粉色蔷薇花会开满整个小庭院。咱们嬷嬷平时最喜爱花草，后院还有一个小池子里面还有莲花，后来十二阿哥还送来了几条锦鲤。”
　　
　　“十二阿哥经常来吗？”
　　
　　“如今十二阿哥开始议政，来看嬷嬷的时间也少了，嬷嬷平时也不敢多打扰十二阿哥，就怕十二阿哥分心。”婳燕听完点点头，又在院走了走。
　　
　　婳燕又慢悠悠的走到东侧殿，殿内虽整洁却好似有人居住的样子，婳燕刚想推开门进入如安如静拦住了婳燕。
　　
　　“格格，这是十二阿哥在静心阁住的地方，格格不能随意进入。”婳燕一听推开如安，推开房门，提步入内，如安与如静着急的看着婳燕，打也打不了，骂了骂不了，拦也拦不住，只能沮丧着脸。
　　
　　婳燕看着朴素带着书卷气的房间，入眼便是点点红木棉花的画卷，婳燕呆愣愣的看着木棉花，不由自主的说“花开叶不在，花红叶不绿，花挂枝头叶随风。”
　　
　　“好一句花挂枝头叶随风。”一阵拍手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婳燕没有回头，她已知道是谁。





第18章　初入宫中
十二阿哥着急的处理政务，处理完毕就推了诸位阿哥小聚，往静心阁赶去。八阿哥看着急匆匆的十二阿哥，疑惑的望向九阿哥，九阿哥一笑指着十二阿哥的背影“赶着去找他小姨子，哈哈哈。”
　　
　　“小姨子？富察氏家的幼女今儿进宫了？”八阿哥皱着眉问。
　　
　　“正是，今儿可是正月十六。”
　　
　　“原来如此，平时看他稳重如今却猴急似得。”
　　
　　“谁知道呢，不管他了，咱们几个去喝酒去。四哥去吗？”十阿哥拍拍八阿哥的肩膀，越过八阿哥问向不远处坐着继续处理事物的四阿哥。
　　
　　“你们去吧，我今儿约了十三弟。”四阿哥停下手中活计，望着他们。
　　
　　八阿哥听闻点了点头，对着四阿哥拱手点头，几人离开，四阿哥举着笔楞了会，忽然回神一笑，摇摇头继续处理政务。
　　
　　………静心阁
　　
　　“参见十二阿哥。”婳燕侧站着福身，十二阿哥抬手免礼。
　　
　　“可收拾妥当？”十二阿哥上前拉着婳燕入屋，宫女们得知十二阿哥前来急忙端着暖茶，暖炉为十二阿哥去寒。
　　
　　“没有，碧安和竹雅在哪收拾，我待着也无趣，就出来走走。我私自进来，十二阿哥可生气？”婳燕瞥一眼十二阿哥，十二阿哥轻笑，揉揉婳燕的头顶。
　　
　　“我哪敢生你的气，日后你想来就来。刚好我也不时常回来，我那还有书房，平日里你就在哪里读书写字吧。”
　　
　　“那我就不客气，多谢！”十二阿哥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婳燕坐在软塌上，喝口暖茶，走在路上着急，如今倒口干舌燥。
　　
　　婳燕坐在软塌上也不安分，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坐不住，从软塌上跳下来，走走看看，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十二阿哥只是坐着看她。
　　
　　“你这里倒是别致，刚进来看见的木棉花画卷可是你画的？”婳燕转了一圈也累了，这下才安稳。
　　
　　“嗯，几年前画的，看见了就忘不掉了。”十二阿哥端着暖茶好似怀念的说道。
　　
　　“春到深处，如美人之韶华，流逝不见，令人扼腕叹息。”
　　
　　十二阿哥吃惊的看着婳燕，婳燕瞥一眼十二阿哥“怎么这幅痴傻样子，莫不是对姑奶奶我刮目相看。”说罢得意洋洋。
　　
　　“你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原形毕露，你呀你呀，时而文静淑雅时而让人吐血。”
　　
　　“这样才让人琢磨不透，没有几分不同，怎能引人注目，记住我。”婳燕看着十二阿哥一笑。
　　
　　“说不过你，你还是坐着喝茶吧。”说罢端起桌面上空置的新茶杯递给婳燕，婳燕只好瞪一眼十二阿哥，接过茶杯轻泯一口。
　　
　　“阿扎姑还有多久起来？”十二阿哥吃着点心问着。
　　
　　“回十二阿哥，嬷嬷一般申时起身。”宫女低着头恭敬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