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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十六阿哥言重了，若是没有旁的事，奴才去外头将药方写下，配了药给十六阿哥送来，好让十六阿哥早日康复。”李太医弯着腰拱手道。
　　
　　“恩，小西子一会跟着李太医走一趟。对了，当初十八夭折，皇阿玛对李太医等人责骂，虽说已经过去月余，但是还望李太医莫多想，十八夭折本就不怨诸位太医，是十八福薄无缘。”十六阿哥看着李太医已经战战兢兢的样子，便好心在多嘴安慰些，没想到李太医更加的发抖。
　　
　　“奴才怎么敢怨。”李太医抖着手回道。确实不怨李太医害怕，毕竟他才而立之年，遇事总是少，哪里比的上宫里头有资质的老太医们。
　　
　　“恩，你先退下吧，小西子你跟好李太医。”十六阿哥虽然疑惑但是还是挥手让李太医离开。
　　
　　十六阿哥看着李太医的身影低眉思绪一会，忽然想到当初李太医同另一个太医在十五哥的殿内商量十八的病情，而李太医就是其中最紧张害怕的人，虽说没有医治好皇子是大罪，但是皇上是理智之人，轻易不会处置太医的，李太医也犯不上那么害怕吧，难不成当初十八阿哥之死另有隐藏。忽然十六阿哥起身从衣架上拿起衣服穿上，嬷嬷看着十六阿哥疑惑的问道“十六阿哥，这是要做什么？快躺在床上歇着。”
　　
　　“我去找李太医，有些事要问问他。”说罢便快步往李太医走的方向追上。嬷嬷着急的看着十六阿哥，让身边的小东子快点追上，这十六阿哥还在病中怎么如此任性。
　　
　　十六阿哥才走了不远便见到小西子回来，十六阿哥疑惑的上前问道“小西子，我不是让你跟着李太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西子一看是十六阿哥立刻回道“回十六阿哥，是李太医让我回来的，让我告诉十六阿哥，多用锦被盖些发汗，在含着这药丸。”说着中便将装着药丸的瓷瓶递给十六阿哥，十六阿哥看着瓷瓶伸出手接过，看着瓷瓶不知在想着什么。
　　
　　“十六阿哥！”这时候小东子也追了出来，十六阿哥看一眼小东子，指着他说道“小西子，你带着小东子回去，本阿哥稍后便回去，不准跟着本阿哥。”小东子与小西子互看一眼只好点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十六阿哥神情如此严肃。
　　
　　“刚才李太医往哪里走了？”十六阿哥问道。
　　
　　“回十六阿哥，李太医往十五阿哥的寝宫方向走的，说是从侧门回去近。”小西子回道。
　　
　　“我晓得了，你们回去吧。”十六阿哥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十五阿哥那边走去。一路上十六阿哥一直在想，明明太医院从阿哥所正门走最近，可是李太医偏偏要走侧门，侧门远还不说还会路过十五哥的寝宫，难免人多会耽误路程时间，十六阿哥百思不解。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会不会李太医是来找十五哥，会不会当初真的有事，想到此十六阿哥不由得后背一冷。
　　
　　十六阿哥走到十五阿哥的居住的院外，门外只有十五阿哥身边伺候的小宁子在守门，十六阿哥走上前小宁子立刻跪地请安问好，十六阿哥免了礼“我前几日将玉佩拉在了十五哥的书房，我去书房取了便走。”小宁子是自幼便跟在十五阿哥身边的人，自然知道十六阿哥没事的时候便来找十五阿哥，两个亲兄弟还是很亲厚的，便让开位置打算引着十六阿哥入内，十六阿哥却摆摆手回绝“大门口就你一个人守着，若是外人来都不晓得，我取完便回。”小宁子只好笑笑作罢，目送着十六阿哥入内。
　　
　　十六阿哥背着手往书房方向走去，书房门口也没有人，一路上只遇到了二三个宫女，十六阿哥畅通无阻的走到书房，推门而入，书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十六阿哥立刻走到书房内的窗口将窗户打开翻身跳下窗口，书房后面的小路可以走到十五阿哥的寝屋，平日里不会有人来，只有儿时十五阿哥同十六阿哥躲猫猫时，二个人会跑到这里来。十六阿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摸去十五哥的寝殿来偷听，只是感觉自己要来。十六阿哥弯着腰走到寝屋后面，十六阿哥如今还在病中，头还有些晕，手抚着头摇了摇脑袋，让昏厥的感觉消散些。
　　
　　十六阿哥走到寝屋内的一扇小窗前，不知道为何这小窗今日竟然是大开的，十六阿哥想了想，左手抚着门框轻巧的翻身入屋，刚落地有些头晕身子又晃了几下才稳住，十六阿哥看了看地方，这里是十五阿哥寝屋内放衣服的小隔断，十六阿哥轻声慢步的往前一点点的走去，走到一半便听到了李太医的声音，十六阿哥心中不由得噶蹦一声。
　　
　　十六阿哥从寝屋的窗口跳出，脚步很快但是眼中含着眼泪，不敢相信的捂着嘴，跌跌撞撞的往书房走，再从书房的窗口跳出去，十六阿哥蹲在书房内捂着嘴深深的吸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十六阿哥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刚才所听到是事实，难道真是十五哥做的手段？难道十五哥连一点兄弟之情都没有，会不会是十五哥他被人指引，或者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对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十六阿哥调整好情绪便推开门离开书房，十六阿哥走到门口时，小宁子看到十六阿哥立刻上前问道“十六阿哥可找到玉佩了？”
　　
　　“找到了，本阿哥先回去了，若是十五哥问起如实回答便好。”小宁子明白的点点头，十六阿哥立刻离开。
　　
　　婳燕带着竹雅走到十六阿哥的小院，便听说十六阿哥急匆匆的去找李太医，婳燕听闻心中气急，这孩子怎么不听话，生了病还犯起倔来了，婳燕本想去抓十六阿哥回来，刚到门口就看到十六阿哥六神无主的样子，婳燕心中一疼，立刻上前拉着十六阿哥，担忧的说道“十六阿哥你怎么了？让你好好休息偏不听，小东子小西子快来扶着你们主子进屋休息。”十六阿哥却欲言又止的看着婳燕，最终还是咽下肚子里的话由着太监扶进屋。
　　
　　婳燕给十六阿哥盖了好几层的被子才算作罢，婳燕装作发怒的看着十六阿哥“生了病还跑什么跑，嫌自己病的还不重吗？”
　　
　　“燕姐姐，日后十六不会了。还望姐姐别生气。”十六阿哥可怜兮兮的说着，一脸苍白，眼睛又带着红，婳燕本就是想要训斥几句罢了，看到如此可怜模样的十六阿哥更是不忍心在多说。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去找李太医作甚？这李太医资历不深，竹雅你去请张全敏张太医来十六阿哥这里再次把脉看看，下次生了病就托人告诉姐姐，李太医能看出什么好坏。”婳燕自己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平时把平安脉都是太医院有资历的人来，对于李太医这太医院的小喽啰是瞧不上眼的。
　　
　　听到婳燕这么说十六阿哥有些酸涩，自己不是得宠的皇子，也只能让李太医来瞧瞧了“姐姐，十六没什么大碍，刚才去找李太医也是因为想要问问，额娘头疼有什么偏方可以根治，后来走到十五哥的院落就想到我上次玉佩落在十五哥书房里了，就想着走到那里便去拿。”
　　
　　“不过是一个玉佩罢了，你吩咐人去取便是了，你啊。”婳燕无奈的看着十六阿哥。
　　
　　“那是姐姐送的玉佩十六怎么能让外人去拿，若是坏了该如何是好。”十六道。
　　
　　“原来是这丫头送你的东西，你才如此着急的去拿。”忽然十五阿哥的声音从身后冒出，婳燕侧目看了眼没有理会，只有十六阿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十五阿哥抬手按下十六阿哥，可是这压下的手劲却着实的大，十六阿哥不由得有点疼，抬眼看一眼十五阿哥，却被十五阿哥的眼底的阴霾了吓一跳。
　　
　　“十六落了东西你就让人送来便是，十五阿哥真是没有眼力见！”婳燕坐在便是冷嘲热讽道。
　　
　　“你！我若是看到怎么会不让人送来！”十五阿哥回道。
　　
　　“姐姐，不怨十五哥，那玉佩掉在角落里，我去找，都是找了许久。”十六阿哥立刻解释道，婳燕只好算了。
　　
　　“好吧，我那还有些琐事，不在多待，你上次说想要喝碧涧明月，我带了些，待你病好让人泡了喝。”十六阿哥闻言笑了笑点头，十五阿哥则是看一眼十六阿哥才转头看向婳燕，婳燕闻言捂嘴一笑“我也让人给你送去了，十五阿哥。”十五阿哥眼底带一抹笑意，婳燕说完便离开了。
　　
　　“你方才去我哪里可有看到什么人吗？”看着婳燕离开十五阿哥突然问道。
　　
　　“没有，十五阿哥是约了谁在议事吗？莫不是十六打扰到了？”十六阿哥佯装镇定的回道。
　　
　　十五阿哥转头深深看向十六阿哥，过了半刻才说“没有。”十六阿哥装作不在意的点点头，十五阿哥又上下打量一番十六阿哥“你好生养病，若是下次再落了东西告诉我就可以，我让奴才们找。”十六阿哥点点头，十五阿哥说有事才离开。
　　
　　十六阿哥躺在床上看着十五阿哥的背影，闭上眼，耳中全是方才听到的事，锦被下的手紧紧的握着。
　　
　　





第95章　众意谁属　
　　乾清宫宫外婳燕看到魏公公在外候着，婳燕笑着上前一步，魏公公立刻上前点头哈腰的对婳燕请安，婳燕越过魏公公望向紧闭的殿门问道“今儿是哪位娘娘来找找万岁爷吗？”
　　
　　“哎呦，回格格，二阿哥在殿内同万岁爷叙旧呢。”魏公公回道。
　　
　　婳燕眼睛一转明白的点头，笑了笑道“既然二阿哥在内，我便不进去打扰万岁爷与二阿哥了，若是万岁爷问起，你便说我去偏殿整理折子，万岁爷有事召见我，你便去偏殿寻我。”魏公公弯腰点头道声喳，婳燕才转身离开。
　　
　　自从皇上解禁了二阿哥与八爷的足，皇上便时常召见二阿哥，对于二阿哥的日常琐事也是常常询问，甚至与朝臣的言谈中也不时流露出欲复重立之意，如此看来二阿哥复立应当不晚，只是支持八爷的朝臣，非但没有因此事而消声灭迹，反而更加猖獗，甚至近几日的折子居然晦涩的提及立八爷为诸君之势再次崛起。
　　
　　一晃又是几日，皇上前往畅春园居住。近日佟国维奏请，皇太子允礽既废，储位未定，请万岁爷速断，皇上想了想便召满、汉文武诸大臣集畅春园议诸皇子中孰可为皇太子者，八阿哥党的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人遂私相计议、与诸大臣暗通消息推举八阿哥胤禩。而皇上意在复立二阿哥，只是诸位大臣曲解了万岁爷之意。
　　
　　十一月十四日
　　
　　皇上于畅春园九经三事殿召集众臣命在诸皇子中除大阿哥外选出一人做皇太子，皇上座来九升宝座之上看着诸位大臣和颜悦色的问道“皇太子之位悬空之久，众意谁属？”说罢拿起茶杯掀开茶盖轻轻一吹，才压杯沿品茗。
　　
　　马齐与佟国维对视一眼，马齐上前一步，拱手对皇上道“臣等推举八阿哥为皇太子，八阿哥有才有德，稳重宽厚，实乃皇太子最佳人选。”说罢一众大臣附议，马齐与佟国维低着头对视一眼，眼中带着势在必行。
　　
　　皇上闻言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头渐渐紧锁，身边的梁九功胆战心惊的看一眼皇上，心里头为诸位大臣尤其是马齐大人捏一把汗。皇上将茶杯递给梁九功，梁九功立刻弯腰接过。皇上倚靠着宝座，双手握在一起，眼神看向马齐，马齐背后不由得一寒，大殿之上寂静不已，过了半响皇上开口道“此事明日再议。”诸位大臣只好弯腰后退着离开。
　　
　　“马齐，留下。”马齐退到一半便听到皇上发话，只好停下脚步弯腰转身站定。
　　
　　大殿内的大臣三三两两的散去后，大殿之内马齐站在正中间低着头一言不发，皇上头疼的看着马齐一眼，手撑着头开口道“上前来。”马齐立刻低着头快步走到皇上三步近之地。
　　
　　皇上看着马齐，皱着眉头不悦看着马齐，梁九功此刻递上新茶，皇上才抬眼看一眼梁九功接过，刚掀开茶盖就生气的盖上，清脆声响彻大殿，马齐偷偷摸摸的抬眼瞧一眼皇上，只看着皇上严肃的看马齐，马齐立刻低眼，规规矩矩的看着地面。
　　
　　“哼，要抬起头看朕就大大方方的看！”皇上语气不善的道。
　　
　　“奴才不敢。”马齐回道。
　　
　　“你有什么不敢。”皇上依旧深看着马齐，马齐只好跪在地上，皇上在此冷哼一声“起来吧，跪的朕心烦。”马齐只好起身。
　　
　　“马齐，朕一直以为你了解朕心中所想，今日之事让朕颇为难堪。你女儿婳燕在朕身边伺候，这丫头心思通透又会说话，每每逗得朕开怀大笑，前段时日，多亏了那丫头，朕才能豁然开朗。朕看在往日交情不与你计较，往后你毋参与提议皇太子之事。”马齐闻言只好点头道声喳，皇上挥了挥手让起离去。
　　
　　马齐出来大殿便看到婳燕担忧的站在外面，婳燕看到马齐出来立刻迎上去，担忧的问道“阿玛！皇上没有处置你吧，听说今日阿玛提议八爷，阿玛你怎么如此糊涂！”婳燕气急败坏的说道，实则真是担忧在家阿玛。
　　
　　马齐宽慰道“阿玛无事，燕儿，你莫要忘记你当初答应阿玛的事。”
　　
　　“燕儿明白，但是阿玛，燕儿还是劝你莫在管此事，阿玛愿听愿不听燕儿也管不得，但是阿玛要记住，万事！万岁爷才是当家做主之人，阿玛莫要因小失大。”婳燕看着马齐很是焦急，不知道为什么马齐仿佛是陷进去了一般，一条路跑到黑。
　　
　　“阿玛晓得，你要保重身体，皇上方才还夸了你，你要安心做事，谨慎小心。”马齐嘱咐道，婳燕点点头“阿玛该走了，下次给你带百味斋的豌豆黄与芸豆卷。”
　　
　　“恩。”说罢马齐便越过婳燕离开，婳燕转身看着阿玛的身影叹口气。
　　
　　“格格，万岁爷还在里面等格格呢。”竹雅道，婳燕只好收起眼神，转身进殿。
　　
　　次日大清早婳燕将当日折子分类好，皇上每看一份折子都皱一次眉头，甚是不悦。看完后便让梁九功传诸位大臣到大殿议事，梁九功立刻下去吩咐。
　　
　　皇上复召诸王及大臣在九经三事殿，皇上坐在九升宝座，低眉看着手中的玉佩，久良叹口气，眼中带着红丝的看着诸位大臣，站起身拿着玉佩步二步，开口道“朕屡于梦中见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颜色殊不乐，令朕备感不安。”说罢抬起手看向玉佩，怀着无限的感慨。
　　
　　诸位臣子也是不解其意，互相看看都是微微摇头，过后马齐上前拱手道“万岁爷定是忧思过度，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朕愧对孝诚仁皇后，朕没有教养好二阿哥胤礽！”众大臣没有在说话，马齐也后退一步到原位置，皇上扫视一眼众人接着道“好在二阿哥胤礽经多日调治，疯疾已除，本性痊复。”
　　
　　“恭贺皇上，恭贺二阿哥。”诸位大臣齐声道，皇上很是满意的看着他们，之后更是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作如此言语，言下之意，可复立之。皇上看着大臣很是听话，并提出于明日释放废太子，满朝官员谁敢不从，唯诺诺是矣。
　　
　　十六日，皇上于众人之前释放废太子胤礽，二阿哥胤礽当时泪流满面，父子二人都是情真意切的紧紧抱住一起，皇上不由得老泪纵横，婳燕在旁看着也是感慨不已。
　　
　　皇上在释放胤礽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凡是规劝你的人，都是你的恩人。奉承你的人，其实是在害你。以前指出你问题、曾与你作对的人，你都不得与别人结仇。”二阿哥虽不认同但是此刻还是认真的点头。随后，皇上又说“你的这些兄弟里面，四阿哥能体会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五阿哥心性甚善，为人淳厚。七阿哥心好，举止蔼然可亲。就是八阿哥的为人，诸臣也奏称其贤，裕亲王生前也曾说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你要是能亲近他们，使他们左右辅导你，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好呢？”此话既是说给二阿哥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皇上还是原来的那个理想主义，众兄弟作贤王，对太子来个“众星捧月”，家业永继，国运长久。可惜的是，月亮不是那个合格的月亮，星星早不是那个黯淡的星星。
　　
　　十七日，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及文武诸臣，为请复皇太子事具疏上奏，留中。
　　
　　二十八日，皇上复封胤禩为贝勒，至此让八爷党以为皇上动摇，对八爷器重，实乃立八爷为太子前兆，更是积极力推八爷，殊不知这是皇上一计警钟。只是八爷依旧云淡风轻，不接见任何朝臣。

　　三十日，皇上下令让二品以上无论满汉蒙文武大臣皆上书推荐皇太子人选，马齐、佟国维、张延玉三人负责统计此事，待年后各官员上书后整合完上表之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