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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风景路过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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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永避开了他与妻子吵架的原因,蔡远远知道,大人的这些事情,也不方便说详细的。他关心的,还是姓名。
许言永陷入沉思,似乎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
葱绿的茶叶在玻璃壶里,汤色明艳。大约十分钟后,许言永说道:“没多久,琴苇也忽然离家出走,我又气又急,连夜打她手机,她说想出去散心。”
蔡远远心里充满了古怪,谁是琴苇?但他没有打断许言永,生怕许言永思路乱了,又要陷入沉思。
“我知道琴苇生我的气,她认为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爸爸,把妈妈给气跑了。可是,大人的事情她又能够懂得多少!唉,她还小,那时候也不过十五岁,却总是以为自己已经很大了,什么都懂得了。”
听到这里,蔡远远估计许言永说的,应该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另外一个女儿吗?这和鹿雪禾有什么关系呢?看来这段扑朔迷离的故事需要耐心慢慢听。
许言永双手捧着小小的粗瓷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下去:“还好,她还是接我的电话,和我保持联系。我说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外面,要她马上回来,她却让我放心,说她想散心,就当是旅游。并且,她认识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成了好朋友,那个女孩像姐姐一样照顾她。她住在那个女孩家里,很安全。既然琴苇这样说,我也就暂时不逼迫她回家了。我只是问她带够钱没,不要现金都放身上。她回答我,带了平时用的银行卡。
“我一边雇了私家侦探去调查她妈妈的情况,希望可以找到人,即使找不到人,有了线索也好追寻下去。可是,一直没什么线索。我也很无奈,一个人回到家里,我很伤心,我质问自己,就算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该算是一个温柔的爸爸啊!全世界我最爱的两个女性却都不在身边,我事业成功,家庭却失败得一塌糊涂。此后,我每天给琴苇打一个电话确认下她的安全,叮嘱她不要太相信别人。她却讥讽我,简直像狐狸一样多疑。我很生气,却不愿意责怪她,毕竟她现在在外边,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事情,我赶不过去。”
蔡远远默然,他想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爸爸,以及离婚后去了美国的妈妈。回过神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琴苇是?”
“琴苇,是在圣诞节过后回来的。那回来的那天,外面下着很大的雪,我去开门,骤然看见她,我很高兴,就拥抱了她。可是琴苇却全身颤抖,冰冷到极点,脸色灰白,神情怪异。她的身上满是雪花,手边是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我也紧张了,难道琴苇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被人欺负了吗?我没有追问琴苇,而是拍掉她身上的雪花,让她先去洗个澡,给她把干净衣服拿过去。”
许言永的脸色,似乎也变得灰白,想起当时的场面,仍然带着焦急和心痛。他摇摇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稳定下情绪。
“琴苇一直是我的宝贝女儿,从小受宠,没受过一点委屈,我把她当成手掌心里的珍珠那样。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子的琴苇,但我要避免刺激她的情绪,我控制自己的语调,等她洗澡出来,才问她有什么不舒服吗。结果,琴苇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哇’地大哭起来,眼泪把我的衣服领子都打湿了。自她十五岁生日后,我很少抱过她了,那一刻,我才发现,她还是我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宝贝。我摸着她的头发,等她对我说为什么会这样。等了许久,她渐渐平息下来,不再哭了。告诉我说,她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忽然觉得委屈,然后就跟我说先回自己房间了。
“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镇定,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了。我愕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琴苇关上自己卧室的房门,我才醒悟女儿已经不愿意把心事告诉我。我忽然想,要是她母亲在就好了,女儿和母亲,总是容易说话的。”
说到这里,许言永长长叹息一声。
“没过几天,又到开学,琴苇忽然跟我提出,要换一个学校,不喜欢现在的这个学校了。我很意外,我送琴苇去读的学校,应该算是国内很好的高级学校,我都安排好了,以后送她出国留学。
“从小她的功课就不错,喜欢读书,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一门心思花在打扮和爱慕男孩上。可是,我还是顺着她的意思,我想也许是在学校里她有不喜欢的老师或同学。接着,她又提出要换个名字,这个要求让我大吃一惊。我问为什么,想换成什么名字啊?她不解释,只是沉默着。我怎么问,她都不说话,只是用笔,写了三个字,也就是她现在的名字。”
这就是答案。
虽然交代清楚了由来,蔡远远还是惊讶了,好半天,才嗫嚅着说:“琴苇?改名了,所以叫鹿雪禾?”
“没有错。她甚至连食物都不吃了,只是安静地坐在客厅里,一个人发呆。写有那个名字的字条却越来越多,丢满了房间。全世界,只有她能够这样要挟我。我很无奈,就为她去户籍警官那里,更改了名字。她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对我说了两个字,谢谢。那种表情,简直不像是在对我说话,而是对一个陌生人的帮忙道谢。”
鹿雪禾,原来只是后来改的一个名字。原来转校过来之前,许琴苇才是她本来的名字,是她前面的十六年使用过的真名。蔡远远隐约觉得,真正的原因,与那个女孩有关,也与那个神秘的日记本有关。她身边的人几乎都知道那个日记本的事。
那么鹿雪禾,不,应该是许琴苇,在离家出走时在外面认识的女孩是一个关键的人物,她们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蔡远远笃定地认为。
许言永问道:“小远,你现在大致都知道了。你和小禾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伯父吗?我很想知道小禾到底为什么提出那样的要求。你肯定也关心着小禾,对吗?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蔡远远很关心小禾,但他不能够回答许言永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因为他了解的情况并不多。他觉得自己和小禾虽然走得那么近,却好像从来没有能够真正走进她心里。也许,应该这样说,在小禾的心里藏着两个世界。有一个世界完全向他敞开,而另外一个世界,她根本不愿意他进入,就连去接近她都不会同意。
从咖啡厅出来,许言永带着一点失望。
他交代蔡远远保持联系,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
蔡远远很理解他的心思。现在女儿的妈妈不在身边,他不得不同时肩负起爸爸和妈妈的责任,去了解女儿的内心。否则,他无法放心。
蔡远远没有拍着胸口担保,也没有多说别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好好照顾小禾……”许言永说。
看许言永的样子,应该是打算离开,然后回家。蔡远远想起了一件事情,赶忙添加了一句:“11月27号小禾的生日,你会来吗?”
“到时候再说。”
许言永上了车,回头冲他说:“怎么不上车?我送你回学校。”
蔡远远微笑着说:“我想坐公共汽车回去,您先回去吧,不用管我。”
许言永也不勉强,这个男孩有他自己的想法,也许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下之前听见的这些事。
“再见,小远。”
蔡远远挥手说:“伯父再见。”
蔡远远一个人去乘坐公共汽车,时间已经很晚了,等来的基本上是最后一班车了。人很少,坐在最后的位置,蔡远远确实想了许多,许多。
他掏出手机给鹿雪禾发了条短信:“小禾,现在在干吗?睡觉了吗?”
“还没有啊。”回复很迅速。
虽然蔡远远现在知道了鹿雪禾是后来才改的名字,她其实是许琴苇。但是,蔡远远仍然称呼鹿雪禾,小禾。
他最初遇见的是鹿雪禾,后来喜欢的是鹿雪禾,现在想与之一直在一起的,还是鹿雪禾。
名字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藏在鹿雪禾心里的事情,恐怕,只有等待她自己愿意讲出来才行。如果去问她,恐怕会勾起她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令她痛苦。
鹿雪禾赶着还发来一条:“你呢,在哪里,我打电话去你宿舍,他们说你还没回来,我很担心,刚才还准备打你手机的。”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很好。蔡远远忍不住微微扯起嘴角,笑了。
“我很好呢,一会儿就回学校了。你早点睡觉吧,不然会有熊猫眼的,就不好看了。明天见。”
“好的。”
手指从键盘上离开,蔡远远看见到站了。学校大门正缓缓拉上,他赶紧走到车门前,跳下车,赶在关闭前进去。
回自己的宿舍是不用经过鹿雪禾宿舍的楼下的。蔡远远一抬眼,发现自己正在往3栋走去。他无奈地笑了,看来自己的潜意识就想去找鹿雪禾。算了,就从她楼下走吧。
再仔细一看,一群人围绕在楼下,大部分人都穿着睡衣,楼上正冒着烟。失火了啊!蔡远远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过去。他拼命穿过人群。三楼有红光闪动,那是火光。
里面好些女生跑出来,外面的人都进不去。蔡远远越是心急,越进不去。
有人在叫喊:“别挤,没事了,上面没事了。”
拥挤的女生们这才消停下来。心一放松,各自的动作慢下来,一下子门口就疏散了。
蔡远远急切地问:“烧着的是不是205宿舍?”
人多了,也分不清楚是谁在回答:“不是,是305,不是205!火已经浇灭了。”
蔡远远“哦”了一声,悬着的心才放下,他还是混进楼里,拔腿直奔205。在门口他瞧见了湛蓝:“湛蓝,小禾呢?”
湛蓝反而拿指头在嘴巴前“嘘”了一下,示意他小声点。
蔡远远蒙了,湛蓝拉他过来一点说:“没事,她睡着了呢。今天就我和她在,另外两位回家了。这位大小姐还真是泰山崩了都安枕。”
蔡远远将信将疑地轻轻推门一看,借着微弱的光,可以看见鹿雪禾正安然入睡。他带上门,问湛蓝:“怎么上面失火了,这样吵她都没醒,没有生病吧?”
湛蓝拿手挥挥,表示“安了安了”,小声说:“可能她今天有点感冒,吃了点药,有点嗜睡。”
既然没事,蔡远远也就下楼了。值班的老师也在挨个检查。蔡远远避开,一闪就出了楼栋。外面的人已经散去。他回到自己楼下,门已经关了,只好唤门卫开门。他好不容易冲洗了一下,上了床,一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第二天,学校广播台就通报批评了那个失火的女生宿舍,提醒大家小心用电,并且还要定期检察,杜绝私下添加各类电器用品。原来305宿舍的失火就是因为私下烧开水引起的,然后出去串门子,忘记宿舍还在烧水。
鹿雪禾一到教室发现蔡远远已经在那儿了,早餐也买好了。
蔡远远问鹿雪禾感冒好了吗。鹿雪禾一笑,说:“好了。”然后她打量了下蔡远远,说:“昨天晚上你还提醒我呢!怎么你自己倒多了两只熊猫眼?”
蔡远远不好意思了,问:“有吗?把你的小镜子借来照看看!”
鹿雪禾真的递镜子给蔡远远,蔡远远一个大男生,哪里好意思在班上公然照镜子,赶紧摆手:“昨天没睡好呢!”
鹿雪禾脸有点泛红,问道:“昨天那么吵,我居然睡得那么安稳吗?”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已经听湛蓝说了,昨天晚上蔡远远很担心她,跑去看她了。
黑眼圈的罪魁祸首其实是她鹿雪禾。
蔡远远也呵呵笑了:“是啊,是感冒药的作用啊!”
鹿雪禾偏着头想了一下,声音轻柔如羽毛坠落:“也不全是,也许因为昨天你说过一句话。”
蔡远远会意,她是指的他那句守护的话。
蔡远远摸摸下巴,一眼看见班主任老王走进来,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班长站起来发号令“老师早”。
一阵问好往来。班主任老王倒没提昨天晚上的事情,反而拿起一张表格来。他是教数学的,做事挺喜欢拿数据开讲。
“我统计了下最近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有些同学稍微有所退步,待会儿复印的表格发下去,请各位同学自己对照着看一下,要引起注意,同时也要表扬班上的几位女生,一直保持稳定……”
后来的话蔡远远也没听清,因为班长已经自觉地走到前面,接过复印表发下来。退步的人里面就有蔡远远,这些人的名字的旁边都标记着一颗星星。蔡远远还看见鹿雪禾的名字,居然上升到了第二位。鹿雪禾显然也看见了,却没有明显的反应,只是扭头看蔡远远。
读什么大学这件事情,现在已迫在眉睫。下课之后,蔡远远被老王叫到了办公室。说来说去,也无非是要提高警惕,不要仗着自己数学单科很强,就觉得混个普通大学足够了。
老王爱之深刻,所以责骂起来也特直接,好在蔡远远也习惯了。
他倒真的不忍心辜负老王的希望。不知道为什么,从小他就数学好,别的科目一般。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努力了一段时间,终于进去前十名,在这个学校里,能够进入前十的上一个还勉强不错的大学是没问题的。他也想过上一个名牌大学,然后,考外国的研究生,尤其是美国的某一个大学。妈妈就是跟着美国一个大学的教授走的,在她和爸爸离婚之后。每年的初夏,便会回国一趟,但是,也是住在国内的公寓。她和爸爸基本上已经不往来了。爸爸似乎也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加倍把注意力和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蔡远远微微叹了一口气。
蔡远远扭头看了看外面,天色从蓝到绿,他忽然想起,自己最爱穿的紫色衣服现在已经不怎么穿了。
因为鹿雪禾说,他穿紫色其实好看。但是,那太忧郁了,忧郁的人就会不怎么开心。颜色其实也会反过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
可是鹿雪禾自己呢?蔡远远回到教室,一天都没说什么话。
鹿雪禾似乎也没怎么和他说话,蔡远远有点纳闷地问为什么,鹿雪禾回答说,让你静下心来专心写功课。
蔡远远笑了,点点头,抱起学校特意从北京几个重点中学那边弄过来的试卷,一份份地开始做。鹿雪禾自己却没有认真看书,反而抱起一本小说看起来。蔡远远瞥了一眼,只看见封面上的书名《你好,忧愁》。光看名字,就知道是一本伤感的书。鹿雪禾似乎给人一种镇定的感觉,相信她会考出好成绩,功课不用怎么用功也可以顺利过关。很紧张的高三课堂上,也敢于看闲书。只是,为什么她总是喜欢看这样的书呢?
蔡远远很想了解鹿雪禾。直到一天所有的课程都完毕,又一起吃过了晚饭,蔡远远要回宿舍前,开口跟鹿雪禾借那本小说。看什么样的书,也许大致可以猜测到读的人的心思。
鹿雪禾把书给了蔡远远,说:“我看完了呢,你现在还有时间看吗?”她的行为和话脱节了,说的是怀疑蔡远远没时间看,应该用功,可是手已经拿着书递过去。
蔡远远莞尔:“我只是看看你喜欢的书。放心,我每天看一点,不耽误学习。”
鹿雪禾拨了一拨头发,笑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她的每个神态都像是在说我相信你。不用问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蔡远远一边看小说,一边琢磨着一些想法。
一周时间过去。最近,他有意无意开始提起自己过去的一些事情。原先重点是鹿雪禾的生日怎么过,现在先搁置了。
蔡远远说什么,鹿雪禾都听着,很安静地听,基本上不发一言。但是,蔡远远总是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什么都知道,根本不用他说一样。
但当他停顿下来,却又觉得鹿雪禾的眼睛里,写着两个字: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愿意倾听他说的这些。
蔡远远的爸爸是本城一个大学的教授,研究的是外国历史。家里有着满满的书,可是蔡远远一本都没看,他的兴趣是他爸爸最头疼的,因为小时候他请教他爸爸数学问题,碰了一鼻子的灰。
蔡远远的爸爸永远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蔡远远的妈妈如此沉迷于服饰。在一个历史学家眼睛里那都是不重要的,一件衣服上的花纹,在历史河流里根本就微不足道。蔡远远的妈妈也不明白,她穿上最好的衣服,希望得到所爱的人欣赏,却得到的永远是摇头和轻微讽刺。
也许和另外一个人生活在一起,远比一个人生活要困难。蔡远远的妈妈提出了离婚。离婚几年后,才重新找了那个外国教授,一个专门研究妇女衣服品位的老头。
一直生活在平淡却温顺的命运当中,有一天最爱的妈妈忽然说要离开他和爸爸,蔡远远目瞪口呆。
妈妈问过蔡远远,愿意跟她,还是他。
蔡远远沉默,回到自己房间,不再打开门。后来门是被砸了锁才打开的。直到现在,蔡远远回想起来,依然忍不住打寒噤,虽然已是暑热的天气。关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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